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追源往事
默十八一句话让绯色停止了进攻的动作，但整个人的气势反而变得压抑可恐起来，如暴风雨前宁静的海面。
“你知道什么。”绯色的眼神凶狠，如一匹饿狼一般紧盯着猎物，生怕错过他任何的动作。
作为有绯族除纳玛以外最高的战力，绯色拥有九条本源，他站在易本级的门前，压迫力是十足的。
面对绯色的威压，默十八好似没有收到任何影响，从怀里掏了掏，在一个破旧的布袋中掏出一个被破旧损坏的黑红色器物，甩手丢向绯色。
“这是什么？这......”绯色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眼眶中溢满了震惊，拿着器物的手微微颤抖暴露了他此时波涛汹涌的内心。
“若我没猜错的话，当年你只收到绯物交给你的绯已的智慧结晶吧，那你就没想过剩下的部分去了哪里？”默十八将狼爪恢复成手指的模样，掸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绯色眉头狠皱：“不是绯念献祭了他的力量打开了幻境之门？”
“绯念大人出来时已经身受重伤陷入昏迷，而且智慧结晶也是绯物交给你的。再说了，这件带着绯已气息的器物是我从绯物房中的一间密室偷出来的。”
“我凭什么信你。绯物大人和绯已曾是幼时至交好友，如何会背叛绯已。”绯色感受着器物上绯已的气息，心里也已经对绯物起了丁点疑心。
“这器物明显不像有绯族的东西，而据我所知，每半源年，绯物便会偷溜出无量裟椤林跑到黑荒原的尽头无量之海边与人私会，我猜两者应该有所关联，绯受祭前他们一定也会见面，你不如到时候自己去探探究竟。”
绯色将这器物小心地放进怀里，看向默十八：“那我便多留你几天，若你所说有半句假话，我便让你也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随后便将躺着的一地有绯族战士一个个打醒，带着他们离开了血竹林。
绯色前脚刚离开，后脚默十八便半蹲下来。显然刚才面对绯色带来的威压，他是在硬撑。刚分离了一半的源结构出去孕育生命，为了保住绯念和自己的小命，他只能尽力拖延时间。当然绯已的事情并不是他编撰出来的，本来他就对当年绯念因绯已的死被全族唾弃这件事有所怀疑，后来更是调查了不少，只是苦于一直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绯色走后，默十八轻松下来，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吸收哈纳补充干涸的源结构，因为繁育这颗卵蛋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轻轻打开房门，绯念睡得一脸恬静，刚才屋外的风起云涌完全没有打扰到她。默十八看着床上的绯念，脸上闪过一丝不忍，随后平复好心情，轻轻爬上床，将绯念抱进怀里。
自从那天以后绯色一直没有出现，也不知道绯色用了什么办法，有绯族的其他战士也没有来打扰两人的生活。随着金黄色卵蛋慢慢变大，生活顺遂的好像已经被世间遗弃一般。
又几个月过去，蕴含了默十八和绯念源结构的卵蛋已经开始慢慢变得透明，这颗蛋明显要比正常的大一些，透过蛋壳，两个小家伙已经在蛋里互相打闹嬉戏了。
就快要破壳了。
这天，黑荒原的天空罕见的乌云密闭，空气中还能闻到丝丝水气的味道，在狂风的尖啸声中，蛋壳破裂的声音显得不是那么突兀了。
一只白色的小爪子首先从蛋壳中伸了出来，随后清亮的啼哭声响彻整个血竹林。
绯念欣喜地打开房门跑进屋内，一个皮肤紧皱的宝宝已经滚到地上哇哇大叫，而碎裂的蛋壳里，还有一只小猫一样的小兽不停地嗅着外面的味道。
“十八，十八！小宝宝破壳了！”绯念从地上小心地拎起哭个不停的老大，手脚无措地放到蛋壳旁。
默十八听到绯念的喊声，也放下了手头的事。
这是他两辈子以来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生命的延续，哪怕不是地球意义的孩子，但是分筋解源的痛苦也不比生一个婴儿来的少。
默十八用食指轻轻推着刚从蛋中爬出来小兽的屁股，怂恿着他继续往自己的手掌中爬。端详着小兽的模样，默十八笑着跟身边的绯念说：“老二像我，黑耳黑尾白爪子，倒是头上的胎毛跟你一样是艳红艳红的。老大像你，还没长开便是一副美人胚子。”
绯念从背后抱住默十八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背上，撒娇“我才不是美人。”
真好，我终于能拴住你了。
默十八感觉到背后一阵湿意，将小兽轻轻放到蛋壳旁早就准备好的小篮子里，转身吻了一下绯念的头顶，小声道：“哭...”
什么......
话还没说完，身后的房门骤然被踹开，门外的绯物笑得肆意欢快：“姐姐可叫我好找，不声不响娃娃都出生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双生子啊。”
绯念霎时收齐自己脆弱的情绪，表情阴沉：“绯物，你敢动我的孩子我便要你的命！”
“姐姐也在外面玩得够久了，不如咱们先回族里再聊，虽然当年姐姐因为绯已的事情被族里唾弃，但姐姐的孩子肯定不会的。”
绯物身后的绯色听到绯已的名字，眉头一皱，看向绯物的眼神晦暗不明。随后他看向默十八，两人眼神交汇后，绯色对默十八微微一点头。
默十八接到了绯色的信号，知道绯色应该私下也调查到了什么。看着满屋子绯物带来的有绯族战士，默十八将绯念往怀里搂得紧了些，悄悄在她耳边说：“先回族里，我有安排，信我。”
绯念一愣，抿了抿唇，紧闭双眼对绯物说：“我知道了，我和你回去。”
绯物笑得灿烂：“这才是我的好姐姐嘛。”随后就要支使人上前端走两个小崽子。
看着眼前的有绯族战士，绯念如炸毛的猫咪一般：“不准碰他们！我自己来！”绯物没有拒绝，转身带头走出小屋，临走时给绯色使个颜色。
有绯族战士将绯念团团围住，迫使她和默十八分开。
“默...”绯念刚准备发声。
“姐姐安安分分的，默十八就会好好地陪在姐姐身边。”绯物转头一脸温柔地同绯念说。
我一定会让默十八的尸骨会好好的陪在姐姐身边。
被逼无奈的绯念只得跟着绯物离开了血竹林。在分离了一半源结构后，她到现在没有缓过来，若放在以前，面对这些有绯族战士，她或许还有一战之力，但现在怀里还有两个刚出世的孩子，她不能冒险。
屋内的有绯族战士都已经离开，默十八撩起衣摆悠闲地坐下：“看来你查到端倪了。”
绯色点头：“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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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十八被绯念挑选做奴隶后，并没有像其他奴隶一般被有绯族当牲畜一般对待。绯念是一个温柔的生命体，她会在别的有绯族人面前保护他，在知道他拥有惊人的天赋后，也会力所能及的给他提供修炼所需的哈纳和函器。
默十八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在发觉到有绯族其他族人对绯念的态度恶劣后，便私下调查了一番。
十几源年以前，绯念还是大家眼中内定的少纳玛，她善良美丽强大，生来便有着两条本源。而与她同源双生的绯物则性格懦弱，空有一张绝美的面孔。
一天晚上绯念绯物还有与绯物交好的绯已三人消失在无量裟椤林中，这让有绯族族人都着了急，纳玛带着有绯族族人足足搜索了一周，终于在一处隐蔽的洞穴中找到了一身伤的绯念和绯物，而绯已却不见了踪迹。
最后在绯物的叙述下才得知他们三人无意中闯入了一处时空间隙，掉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中，空间内全是不知名结构的建筑和生命体，他们与空间内奇怪的生命体战斗了很久，在三人都精疲力尽之际，他们找到了空间的出口，而撕裂空间所需的能量巨大，仅凭他们三个根本无法轻易打开。
为了离开这个空间，绯念选择牺牲绯已，绯已献祭后产生了巨量的哈纳最终撕裂了空间回到了无量裟椤林，而绯物在绯已牺牲前保住了绯已的智慧结晶。绯念使用了哈纳献祭了绯已遭到反噬，脸上出现了无法消除的痕迹。
回到有绯族领地的绯物将绯已的智慧结晶交给绯已的配偶绯色，并声泪俱下地向他道歉，说如果他们三个拼一把是有希望一起离开的，但是绯念一意孤行决定献祭掉绯已来确保空间的稳定。
绯念对绯物的说辞没有任何反驳，她的沉默在族人中被讹传，由于嫉妒绯色的强大所以决定杀掉绯已来警告绯色安分守己。
这使绯已的双亲愤怒不已，要去找绯念讨个说法，结果却双双失踪，被发现时已经四肢不全，本源全部被截断，口舌被剜，硬撑着一口气，死死瞪了一眼绯念的方向后便双双离世。
这使绯念在族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有绯族的纳玛在商议过后决定在绯受祭上献祭绯念，让绯物成为有绯族的新纳玛。
绯念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默十八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后，发觉事有蹊跷。为何献祭掉的绯已还会有智慧结晶残留，还能在绯物手里。本来善良的绯念又为何无缘无故杀掉绯已的双亲。绯念已经是内定的少纳玛，绯色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那天三人出去到底是谁的邀约。
于是在默十八的坚持下，绯念说出了那天的事实。
空间裂缝确实存在，在那个陌生的空间中绯物由于乱跑吸引到了很强大的生命体，为了救绯物绯念耗光了自己的哈纳。不巧的是他们无法从空间中的生命体那里补充哈纳，所以三人中只有绯已还仅存着为数不多的哈纳。
这时，他们发现了离开空间的空间裂缝，可惜的是裂缝不够大，必须用外力拉开更大的缺口。面对昏迷的绯物和力竭的绯念，绯已毅然决然承担起了这个重担。
但在绯已输入哈纳时，他发现仅凭他身体中的哈纳完全不够，有另一股奇怪的力量如旋涡一般不停地在吸收他的哈纳，但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停止输入，在他的哈纳被抽干后，面对已经基本拉开的裂缝，他一咬牙，请求还有意识的绯念将他献祭掉，用他的点源结构溶解造成的哈纳来彻底地撕开裂缝。
绯念即使再不愿，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只能同意，不然三个人一个人也活不了，于是便杀死了笑着的绯已，死去的绯已的身躯迅速化为哈纳将裂缝扩大，这才让绯念带着绯物从裂缝逃出。
逃出过程中，那一股奇怪的力量突然将绯已的力量反噬出来，重重打在绯念身上，绯念脸上的斑痕也由此而来。
回到有绯族的绯念面对族人的指责，心里愧疚，觉得确实是自己害死了绯已，面对纳玛决定献祭掉自己的决定没有任何反驳。
听完绯念的话，默十八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他的直觉指向了在事件中犹如背景板的绯物，于是便有了偷偷潜入绯物房间发现了奇怪器物的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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