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就此沉溺。
——荼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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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先生……”
徐茉淅还没完全清醒，眼睛半眨不眨的，被浓密的睫毛盖住大半。刚睡醒声音也是软软的，嫩得好像要掐出水来，她望着上方，眼神迷离。
段江渝纠正她，“叫我什么？”
“段……”
徐茉淅的脑袋很沉，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知道出去好久的段江渝，回来了。
“段什么？”
似在引导她一样，他的声音如同诱引，带着丝蛊惑。
“段江渝。”
下一秒，徐茉淅清清楚楚地喊出这个名字。
她觉得自己身上有点滚烫，如火燎原，烧得灼热，心跳也在变快，悠悠荡荡。
段江渝好像笑了一下，又很轻。薄薄一层，如恋人之间的呓语，缠绵悱恻，动人心弦。
她见过他很多次笑，但唯独没有见过这样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段江渝下一秒摸上徐茉淅的脸，为她抚去耳边碎发。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脸颊、耳垂，再到脖颈，徐茉淅轻哼出声。
她觉得自己被吻得心痒痒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好像置身于汪洋大海的一抹浮萍，漂不尽，流不到岸。
“段江渝……”她又喊他的名字，声音变得更软了一些。
他开始亲她的锁骨，更往下的一点地方。
到了那处，徐茉淅心中警铃大作，眼睛睁得更大了一点，伸手止住了他的动作，“你怎么了？”
他难道想……
徐茉淅开始否定。他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怎么这么突然。
“在想什么？”他叫住她，耳朵也开始发热了起来。
“没什么。”徐茉淅摇摇头，她好像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还有点隐隐约约的期待。
段江渝继续吻她。
她的呼吸都有点颤抖，身心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像抵达海岸彼端，逐渐变潮。
“你……干什么？”
虽然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可徐茉淅内心并不抗拒，但还是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最后段江渝解开她的束缚，在她耳边低沉沉地道：“履行夫妻义务。”
然后又摸了摸她有些汗湿的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很照顾她的感受，“可以吗？”
“……”
徐茉淅没说话，身体烫烫的，紧绷起来，像是无声的默认。
他笑了下，又亲她的眼尾，然后开始低头征伐。
徐茉淅闻到他身上有点酒味，是他的领带上的，彻底覆在她的鼻间，她用一种如水般的声音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含糊答：“嗯。”
徐茉淅嗯了声，“那你现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忽然停下了动作，从上往下，完完全全把她容纳在眼廓，晦暗如深的眼眸云开见月，“知道。”
然后镇镇定定开口，“我很清醒，茉淅。”
“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建立一段更亲密的关系。”
“……”
徐茉淅闭了闭眼，听到他这么直白的告白，心有点砰砰跳，好像在为他靠近。原来自己自始至终的故作不喜欢，在他的注视下一瞬崩塌。
她好像，也有点喜欢他。
她开始慢慢地、不由自主地回应他的动作。
热烈的，清淡的，受控制的，不受控制的，什么都放任它去吧。
他们都在这一刻想。
这一夜，外面又下了雨。徐茉淅的呜咽和雨声混杂在一起，不见踪迹。雨有节拍地拍打在窗下，是一种生命的律动。忽然打雷了，雨越下越大，急促、有力，经久不衰，一直到天明。
*
段江渝睁眼的时候，身边空出了一个位置，已经余温不在。
环视了一周，也没有见徐茉淅的踪影。
他简单整理了一下，开始出门找人。
打开门便看见一楼忙碌的王姨。
他问：“王姨，太太呢？”
王姨抬头看二楼站着的段江渝，语气和温和，但有些居高临下，她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说。
段江渝又说：“去花店了？”
“不是。”
王姨有点为难，太太起来得很早，之前交代她不要跟先生说自己在哪里。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闹矛盾了，可看样子有些像又有些不像，先生洞若观火，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有没有在撒谎呢。
王姨觉得瞒不下去了，干脆也不瞒了。但之前还是犹犹豫豫道：“太太她不让我告诉你……”
“说吧。”段江渝很平静开口。
王姨也顺势说了下去，“她在后花园。”
段江渝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身拿了一件厚外套出去。
快到春天，气温回升，但上午还是偏冷的。一夜狂风骤雨，外面更是满地落叶，风吹过，天气更加泛寒。
段江渝加快了一些脚步。
花园面积很大，种类繁多。雨把红花绿叶打得湿，一片花影重重中，他瞥见了后面站着的徐茉淅。
听到了脚步声，徐茉淅这时回头，与段江渝对视，下一秒，她很快别开了眼。
“怎么在这儿站着？”段江渝走到她后面。
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害羞，她白皙的脸上有点点红晕。
徐茉淅低声说：“我出来透透气……”
她不敢看段江渝的脸，一看就会想起昨晚的事，一想就会脸红心跳。
明明喝酒的是他，怎么自己也跟着醉起来了？
徐茉淅不敢细想，但画面不断在脑海里浮现，如同走马灯一样，挥之不去，愈演愈烈。
她记得他抱着她，不停地叫她的名字。
忽然，肩上盖上了一道力道。
徐茉淅转过头，发现段江渝为自己披了件衣服。
他说：“回吧。你身体刚好，小心着凉。”
徐茉淅原本只是想让自己吹吹风清醒一下，忘掉昨天晚上的那些事。但越吹越冷，段江渝来了之后，心绪更是乱了。
她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他背影很高大，挺而直，替她隔绝了临春冬风。路途中，他忽然开口，“有哪里不舒服么？”
徐茉淅想问什么意思，后知后觉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顿时脸又红了起来。她摇摇头，含糊一句，“没有。”
“起来得这么早。看来是受得住。”他来了这么一句。
徐茉淅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伸手去锤他的背，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你别问我了。”
可她哪里凶得起来，声音温温柔柔的，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段江渝把她揽在怀里，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然后说好。
徐茉淅觉得浑身好像都变温暖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段江渝回来一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互相剖析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就变得更明堂了吗？
*
段江渝吃过饭后就走了。看得出来他很忙，走的时候他说让徐茉淅陪他去，说他想时刻守在她身边。不出意外又被他说得脸红了。忽然觉得有些时候珍惜当下就好了，何必在意这么多。
徐茉淅还有花店的事情，她没有跟段江渝说，也怕打扰他，最后她送他走了后就去了花店。
到的时候没想到高景栩也在。
“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迟？”高景栩看见她，佯装生气，“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来了。”徐茉淅走上前去，打开了门，“快坐一会吧，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
“我也不知道你不在。”高景栩叹了口气，“平时你九十点就来了，今天怎么下午才来，有什么事耽搁了？”
徐茉淅摇摇头，如实回答，“我先生回来了。”
“段江渝？”高景栩闻言笑了笑，意味不明，“所以这是小别胜新婚，我打扰你们了？”
“没有。你别这样说。”徐茉淅道。
“算了，你们是合法夫妻，恩爱也正常。”高景栩问：“他对你好吗？他那种人……”
徐茉淅打断他，“你来找我不是这个事情吧。”
“嗯，不是。我是想跟你说昨天的事。”
“昨天？”
徐茉淅的大脑有一瞬宕机，不自觉又想起昨晚的事情……
”对啊，昨天跟你说的花店的事，这么快你就忘了？”高景栩的话让她回过神。
徐茉淅眨眨眼，“我知道。”
“那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
“是搬到市区还是你们公司订呢？”
“市区我已经看好了一个店，但装修还要一段时间，不太现实。今天就先订花吧，我让公司把钱打给你。”
闻言，徐茉淅有一种强买强卖的感觉，她的初衷，好像是有人喜欢，并且为了其买单。
现在看来，她不仅欠了高景栩一个人情，而且也非她所愿。
可没等徐茉淅回答，高景栩拍拍手，“事不宜迟，就现在买吧，正好我下午要去公司一趟。”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一堆人出来，开始搬徐茉淅已经包好并且放在地上的花束。
徐茉淅叫住他们，“等等——”
可他们对她的话恍若未闻，继续搬着花。
最后徐茉淅无奈地叹了口气，忽然明确了心里的想法，她不是想要这样的，她一定要和高景栩说清楚。
*
晚上回到别墅的时候，徐茉淅还在想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两全其美，脑袋里过了一遍，寻遍无果。
她想起段江渝有个巨大的书房，里面应该有很多关于经营的书，说不定她可以去学习一下。
今晚估计段江渝也不回来，所以段江渝应该不会发现她这个事情，她相信自己能做好，这么想着就慢慢有了信心，她跟王姨打了个招呼免得她找自己，然后径直去了书房。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黑色迈巴赫驶入别墅。段江渝踏着夜星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房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他到厨房，王姨看见了他，问道：“先生回来了，您吃过饭了吗？需要我去做吗？”
段江渝摇了摇头，问道：“太太呢？”
某人一回来就要找老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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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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