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领了绿玉吗？"灵二世问。
"没呢，人太多了。挤死了，今年的祈愿日比往年都要热闹啊。"箫野不禁感慨。
"是啊，所以我们先来把委托做了。"
箫野瞥见怀长卿拿着把折扇在扇风，一把抢了过来。
怀长卿："……"
萧野还朝着怀长卿翻白眼，"也不知道谁一个劲往人堆里挤，我好不容易抢到一个位置，结果这个不知道哪根经搭错了，扭头就走啊！"
怀长卿："……"
萧野喝了一口茶，涩得嘴里发苦，酒还没来。才想起来从半山腰上带了一些甜食。
"我突然想起来有，不需要了不行吗？"怀长卿一把端走萧野面前的甜食。
萧野："……"
"干什么？"萧野嘴里发苦急需甜食。
"上门作客得拿礼啊，你吃什么？"
"这礼和你有半分关系吗？我花钱买的，我提上来的。"
"我没说你会买吗？"
强词夺理！简直就是无赖！
萧野热得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浮生楼四季如春不错，半山腰怕是炎夏。
灵二世趁着休战的间隙问道，"委托是关于陈离的吗？"
"你还认识陈离啊！"萧野扇扇子的手停了下来，"那你应该也知道和你们那个什么…生有关？"
怀长卿："蠢死了，人家名字都不记得。"
"那你说说看，叫什么。"
怀长卿："……"
还真不记得了。
脑子里对于这一块的记忆是空白的。
好像有人特意抹去了。
两人相视一眼，准备从视瞳里找找委托书。
无果。
委托书里的相关内容也都抹除干净了。
灵二世："灵族死亡后，相关记忆会被抹去。"
怀长卿："那你还记得吗？"
"记得。"灵二世喝了一口茶，"王没办法抹除我这边的记忆。"
灵二世仅次于王，但不代表他的实力在王之下。
灵二世将白净干练的手掌打开，掌心上出现两个淡绿色的白团长成全白后各自飞向怀长卿和箫野的脑门。
这是以灵二世的视角看到了竹笙的死亡的全过程，唯一的不足是没有看见王的脸，只看见染成黑色且如尖刺一样长的指甲。
怀长卿没见过王，有点好奇。
怀长卿心想，真放肆，等级制度森严的灵族首领居然这么不把王放在眼里。
灵二世："……"
怀长卿："你一个灵族首领居然还这么八卦。"
灵二世："…………"
不仅八卦，还是当事人呢。
"做你们灵族的王真好，随便杀人。杀了就杀了，还不会有责任。"怀长卿眼里满是羡慕。
灵二世："……"
萧野：“……”
萧野："所以为什么要杀竹笙啊？你们灵族和人类谈恋爱犯法啊？"
"不清楚。"
"你不是共犯吗？"
"我没出手。"
萧野回忆了一下，确实没出手。他全程跟根棍一样，动都懒得动一下，往那一杵就是起到一个留案底的作用。
你们王多大的福气修来一个如此正义的接班人。
"所以你问了也是白问。"怀长卿十分相信灵二世的话。
萧野一点都不信。
"既然竹笙和他都是灵族的，他也是灵族这边的半个王，他肯定是知道点什么，要不然我们真来这参加祈愿日吗？"
怀长卿放下甜食，"不是吗？"
有点咽人，喝茶苦涩得很，怀长卿喝了一口就不想再喝第二口。正好白猫把酒罐拿来了，连忙到了一杯。
"不是，你不让我吃，你自己在这吃得挺开心啊！"
怀长卿点头。
"咽不死你。"
灵二世："……"
"组织也是，什么人都往里招。"
萧野想，下次一定要拒绝和这种麻瓜做委托。
"没办法，我这种人就是运气好，上天要追着喂饭吃。"
人是铁饭是钢，谁会和饭过意不去呢。
铁饭碗更是要狠狠吃。
萧野："……"
"你们也知道灵族以王为尊，王要他死我们也没有办法。至于是为什么我也无权知晓。"
怀长卿吃饱喝足，"所以我来是想了解一些灵族和组织合作的实验的事情。"
“实验？”萧野不解。
灵二世：“知无不言。”
萧野：“……”
这下麻瓜竟是自己。萧野想。
怀长卿一直对这件事情很好奇，可是组织所记录的关于这场实验的文件不是无权查看，就是少得可怜，像是有人特意所为。
组织不止一次与其他种族合作实验。组织曾经和天使合作有过一场实验，实验正在进行中，却突然终止，没有后续。
在后来天使突然对人类大开杀戒，人类顿时间残伤无数。而因此组织对天使正式发起战争。
中间的原因不可得知。
而据现有的资料，怀长卿查到。
灵族和组织的这场实验，也是进行中突然终止的。
或许他们之间有着一定关联。没准就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怀长卿一个通讯电话打过去，吵醒正在睡梦中的礼常。
礼常是怀长卿刚回来就派发任务的那个工作人员。
"谁啊？"黏糊的嗓音间充斥着不爽。
礼常这周轮休，睡眠期间不需要在洛秩区上空巡逻。难得可以早早入睡，他当然不能错过这种宝贵的休息时间。
因此他还特意把视瞳开了免打扰。
但是没想到，怀长卿用公寓里的机器人联系他。
"委托书发我，我现在就可以接。"
"……"
几秒后，礼常破口大骂了长达三分钟，过于肮脏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语言。
怀长卿到觉得心情不错，听到声音小了一些，他才把耳机摘下，"身为前大道理事长的儿子，怎么这个素质。"
然后又得到五分钟依旧上不了台面的语言和一份委托书。
委托书里有部分文件的查看权。
具体实验的目的并没有提到，只有关于竹笙的那一场实验。
是从扶光任另一个成员纪知言口中得知的，这场实验虽然是突然终止的，但最后却有成功品。或许只要找到当年存活的实验体就可以查到实验的目的。
而实验为何终止，当年王和组织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一都会有答案。
怀长卿试图联系纪知言，却显示查无此人。
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
浮生楼是一座山，从山顶一直往下有一座地下室。摆着数不清的实验舱。
实验舱内大多数都是不完整的躯壳，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长着一张大差不差的美人脸，神态这些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区别。
灵族大多数都是修仙道，而半仙之躯就可不老不死。修成人型的灵族大多数都不需要血/肉之躯也可活着。
活着这个词不够精确，应该是拥有意识。
而这些躺在实验舱的东西，大多拥有意识，少部分的拥有完整的身躯。他们无一不是活生生的生命，倚靠着灵力的供养，苟延残喘地活在阴暗的地下室。
在正中央，最显眼的位置。单独拎出三副实验舱，这里面的才能称之为"人"。白皙的皮肤上是清晰可见的血管，唇也在灵力的输送下变得红润，浓密的弯睫投出一片阴影。
几个人身穿医疗服装的人围在最后一副实验舱身边。
这只身体格外瘦弱，他和其他的也完全不同，他的皮肤是毫无血色的苍白，仿佛只有一层皮包裹着骨骼。
纤细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针孔。他同样拥有意识。
无数次抽血化验，注射药物，取骨化口，他们不会给麻药之类的缓解剂。因为他们不会喊不会叫，如同待宰的鱼。
疼啊，疼啊，疼啊……
医疗服装的人看着手上的报告，无力地摇头。
报告显示他的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七点四五。
无数场实验中数据最高点一副。
"报告， AY-17生命体征微薄，是否加量灵力进行强救。"
依旧站在实验舱旁边的人挥了挥手，"不用，把他的灵髓抽出来扔了。"
"可惜，他太像了。"
一个祈灵族可以没有血没有心脏，但是不能没有灵髓。每个灵髓对于灵族都是极为重要的，他意味着灵族可以滋生出更多的灵力。
实验台上都是抽取灵髓时流的血，为了节省成本，他们连包扎止血都省去。
AY-17已经连在心里怒吼痛的力气都没有。
灵髓被抽取，剩余的灵力耗尽，他就彻底离开了这个痛苦的世界。
幽暗的地下室里，等待死亡的降临。
随后一道扎眼冰凉的光束落在身上，他的实现极为模糊，浓郁的铁锈味泰难闻了，还有灰尘的死气。他身上是不断冒出的冷汗和地上泥水，夹杂着血水沾湿了身上的布料。
无时无刻不在疼痛，钻心刺骨的疼，身上的每个骨骼都在抗议。这些都没有抽取灵髓时疼。
他想，这辈子都不能忘记。
他想抱抱自己，可是太疼了，疼得他直抽抽。
铁笼被打开，狼头人身的灵族把他抱起，撩开粘在脸上的湿发，露出一张毫无血水的白脸。他的唇无助得颤抖，似乎想说什么。
"这个可真像。"
引来同他前来此处的白衣灵族观看。
"这个我来处理。"白衣灵族用灵力接过他，又对着狼头人身的灵族，"今晚这些都要处理掉，你还不抓紧？"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白衣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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