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之间你看我，我看你。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在，那蜿蜒曲折的血痕狰狞的停留在道路上。
无比醒目的印在他们心底。
“爹爹，为什么逃跑？”孩童般脆弱微小的声音响起，但问出来的问题让她的爹爹哑口无言。
为什么要逃脱呢？逃离养育自己百年之久的家乡，逃离认识很久的故人。
他们是偷盗者，能逃到哪里去呢？
“我们去跟母帝大人道歉好不好，不要赶我们走。”孩童稚嫩的语气仿佛只要道歉就可以让天玄既往不咎他们叛国，偷盗的罪名。
众人哑口无言，同时随着聚拢，无数百姓齐聚在这空旷之地，他们认为的保全生命之路。
掺着血的地面逐渐干涩，上面出现一个白色古老阵法，引得驻足在这里的百姓齐刷刷望过去。
温柔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女子开口便是讽刺道：“不肯踏过自己亲手造成的血河，舍不得这美好故乡，想逃脱惩罚却又不知何去何从。”
“到底是你们的不满足，还是那些贵族们的威胁呢？”女子的话语扣在这些百姓心间。
“是你们为了荣华富贵亲手把人送进去的，祭神到底祭的是谁你们心底清楚，”女子丝毫不给他们在侥幸的想法，直接揭开那层遮羞布般，“偷取龙气，妄想长生，与莫泽铭合作，不就是你们为了摆脱天玄而做出来的吗？”
“只因幻族不肯背叛天玄，你们便想方设法让他们背上诛九族的罪名。”
“当神仙？”女子耻笑声穿透整个古都，让无数人都能听见，“供奉的老祖宗都忘了，还妄想一步登天？！”
古都是正儿八经的传承之都，他们无法修行，没有魂力的觉醒，却有着让仄言都忌惮的东西。
女子癫狂的嗤笑，“五大戏曲传承，七百四十二位正仙被你们供奉，六道龙气庇护古都，十三圣灵全族守国门，天玄都留给了你们啊。”
沈辞忧听到了夜灵的疯狂，她一句话道出了莫泽铭想保护的真相，仄言在惦记这个。
夜灵赤脚白衣的向人群中心走去，她阴狠道：“你们好天真啊，太好笑了。世间传承介出自古都龙城，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平平无奇，觉得自己无法修行？”
“肉身成不了神，只能成仙，而你们则是神的传人，结果这种命格却被你们如此糟蹋。”
她大手一挥，“如今命格破碎，满意了么！”无数道天光坠落般的齐聚一个点上。
满天禁制彻底散开，天命破碎，在无传承之人，此后人间百年不再得神仙庇护。
莫泽铭听着听着就笑了，他挣动着身上的枷锁，“哈哈哈哈，上苍之土的神都放弃了这片土地。”
“修仙者不入神界，可神界庇护苍生，如今竟是信徒率先背叛故国，背叛信仰。”
林岁握剑的手颤了颤，他知道莫泽铭的意思，古都百姓是最平凡的凡人，他们背负了被封神的命格。
死后便入神界，庇护苍生，尽责尽职。
修仙者不入神界，只求傲游天地，长生不老，只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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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修仙者就可以傲游天地，我等凡人就必须要遵循天命？”有人反驳道。
白夜踏空，顷刻间消失又突然出现在开口之人面前，“你，也想修仙？”
男子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还是咬牙坚持道：“谁不想成为皇帝，谁不想长生不老，御剑飞行，自由自在。”
惊恐之余，眼睛里却仍有着一股子劲儿，丝毫不惧白夜的对视，就仿佛他们不怕命格破碎。
“如果神仙有空担心自己没有传承之人，怎么不来关心一下我们的苦难？”一女子突然附和，此人生的倒是算得上美，说话也温温柔柔的。
娇滴滴的让人看着要不得去心疼上两眼，惹得白夜回话都温柔了些许，“天命难违，因果循环尽有定数，不可逆。”
平淡无奇的话语却十分讽刺的奠定了他人生死，生时不快活，死后还要枷锁缠身。
上不能违抗女帝，下不能抵御皇族。
为了一己私欲，其实也是为了自己，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命格如何，只能走向最极端的办法。
就是背叛故国，背叛天玄。
这种想法是被压迫而生的，人总是向上爬，他们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
天玄从因果上，从未抛弃过古都，但她作为人皇，还是太保守了，这也导致了最根本的原因。
十二圣灵的背叛不是没有预兆的，他们害怕成为下一个幻族，永远困死在这祭神陵中。
百姓不能赌，赌自己不用再给皇族送去自己的亲生儿女做侍妾，做丫鬟侍卫。
或许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开始向往成为修仙者，为的是强大到可以自保，不再是井底之蛙，势必达到困兽犹斗之举。
“我命在我不在天，功是功，过是过，”女子似乎听明白了些许，但还是执意道，“功过不能抵，我等虽有错于故国，有错于天玄，愧对于逝去的生命，污蔑于幻族，但我等不觉得为了自己谋出路是有错。”
“身为古都百姓，百年来都被困于城中，明明别的域都分离出去，独独留下我等，凭什么？！”
“仙家祖宗也不会许我如此窝囊无用，今日我等要离去，难不成你还屠尽我们不成？！”
百姓齐刷刷的怒吼，压抑尽百年的怨气轰然冲出，命格彻底破碎，神仙也弃了这群冥顽不灵的凡人。
白夜摇了摇头，“生杀予夺，你又同那些人有何区别，明明讨厌，为何又去学？”
“命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在这里吼来的，”她满身怒气，甚至手提长枪，就要屠尽般的凶煞面孔，“如果今日我要杀你们，神都拦不住，难不成非得闹得个魂飞魄散不成！”
“天命难违，是为了让你不要为了一己私欲而违抗，女帝不让你们修仙是因为你们早就问道成神，如今好好的神不当，偏偏去修仙，仙者首当苍生为道，仗剑天涯，行善积德，或无情无心，一生痴迷武技境界，在者心怀正义，抵御魔域，最次也要为了有保护亲人之力。”
她长枪一挑，红绫飘动，雪白外袍随着身形逐渐发出声响，“可你们呢？昨日相谈甚欢，今日便刀剑相向，明明是听了莫泽铭的话，谈什么谋寻出路。”
她一字一句道：“不过是准备报复天玄，自私的去把传承卖给仄言好求得长生不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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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忧算是看出来了，这群百姓是知道了真相后，断定白夜不敢杀了他们。
看似说的天花乱坠，什么我命在我……，实则早就后果再给自己找推辞罢了。
不得不说，莫泽铭的手段远远不能如此让这群百姓背叛到这种地步。
如此看来就是夜灵说的这些传承了……。
可是，究竟是哪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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