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珛跟着这个陌生哑巴穿过灵境的普通住区,穿过一个大的黑巷子,走进一个荒废院子的地下,又穿过一段狭长的通道,终于来到一个闪烁这昏暗灯光的地方。
四周的烛火层层叠叠,足足几百个只多,可是他们时明时灭,又照不清楚。
鬼珛环顾四周,一股阴气从被后背窜上来,她猛地以下抓住那男子的手:“你到底想干嘛?”
那男子倒是也不挣扎,反而拖着她继续往前走。
鬼珛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心中又是疑惑又是好奇。
左右,以她的灵力,在这灵境中,还没有几个人能将她怎么样。
忽然,她似乎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熟悉的血腥味。
烛火亮起时,她在黑暗中看见一张憔悴的脸。
烛火熄灭时,那张脸又消失了。
可是为什么只有脸?
“是谁?”鬼珛狠狠抓住男子的手腕。
男子却不予理会,他拉着鬼珛穿过刚刚那个烛火闪烁的地方,又穿过一个狭窄的巷子,来到一个尽头。
“这里没路了。”鬼珛道。
男子点点头,敲了敲头顶。
上面似乎露出一条缝,是光。
“这是出口?”
鬼珛身后一推,手上的力气大有讲出口推个粉碎的架势。
男子连忙阻止,他指着那道光,示意鬼珛悄悄出去。
鬼珛心中纳闷儿,这个人,大老远将我带过来,又将带出去,这是个怎么回事?难道是让我让我熟悉灵境的这些犄角旮旯?他辛辛苦苦将我带到这里,却又不跟我我出去,难道不怕我跑了?
可是当她出去后,却全然明白了。
她不会走。
因为这密道的外面,是灵宫。
也就是说,刚才这一大串“犄角旮旯”,是灵宫的地下。
若是如此,这地方是谁弄的,就很明显了……
她回到密道中,跟着男子回到刚才那个烛火闪烁的地方。
那张脸,又出现了。
她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闪脸上,一张精致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也是。
站在鬼珛旁边的男子又“咚”地一声跪在地上,他指着那张脸的方向,不住地点头磕头、点头磕头。
“你要我救她?”鬼珛明白过来。
男子疯狂点头。
“她是谁?你们到底是谁?”
男子示意鬼珛的手,鬼珛将信将疑地将手伸出去,他在她的手心写下一个“福”字。他写完,指了指那张人脸的方向。
鬼珛不明所以,“我们从前认识?”
男子点头,又在鬼珛的手心写下一个“义”字。他指了指自己。
我,义。她,福。
“你是阿义,她是阿福?”
游存义点头,眼中是无奈是期待是乞求。
又是从前的人。
可是她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可是不管是谁,她都要知道这玉无瑕到底背着她要做些什么。
周围的烛火实在是闪烁无常,鬼珛习惯性地伸出手,一束鬼火在她的手心里燃起来,她自己都有些吃惊,我什么时候会驭火了?
在火光的照射下,她朝着那那张脸走去。
走近了,她才发现,原来阿福是被关在里面的房间,那房间和外面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而她所看见的脸,就是从窗户透出来的脸。
而在这个小窗户上,血腥味更重。
虽然今日的鬼珛,已经对这味道不再那么敏感了,可是这味道也太像……
那解药的味道了?
还是说天下的血腥味都是一样的?是我想多了?
他总不至于连这也骗我吧?
况且我这病,是因为偶当时抽魂时候魔气入体,和这女孩子有什么关系?
她从小窗户窜进去,走到她的旁边,她的两个手都被细细的丝线缠绕着,红线将她像木偶一样吊在木桩上,她张开的双臂像是已经折损的翼。
鬼珛仰头看着她,眼眶不由地有些湿润。
“阿福?”
阿福睁开疲惫的双眼,眼眸颤动。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鬼珛准备将人救下来,却发现两根丝线上被下了锁魂咒,半点也挪不开。这咒倒也不是破不开,只是得慢慢破。
可就在这时,一串脚步声却传进鬼珛的耳朵里。
游存义在外面“咿咿呀呀”地示意鬼珛快走。
可是现在出去,岂不是撞个正着?而且,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鬼珛想着,环顾四周,找了一个暗角躲起来。
“君上真的要将那魂境的鬼月离放回去?”
“难道你现在能找到他?”
“暂时是找不到,可是境门处的人说了,这几天没有见到他出去,此人必然还在灵境。只要我们将境门一关,何愁找不得啊?”
“你现在能关境门?”
“我是不能,可是君上能啊……”
“现在关境门,阿岫必然是不会同意的,她断不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扰乱了灵境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秩序。”
“君上,您才是灵境的君上啊!”
“正是作为灵境的君上,我才更应该为灵境的生灵着想。在这一点上,阿岫是对的,灵境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可是君上将鬼月离放回去,那便是放虎归山!依老臣看,只是换来短暂的安宁罢了!那鬼月离是谁,魂莲又是什么东西?他会善罢甘休吗?”
玉无瑕沉默了片刻,“多派些人手在境门处守着便是,关门实在是没有必要。”
邓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君上,恕老臣多嘴,君上对夫人还是太多宽宥了一些!此番她趁着你不在,换了灵境多少人?她这心思,难道还不清楚吗?”
“阿岫是爱权利了一些,但是她一心都是为了灵境,为了三界,无妨。”
“可是我听说,夫人早就抓到鬼月离了,就是拖着迟迟没有交换人质!”
“邓伯这段时间,不是被软禁起来了吗?这话你又是听谁说的?”
“君上别管我是听谁说的,总之,这鬼月离,君上留不得。”
“好了,我知道了!”
“我知道君上不爱听,但是老臣跟在君上身边多年,还是要提醒君上,夫人这怪病,来得奇怪,用这女子的血吊着,始终不是长久之道。而且,现在夫人以为君上的血是解药,若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我怕她发起病来,比现在还要严重 ,届时,灵境当作如何?君上有当作如何?”
鬼珛听到这里,心下一凉,果然如她所料。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玉无瑕转头看着邓伯,眉头紧皱。
“君上真的以为,现在这位夫人,还是当年在天界和君上两小无猜的灵岫仙子吗?”
玉无瑕按下心中的怒火,压低声音道:“邓伯,念在你在我身边待了多年的份上,我最后再格尼说一次,她,就是阿岫。她只是忘记了一些事情而已,你作为臣子,不应对她有任何的质疑,你质疑她,就是质疑我,明白吗?”
“明白。”邓伯低下头。
鬼珛的声音却在玉无瑕身后响起来:“所以你,打算一直这么骗我下去吗?”
她的眼中凌厉的光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凶狠了一些。
“阿岫,你怎么在这里?”玉无瑕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在这里,岂不是就听不见你们在背后算计我了?”
“阿岫你说的是哪里的话,这哪里是算计呢?只是为了你的身考虑罢了。”
“为了我的身体考虑,便将妙龄女子囚禁子啊这里,再告诉我君上的血才是解药?”
“阿岫,这就事是我错了,你冷静一些,是我离不开你,怕失去你,才出此下策。”
“君上,不要再解释了,解释不清了。”邓伯说着,一个跟斗窜进关阿福的小窗户,一掌劈下去。
“不要!”鬼珛喊道。
眼见阿福就要死在他的掌下,游存义跑过来挡在阿福的身前。
一瞬间,魂飞魄散。
他还要往下劈第二掌,鬼珛进去一刀险些将人劈成了两半。
玉无瑕抓住邓伯就要飞走的残破游魂,和鬼珛怒目而视。
两人,一人抱着即将消散的高龄老者,一人抱着奄奄一息的妙龄少女,眼眶红透,双手颤抖。
“君……君上……不能让她将人带走……”
鬼珛在邓伯的脸上扫了一眼,“君上手里的人若是再不带去医治,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玉无瑕看着怀里逐渐虚浮的人,一狠心,掉头往外走。
“君上……君上糊涂啊!老臣之命……”
玉无瑕捂住邓伯的嘴,“休要说了。”
“若是夫人知道……”
“她早晚会知道的。”
金三瞬、水卿卿和火九离三人急匆匆地来灵宫找鬼珛,却在门口看见一个比他们还急的人。
玉无瑕抱着邓伯,像是一阵风一样从两人面前跑过去。
金三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刚刚那人,不就是余雾那小子吗?”
“是?”水卿卿回头,“没有看清,赶紧走吧,还有正事。”
“就是他!绝对错不了!我的眼睛就是尺!”金三瞬一边一边说道。
“余雾是谁啊?”火九离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鬼珛抱着阿福从密道理出来,看见三人,赶紧喊道:“你们来得正好,卿卿你快来看看,她这是怎么回事?”
水卿卿连忙上前。
金三瞬在旁边干着急,“哎呀,怎么四处都是伤病之啊……早知道我也学一些医术了……”
“什么叫到处都是?”鬼珛的眼睛没有从阿福身上移开,“还有谁病了?”
“就是你那个相好了,前几天偷偷摸摸给你治疗不让我们说,现下可好了,一直昏迷不醒。”火九离在鬼珛周围转来转去。
“那不是你将人给敲晕的吗?”水卿卿道。
“若不是我敲他,这会儿我们还出不来呢!”
鬼珛猛然一抬头,“你们在说鬼月离?”
“对啊,就是他。”火九离道。
“他在你们那里?他怎么样了?”
“他……”火九离看向金三瞬。
“现在还活着,还活着。就是身上的灵力散地很快……”
“赶紧带我去见他!”
“你先别急嘛……”金三瞬看着地上的阿福,这不是还救着人呢嘛……
“带走带走,赶紧去你们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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