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寒冬里的深夜，地处城市边缘的小区往往站在楼与楼之间的时候还会感受到穿堂风的的刺骨与泠冽。
但洛忍冬扶着鱼明珠靠在门上，被对方教着接吻时晕乎乎地觉得这室内暖气温度还是太高了。
从刚才开始事情就有些脱离了掌控，洛忍冬被对方勾着衣角，鱼明珠的手很凉，但气息在她脸侧吹过又像是带着滚烫的温度。
洛忍冬她想拒绝，却跟高中的自己一样对鱼明珠的小动作无力招架。
对方的唇很软，接吻时对方睫毛在微微颤抖，忽然那双眼睛睁开，带着一丝嗔怒。纠缠的唇舌分离，鱼明珠有些恼怒，“你接吻还睁眼看人呢？”
洛忍冬气息有些乱，她的手搭在对方胳膊上，鱼明珠的大衣还没有脱，夹带着室外的寒气让滚烫的指尖冷却下来，她直直盯着鱼明珠，语气犹豫：“抱歉…….我没有试过，不太懂这个。”
鱼明珠愣了一下，“你是直的？”随即一脸惊异，“你早说啊我不跟直女谈的。”
洛忍冬连忙摇摇头，脸色微红，否认道，“没有，我是没跟别人谈过……”
“接吻也只和你接过。”
鱼明珠如果是从别人嘴里听见这些话，一定会不屑一顾甚至还想跟着演一演算了，但这人是洛忍冬，是个从不会对自己说谎的人。
难怪自己的紧张对方也感受不出来。
鱼明珠还想继续吻，就听见洛忍冬声音很羞涩地问：“那我们这算是交往吗？”
空气安静了一瞬，鱼明珠故作镇定地勾勾对方的下巴，语气轻佻：“接吻接一半说这个问题？看你表现怎么样吧。”
洛忍冬下巴很痒，对方抚过的肌肤仿佛变得格外敏感，但她还是很有逻辑地问：“那我不会没什么经验岂不是直接没机会了啊？”
鱼明珠其实一开始没打算跟洛忍冬处成这样暧昧的情况，但那对方跟自己在一起永远都可以肆意妄为的肌肉记忆，让她下意识地觉得对洛忍冬做什么都可以。
所以她觉得哪怕是跟洛忍冬激素上头睡一次，事后也不需要担忧会怎样，如果能趁此直接断了最好，鱼明珠很怕跟洛忍冬相处时自己的状态。
还跟高中那样天真自以为是，这样的性格只有家境优渥，被爱环绕的人才配拥有。
鱼明珠扬了扬下巴，倨傲道：“所以你什么打算？”
“如果只是玩玩的话，也不是不行。”
洛忍冬胳膊环绕在她的细腰上，“那我们可以不是暂时的关系吗？”
鱼明珠腰僵了一瞬，下意识地躲开了，旖旎的氛围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
好了这下两个人又恢复到刚才熟悉又陌生的关系里了。
洛忍冬整理了一下衣服，环顾着对方的住处——木质地板保养的一般，衣服有好几件堆在椅子背上，没有养宠物的痕迹，但如果不出意外，洛忍冬打开冰箱，发现对方的冰箱空空如也。
当然也没有另一个人的痕迹，鱼明珠也是单身。
洛忍冬帮忙把落在地上的一顶帽子拿了起来，拍了拍灰，重新挂在门后的挂钩上，又看见有些凌乱的地方把那些收拾掉了。
“洛木头你一来就收拾，搞得我家很乱一样。”鱼明珠斜躺在沙发上，舒展身体就像大猫一样，脸压在胳膊上，瘦削的脸微微堆出一个小弧度。
“而且我家床是单人床欸，你待会可睡不下。”
代驾在刚才洛忍冬被鱼明珠勾着上楼的时候取消了，没办法手快是这样的。
“切，你就睡沙发上好了，不过别想着能有多宽敞。”
洛忍冬过生日请了两天假，所以第二天本来也是她自己的休息时间，她看着鱼明珠吭哧吭哧地翻箱倒柜，从柜子深处往外拽一条毛毯，就像高中时她周末偶尔要求她给自己“打工”一样，自己顺理成章地在对方家里留宿一晚，对方给自己兴致勃勃地翻被子。
只是那时候鱼明珠家还是三层楼高的别墅，底下明明是中式装修，但到了鱼明珠房间那层就变成了一整层的英式风格的装潢，过道铺满有刺绣的地毯，人踩在上面仿佛漫步云端。
洛忍冬那会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散发着穷酸味的老鼠，与鱼明珠家里那样的地方格格不入。
但在这里往往洛忍冬可以吃到非常饱的晚饭还有睡一个安稳觉，不需要担心夜晚从楼上传来吵架的声音和楼下孩子哭闹声，外面的街道上也不会有混混打架吵闹的喧嚣。
一个月四天，是洛忍冬高中时极为珍贵的轻松时间。
外面北风呼啸，街上安静的很，偶尔有车灯由远及近从楼下路过，树枝已经没有了树叶，只剩嶙峋枝桠在黑夜中向半空伸去，房间里灯亮着仿佛世界上只有她俩在一起。
洛忍冬高中时还后知后觉，直到在大学假期留校在学校兼职时才明白，鱼明珠在那时除了可怜自己，还是寂寞更多吧。
“愣着干什么，你去沙发上睡吧，我要卸妆了，今天这么多事我累的要死。”鱼明珠把毛毯丢给洛忍冬，上面有只活灵活现的猫咪图案。
洛忍冬因为走神，没怎么看到鱼明珠房间里灯布局，但仅仅是转头被推着往外走的时候，余光看到旁边墙壁上足足有着一面墙的荣誉奖项。
从青少年组到成年后的获奖照片，如果洛忍冬没看错，似乎还有首都剧团获奖的合照。
但因为被推了出去，洛忍冬没能看仔细就被推到沙发上，鱼明珠关上门后不久换上睡衣，一边跟洛忍冬闲聊一边在卫生间卸妆。
“你明天还上班吗？如果你早起的话就不要叫我了，我起不来床的。”
“明天我还休假，但我应该会起的有点早。”
“哟现在生物钟还这么灵呢？”鱼明珠吧头发别在脑后，没有留下一丝碎发，光洁的脖颈如同天鹅一般，她把水乳往脸上拍，转头问倚在门框上的洛忍冬。
鱼明珠把护肤品往洛忍冬方向推了推，洛忍冬犹豫片刻没有拒绝，“习惯了，毕竟就这劳累命。”
清洁完面部后洛忍冬拿着洗脸巾擦干水珠，有些生疏地往自己手里倒着水乳，鱼明珠见状拿了过去给洛忍冬倒好。
“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习惯护肤吗？”鱼明珠无奈道，“真够羡慕你的，天生的好皮肤。”
“我冬天还是会用擦脸油的。”洛忍冬小声反驳，看到鱼明珠翻了个白眼以后又老实闭嘴了。
鱼明珠是真的累了，护完肤以后就径直走到床边躺下，洛忍冬在她身后关了卫生间的灯，躺在沙发上侧脸望向卧室。
有个郁金香形状的夜灯在黑暗中幽幽亮起，鱼明珠没有关卧室的门，从沙发处可以看到她侧过身背着门的身形，被子盖在上面像一座起伏的山脉，形状修长又陡峭。
长发散落在枕边如同迷雾，遮掩了视线去探寻对方的神情，洛忍冬很想去探究对方的过往，哪怕是对方的伤痕，她也想看到对方凝结的疤痕和残留的血迹。
如果洛忍冬想做一件事，她就一定会做到。
梁梅曾经厉声辱骂过她，“她就是个咬定目标不松口的疯子，我是她妈我还不了解她？”
所以在听到鱼明珠呼吸声逐渐平稳后，洛忍冬拿出手机，在输入剧团名字以后开始挨个检索相关的信息，从获奖的新闻开始到部分零碎的负面传闻结束。
她的眼睛在屏幕白光下有些近乎痴迷的专注，洛忍冬从每一件公开报道，每一张合照里面去抓住鱼明珠过去的影子。
她在还原着过去鱼明珠的荣耀和岁月，虽然管中窥豹但足以看到鱼明珠的荣光。
18岁的鱼明珠已经崭露头角，22岁的鱼明珠进入剧团就是首席，她去过很多次国外，而洛忍冬只做过一年交换生。
但有关鱼明珠的消息仅停留在两年前，两年前发生了什么，洛忍冬不再能够获得任何消息。
洛忍冬想要鱼明珠亲口告诉自己，但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和才华值得对方信任。
该闭嘴的时候闭嘴？这算是自己为数不多的特长。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加上酒精催眠着神经，洛忍冬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天边已经微亮，洛忍冬已经因为生物钟自动醒了。但起来的时候感到左胳膊已经被压麻了，手机顺着毯子滑落在地上。
将亮未亮的晨曦将室内每一样家具都染上了青色轮廓，洛忍冬踩着明暗交错的交界轻轻把鱼明珠的门掩上，关上前她看到鱼明珠沉睡的面庞，本来白而瘦的脸因为温度终于有了健康的红色，不再是昨晚靠腮红强撑着气色的样子。
洛忍冬检查了一下橱柜，发现也不算是完全空空如也，还有袋未开的大米和剩余的杂粮混在一个瓶子面。
……
洛忍冬挑拣了几样不需要提前泡发的杂粮出来，混着大米洗净后放入锅内，调好温度就小火炖煮。
点开软件点了几样小张她们曾经激烈讨论过的早餐外卖。
做完这些以后洛忍冬思索片刻，跟小张聊了一会儿
……
鱼明珠是被一阵纯正且侵略性很强的粮食香气唤醒的，半醒之中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这样陌生的气息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了。
她坐起身有些茫然地发呆，过了两分钟揉揉脸才起身穿上拖鞋往外走。
温暖的厨房灯光，被灶台前蒸汽熏的有些雾的窗户，食物的香气，站在厨房里有些陌生的背影。
“起来了吗？坐下吃点东西吧，估计你昨晚也没吃吧？”
洛忍冬一边舀着粥一边絮叨。
鱼明珠坐在桌子前，嘴比脑子要快地先说道：“少舀一点……”
“你/我吃不了那么多。”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鱼明珠想起自己让洛忍冬给自己带早饭的时候每次都会加上这个嘱托。
鱼明珠默不作声，早上的低血糖让她没有调侃的心情，也没有故作轻松的力气。
洛忍冬也不多话，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对面享受着早餐。
鱼明珠把粥喝了一半，抬眼看向对面的洛忍冬，对方头发绑着低马尾在身后，或许她根本不近视，所以眼镜也没有了，看起来五官的锐利和冷淡变得更加突出。
袖子半挽在胳膊肘处，瘦而修长的手臂在用筷子的时候便更凸显出洛忍冬干脆利落的做事风格。
不知道为什么，鱼明珠总觉得对面跟昨晚不太一样。
果不其然，刚吃完饭鱼明珠很自觉地去洗碗时，洛忍冬忽然来了一句话，让鱼明珠眼前一黑。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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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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