吴湘竹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带着林书兰来和林向景吃个饭，结果到处都能碰到令人反胃的人。
那人色迷迷地看着吴湘竹，甚至把手朝吴湘竹伸来。
“不就是长的高点，怎么还能娶到媳妇呢？过几天我也买一个。”
吴湘竹抬脚朝靠近的那人的脚狠狠跺下去，力度虽说不能让他骨折，但足以让他好几天下不来床。
吴湘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她的脚上，抬眼发现林向景抓着那人的手向下掰，被掰的手腕呈现不正常的弧度。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食堂，吴湘竹下意识看向林向景。
林向景黑着脸，和他平时完全不一样，吴湘竹从来没见过林向景这个样子。
对于男人的叫声，林向景没有一点反应，反而还拉着那人的手向下掰。
“错了！错了，救命啊！”，男人刚才的嚣张气焰现在荡然无存，他的力量完全不敌林向景，只能哀求林向景放手，“我再也不敢胡说了，她是你老婆我不敢动！”
林向景这才甩开那人的手，转头看向吴湘竹时温和多了。
男人捂着自己的手腕，朝食堂门口挪动。
以前林向景看似软弱的“好脾气”让工厂里的大多数人认为他很好欺负，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也是见风使舵为了不让别人看不起自己就跟着别人一块欺负林向景，这还是他第一次挑衅林向景，结果手差点被掰断，散播林向景好欺负的那个人真是该死，他要把林向景不好欺负这件事传播出去。
“先别走啊”，林书兰幽幽的声音传来，她朝刚才那人走去，食堂里为数不多的围着的几个人纷纷让开，林书兰在距离男人三步的地方停下来。
“你们工厂的人都是这么个素质吗？工厂规则上明确写着员工要友好相处”，林书兰指着墙上贴着的海报，“但从你刚才的言行看出来你已经违反了这项规则了，就是不知道你们中还有没有违反这项规则的人。”
说着她扫视一眼周围的人，展现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老练。
林书兰知道林向景和厂里的主任徐盼关系很好，就凭徐盼的性格她肯定会查到底的，所以这番话不仅是对刚才那男人说的，更是对现在食堂围着的人说的。
果然，周围的人立马装作忙起来的样子，呜呜呀呀的说起话来，平常的就像是刚才的事没发生一样。
被林书兰恐吓一番的男人疯狂摇头，“刚才那都算是和林向景开玩笑。”
丢下这句话后男人头也不回地跑开了，仿佛林书兰会跟在后面咬他一样。
林书兰朝食堂门口翻了个白眼，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个什么，转身朝吴湘竹走来。
“刚才就该把他的手掰断”。
吴湘竹震惊地看着小小的林书兰，“你说什么？”
现在的林书兰像极了前一段时间的林书兰，那个时候她对吴湘竹态度也很恶劣，但今天在吴湘竹面前就像个小白兔一样。
林书兰刚才那话好像是对林向景说的，余光瞥见吴湘竹的时候，她脸上瞬间绽开笑容，露出两个小酒窝。
“嫂子，刚才太可怕了，我都被吓一跳。”
说着她扑上去抱住吴湘竹的腰。
吴湘竹顺着抱住林书兰，心里想着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书兰这个年纪就是很可爱啊。
“没事没事，有嫂子在呢。”
林向景朝吴湘竹挪动几分，弱弱道：“我也有点害怕。”
林向景这个身材和他说出的话产生巨大的割裂感，吴湘竹试探性问道：“你也要抱吗？”
“不要不要！”怀里的林书兰率先产生不满，她抓紧吴湘竹蹭了蹭。
吴湘竹松开林书兰：“那就先吃饭吧。”
林向景失落地垂眸，“你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我去打饭。”
吴湘竹坐下激动地搓搓手，她等这一天等太久了，终于可以让兄妹两个坐在一块吃顿饭了。
她自己找了个靠着墙角的位置坐着，但最终在林书兰的软磨硬泡以及林向景的沉默之下，她还是坐到了中间。
十来分钟后，三人碗里的粉条炖肉都快要被吃光了，全程还只有吴湘竹自己在说话。
“你俩最近听说了吗？张庄老太天天晚上去夜跑，据说是为了抓奸能跑得更快一点。”
吴湘竹咬着筷子“咯咯”笑了两声，“还有还有，听说县城里新调来一个姓孙的大官，好像再过几天就要上任了。”
“不是，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吴湘竹这个一打开吃瓜话闸就停不下来的人，这才意识到辛辛苦苦安排的饭局全是她自己在说话了。
林向景：不知道老婆在说什么，想亲。
他再次默默地朝吴湘竹碗里夹了几块肉。
林书兰同款夹肉。
“真是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吴湘竹沉沉地叹口气，开始埋头干饭，看起来脸色也不是很好，像是生气了一样。
林书兰和林向景意外地都朝对方看去，俩人都以为对方更了解吴湘竹。
林书兰投去一个眼神，想让林向景哄一哄吴湘竹。
但林向景没有任何行动，反而还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去安慰吴湘竹。
吴湘竹感觉有两只手搭在自己身上，她放下早已被她洗劫一空的碗。
林向景的手放在她的背上，而林书兰的手则搭在她的肩上。
吴湘竹笑着把俩人的手扯过来放到一块，林书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和林向景叠在一块，她奋力向外抽自己的手。
被吴湘竹轻轻拍了一下后老实了。
“这就对了”，吴湘竹轻轻拍了几下俩人的手背，“你们是兄妹，没有说不通的话。”
“来，书兰叫哥哥。”
林书兰像被雷电劈中了一样，她感觉自己脑子都要被烧焦了，僵硬着看向吴湘竹，发现她满眼期待地看着她，豁出去了。
“各...格”
这两个字的音调都落在了吴湘竹意想不到的位置上。
吴湘竹微笑闭眼，哥这个字对林书兰来说是什么新型炸弹吗？就这么说不出口？
吴湘竹把视线投向林向景，林向景一脸“我知道答案”的表情，胸有成竹且字正腔圆道：“妹妹。”
说完他转头寻求吴湘竹的夸赞。
“很好！书兰你听听。”
“我才不要听”，林书兰对吴湘竹只夸赞林向景的做法很不满意，她觉得自己说得也很好。
“书兰，再喊一遍吧？”
林书兰撅嘴，“不要。”
吴湘竹竖起一根手指，“就最后一次。”
“不要”
......
在吴湘竹的软膜硬泡之下，林书兰终于字正腔圆地对着林向景喊了声“哥哥”。
吴湘竹沉浸在兄妹两个迈出第一步的喜悦之中。
林向景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转过去低下头，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吃完饭后，吴湘竹起身领着林书兰回学校，林向景则留在厂里。
路上，吴湘竹问了林书兰讨厌哥哥的原因，林书兰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握着吴湘竹的手也收紧几分。
“这样吧”，吴湘竹道：“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就来告诉我，我随时都能听你说。”
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或许林书兰现在还不怎么信任她。
林书兰重重地点了点头。
“姐姐！”熟悉的称呼，不熟悉的声音，抬头循着声音来源看去是中午在门口遇到的孙霁。
吴湘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姐才二十一岁，年轻得很，怎么可能比这小子大，还叫姐姐，真是不要脸。
“我就知道今天还能碰到你”，孙霁巴巴地凑到吴湘竹面前，“又偶遇了，真是缘分。”
偶遇？吴湘竹看向站在一旁焦急地看手表的孙礼文，他看起来都快要迟到了。
吴湘竹拍了拍林书兰的后背，“去上课吧，有什么事再和我说。”
林书兰沉着脸瞪了孙礼文一眼，丝毫没有要等孙礼文的意思，和吴湘竹道别后朝校门大步走去。
“姐姐好！”孙礼文熟络地快速跟吴湘竹打过招呼后，转身朝林书兰跑去，“等等我！”
只剩下她跟孙霁了，吴湘竹朝他点点头后准备离开。
孙霁迈开腿，挡住吴湘竹的去路。
“等一下，那个...”他挠挠头。
“方便去我家坐坐吗？”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不太好，孙霁又快速补充道：“不方便也没事的，可以不去。”
“哦，那不去。”
吴湘竹拒绝得干脆利落，她才不会傻到跟刚认识的人回家呢。
“没什么事我走了。”
“等等”，孙霁有点着急，“那我怎么才能再联系到你？”
吴湘竹绕过孙霁，“随缘吧。”
孙霁看着吴湘竹离开的背影有点失落。
一声“啊！”让他回过神来，孙礼文趴在草地上，仔细看还能发现草丛堆里还有个林书兰。
“你为什么踹我！？”
孙礼文站起来拍拍屁股，忿忿道。
吴湘竹还没走远，听到动静后转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林书兰正怒气冲冲地揪着孙礼文的衣领。
怎么没去上课搁这里打架呢？
吴湘竹折返，孙霁见吴湘竹回来眼睛都亮了，甚至都没有管自己弟弟是不是要被揍了。
他朝吴湘竹迎了上去。
“湘竹？”林向景挎着一个深绿色的包，赶着一辆新的自行车，停在距吴湘竹几米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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