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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十三

谈笑间午后的光阴悄然逝去。三人饮了大半坛酒。沈叶二人面如常色,裴谙也双目清明,只是微微有些脸热。

天欲晚时,叶杏玖问裴谙:“唉!裴大夫不打算燃火堆吗?”

“既然你问了,”裴谙望了望窗外,“那边燃一堆吧。也盼个好兆头。”

裴谙披了羊裘,身子裹得严严实实。三人出了房门。院里幽暗寂静,空荡荡的院子尽头是笼于阴影中的木门;树影摇动着,为院里更增了诡异之色。医馆以外,这山野里,四方无人。

沈清仪让裴谙、叶杏玖坐下,他则去抱一捆柴火来。以蜡点火,待叶杏玖将蜡烛放回裴谙房里再出来,火便已燃起一小苗。

冬日的夜里,风还很凉。

叶杏玖笑着走来:“裴大夫,你若还醉不了,那就多饮些酒暖身子。”火光映在她侧脸上,映得那眸中的光亮一跳一跳的。

裴谙淡笑着应一声,捧起酒盏又抿了一口酒。

远方隐约有烟花或是鞭炮的声响,医馆上方的夜空只见星光。

“羊裘不暖和,改日我顺手带件狐裘来吧。”

裴谙话里带笑:“狐裘贵重,不敢受。”

“我赠你些用得着的,木瓜、琼琚,没什么区别。”叶杏玖也归了座。

裴谙又推脱一番。

一会儿功夫,那火便大了一倍,膨胀起来,照出院里三分暖色。

元日晚上的庭燎便是照明的灯火。在繁华之地,家家户户燃起的火堆将沿途的路照得如同白昼,驱赶了寒冷的夜色。

如今,这样的火堆,也开在了久寂的医馆中。

叶杏玖又干了一整杯酒,道:“坐着干聊有什么意思,医馆里可有什么棋盘游戏之类可以玩?”

沈清仪答:“有围棋。”

叶杏玖哼一声:“围棋?不可能。”

裴谙又抿了一口酒:“不爱围棋吗?”

“喜欢是喜欢,”叶杏玖斜睨一眼沈清仪,“下不过他。跟他下围棋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裴谙看着叶杏玖的模样,低声笑了笑。他放下举在唇边的酒盏,又将手缩回狐裘中去:“我寻常也不玩别的。倒是病房的柜里有病人遗落的一副双陆棋盘,放着也一年了......”

“双陆好呀!”

“......只是缺了个骰子。”

“骰子......”叶杏玖撇撇嘴,支着下巴想了片刻,“我拿蜡捏一个呗。”

“倒是个法子。”裴谙道。

双陆这般除了策略也需靠些运气的游戏,沈清仪从没碰过,裴谙也玩的不多。叶杏玖倒是玩得娴熟,两三盘下来未曾输过。沈清仪没什么兴趣,裴谙却正逢起意,同叶杏玖下起来。

白蜡捏起来的小方块被银针戳了小洞,落到桌案上弹跳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还不是因为君攸被留下了,不然我怎么会错过今年的驱摊会。”叶杏玖边挪棋子边说。

“君攸?”裴谙问一句。

沈清仪淡淡道:“一个逍遥散慢的恶谷狼。”

裴谙怔了一下:“恶人谷的?”

沈清仪点头:“就轻易把我浩气辅道天丞的心骗走了。”他目光从棋盘上挪开,平静地看了一眼叶杏玖:“我有时想着你是不是该降降战阶才和他合适些。”话虽如此,语气却不严肃。

叶杏玖果然笑开,手上推了沈清仪一把,嗔怒道:“你会不会算账?有本事你把他拐到浩气来,比折一个辅道天丞划算吧?”

裴谙看着二人,笑着抿了一口酒,便听叶杏玖对他讲:“君攸虽然身在恶人谷,却基本不做什么事务,同中立人士没太大区别。他曾经蒙人大恩,那人本不想受他回报,他不肯,那人就邀他入了恶人谷。”叶杏玖观察着裴谙的神色,“平日里理一理文书资料,传几个口信之类。”

裴谙闻言慢慢点了点头。他默了默,又温声说:“你当自有分晓。只是......如此想来也不容易吧。”

叶杏玖垂眸微笑:“不容易......也不会太难。”她抬眼看裴谙:“一来我们平日里不谈阵营事务,问心无愧;二来......若我同样是个四阶的落雁客,也许会为千夫所指,只是我坐在辅道天丞的位子上,”她将胳膊肘靠在身后泰阿剑的剑柄上,“也没太多人抬杠。”

“人情冷暖,确是如此。”裴谙掷了骰子,看它在桌面上跳动几下,颤了颤便不动了。

“与大多数人不同的,便是不对的;而这所谓不对,大多套在寻常人身上。”叶杏玖笑一笑,又恢复了明媚模样,“所以这战阶除了能给我找一堆事情之外,还是有点用处。”

裴谙见了,笑着附和:“是啊......”他一边将一枚棋子移离棋盘:“......小心,我快赢了。”

“呀,我光顾着说了,”叶杏玖细看棋盘,“可以呀!”她掷了骰子,又端详了一会儿,突然抬头对沈清仪说:“你去拿点儿柴火,你在这儿看着我都发挥不出来了!”

裴谙忍不住笑出声来。叶杏玖见沈清仪看她,又瞪大眼睛:“官大一阶压死人,你不知道呀?”

沈清仪看了一眼裴谙,后者笑吟吟的,因着酒意,脸上泛着薄红。沈清仪终是没说什么,起身去寻柴火。叶杏玖见此,也笑出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沈清仪抱着柴火来时,桌上二人正闲聊着——

“......是啊,君攸问我会不会上他那处的前线,好在我近日不去打仗。来信倒是写得可怜兮兮,像个受气小媳妇。”

裴谙抿着嘴,眼里盈着笑意。他道了一句“是么”,眼睛看着棋盘,伸手又拿起了酒盏。

沈清仪伸手扶住裴谙手腕一侧:“别喝了,再喝要醉了。”

叶杏玖插话:“人家醉不醉自己能不知道吗?快添柴火,违抗命令信不信我拿重剑把你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她抬眼望着沈清仪,一双美目很是明亮,一闪一闪的,藏不住得意。

裴谙闻言又轻笑了一阵,笑声间隙对沈清仪道一句“没事。”笑罢了又抿了口酒。

沈清仪不好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

叶杏玖看他不动,越发有劲头:“怎么,想切磋?”

沈清仪看进叶杏玖眼里,应一句:“你若想,我自然不会拒绝。”

叶杏玖站起来,抽出了那把泰阿剑,嘴上愈发嚣张:“你中意哪堵墙?”

那捆柴火被丢在了一边。沈清仪的手握上寒涧清行的剑鞘,手指在剑格上轻轻一推,剑出鞘几寸。

裴谙见二人真要闹起来,忙起身。他走近,一手轻按在叶杏玖的剑柄上,笑说:“你们是想拆了我这医馆不成?”他又对叶杏玖道:“叶姑娘,这双陆才下了一半。”

叶杏玖眨眨眼,依言把剑收回去。“裴大夫既然这么说了,那还是下棋吧。不打啦!”

二人落座,沈清仪将剑归了鞘,又拾了柴火。

院中的火堆静静地燃着,照在人脸上,半面温暖;在墨色的眼眸中跳动着,熠熠生辉。玄金与墨紫的人对弈谈笑着,医者因不胜酒力而脸泛薄红;一身雪袍的人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有了巧言的人,他便沉默得多些。

医馆上方,深夜的浓重墨色里流着一条碎星的河。月色朦胧温柔,云如绒絮。鸟儿早已入眠,人也该归家了。

火被放任烧着,一旁的桌上,棋盘酒盏都收拾妥当。自卧房的院子出去,再穿过病房前的大院,医馆的大门开着。

三人立在门口。叶杏玖道:“......那我就回去了,明年过年咱们一起放烟花呀?”

裴谙应了一声,沈裴二人作别:“来日再会。”“明天见。”

叶杏玖运着轻功向茫茫夜色中奔去,裴谙循着礼节站在门口目送,沈清仪则在一旁陪着。

叶杏玖飞掠的身影蓦地停下。她转过身来,远远冲着医馆大门处两人的剪影喊道:“裴大夫以后多笑笑呀——大声的笑——像这样——”说罢便是一串明快的大笑声被内力清晰送入耳中。

裴谙勾了勾唇角,前迈一步,启唇似要说什么。沈清仪脑海里倏然冒出个念头,不待裴谙出声,他便拽住裴谙的手,高声开口止住了裴谙话头:“明日有战报要理,你赶快回去吧。”

“行啦——好嘞——”

那金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无边夜色里,这几句喊话被内力传到了很远的地方,又轻飘飘地回荡。

裴谙微笑着,长舒一口气,仍远望着不动。沈清仪转身迈入了医馆,又回了身。

裴谙这才转过身来。他带着笑意的眸子显得很明亮,面上同耳侧都泛着浅红。该是因着酒的缘故,今夜裴谙笑得很多。此时他亦这般带着笑意看着沈清仪,向前走了两步,却由于脚没迈门槛而猝然倒下;裴谙眼前闪过一个白影,沈清仪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谁衣袖间的清香漫上来。这股气息总让他忆起盈雪的松枝,流连伴着隐痛。

沈清仪听见怀中的人轻轻地说:“真好闻。”

他轻皱了眉头,扶着裴谙脸侧,望进那一双明亮又迷蒙的眼中:“是不是醉了?”

“嗯?”裴谙轻哼一声,才反应过来一般:“没醉。”

“门槛也不看。”

裴谙借力站起身来:“没醉。”

沈清仪前去关了大门:“没醉?你认得我是谁么?”

裴谙笑了笑:“自然认得。沈......”

沈清仪猝然开了口:“药浴是不是还没泡?”

“没呢。”

沈清仪拉过裴谙的手往医馆深处走去。“那赶快泡药浴吧。”

“不想泡。”裴谙任他拉着,跟着他。那声音低低的:“疼。”

沈清仪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能不泡吗?”

裴谙又笑了笑:“不能。”

沈清仪默然。他牵着裴谙,自医馆大门走到内里的院中。在这样的冬夜里,他们途经的寒风冷得足以将温暖的火焰打得零星。二人经过时火堆只余了微弱的火光。沈清仪只看了一眼,便不再回头望过。

沈清仪拉开裴谙的房门。室里漆黑,他目光径直望进去,面上看不出表情:“我听人问过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

“嗯?”裴谙轻哼一声。

“若所爱的人的命需要你来续......你该如何?”

半晌没有回音。

沈清仪终是侧头看了裴谙一眼,只见后者正盯着院中那堆将尽的火发怔。似是察觉到有人看他,裴谙回头,眨了眨眼:“什么?”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妈耶之前不知道jj是不可以发□□号的 锁了作者专栏一脸懵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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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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