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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血染

心口的钝痛再度袭来,丝丝缕缕的怨气在他周身缭绕着,重霄一步一步走向关度,居高临下地质问:“你说什么?”

几缕怨气脱离他的身体,覆向了不远处的留影符。他不知梁惜因此刻是否就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切,他只知道——不能让她听到这些话,也不能...让她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

“怎么?急眼了?”关度反倒兴奋起来,“不就是说了句你师尊吗?就这般听不得旁人说她?”

不要听他说,将他的令牌拿走...重霄的大脑疯狂叫嚣着,脚步却无法挪动分毫。他一手按在心口上,身体微不可察地轻颤着,光是压制体内蠢蠢欲动的怨气就几乎耗尽了的他全部心神,他实是没有余力再有其他动作。

见状,关度更是嚣张,大笑几声道:“你说你那师尊和掌门他们走得那么近,他们之间该不会...”

“住嘴!”重霄再无法忍受,一道怨气挟着千均的力道砸向他。可关度竟趁他方才不注意之时挣脱了藤蔓的束缚,顺地一滚躲过了袭击。

重霄的大脑一时清明,一时混沌。他看着浓稠的黑雾和被吓呆了的关度,额上浸满了冷汗。脚步一个踉跄,他再也支撑不住地跪坐在地。他刚刚...差点杀了他。他不在乎关度是死是活,若是可以,他甚至想亲手将他千刀万剐。可他不敢想到时梁惜因会用何种眼神看他。

愤怒,失望,还是...厌恶?

他知现在丢掉令牌也无济于事了,已经溢出的怨气并不会随他一同被传送出去,反而会更为肆无忌惮地横行于秘境间。不受控制溢出的怨气愈来愈多,兴奋地翻滚着、叫嚣着,渴望着杀戮与毁灭。关度吓得双腿发抖,他咽了口唾沫,硬气道:“吓唬谁呢!还不将你那魔息收回去!”一张符纸破空袭来,重霄躲闪不及,左脸上出现一道划痕。

鲜血滴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鼻尖萦绕着极淡的血腥味,重霄抬起手,看着那几滴刺目的鲜红。

他知道,事情开始失控了。

疼痛和鲜血剧烈刺激着他,转眼间,重霄整个人都被淹没在了猛涨的怨气中,黑气冲天,连浓雾都被吞噬殆尽。往日只会嚎叫和哀哭的声音此刻无比清晰的在他脑中道:“杀了他。”

“你实力这么强,怕他作甚?”

“他怎么敢说出那种话的,必须要给他点教训。”

“一条人命而已,动动手就行,有何好犹豫的?这般唯唯诺诺。”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等重霄再次抬头看向关度时,眼里布满了血丝,眉间的纹样流溢着极为浅淡的赤红色微光。关度哪怕再横,这下也被他盯得腿脚发软。这人...当真只是魔族吗?他转身欲跑,再见到被此间动静吸引来的其他弟子后,立马喜道:“救...”

他才堪堪吐出一个字,整个身体就被飞速涌来的怨气贯穿了。且不止一道,是十几道。关度身上霎时多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窟窿,直接成了个血人。他双眼瞪大,向前扑倒在地,至死都没反应过来。

赶来的弟子见他死状如此凄惨,无不大骇,全都将各自的武器横在胸前。他们远远地见此处黑气冲天,还以为是有什么高阶魔兽在此,没曾想一来就看到了这般景象。

怨气沾了人命,更是兴奋,令人胆战心惊地在半空中肆意舞着。赶来此地的修士越来越多,他们围成一圈不敢靠近,议论声却是越来越大。

“那不是天玑峰的关师兄吗?怎会死得这般惨?”

“发生何事了?魔兽呢?等等,那魔息中间的,好像是个人?!”

“对,我见过他,是天璇峰的重霄!”

“那个魔族?他怎会变成这副模样?好像...怪物啊。”

“管他呢,刚刚我可是亲眼看到了,就是他杀了关师兄,魔族到底是魔族,对他再好又有何用?好歹是同门,结果他说杀就杀!”

“为关师兄报仇!为关师兄报仇!”

人声鼎沸,但重霄已是听不清了,只有那声“怪物”清楚地钻进了他耳中。怪物啊,他有多久没听人这么叫过他了?身上无一处不在痛,他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意。是啊,他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个怪物而已。

好吵,头好痛,把他们都杀了...是不是就能安静了?

众人交换着视线,试探着向前挪动步子,逐渐对重霄形成包围之势。嚷嚷着复仇的那几名修士对视一眼,同时驱动手中武器,向陷在黑雾中的重霄袭去。

然而这些攻击全都被一人挡下了。

纪长天展着双翅从天而降,他背对着众人,将重霄护在了身前。玄鹤一族的羽翼刀兵不入,是天然的防护罩。那些武器在碰到他双翅的瞬间便被弹落到一旁,斜斜地插进地里,又重新被各自的主人召回手中。

纪长天转身,宽大的羽翼将重霄完全挡在了身后。他目光坚毅,头一回在这么多人面前没有磕绊的大声道:“休要伤我师弟!”

有修士喊道:“纪师兄,你师弟已经疯了!他方才亲手杀了关师兄,这可是有人亲眼看到的!”

纪长天自是也看到了地上那具死状奇惨的尸体,他睫毛微颤,喉结上下滚动着,似是有些害怕,脚步却没挪动分毫,依旧坚定无比地说道:“事情究竟如何,待出了秘境,师尊和掌门他们自有定...”

人群中猝然响起一阵吸气声,不少人都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有些胆小的女修甚至将眼睛也捂上了。

只见人群中央,一道黑雾穿透了纪长天的胸口。鲜血自伤处涌出,染红了白色的宗服、白色的羽翅,还有白色的鹤纹玉佩。

那是师弟送与他的第一件礼物,他一直好生珍藏着,从不舍得让它沾染半点灰尘。

纪长天口中涌出一口血,他艰难而缓慢地扭头看向重霄,神色除却痛苦,便是茫然。“师...弟...”嗓音破碎而含糊,眼前的画面也愈发模糊,他再难站立,倒在了地上。宽大的羽翼覆盖着他的身躯,其上沾惹着鲜血与尘土,早就洁白不再。

面前没了遮挡,重霄视线下移,透过重重怨气看向倒在身前的人,神智有一瞬的清明。他认得这对羽翅,那是他师兄纪长天的。是了,师兄,他迟缓地思考着,师兄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会倒在血泊中?

“长天!”梁惜因拨开人群冲向前,将失去意识的纪长天半揽进怀中,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万幸,来得还不算太迟。

受此重伤的纪长天再难维持人形,身形逐渐缩小为一只白鹤。这时高台上的其他修士也都赶到了,梁惜因赶忙将纪长天交到玉衡峰的何峰主手中,飞快说道:“拜托了,何峰主!先将他的命保住,再送他回合虚山,那里的环境更适合他休养。”

“啊?好。”何峰主接过白鹤,深知此事拖不得,连忙踏进梁惜因为她布的缩地阵中。

见到了自家师尊,先时被吓呆了的弟子才像找回主心骨般,俱是开口说道:“好吓人,说动手就动手。”

“丧心病狂,简直是丧心病狂,连自己的同门师兄都不放过!若不是梁峰主及时赶到,只怕是...”

“我全都看见了!那魔族小子杀了关师兄还不够,又要杀纪师弟!”

不止是这些弟子被吓住了,宗内的峰主和长老们在进入秘境前也全然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但他们到底是做师尊的人了,并未在弟子面前多做议论,只是静静的等着掌门发话。

而谢既微则看向了梁惜因。

梁惜因不顾梁惜时的阻拦,坚定地迈步走向重霄。重霄跪坐在地,脸上的伤口已近干涸,只余一道暗红色的疤痕。发带自方才起就已散开,墨色的发丝垂在他脸侧,遮掩了他的神情。

若说纪长天令他的神智有了片刻恢复,那梁惜因的到来便是让他彻底清醒了。周身的怨气骤然收敛不少,先前的景象一幕幕的在他脑海中重现,耳边传来的话语是如此清晰,字字句句,重复的皆是他的罪行。

他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他并不后悔杀了关度,这种人合该为自己的口不择言付出代价。可是...师兄。纪长天方才挡在他面前的身影与几年前在饭堂时的身影逐渐重合,变强了又如何?他照旧护不住自己重视的人,乃至亲手伤了他,伤了他的师兄。重霄甚至不敢回想纪长天倒地时的模样。

怨气已然平息下来,按理说他周身的疼痛也该消失了。可他的心口为何还是这般痛?撕心裂肺地痛。他有何脸面再回天璇峰?又有何脸面再去面对梁惜因?

是了,怪物终究是怪物,只会给身边之人带来祸患。那些人说得对,他丧心病狂,他无情无义,他罪该万死。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沉溺于这场虚妄的美梦中,去妄图融入本就不属于他的世界。

这场幻梦延续了五年,但只要是梦,就都有醒的时候。

人群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中间那对师徒身上。梁惜因静默无言地站着,神色晦暗难明。初来之时,她见重霄被怨气包裹着,面目狠厉,几乎有些不敢相认。但此时看着眼前跪着的人,她又觉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徒弟重霄啊。别人可以误解他、抹黑他,但她作为师尊,难道还会不清楚他的心性吗?是以哪怕关度的尸体就横在不远处,证据看似确凿无比,她也只是淡淡道:“先回宗吧。”

-

玄晖宗内的气氛从没像今日这般凝重过。众长老和峰主齐聚在天枢峰的主殿内,重霄身为“罪人”跪在殿外。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前来围观的弟子,包括在事发现场的和提前出了秘境但听了消息后赶来的。

他们无比稀奇地看着殿前跪着的重霄,像是第一次知道有他这个人一样,私语声不断:“就是他杀了关师兄?真是看不出来啊。”

“两位梁峰主是亲兄妹,他却亲手杀了天玑峰的关师弟,其心可诛!定要严惩才是!”

“我说当初就不该把他留在宗内,那可是魔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不就出事了嘛。”

常谧站在人群中,身影显得那般单薄孤寂。她在第二日下午出了秘境,而到了第三日上午,她就听闻自己的一个师弟伤了另一个师弟,叫她焉能不心惊?下唇被咬得泛白,她正欲开口反驳,但有一道声音比她更快。

“魔族也不一定都是坏的吧?”一片窃窃私语声中,段凌轩的大嗓门显得格外突兀。

众人沉默一瞬,适才开口的那人不满他这话,立马回道:“这还有什么一定不一定的?那魔族小子杀了关师兄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怎么?你亲眼见着了?”段凌轩抱着手反问。

“没有。”这人一时语塞,很快又梗着脖子道:“那又如何!在场好多人都亲眼见着了!”

“我不和你谈别人,我就只说你。事情究竟如何,掌门他们还没商议出个结果来,你就这般急匆匆的要给他定罪,莫不是你权力比掌门还大?”段凌轩不紧不慢地说着。

“你!”这人气急,指着段凌轩喊道:“你何故如此偏袒一个魔族!难不成你和那杀人犯是一伙的?”

段凌轩往前逼近几步,不甘示弱地说:“去你的,谁和他一伙的?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但老子我更看不惯的是你这种断章取义、偏听偏信之徒!”

这人被他噎得哑口无言,原地怔愣片刻后就直接扑了过来,和段凌轩扭打在一处。段凌轩一个体修根本不带怕的,挥着拳头道:“打就打!老子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呢!”

人群惊呼着向旁退去,有不少人试图阻止他们:“别打了!都住手!”只是两人此刻都处在气头上,哪还能听得进其他话?越打越激烈,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殿内,谢既微坐在最前方,还没开始议事他面上就显出疲色来。他目光落在梁惜因身上,正色问道:“含盈,你那小徒弟,当真是魔族吗?”

在他们刚赶到之时,那黑雾可谓是铺天盖地。他们不是普通的宗内弟子,自然不会分辨不出那究竟是魔息还是怨气。

梁惜因知此事已没有再瞒的必要了,也瞒不住了。她将重霄的异状一一说出,包括那会不时溢出的怨气和其所带来的痛楚,“我敢担保,今日之事绝非他本意,望掌门明察。”她嗓音清亮。

殿内众人彼此对视几眼,皆是惊疑不定:“我从未听闻过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怨气怎么可能会在人的体内?此言当真不是梁峰主在给她那小徒弟开脱吗?”

“不会,殿内的诸位可都是亲眼看见了,那黑雾分明就是怨气!”

“难怪我见他第一眼就觉他与其他魔族不一样,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谢既微知梁惜因所言皆真,也正是因为如此,事情才愈发复杂,饶是他也从未听说过什么怨气入体、控人心神之事。此事若处理不好,只怕是会后患无穷。

他沉吟片刻,示意门口的长老将重霄带进来。那长老领命出殿,而甫一出去,他就看到了不远处厮打在一起的两人。

长老:“......”头疼,这一件事还未处理好,这些不省心的弟子又惹出一桩事来。

他挥手让重霄快进去,随即大步向那两个打得昏天暗地的弟子走去:“诶!做什么呢你们!”

这两人打得太狠,一时竟无人敢上前分开他们。人群见劝架劝不动,干脆开始在旁打赌到底谁会赢,看到精彩的招式后还会叫好几声。此刻见有长老来了,那些叫好之人纷纷噤声,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看上去都乖得不行。

被围在中间的段凌轩和那人也察觉出不对来了,在躲避攻击的同时,段凌轩余光瞥见了双眼快要冒火的长老,顿时原地立正,握住那人的手道:“长老好,我们闹着玩呢。”

那人的手指都快被他捏断了,还不得不咬牙配合他道:“是啊长老,我俩是好兄弟来着。”

长老:“......”他看上去很像傻子吗?你们但凡先把嘴角的血擦了都会显得可信些。

他努力按捺住才没有骂出声来,抬手指着一处角落,狠狠道:“给我滚到那站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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