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狗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结结巴巴的。
“对,是狗狗。”我弯腰低头,用耳朵扫着他的脸颊,“不摸摸看吗?”
还是第一次有人摸我的头,但是心情还不错。
他好像又和上次一样了,整张脸因极力克制而扭曲。只要我不说,他就不乱动,乖得让人心疼。
“是你的狗狗,汪。”我凑在他的耳边,轻轻道。
外面好像下起了雨,可怜兮兮的小狗在雨里狂奔,每一步都踏在湿润的地面上,留下可爱的印记,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归宿,蜷缩着舔舐伤口。
一张细雨织成的朦胧的网覆盖着我,雨滴也终于从屋檐滴落,利刃般划破缠绵悱恻的细雨,直直滴落在地上,溅起水花。
一切都湿透了。
地面上的小水洼反射着微弱的光线,宛如破碎的镜子,映照出周围景物的破碎倒影。树叶和花瓣上,晶莹的雨珠轻轻摇曳,掉落下来,破碎成更细小的水珠,融入这片湿润的大地。
“不要哭了……”我疲惫得努力伸手,摸到了晶莹的泪珠。
“可是……我……我……太幸福了……呜呜呜……”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目光有些游离,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好像飘向了那场窗外的雨,好像飘向了更远更远的雨。
那时我依偎着古老的镜子,我蜷缩着自己,我喃喃自语,很开心和你在一起。直到地面突然的起伏猛然又将我颠起,将雨幕划破,又露出他哭泣的脸。
他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他曾经一定是受了很多很多委屈,因为我。
“……喜欢你……”
颠簸里意识朦胧的一句话语,洪流却冲垮了本就脆弱的堤坝,一泻千里。
“哈啊,又哭了……从头哭到尾啊……”我觉得无奈,也觉得好笑。
“……丢脸……”
“噗哈哈哈哈……我喜欢你。”
我逗弄他,他的反应也太大了……有点可爱。
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晴的,小狗撒欢得跑了出来,追着自己的尾巴玩耍,踩出一片片水花。
好吧,我承认,我一定要找回我失去的东西,哪怕我现在只找回一个尽职尽责看门的小狗。
孟溪打电话找我了。
“我看到我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了。”
“嗯?”我一愣,看到了他发过来的图片。
“你是不是说过,我的伴生灵像是千手观音,是不是这张脸?”
照片有些模糊,但确实很像。
“你知道这种继承式的伴生灵需要怎么操作吗?”
比如A的伴生灵是人们对A的感情,当这个感情全部移情到A的孩子B,B才能继承A的伴生灵。是非常难操作的,但是也有例子,比如一家和善的人都死了,仅仅留下一个孩子,在所有人对这个孩子的怜悯里,连带着对亡者的感情一并给了这个孩子。
“对,但是我奶奶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改变了她自己的伴生灵的定义。伴生灵是别人对主人的感情的投射,现在的重点是在别人感情的投射,所以他们会是面目全非千奇百怪的模样。但是我奶奶把重点改成了主人,也就是因为主人的特质,别人的感情才如何。”
是这样的。哪怕一个人是个好孩子,但是当舆论或者谣言使劲泼他的脏水,他的伴生灵就是会变成恶的,它有时候不能完全的反映主人的品质。
“然后,我奶奶肯定又用了什么方法,把原本别人对我的感情,变成了别人对她孙子的感情,但是只要奶奶很爱我,这部分就算是小恶,肯定也微不足道。”
是的,爱一个人往往会美化一个人,包容他的缺点和小过错。
“你说来说去,到底什么方法啊?”
“我……你就没有想过别的什么,既然伴生灵的定义可以改变成这样,把主体改变成主人,甚至长了一张主人的人脸……”
“你是说……有人想借此长生不老或者成神?”我恍然大悟。
只要再多加探索,别说因为主人的特质,别人产生如何的感情,就算是主人的特征,别人的感情无所谓说不定都行啊。
“对,也有可能想借此复活某一个人。你们可能是试验品。”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我……算了,我发给你,但是你也算是正式加入我们和平小组了。”
“好。”
我翻看了孟溪发来的资料,基本都是大户人家,但是我对里面每一个人都没什么印象。
等等……这个……
那是一对夫妻,不过妻子已经在十年前去世了。他们十三年前领养了一个男孩——沈冕。
像一个陌生的看客毫无触动和感情让我抓狂,内心深处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空虚,过去与现在之间仿佛有一道我无法逾越的鸿沟。哪怕我和小黑拥抱了,我也清楚的感受到,他还在过去,在鸿沟的另一端。
我是不安了吗?是害怕了吗?或许是的。
我约见了这位沈先生。
我也看见了他的伴生灵——如他妻子一般模样的女性形象。
“久违了。”他年纪四十岁左右,看着绅士儒雅。
“我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他笑了笑,喝了口茶,眉微皱,之后就再也没动过那个茶杯。
“这是当初的条件,我不能告诉你当年发生的任何事。”
“证据呢?”
“喏。”他甚至掏出了一份很正式的合同。
而在此时,我们俩的伴生灵都动了。
“冕冕,是冕冕吗?”我听见那个伴生灵道。
可小黑只是往我的身后缩了缩。
我翻看着合同。
上面写着乙方,也就是我,要用锁灵镜锁住自己的伴生灵,并且彻彻底底离开,十年后,可以随意。
“你可以看见你的伴生灵吗?”
“我只能看见轮廓。”他指了指自己的眼镜,那是研究会购买的。
“那你也触碰不到她?不能和她对话?”
“听起来,这些你做得到?”他勾起了笑。
我也笑了笑,看向了那个伴生灵,“夫人,好久不见。”
“冕冕长大了,变帅了。”女人和蔼地笑了,“另一个冕冕倒是和小时候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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