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孤持剑挥来,书心道同时化出追暮剑,旋身划剑,出脚踹去,莫寻孤回身一踢,各自退出几步。
符应接力杀上,怒道:“修道和情爱有什么关系?难道没有恋人就不能修道?修不成道,不怨自己六根不净,却怨有人动摇己心,十足荒谬!”
要保护薄暮姑娘顺利前往轮回道!
符应与书心道互相对视,即刻心照不宣。
二人轮流杀去,一人退,一人上,可莫寻孤的力量却源源不断,符应一时功力受限。
“祖师爷短时间只能上身一次,现在我的功力根本不足...”符应紧了紧握剑的手,眉一凛,再度杀向莫寻孤,却被一掌击退。
“唔...”符应嘴角溢出一点红。
书心道闪身挡在符应前,拂袖化去莫寻孤气劲,泰然自若地瞥了一眼符应,“无碍吧?”
“嗯。”符应用手背抹去嘴角血迹,以剑支撑住身体站了起来。
“我刚才想起了对付他的方法,但需要你帮忙缠住他。”
“什么方法?”
“忘了叫什么名,但也许有用。”
“好,我答应。”符应毫不犹豫。
“你信我?”这回倒是书心道言语中有些不确定。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能再浪费时间怀疑吗?”符应甩了一下剑,语气坚定,“我信你。”
符应再度飞速奔去。
“哈。”书心道浅浅笑了一声,持剑并未上前,反而回身登高,踩在山上平面处,抬剑起势。
符应翻身跳开,躲开莫寻孤肃杀剑气,余光一瞥书心道起势的动作,心下难以置信,“那是!”
策祝祭神之舞...他怎么会这个?
符应暗暗忖道,司朝掌夕楼六祝之中,策祝主司祭祀,其舞沟通人神,可除邪祟,他既然会,莫非是策祝之人?
对了,他还拥有象征一祝之首的八璜组玉佩,他和策祝祝首应该也有关系。
据说百年前,策祝祝首无故离开司朝掌夕楼,故策祝祝首之职一直空缺。
难道书心道就是策祝祝首?可记载里的策祝大人并非叫做书心道...
倏然,天降祥瑞,莫寻孤尽沐华光,痛呻数声,周身魔气顿时消减大半。
“成功了!”符应见状,挽剑瞬身杀去,“剩下的,我来。”符应对着莫寻孤胸口的剑伤,霎时就是一击。
“符应,书心道!”
莫寻孤大怒,面目狰狞道:“毁了我的道,你们都该死!”
莫寻孤双掌运化,自爆百年功脉,强大功力瞬间席卷整个暴怒山。
“不好,村庄!”
二人立即飞身奔去,书心道剑指抚剑,符应竖剑掼地,两人周边顿起一道灵光结界,抵挡袭向村庄的巨大攻势。
“娘,娘...”
一个稚嫩的哭声在山崩地裂的声音中十分微弱,却在修道之人的耳中格外明显。
符应与书心道同时看去,一个孩童躲在月老祠里瑟瑟发抖,神色陡然一紧。
“呵呵呵,就算我死,也要拉上人垫背!”莫寻孤眼里凶光毕露,狂然大笑,轰然发出一掌袭向孩童。
“遭了!”
符应开结界来不及抽身,书心道连忙撤回功力,飞身前去,却被莫寻孤以身拦路。
莫寻孤用尽气力,施向书心道最后一击。
两掌交接刹那,周身陡然一震。
莫寻孤后背微微僵直,错愕不已,“你...你是恕心...”
不等莫寻孤说完,书心道立即再摧功力,反手制服住他,再次看向孩童时,孩童所在的地方已是一片废墟。
烟尘渐渐散去,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孩童身前。
应薄暮的胸口被崩出一个血洞,血肉飞溅,她却轻轻摸上了孩童的脸,硬生生扯出一个温柔的笑,温声哄着,“没事了...别怕...”
说罢,登时口吐鲜血,她连忙看向孩童,“别看...咳咳...”
应薄暮的身体急速颤抖着,不停口吐鲜血,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利爪变纤手,獠牙化丹唇,她恢复了人的模样,因即将灰飞烟灭,脸色极其惨白。
“姐姐...”孩童许是害怕,许是懂了是她用命救了自己,由抽噎哭到抽搐,“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应薄暮想要再摸摸孩童的脸,却已无力气再抬起来。
“薄暮姑娘!”符应飞身赶到她身边,见她几乎流了半身的血,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立即伸手替她封住经脉,可血仍没有止住,反而随着她的呼吸,流得越来越快。
“不用...费心...我...身体...支...支撑不住...了。”应薄暮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翳门,对,这里离翳门近,我带你去翳门,那里的大夫一定能救你!”符应赶忙扶她起身,可手却穿透了她的身体。
“怎...”符应眼睛徒然睁大。
“...”
书心道用不知何处拿来的绸带绑住了莫寻孤,拉扯着带到应薄暮面前,在看到应薄暮的情况后,微微摇了头。
“她现在仍是邪身,只有依靠人的心脏才能去往轮回道,如今心脏被毁,将会...身死魂散。”
“...”符应死死咬住后槽牙,转头怒视莫寻孤,莫寻孤当初杀了应薄暮与月老祠所在的百姓,当真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愤!
书心道转过头看向应薄暮,“暴姑娘,你可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闻言,应薄暮艰难地抬起头,在看到狼狈不堪的莫寻孤后,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缓缓动了下手,艰难地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正是莫寻孤亲手为她书写的聘书。
应薄暮缓缓开了口。
“修你无情道,寄我绝情书,暴怒本薄暮,誓言何作数,今有和离簿,永世不相误。”
说罢,应薄暮松了手,红笺被呼啸而过的一阵大风刮走,投到了四周的火苗里,一点一点烧成灰烬。
她张口喘息,休息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生前...执着于...嫁你,死后...执着于...杀你,现在我想明白...我对你...早已非爱非恨...而...而是执念根深。”
说到这里,应薄暮嘴唇微抖,胸膛快速起伏,“终我...一生恨人,这一世临终...还能救人,也算...没...没白活。”
话音未落,应薄暮身上顿起变化,伤口随着点点灵光逐渐修复,脸色慢慢红润。
“这...”符应呆呆地张着嘴。
应薄暮怔愣地看着这种变化,身体越来越轻盈,随着清透的华光缓缓飞起。
“这是飞升...”莫寻孤突然挣扎起来,眼睛瞪得通红,“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你能飞升,为什么偏偏是你成了道!”莫寻孤仰天大喊。
“飞升?”符应瞧了一眼莫寻孤,又抬头看向飞天的应薄暮。
飞升是好事呀!
脏污的脸上显现出了欣喜的神色,符应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欢快地朝着应薄暮挥了挥手。
“薄暮姑娘,请一定在天上保佑我发大财呀——”
应薄暮越飞越远,随即化作一道光窜进云层,不见踪影。
“我明明也获得了力量,为什么我还没成道,为什么我还没飞升...对,一定是应薄暮诅咒了我,才害得我功亏一篑,这个贱妇!”莫寻孤破口大骂。
“哈?”符应险些气笑,“你赶快清醒过来吧!还要我说几次,你拥有力量根本不是因为成了道,而是因为你的执念太深,才导致你反堕魔道!”
莫寻孤连连摇头,“不,不可能,我才没有堕入魔道,杀妻证道是真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见莫寻孤不愿意相信的模样,符应无奈地摇了摇头。
亲眼看着自己要杀害的妻子飞升,自己却堕入魔道,对莫寻孤来说倒是颇为荒唐,不过也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如其来,惹得符应等人注意。
来者共五人,皆一溜儿的红袍银铠,高束马尾。
“军都府...朱雀王朝的人?”莫寻孤瞧见他们,表情突然一滞。
符应欢喜得很,赶紧小碎步跑过去,“各位大人这么快就来啦?”
“符应姑娘,多亏了你留的记号,我们才能找到此处。”手下们偷笑道:“看到姑娘留的记号,相和大人可是马不停蹄地往这赶...”
“别胡说。”为首的人低声打断手下的话,语气颇为严肃,又转头看向莫寻孤。
“莫寻孤,你涉嫌杀人,证据确凿,而且我们怀疑你与青州苏氏女、姑苏霍氏女、鱼川顾氏女的命案有关,现与我们回归军都府,配合调查。”
话毕,其余几人便立即上前,拿了条铁链把莫寻孤五花大绑起来。
莫寻孤早就听说过军都府的手段,定会叫他生不如死,他神色慌乱,止不住地摇头,“我没有,我是被她污蔑的!大人,大人为我做主!”
为首之人并不理睬莫寻孤,反倒是介绍起来,“这是捆仙索,即使是大罗神仙也逃不出去。”
与其说是介绍,不如说是为了让符应放心而解释。
符应满脸堆笑,“真是太有劳大人了。”
“有劳?呵,武林之事本不归军都府管辖,你却用飞鸽传书,以杀人未遂罪名告到州牧那里,还沿途留下记号,不就是为了让军都府出面?你既做了这么多,劳的岂是本官?”
“什...”莫寻孤乍然反应过来,连忙看向符应,脸气得扭曲,“你!符应,是你,是你给我下套!”
符应摆出一副欠揍的模样,“对,是我,然后呢,打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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