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昭的情况算不得好,眼看着肩上的身体越来越重,渠兰泱越发的慌乱。
“应昭,应昭。”青年不断唤着女人的名字,就怕他一个不留神,人睡了过去。
“我没事。”应昭有气无力道。
精神力和体力双重耗费殆尽的后果就是她现在急需一个安全的地方恢复生息,但只留渠兰泱一个人明显是带不走她的。
安耐住头疼欲裂的脑袋,对青年嘱咐道:“往南走。”
她刚刚杀了所有的变异体,就算真的有人暗中操控,也短时间内也没办法调集什么变异体来。当然要是她们运气当真如此不好,遇到五级以上的变异体就另当别论。
一路向南,好不容易瞧见前方有一处洞穴,难得有个休息之地时,远远传来一声虎啸,于此同时,渠兰衍身上属于王勋的晶核发烫。
... ...
吴用这卦不准吧,不是走南边吗?
应昭伏在渠兰泱的肩头抬了抬眼皮,冷汗从额头划过面颊,倒是还有一道保命机制。
手悄悄握上背上的刀柄,就是用了,估计就得成个傻子了。
足有三人高的变异虎从树林里穿出,鼻尖浓郁的血腥味让它悠然踏出的脚步微顿,虎鞭甩过虎背,变异虎在原地空踏了两步,琥珀色的兽瞳透出忌惮之色。
终究还是对食物的渴望占了上风,身形一跃,两只利爪就向两人扑来。
“锵!”
尖爪撞上刀刃发出铁器间的碰撞声,这大虫的利爪竟比钢铁还硬。
应昭将大刀横在身前,眼底满是倨傲和不屑,刚刚还要靠着别人勉强行走的女人此时拎着大刀就是一劈。
砍在变异虎的前爪上,露出生生白肉。
“应昭!”你休息好了?青年被女人有力的手臂禁锢在腰间,抬头望去只能看见女人脸上混着血水不断下流的汗珠。
听到青年声音的应昭微微偏头,“怕就闭上眼睛,一会就好了。”
在无人看到的地面下泛起一圈圈金光,无数精神力像千年古树下盘根错节的根系将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断地送入女人身体里。
蝴蝶煽动翅膀的动作,树叶摇曳的弧度,山泉滴落的声响,一切的一切都被传递到她的精神域里。
刚刚还堪称迅猛的变异虎此刻在应昭眼里就是被放慢了数十倍的电影画面。
顷刻间就被应昭抹了脖子,没想到怎么快结束战场的渠兰衍欢快地向女人表达自己的喜意,“应昭,你... ...”
女人宛如古老的雕塑一样伫立在原地,刀尖深深地插在地里,右手握着刀柄,青筋尽显。以她为中点,大片血迹在地上晕染开。
被鲜血吓到的渠兰衍往后一退,原本如钢铁般扣住他腰身的手此时一挣即脱,就像抽了承重墙的大厦一般,应昭整个人从前面倒去。
“应昭!应昭!”
来不及多想,青年抱着应昭跪倒在地上,他紧紧地护着女人的脑袋,不断有温热的血液从他的指缝间滴落。
应昭在流血,哪里?在哪里?
青年慌乱地在应昭身上胡乱翻找着,却连一个明显的伤口都找不出来,直到血珠从应昭的头发里流出来的时候,青年这才反应过来,应昭这是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渗血。
“应昭,应昭... ...”青年的声音带着害怕和恐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意。
但女人仍如睡着了一般,阖着眼,躺在青年怀里。
泪珠像雨帘一样砸在女人的脸上,渠兰泱伸手狠狠地抹了把脸,精致的脸上是少见的决然。
他必须带应昭走下去,他们一定要活下去。
咬着牙将女人抗到肩上,与应昭先前意识清醒的时候不同,青年硬生生被压弯了腰。
好不容易将人弄到身上就瞥见躺在地上的大刀,屈膝想要蹲下身子,却被应昭的体重带的两个人向前面跪摔下去。
胳膊和手掌擦过地面,擦伤的痛意传来,渠兰泱无暇顾忌这些,双手扑腾着将应昭拉了回来,嘴里还不住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
兀自又红了眼眶,伸手想要拿起大刀,却发现在应昭手里能抡,能砍的大刀足有千斤重,他两只手提起来都费力,何谈肩上还要抗着个人。
渠兰泱抬头望天,铺天盖地的无力感朝他涌来,就像被束住手脚丢进海里一样,只能眼看着自己沉没。
应昭,他还有应昭,空虚的眸子里聚起一点星光。
顷刻间,他有了动作,开始发狠用力地撕扯着裤脚,但衣料材质太好,他凭白浪费了一身力气,眼泪不争气的又要出来,被青年抬起手臂狠狠一擦,白皙的面上留下粗暴的红痕。
他绝对不要再哭了。
摸上女人的腰间,成功在后背处寻得一把匕首,将裤脚切成布条,缠绕在刀柄最后绑在裤腰上,偏头看见被撕成两半的变异虎体内那颗金黄色的晶核,脑海里一个吓人的想法浮现。
他不确定这里还会不会有变异体来,但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先把应昭和大刀放到洞穴里安置好,青年走到变异虎面前,晶核的棱角划破娇嫩的肌肤,他的血迹盖在应昭的血迹之上。
整个晶核吞下去他会死的,他的食管容纳不了这么尖锐的东西,渠兰泱沉着眼分析着吞下晶核的可能性。
周边带着不少丛林,渠兰泱一步三回头的摘了几片巴掌大的叶片,回到应昭身边,先是细细的看了应昭许久,然后将晶核压在大刀下,拼尽全力抬起大刀,最后借着大刀自身的重力砸了下来。
晶核应声而裂,碎成数个小块,渠兰泱拿叶片包住晶核的碎石,坐到应昭身边,靠在石壁上。
吞晶核的人九死,那又如何?不是还有一生吗?
将女人的手掌拉到自己眼前,从指缝间穿过,应昭的手没了力气,渠兰泱就自己把它握的极紧。
伸到眼前,虔诚地在满是血污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像是朝圣的信徒那样,抱着必死的决心将自己献祭出去。
苍白而干涸的嘴唇被血液滋润,渠兰泱张口,不带一丝犹豫的吞下了包着晶核的叶片。
痛,先是漫天热意传来,然后就是被千万只蚂蚁啃食的感觉,密密麻麻,密密麻麻,密密麻麻的痛意从皮肤到骨缝。
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应昭!我好疼!
倚靠在石壁的身体不断下滑,渐渐滑落到与女人齐平的位置,好疼啊...应昭,眼前模糊不清,只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被血雾掩盖的后边。
应昭,应昭,爱人的名字在心里被呐喊了无数遍。
青年躬起身,蜷缩在女人身旁,极致的疼原来是没有力气的,另一只手拉住女人的衣角,十指相交的手位于两人之间。
青年将额头贴在交握的手上。
应昭,我们死同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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