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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西厢

“重儿。”温越微笑,伸手抚了把年轻人发顶,“长得这样高了。”

千机城如今的城主正是家中二公子温重,至于那位成日不着家的大公子,就是巫山剑派未来的掌门人,温越。

兄弟相见,场面自是感人至深。

沈庭燎指尖在笼子上一弹,魇妖吃痛到破音,顺利拯救了即将跳海的船客。

“我这辈子,在同族面前要抬不起头了。”魇妖哽咽道。

“忍着。”沈庭燎道。

魇妖敢怒不敢言,难过地缩回笼子里。

鲲鹏发出悠长鸣叫,巨翼掀起大风冲散了打头的鸦群,而随着疾速的转向,沈庭燎鼻息间再次萦绕起浓厚怪味。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见正对鸦群的船尾处噗嗤噗嗤喷出一连串浓烟,雷乌们被熏得纷纷四散,溃不成军。

温重自豪道:“这是千机城特制的蓬蓬烟,是雷乌最讨厌的气味,因为放出来时经常砰砰响,所以有人把我们的船叫做放屁船。”

“……”御前监察使纵然见多识广,也不想对这等美誉作出表态。

海风中有隐约的咸腥气味,飞速地刮过人的面颊,这种气味不太寻常。

沈庭燎站在船舷处探身下视,船体周围及下方半透明的柔软的“鳍”缓缓收了起来,为了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扶桑神庙,大船维持了“鹏”的姿态。

“我就是在去神庙的路上被抓进青龙珠的。”沉默了没多久,魇妖忍不住又说话了,声气还是很弱。

沈庭燎:“去神庙做什么?”

“传说那里有强大的力量。”魇妖慢慢道,“我们这一族比普通妖族更依赖天地灵气,除了少数几只大妖,其他都凋零得很快。”

沈庭燎:“然后呢?”

魇妖:“然后——”

“啊!”远处人群里传来少女尖叫,沈庭燎蓦然转身,看见吴秀秀纤细的身躯被夹在两个人中间,一人是吴楚,另一人容长脸儿,下巴一绺山羊胡子,年貌约莫五十许。

吴楚看着气得不轻:“任掌门,你为何无端轻薄我吴家弟子?”

被称作任掌门的人一声冷笑,松开拽着吴秀秀的手,手中忽现一柄兽骨刀,刀光凛凛直取吴秀秀面门,吴楚见状也拔出佩刀,两把刀碰撞发出激荡气劲,震得周围人退避三尺。

但吴楚到底修为太差,尽管有名刀在手,还是为迎面而来的刀威所慑,被迫向后倒退了一大步。

那人大笑道:“吴少掌门,你家与我漠北刀同属用刀宗派,要是吴门不济到这个份上,那天下第一刀的位置看来该轮到我家了!”

此话一出,吴楚面上顿时青白交加,大船上尽是江湖道门中人,种种目光如芒刺烙在他背上。

魇妖好奇地问:“姓任的是谁?”

“任飞霜,漠北刀掌门人。”沈庭燎回答,“他当上掌门十多年了,你不认识吗?”

“我被关在青龙珠里都三十多年了……”

“青龙珠灵气十足,反而适合你修炼。关你的人未必有恶意,他姓甚名谁?”

魇妖沉默片刻,道:“忘了。”

那厢任飞霜见吴楚闷声不语,轻蔑一笑,不再顾忌他,反手向吴秀秀袭去,这一招更为狠辣,好似要在少女白皙的面皮上剜出血洞。

但离奇的是,吴秀秀步下一滑,蜻蜓点水般,将那刀锋避开了。

“呵。”任飞霜又是冷笑,招招紧逼,刀风将周边气流搅得粉碎,修为低的人早就躲得老远,这位漠北刀掌门出了名的脾气不佳,要是不小心被他牵累真是得不偿失。

吴秀秀玉白小手轻轻抬起,是个极柔美好看的姿态,轻挑慢捻似的,将追击到眼前的刀光拨开,仿佛那只是一朵飘扬的落花。

魇妖吃惊道:“她的修为这么高?那幻境里怎么着了我的道?”

沈庭燎:“修为高,自然也有伪装的本事,何况她不是吴秀秀。”

魇妖:“啊?她是谁?”

“顾屏!”任飞霜咬牙切齿,手中兽骨刀竟被四两拨千斤地震落在地,虎口痛得发麻。那卸了他兵刃的人嫣然一笑,站定了脚,少女面目兀地模糊,周身骨骼拔节似的“咔咔”作响,身量长至七尺高,身段瘦削,眉目冶艳——这般雌雄莫辨的美。

男子轻拢衣衫,风中送来脂粉香,又甜又腻,让人想起动荡的床脚并飘摇的罗帐。

“分花拂柳手,顾屏,号西厢公子,金陵城有名的妆师,秦楼楚馆座上宾。”沈庭燎淡淡答。

顾屏耳力不差,眸光流转,冲他抛了个妩媚眼神:“不愧是御前监察使,但你漏了一点,我还是北境顾家被驱逐出门的前少主,想必任掌门这样大动肝火,是冲着这层身份来的。”

沈庭燎打量二人:“此话怎讲?”

顾屏轻哼:“监察使果真对我毫不关心,难道你忘了,如今北境当家少主的死鬼老爹,与这位任掌门是结拜兄弟呢。”

他柔柔地笑起来:“我的好师弟自以为将来家主之位非他莫属,任掌门煽风点火功不可没。”

任飞霜轻蔑道:“顾屏,你与顾家决裂多年,凭什么以为还能回来执掌门派?凭你那身雌伏人下的本事吗?”

此言一出,周遭有丝丝讥讽笑声。

顾屏脸色一变,唇角笑意变冷:“我离开顾家后,便弃用风雷掌,自创这套分花拂柳手,方才看来也不比风雷掌差到哪里去。任飞霜,你觉得顾樟那个废物能在我手下过上几招?”

魇妖喃喃道:“北境顾?这个我是知道的,建安七年,他家换了新掌门,是叫顾景行么?”

沈庭燎:“建安年间,还是先帝在朝,距今已有五十余年。按理说,你当时顶多修得一点灵识,就敢行走江湖了吗?”

“也不算。”魇妖道,“我修为太浅,躲躲藏藏才到了东海,后来就不幸被捉住了。”

沈庭燎:“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魇妖闷闷的,不知在想什么。

听了顾屏的一番说辞,任飞霜大为不快:“何必睁着眼睛说瞎话,顾宗主潜心修行这些年,樟儿将顾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江湖道谁人不称赞北境顾氏大家风范,可不比吴楚那小子出色得多!”

吴楚再次被拉出来示众,气得礼数都忘了,一手指着任飞霜鼻子:“你!”

“任飞霜,也许我要提醒你,顾家子弟众多,门派事务繁杂,根本无法靠一人打理,宗主这才命顾樟处理琐事,而我率领众弟子习武修行。”顾屏幽幽道,“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争气,武道上处处不如我,否则何至于等我离开后才能上位?”

旁观者交头接耳,西厢公子浪荡多年,人们几乎忘了,他从前也是被认定天资极高的青年俊杰,若非传言他有断袖之癖为顾家所不容,顾家现在风头最盛的弟子还不知是谁。

任飞霜:“那又怎样?你觉得现在觍着脸回来,有多少人会看得起你?”

顾屏:“看不上又如何,江湖道中强者为尊,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轰!一层巨浪陡然袭来,大船周身一震,众人目光纷纷转向,看见东海在强烈日光照射下竟黑得令人心惊,仿佛所有光都被吸尽,什么也看不清。

鲲鹏振翅,机关轮轴在风浪中发出细微的吱嘎摩擦声,庞大身形丝毫不显笨重,十分灵活地在巨浪间穿梭,直到一座恢弘又残破的神殿庙宇出现在凶恶大海中,宁定得像块磐石。

众人惊喜道:“扶桑神庙到了!”

一株石刻神木生出千万条枝桠,华盖般覆住了整座庙宇,这大扶桑雕像历经岁月侵蚀,如同一棵真正枯死的树木般,叶子零落殆尽,无尽天光透过枝桠照耀在神殿顶部,尚未褪色的琉璃瓦折射出大片耀目金光,一条蜿蜒的巨龙雕像栖身于神庙金顶,爪牙张扬,双目圆睁,头颅所向正是金光所在,好似下一瞬就要衔了那夺目光彩腾空飞起。

大船双翼扇动,带起强劲气流,缓缓泊在神庙所在小岛的岸边,与另外几艘千机城的鲲鹏挨在一处。

道门中人耳聪目明,方才他们在上空说话的动静,已有许多先到达神庙的人留意到,此时正有无数视线来来回回,带着**裸的探寻。

顾氏一门雄踞北境,远离中原与江南,顾宗主修为更是四大家翘楚,此番北境继承人之争,是一段小小的插曲,还是一场无法忽略的风波?

顾屏顶着或忌惮或鄙夷的眼神,袅袅婷婷走到沈庭燎身侧:“魇妖幻境偷天换日,沈郎如何认出我?”

“凭你那身腌入味的脂粉气。”沈庭燎拍了拍船舷,“十里秦淮都舍得下,看来东海的确藏着很大的惊喜。”

顾屏抿唇一笑:“焉知是惊喜,还是惊吓呢?”

大船落了舷梯,沈庭燎快步走下,吴猗猗正等在下面:“谭家勘察后说,这里是青龙冢。”

沈庭燎:“你与西南谭家很熟?”

“打过几次交道。”吴猗猗妙目一转,“师兄。”

吴楚紧跟在沈庭燎后面跑下来,气喘吁吁道:“猗猗!师尊呢?”

“我查到了师尊在神庙留下的刀气。”吴猗猗一面答,一面皱眉,“师兄,你方才失态已是大过,如今慌得连师门吐纳之法都忘了么?若你做不好这少掌门,不如交给我做。”

吴楚眼眶微红:“给你做又何妨?我只想要师尊活着!”

吴猗猗面露失望:“监察使,你可听见了。”

魇妖所构造的戴桥幻境,攫取了陷入者的经历。譬如顾屏——楚秀才与秀娘那一对苦命鸳鸯,正来自于顾屏成为西厢公子前的旧事,只不过,秀娘其实是个男人,一个身份平凡郁郁早逝的男人。至于吴楚,他是青楼妓女的养子,那女人被薄情郎负了心,又被迫堕下腹中胎儿,神智疯癫,捡了个孤儿回来抚养,结果没多久因花柳病过世,吴楚孤零零一人,幸得吴高秋路过收养了他。

也许吴楚不是一个合适的掌门继承人,但他是个真心实意的弟子。

“良才善用,能者居之。”沈庭燎道,“圣上将东海安宁一部分托付吴门,想必吴掌门自有决断。”

“等师尊脱困,我会光明正大地向师门提出。”吴猗猗松了口气,又道,“眼下还有一事,青龙异动,必须再度封印,方才我听人说……”

她犹豫片刻,轻声道:“说巫山大弟子,可有效法先人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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