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依山湿漉漉的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岑朝来气压偏低,大刀阔斧的坐在床沿,顿时有几分心虚和后怕,自己刚刚不该斗气和冲动的。
“我昨晚出了一身汗,身上太脏了。”落依山小声的哼哼,不敢大声说话。
岑朝来瞥了他一眼,站起来去洗漱。浴室里很潮湿,岑朝来看着水汽模糊的镜面,有些不习惯。有一种私人领域跑来了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的感觉,岑朝来很想一个手指摁死他。
他洗漱完出来,看到落依山背对着他坐在窗台上。白色的睡袍微透,松松垮垮,露出圆润的肩膀和半个光泽莹润的后背,落依山嘴里哼唱着小调,双腿微微的晃动着,微微歪头迎着晨光编辫子,他今天心情很好,发尾处还挂了两颗红色的小珠子。柔和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层细小的绒毛朦朦胧胧。
岑朝来只能让位坐在沙发上,改掉自己起床后喜欢在窗户边吹风望远的习惯,因为今日窗户上风景实在美丽,散发着纯净的神性,岑朝来觉得换个风景也不错。
落依山编完了小辫子,从窗户上跳下来,欢快的跑进浴室照镜子,觉得自己的辫子编的十分的好看,小珠子给他苍白的颜色增添了几分俏皮和活泼,就是有一点遗憾。
落依山像一只欢快翩跹的蝴蝶,落在岑朝来面前。他殷切的看着岑朝来,“你可以在房间里放一面全身镜吗?”
“做什么?”
落依山莫名其妙,这个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说做什么?”
他语气听着有些冲,岑朝来冷冷的看着他,落依山有求于人,立马恢复乖巧可爱的姿态,“整理衣冠啊,穿了漂亮的衣服当然要好好欣赏一下自己呀。好不好嘛,就一面镜子,不会占什么空间的。”
岑朝来挥挥手不想理会这些小事,“以后这些琐事直接找甲一。”
落依山喜出望外的抱住他的腰,“我就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岑朝来反讽:“我不是拔掉无情的渣男吗?”
落依山脸有点烫,讪讪的说:“口误,你不要跟我一般计较嘛。”他决定依仗岑朝来之后,对他的心理防备也宽松了许多,说话不自觉的带上在家里时朝家人动不动撒娇的习惯。
岑朝来是个男人,还是位高权重的男人,也十分的享用。只是他觉得愉悦,却不会被美人迷惑心智,但如果他心情好,松口满足落依山也不是问题。
落依山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很正式,因为今天要和岑朝来一起去戏剧院。他很好奇这个世界的戏剧院是什么样的。他像一只花蝴蝶,徘徊在岑朝来的视野中。
落依山解开睡袍时有些羞窘,当着人面脱光光有点羞耻,他又不是岑朝来。但是房间一体式,根本没有隐秘的角落。落依山背对着岑朝来,回头见他在吃早餐,于是麻利的换上正装。
换好衣服后他坐在岑朝来的对面吃早餐,猜想着岑朝来有没有看自己换衣服。就这般想着,心脏因为羞耻和紧张快速的跳着,面如桃花,神情和姿势都有些别扭不自然。
下午,他们乘电梯去七楼,戏剧院比落依山想得要小很多,像一个贵宾电影院。能够来戏剧院享受品味生活的人就那么几个,空间不用太大,但一定要极为奢华,匹配得上贵客。第一排是一张环形沙发,前面是置物的小桌子。
岑朝来进来时,剧场还没有开始。灯光照亮了整个观众台。
程音站起来,朝岑朝来打招呼。“东巫主请坐。”他看了一眼落依山,没有给予任何额外的关注。
落依山也不在意,他很清楚什么是权力场,只有站得高才能赢得尊重。
两个人走近了,他才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不是程音的护卫,而是一个硕大的“动物”。对方十分难以形容,说它是宠物,它长着人的模样,四肢修长,说它是人,它全身上下长满了灰色鳞片,然后鳞片缝隙处又三五成群的坑坑洼洼的长着一撮撮稀落的毛发。它坐在程音的身边,硕大的体型将他们三个人都衬得有些小巧。
落依山移不开眼睛,它丑不忍睹,但是眼神又极为澄澈,透漏出人性,看着极为温和。
落依山和它对视,被它丑得愣是移不开眼睛。
程音握着那只虎背熊腰的东西的手,笑眯眯的朝他们介绍,“这是我弟弟晚识君。”
落依山才恍然,这就是程音的宠物啊,人与人的审美真是偏差得厉害。
岑朝来并未有任何反应,他当然可以不回应。但是程音态度太认真,落依山不好置之不理,于是小声对着那个庞然大物说:“识君你好。”
晚识君非常的兴奋,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咕哝声。程音看了落依山一眼,开心的拍拍晚识君的手,对岑朝来和落依山道:“他跟你们打招呼,说你好。”
落依山心想:我信你胡说八道,它又不是人,怎么会说话。
岑朝来和程音两个区长并坐着,岑朝来翘着腿,黑发全部梳到后面,五官凌厉,气场全开,高领黑长褂,领口别着一枚胸针,黑色的皮鞋噌亮。程音姿态慵懒,两条胳膊肘向后挂在沙发背上,白色衬衣加长裤,依稀可以看见袖中的衬衣夹,非常的骚包。
程音挥挥手,一旁的护卫立马通知后台开始表演。
落依山许久没有出来活动,十分的期待和雀跃的看着舞台。
首先出来的是一位剑眉星目,身材健美的男演员,他扮演一位非常厉害的咫者,他和青梅婚约在即,但不得不离别,因为他要护卫区长前往九死一生的诡域。青梅依依不舍,深恐再见就是天人永别,于是留宿竹马,两个人颠鸾倒凤。
清晨两个人拥抱着不肯松手,垂泪挥别。幸运的是,他活着回来了,区长却重伤,濒死之际提拔他做了区长。咫者做了区长之后,励精图治,将区域治理的蒸蒸日上,也如约和青梅举行了婚姻。但是青梅很快就发现了丈夫心不在自己的身上。她跟踪自己的丈夫,发现他月下约会另外一位美丽的女子。
妻子伤心欲绝,丈夫看着妻子身体每日愈下,担忧万分。妻子看着担忧自己的丈夫,心中不忍,责问他为何负心。丈夫愧疚的解释,原来他之所以能安全从诡域回来,就是被那女咫者相救。女咫者唯一的要求就是男人娶自己。
妻子感激不已,于是欣然让丈夫娶了女咫者。
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
落依山看得无语至极,怎么每个世界都是这么狗血无语。他忍不住去看两位区长,想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但是岑朝来面无表情,不知道看没看进去,程音眼神深沉难辨,也不知道什么想法,倒是识君看得津津有味。
落依山都出来玩了也不想憋气,忍不住吐槽:“什么垃圾剧情,渣男出轨辜负了妻子,最后两个女人还深情款款的嫁给了他,要不要这么没三观。”
岑朝来看了落依山一眼。
程音兴趣勃勃的看了看落依山,“我也这么觉得,如果你是他的妻子,你会怎么做呢?”
落依山抬起下巴,傲慢道:“与君相决绝,爱娶谁就娶谁,天涯何处无芳草,老子到处沾花惹草去。”
程音噗呲一声笑出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岑朝来。他掰开识君不太灵活的手指,让他握住茶点吃,“如果是我,我就把剧本改成妻子和女咫者共同斩了渣男,自己做区长去。”说完,他觉得这样比较有趣,立马吩咐护卫让舞台按他的剧本来演。
落依山也觉得不错,新戏剧看得津津有味。
晚识君拿不住茶点,手指太僵硬,将茶点捏的稀碎。程音非常有耐心的教导晚识君,一盘茶点都被晚识君浪费了,晚识君有些沮丧,眼神也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
程音让人重新拿了一盘茶点,显然是和晚识君较真上了,非要把它调.教好。晚识君发出不耐烦的兽吼。程音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冷,阴鸷的看着晚识君。晚识君呜咽着撒娇,终于拿起一块茶点时,程音比它还高兴,把它夸得像个天才。晚识君也极为开心。
落依山看了全过程,觉得这简直就是像训练动物表演。同时也觉得程音真的很有耐心,岑朝来要是对他有程音三分之一的耐心就好了。他看到晚识君从沮丧到暴躁再到撒娇,看着怪物开心的望着程音。他觉得晚识君是看到程音开心所以才这么开心,并不是因为自己成功的拿起了茶点。就像小狗看到主人会开心的甩尾巴。
戏演完,演员谢幕,红色的帷幕放下来,偌大的戏院安静了下来。
程音脸上戏谑的笑容变得严肃,他看着岑朝来,道:“此次邀请东巫主,是为了做交易。”
“什么交易?”
“给我两颗无杂质的赤珠,我告诉你一个消息。”
“说说。”
程音皮笑肉不笑,“消息说出来就没有意义了。”
岑朝来:“有没有意义我说了算。”
两个人看着彼此,极力的拉扯。
程音败战,无奈道:“你的人在找翼云帮帮主蚕语是吧?他被北兽王抓住了。”
岑朝来审视着程音,程音笑道:“我有我的渠道。消息我已经说了,赤珠什么时候给我。”
岑朝来道:“不值得两颗赤珠,我还要你们南区研发的武器炮弹。”
程音面色肃然,意味深长的看着岑朝来,“东巫主,你不怕我朝审判长告密吗?”
岑朝来面不改色,看着程音道:“你问我要无杂质的赤珠,就是和我有一样的心思了。”
程音哈哈大笑,面容阴鸷,他看着屋顶,“是啊,我也不太喜欢被镇压着。这次我损失了一半的得力下属呢。”他看着岑朝来,“成交。”
甲一走上前,将两颗赤珠放在程音面前。
程音拿起一颗对着灯光看,里面剔透莹润,看不出任何一丝黑色的混气。“看来东巫主早知道我要做什么了。”他收起赤珠,“不知东巫主研究出什么?”
“无可奉告。”
他站起来,道:“就此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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