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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双镯

御书房。

永平帝手中捏了份供状,上面是前两天被抓刺客的供词。

永平帝抬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凉凉道:“东厂的骨头懒了。”

张敏冷汗都下来了,连忙磕头:“皇上恕罪,那小子说得前后颠倒、真假难辨,奴婢日夜审问、又命人将他的住处翻了个底朝天,实在是他嘴太严……”

许念恩恰巧端着托盘进来,拿过上面的热茶,要放在龙案上。

永平帝冰冷地看着张敏,忽然起身,那杯茶被他的身体打翻,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身。

许念恩大惊失色,告罪的话还没说出口,脸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他登时头晕眼花,不及他反应,肚子上被人踹了一脚,暴怒的呵斥声紧随而至:“狗奴才!瞎了眼了!”

许念恩顾不得疼,跪下不住地磕头:“皇上恕罪,奴婢该死……”

邓原是伺候皇上的另一个太监,听见御书房里的动静,连忙进来,看见皇上身前湿了一片,连忙道:“快来人。”

永平帝将供状扔给张敏:“两天之内,你看着办。”

张敏颤抖地说:“是。”

永平帝又看向许念恩:“滚出去,跪满两个时辰。”

“是。”

许念恩知道,皇上最近对自己不满,这番罚跪是对自己的警告。

二人出了御书房,张敏道:“自你走后,皇上更宠爱邓原,你自己小心。”

“徒儿明白。”

许念恩跪了下去,目光澄澈,不怨不艾。

他们做太监的,就是皇家养的玩意儿,谁更合心意就多宠爱一些,厌了烦了就一脚蹬开。

潜邸之时,永平帝对自己还算不错,如今看来自己是失宠了。

——

两天后,张敏撬开了那刺客的嘴,永平帝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派锦衣卫去潞王府就地斩杀。

陆朝暮上了封奏折,打算九月初五离京。

永平帝准了。

九月初二,张敏请陆朝暮巳时在朱华园一叙。

朱华园虽是青楼,也是张敏的产业,这里都是他的心腹。

陆朝暮提前到了,开了个包间,没点人也没点酒。

张敏姗姗来迟,进了包间,笑道:“侯爷久等。”

“小侯才来不久,不算久等。”他注意到张敏身后跟着一个穿黑斗篷的人,目光落在他身上,转了几圈,觉得这身量高矮无比熟悉。

张敏道:“侯爷,咱家今日来给你送个人。”

他侧了身,陆朝暮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人缓缓退下斗篷,露出张朝思暮想的脸。

“念恩。”陆朝暮上前,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激动得声音哽咽,“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许念恩搂住他的腰,被他拢在怀里,幸福地闭上眼睛,仿佛久航的船回归港湾:“陆郎,是我。”

张敏老脸一红,心想:“真是没眼看,我还在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抱上了。”

他别过眼出去,将门关上,叫来楼里管事妈妈:“别让人进去。”

浓妆艳抹的妈妈福了福身子:“是。”

张敏又吩咐手下:“你找个地方监视侯爷一举一动,看看他俩都干什么了,明天报我。”

“是。”

——

陆朝暮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牵着他坐在罗汉床上,捧着他满是泪痕的脸:“让我看看。”

许念恩眼里笑莹莹的,任由他看。今日他特意抹了脂粉,穿了陆朝暮送的衣服,一身正红如意纹立领对襟短袄,配朱色膝襕,外罩赤色缠枝牡丹方领对襟比甲。从头到脚一身红,颜色热烈,衬得人越发风华绝代。

“真漂亮,像成亲的新人。”

许念恩被他说的害羞,轻轻捶他胸口。

陆朝暮看着这张脸,笑容渐渐隐去,代之满眼心疼:“最近是不是没睡好?眼底都有乌青了。”他将人抱进怀里,摸了摸腰腹,“瘦了。”

“没有。”许念恩揪着他的衣服,小声辩驳。

陆朝暮的下巴蹭了蹭他的额头:“才怪。”他握紧他的手,放在心口,“饿不饿?我叫点饭菜。”

“好。”

陆朝暮出了门,很快回来。

许念恩脱了履,盘腿坐着,看见他腰间佩着自己送的锦囊,心里说不出的甜蜜。

陆朝暮站在他面前,许念恩摸着锦囊,仰头看他:“陆郎戴着果然好看。”

“那也是我的明珠儿心灵手巧。”他坐下,解下锦囊,从里面拿出两对金镯子,套在他雪似的腕上。

他不知何时能见到他,便日日带着这两对镯子。

每一对一手一只,环佩叮当,悦耳动听。

许念恩端详金镯子,发现这两对花纹不一样,一对是忍冬缠枝黄金镯,另一对是青花缠枝莲金镯。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注1】”陆朝暮执起他的手,双镯顺着玉臂缓缓滑下。

他低头在腕间落下一吻。

许念恩轻声应他:“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注2】”

房门被敲响,陆朝暮开了门,丫鬟端着饭菜进来。

许念恩踩了木屐,坐到圆桌边。

等她们退下,陆朝暮拿过那碟热腾腾的蟹,笑着说:“这个好吃,非常鲜美。你先吃饭,我给你拆蟹。”

许念恩夹了菜拌进米饭里,笑道:“想不到侯爷会拆蟹。”

“小看我。”陆朝暮挑挑眉,“等着。”

许念恩边吃边看,手法熟练仔细,一看就是特意练的,毕竟同州可不产螃蟹这种东西。

陆朝暮拆好一只,递给他:“尝尝。”

许念恩夹了一块儿,蘸了酱料,唇齿间品味一番,赞道:“果真鲜美。”

他放下饭碗,拿过一只蟹,道:“我来拆。”

陆朝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动作,忍不住道:“丹衣掩金环,皓腕解尖团。溢香何处寻?玉指膏白舔。”

“油滑。”许念恩红着脸,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瞪他,抓的人心痒痒。

许念恩拆得又快又漂亮,蟹黄蟹肉一点没浪费,蟹壳脱得干干净净。他用玉著夹了,蘸了料,递到他唇边:“喏,尝尝。”

陆朝暮咬住玉著,舌尖卷走蟹肉,下肚后道:“这不就是‘玉指膏白舔’?”

许念恩吃饱喝足,懒懒地不爱动,手一张要抱。

陆朝暮将人抱上床,自己也蹬了靴子,道:“困了就睡,我陪着你。”

许念恩不想睡,他们的时间有限,他想多看看他。

陆朝暮轻轻拍着他的背,问他:“在宫里有没有受罚?”

许念恩说了他也是担心,又不能为自己出气,便道:“没有。”

陆朝暮又道:“在宫里能吃上热饭吗?”

“嗯。”

他们做奴才的,一切要以主子为先,吃冷饭是常事。

陆朝暮垂头看怀里的人,许念恩黑亮的眼睛水盈盈的,盛着清澈的爱意,是无声的引诱。

他身子一翻吻上他的唇,多日未见的思念如决堤的洪水,淹没被情爱折磨的人。

床帐被放下,陆朝暮抱着人,手拉他的衣带:“念恩,给我吧。”

“给什么?”许念恩在亲吻中失神。

陆朝暮没答,但是带茧的大手摸上如玉般滑润的杨柳腰。

“不!”许念恩的神思骤然回归,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他,自己往床角躲了躲。

陆朝暮一怔,朝他伸出手:“念恩,怎么了?”他看他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有人那样欺负你?”

许念恩摇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没有。”

陆朝暮听说过皇宫的肮脏,才会这么问。

许念恩连忙抓着他的手,急切地证明自己:“真的没有,我是干净的、我是干净的。”

“我相信你,到底为什么不让我碰?”

许念恩低声啜泣:“太难看了…太难看了……”

陆朝暮明白了这句话指的什么,他轻轻将人带回来,吻上滑落的泪珠:“不难看,我的明珠儿哪里都好看。”

许念恩求他:“你别看好不好?我求你,你别看……”

“好,我不看,别害怕。”

许念恩重新窝进他怀里,放松紧绷的身体。

在路上那两个月,他们同床共枕,许念恩从没担心过陆朝暮会趁着自己睡着做什么,他知道陆朝暮的人品,是真正的君子。

哭了一通,许念恩累了,闻着令人安心的味道,睡了过去。

陆朝暮没睡,他睡不着,看着现在的许念恩,他的心都要碎了。皇宫就是吃人的魔窟,自己精心养着的明珠儿,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被啃噬得形销骨立。

在宫里没睡过几个囫囵觉,就算能睡,也睡不安稳。人都贪恋那点摸不着的温暖,没了这点无形之物,许念恩感觉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

陆朝暮给予了他爱这种东西,内心的荒芜迎来了生机,温暖的阳光驱散笼罩心头的黑暗,洒下一片碎金,破土而出的是雪妃河边迎风摆动的美丽小花。

许念恩睡得沉,窝在爱人怀里,像家里那只武定将军,露出柔软的肚皮。陆朝暮松了他的发髻,轻轻拍着后背,等人睡熟了就抱紧人,闭目眼神。

许念恩昨晚守夜,一觉睡到傍晚,迷迷糊糊间蹭了蹭脸颊、咂了咂嘴,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看见陆朝暮湛蓝的眼眸,脸埋在他怀里使劲蹭了蹭,慵懒诱人,看得人心头发热。

“什么时辰了?”

“大约酉时。”陆朝暮撩开床帐,看了一眼落日余晖。

许念恩还没完全清醒,闭着眼睛闷闷道:“我睡了好久。”

“嗯,”陆朝暮动作轻柔地捋着他的发,“你什么时候回宫?”

“明早师父来接我。”

“原来张敏是你师父。那吃过饭我带你上街玩,晚上回侯府休息。”

许念恩一下子抬起头,睁开眼,神思清醒,没了半分睡意:“好啊,我还没逛过夜市呢。”

陆朝暮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饿吗?如果不饿过会儿我们去夜市吃。”

许念恩兴致勃勃道:“我不饿,我要去逛夜市。”

陆朝暮下床拿过净袜和鞋履,半蹲在地上:“来,脚脚。”

许念恩不爱穿靴,不好脱还闷脚,在宫里当差没办法,他喜欢穿履、靸和木屐,穿起来轻便舒适。

许念恩下意识伸出腿,陆朝暮看见他脚心细小的血孔,眉头紧皱,问他:“这些伤怎么弄的?”

许念恩揪着衣摆,像犯了错的小孩:“晚上守夜,在靴里放几个苍耳,能醒神。”

陆朝暮轻轻碰了碰:“疼吗?”

许念恩乖巧地点点头:“有点。”

陆朝暮没再说什么,给他穿上净袜,又套上绯色登云履。

【注1】选自繁钦《定情诗》

【注2】选自孟郊《结爱》

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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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双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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