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小妖怪们听闻玉淮宫换了新主宫前来闹市。”桑祈见怪不怪地说,“明疏真君打发他们便是。”
龙清川闲庭信步走出玉淮宫,对着街上一群长得歪瓜裂枣的小妖怪们皱眉。
小妖怪们约莫十来只,人体上顶着鸡鸭狗猪的兽头,丑得龙清川不想看第二眼。
“一群丑八怪敢来玉淮宫闹市?”龙清川双手抱胸嫌弃道。
“哪怕你长得玉树临风都得跪下来喊我们叫爷爷。”为首的猪腰臂粗腰圆,指着龙清川叫嚣。
龙清川好歹是真龙,不怕低等的妖怪。他在道上混了三百年,对付小妖怪绰绰有余。
“你夸我玉树临风,我下手轻一点。”龙清川化作龙形,一道道灰色的残影席卷小妖怪们,打得他们找不着北。
小妖怪们都没机会还手,就被打趴了。
龙清川换回人形,拉伸手臂筋骨,懒散地说道:“三脚猫的水平也敢来玉淮宫叫板?”
猪妖大言不惭道:“今天蛇哥派我们来踩点,改日再来好好收拾你。”
龙清川一把抓住猪妖,脸贴脸道:“蛇哥是哪里来的脏东西?从今天开始,你得叫我龙哥。以后有事来找你龙哥,大事帮不了,小事不爱帮。从哪来的就滚哪里去吧。”
龙清川贴脸输出后,猪妖带着一群小妖怪连滚带爬地逃了。
“晦气。”龙清川掌心相对,拍拍双手。
“大妖带着小妖闹事,明疏真君换了人,他们是来探玉淮宫的底线的。”桑祈守着大门说道。
“来一次我打一次。”龙清川道。
这帮小妖怪算准了时间,没在宿岑仙君来访的时候闹事,否则当场灰飞烟灭。
“实在打不过可以叫外援,你现在有了拜仙石,可以求助附近的仙僚。”桑祈说道。
龙清川鼻孔朝天,“我真身乃天龙,没有被妖怪按在地上打的道理,不需要外援。”
桑祈道:“仙官们都会这么做,我告诉明疏真君罢了,不是暗指你的实力。”
桑祈不是暗指,是明示了。
龙清川整理零散的发型,忽而想到什么,“桑祈,你知道宿岑仙君手上那串是什么法器?”
仙官们身上佩戴的东西往往除了装饰作用,还能当作法器,不同的法器有不同的用途。
“并没有听什么人特意提起过,我也不知。”桑祈道。
看来不是什么有名的法器。
“你知道宿岑仙君手上的法器是用什么做的吗?”龙清川不死心地问。
“色泽上乘,潮汐之息,我猜来源于深海。”桑祈思考道。
“你有见过用龙珠做的法器吗?”龙清川从未见过不在龙体内的龙珠。
“天龙藏珠,一般不为外人所获取。龙族法力高强,寿命与天长,几乎没有听闻有龙遗珠。”桑祈小道消息颇多,说起来头头是道,也从未见闻龙珠做的法器。
龙清川猛然叹气,他就是丢了龙珠的废龙。
“我瞅着他手上的龙珠是我的。”龙清川哀怨道,“我前去讨要,宿岑仙君会给吗?”
“不会。”桑祈斩铁截钉道,“既然是龙珠炼制的法器必定极为珍贵,你得证明龙珠是你的,也许宿岑仙君会因此心软。”
问题就出在这里,龙清川证明不了。
“我证明不了。”龙清川扶助额头,脑中思绪混乱。
龙与龙珠之间的感应只有那条龙自己知道。
看来只有和宿岑仙君打好关系,循序渐进地要回龙珠。
桑祈怀疑的表情中伤了龙清川,“宿岑仙君为人冷淡,仙官们敬他畏他,他的疏离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
宿岑仙君又不是龙蛋,龙清川也不能像条母龙般用体温去暖化龙蛋。
龙清川暖的不是龙蛋,而是一整座大冰山。
不顾桑祈所言,龙清川自言自语:“我得想办法和他拉进关系。”
桑祈不抱希望地摇头,任由龙清川自个儿琢磨。
龙清川站在玉淮宫大门前磨了老半天都没磨明白,等晌午肚子饿得咕咕叫回了玉淮宫后院。
龙清川捧着拜仙石发愣,他多次想要给谢长旬发消息,却又怕他的消息石沉大海。
他有预感,谢长旬多半不会理他。
上一回谢长旬拒绝龙清川找他,他还记得。
龙清川急得抓肝挠肺,焦躁不安地在书房内踱步。
一旦知晓了他的小龙珠在哪,他就一刻不停地都在想它。
烦躁之际,玉淮宫前殿传来杂音阵阵。
“桑祈,那群信徒又怎么了?”龙清川跨着个脸闷闷道。
玉淮宫的信徒们时常许愿将明疏真君高高捧起,还愿时便对着明疏真君破口大骂,乐此不疲。
龙清川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不是看在月俸五千仙文的份上,龙清川想把信徒们统统轰出去,图个清净。
可没了信徒,没了玉淮宫,就没他这位明疏真君什么事了。
龙清川可以喝西北风去了。
“不是信徒们,是猪妖。”桑祈仿佛长了通天眼,明明在书房,但玉淮宫内发生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那群蠢狗笨猪皮痒了?还想来找打?”龙清川正在气头上呢,正想找人撒撒气。
龙清川以手为梳,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杀去了玉淮宫前殿。
前殿内的信徒早就被一群牛鬼神蛇给吓跑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瓜果香灰。
“臭龙,今天我蛇哥来了,定打得你满地找牙。”猪妖站在一位玉面书生后面。
书生一身布衣,面带虚伪的笑容,蛇目精光,嘴巴里吐出一条长得令人恶心的蛇信子。
蛇妖能幻作人形,比猪妖一等的道行深一些。
龙清川捡起地上掉落的苹果,用袖口擦了擦苹果上的灰,吊儿郎当地啃了一口。
“屡次来我玉淮宫闹事,所求为何?”龙清川含糊不清地说。
“段星津称雄南梨州,千余年来压我一头,今天我要来出一口恶气。”蛇妖阴恻恻地说。
镇守一方的仙官不在,底下的妖魔鬼怪们便蠢蠢欲动。
龙清川搞不明白段星津给了个戏台给他,不怕他弄个烂摊子出来吗?
“有本事去打段星津,段星津不在了才敢出来冒头,真是一群黑心烂肺的丑八怪。你不是修了千余年的蛇妖,你是当了千余年的缩头老王八。”
龙清川戳心戳肺地骂着蛇妖,蛇妖玉面书生的表情逐渐绷不住,从两侧解开,一张血盆大口顶着毒牙要戳死龙清川。
龙清川腾地而起,一个翻身踩在了蛇妖的头顶。
蛇妖怪头两侧的眼睛朝上瞧,嘴里不清不楚地鬼叫着,蛇尾带风,抽向龙清川。
龙清川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蛇尾,钳制住蛇妖的动作。
其余的小妖怪一哄而上,龙清川为了躲开他们的攻击只好放下蛇尾。
蛇打七寸,龙清川估摸着蛇妖的七寸在哪里,他实在没有概念。
龙清川平常不学无术,要紧关头两眼一摸黑。
小妖怪们扒拉上龙清川,龙清川灰龙再现,甩开了一群跳蚤般的烦人精。
蛇妖趁着龙清川分神,两颗毒牙刺中了龙清川的盲区,龙清川顿时浑身剧烈疼痛。
蛇妖毕竟修了一千多年,年纪是龙清川的好几倍,仗着经验丰富压了龙清川一头。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几招下来,龙清川被蛇妖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一干烦人的小妖怪们时不时骚扰龙清川,让他没有机会还手。
龙清川闷哼,心里叫苦,天龙之身要交代在玉淮宫内了。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你这蛇妖再修一万年都修不成龙。”龙清川嘴上不饶人。
“真龙有什么用,现在不还是在我脚底下。”蛇妖化形成书生,笑容诡异。
“你刚才那得意劲去哪了?”猪妖踩着龙清川的脸,似非常嫉妒这张面容俊朗的脸。
“明疏仙君,不妨叫些仙官来帮忙。”桑祈并未现身,偷偷传音给龙清川。
上哪儿去找仙官?
龙清川一共就认识两位仙官,一位是消失踪影的段星津,一位是冷若冰霜的谢长旬。
这两位他哪个都不一定叫得来。
“桑祈,你觉得段星津和宿岑仙君,哪位能来救我?”龙清川以秘法传音给桑祈。
“试着叫宿岑仙君。”桑祈果断地说道。
龙清川试着启动拜仙石,呼唤谢长旬:“宿岑仙君,玉淮宫有难,速速前来救急。”
龙清川喊了十几遍,拜仙石没有任何回音。
龙清川心道:天要亡我。
谢长旬多半不会来了。
蛇妖痛扁了一顿龙清川,把他绑在了神像前的石柱上。
猪妖给蛇妖搬了把交椅,蛇妖双臂扶着扶手,翘着二郎腿坐在龙清川对面。
龙清川被丑八怪们揍得鼻青脸肿,眼神依然不服输,透着一股子倔强。
“我不喜欢他的眼睛。”蛇妖舔了舔嘴唇,“不知这龙目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蛇哥,我帮你挖出来,让你尝个鲜。”猪妖谄媚地拿刀上前。
“且慢,魔君要拿个仙官杀鸡儆猴,弄残了不好交代。”蛇妖抬手阻止猪妖进一步上前。
龙清川听到“魔君”两字一激灵,顿时忍着剧痛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魔君乃是一众妖魔鬼怪之首,万恶之源,经常怂恿妖怪们骚扰凡人和神仙,使得到处哀鸿遍野、生灵涂炭。
天庭以天帝为首,护着芸芸众生,与魔君分庭抗礼。
三界表面上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实则摩擦不断。
妖界一有机会就得寸进尺,进犯人间,眼下就是最好的例子。
龙清川在心里咒骂了段星津数遍,怪他给了妖怪们上门骚扰的机会。骂得不过瘾,再把见死不救的谢长旬骂几轮。
龙清川不管谢长旬是否有没有收到他的消息,把糟心事都推在了谢长旬的头上。
“阿嚏。”不远处的谢长旬打了个喷嚏,一袭白衣从天而降。
谪仙降世,万妖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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