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后遗症就是头疼口渴，幸好胖子贴心，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白景辰一口气全喝光，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胖子在一旁瞅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
白景辰：“有屁快放。”
胖子：“辰子，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景辰揉了揉额头，“就那么回事，他神经病，当然，我也神经病。”
胖子：“……”
“昨天他挺奇怪的，一直想要带你走，说是你们还有什么事，我寻思这么多年了，你们也不能有什么事啊，好说歹说还是把你带回来了。”
白景辰叹了口气，“确实有事。”
胖子啊了一声，“你们当年不是决裂了吗？怎么回事，这是又好上了？我看也不像啊。”
“好你个头，我和他水火不容。”
胖子点点头，也没再问，“我刚做好了早餐，一起吃点。”
今天万里无云，胖子开车送白景辰去了实验室。
临走前，胖子还拍着他的肩膀嘱咐他专心搞科研，没准哪天成了顶尖科学家，作为好哥们儿的他还能跟着沾点光，说不定以后开个饭店能宾客满座，财源滚滚。
白景辰笑着踹了他肉墩墩的屁股一脚，“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
实验室还是老样子，白景辰换上白大褂，将实验数据记录在册，又重新调整了方案。
一切顺利。
只是，一想到昨天江彻对他……他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当年他们也算是两厢情愿，也算是一心一意。
后来分手分得很不体面，两人之间怨怼极深，现在一见面犹如仇敌，势同水火，他竟然还敢那样对他。
白景辰攥紧了拳头。
手机微信响了一声，点开一看，是老板的微信，让他和苏丽去一趟办公室。
白景辰告知苏丽后，慢悠悠往老板办公室走去。
距离不算很远，他也不想骑车，慢慢走在路上也可以欣赏风景，愉悦身心。
“景辰啊，最近项目怎么样了？”
导师姓吴，年逾五十，但因长期健身保养，看上去顶多四十岁的样子，身量健壮且精神旺盛。
“老师，最近还算顺利，我又重新制定了方案，希望有个好结果。”
“嗯，昨天没休息好吗？”
白景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眼下，心想今天没照镜子，难道黑眼圈加重了吗？
他没多想，“昨天睡得有些晚。”
“年轻人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啊，不要过于放纵。”
吴导师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扫过他的脖颈处，片刻停留后，继续说道，“你和苏丽都是我的得意门生，以前你们也是名校出来的，可不能落下风。”
白景辰：“老师，我们明白。”
吴导师看了眼手机，“海外一个集团想要投资我们的项目，包括实验室设备和材料，这些你们比我更了解。等过几天他们来参观时，希望你们两人带他们在我们校园和实验室转一转，争取把这个项目拿下。”
苏丽嘴快，“老师，是什么集团？”
吴导师想了一下，“是一个生物制剂的公司，具体名字是叫……”
他翻开手机看了看，“哦对，是叫Echelon。”
白景辰没听过这个公司名字，当然他平时也很少了解这些，将大部分时间花费在科研上面的他，也没兴趣去看。
吴导师道，“这家公司董事是中国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们想合作我们实验室，想必也是有过了解的，你们尽可能多去了解一些这家公司，等下周他们来参观的时候，也有话可聊。”
苏丽一拍胸脯，“老师，您放心吧。”
吴导师笑着点点她，“苏丽你可不像个女孩子，以后性子可要学着慢一些。”
从办公室出来，苏丽就开始在手机上搜索这家公司的内容，查来查去，也没查到什么，有些失望道，“师兄，你说这公司会不会是有名无实啊？怎么网上都没什么消息？”
白景辰：“别多想，海外公司查不到也正常，如果是新成立的公司，那更不会有什么消息。调整好心态，一切都会好的。”
苏丽撇了撇嘴，“师兄，你情绪怎么这么稳定，我真羡慕你啊。我怎么就学不会呢？每天都是急急躁躁的，我明明不想这样的。”
白景辰转头去看她，她微低头，头发落下来，盖住了她的一侧脸庞，“每个人个性不同，本来就没什么好比较的。你有你的优点，我也有我的短处，你自己活得开心就好，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
苏丽将头转过来，刚一看到他，就哎了一声，白景辰以为她要说什么，正准备仔细倾听，苏丽却忽然说，“师兄，你……昨晚干什么了？”
“怎么了？”
白景辰不明所以。
苏丽抬手指了指他的脖子，“你……种草莓了？”
白景辰猛然想起刚刚导师意味深长的话，和扫过他脖颈的目光，抬手一把捂住了脖颈，“被蚊子叮了一下，你想多了。”
苏丽：“不会吧，师兄，蚊子能有这么大的吗？成精了？不是建国后不允许成精吗？”
白景辰看她一眼，“苏丽。”
苏丽闭了嘴，小声道，“师兄，你别这样看我，人家真的好怕怕呀。你说蚊子就蚊子嘛，甭管多大的蚊子，反正都是蚊子嘛。”
白景辰一回到实验室，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果真在他右边脖颈深处，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印记，不大不小，不深不浅。
昨天在厕所隔间，江彻倒是没有碰过这里。可到了K歌包厢里，他喝了太多酒，已经不记得江彻对他做了什么了。
这个混球，要是有一天落在他手里，他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如果衣领系得高，自然不容易看出来，可他早上可能忘记了，漏掉了第一颗扣子，这才被导师和苏丽看出来。
可胖子早上一直和他一起，他怎么就没发现？
没时间想这些，白景辰将衣领扣子全都系起来，盖住了那个红色印记。
一周时间过得飞快，早上听导师说Echelon公司负责人已经到了，白景辰和苏丽火速赶了过去。
一进门，Echelon负责人正和吴导师交谈着，见他们来了，热情地握手，自我介绍道。
“你们好，我是埃文，很高兴见到你们。”
白景辰和苏丽分别介绍自己之后，埃文又说道，“今天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们公司董事对这次项目很重视，他和我一起来的，稍后就到。”
吴导师见状乐呵呵说道，“那真是太好了，这两位也是我的得意学生，今天能与你们相见谈合作，实在是荣幸之至。那我们就等一等吧。”
几人坐了下来，白景辰沏了茶水，端到导师和埃文面前，吴导师高兴地说道，“埃文，请尝一下我珍藏的茶叶，这是我去南方时带回来的。当地师傅教会了我炒茶，现在我也算半个茶叶师傅了。”
埃文眼睛亮了亮，“吴教授，那这是您亲手炒制的茶叶吗？”
吴导师摆摆手，“哪里哪里，这个是当地师傅炒的，我只不过是跟着炒了两下，不值一提。”
埃文：“教师太谦虚了。”
正交谈着，门被敲响，埃文率先站了起来，“我老板来了。”
门被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步履从容不疾不徐，一步一步沉沉稳稳。
白景辰座位背对着门，不能第一时间看到来人，听到声音他就跟着站了起来，转身回头。
一瞬间，他浑身汗毛一根一根竖了起来。
不啻于见到了青面獠牙兽。
面前所谓的董事，是江彻。
就这样站在他们面前，仿佛穿透时空一样，同学会那天的情形白景辰还历历在目，今天就又再次见到了他。
他文质彬彬，气宇轩昂，面带淡淡笑意，目光从容地扫过他们几个人，只略微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便很快移开了目光。
埃文：“这位就是Echelon董事，江彻江先生。”
吴导师笑容满面地过来握手，一面握手，一面介绍白景辰和苏丽。
白景辰侧了侧头，余光中看到苏丽的表情比自己还震惊，口张得比自己还大，不禁有些好笑。
江彻看了眼白景辰和苏丽道，“吴教授，真是巧，您这两位学生，都曾是我的校友。”
吴导师啊了一声，“你们认识吗？那真是缘分啊，江先生原来也是名校毕业的，真是一表人才呐。”
江彻谦虚笑了笑，“不敢当不敢当，吴教授您才真是桃李满天下，要不我怎么会有幸再见到老同学呢？”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不知是白景辰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他故意发音格外重，一个一个字像是鼓点一样敲打在他心底。
吴导师：“本来我们打算请江先生参观一下，这下正好，你们互相认识，就更不必拘束了。今天我做东，我们一起吃个饭。”
江彻摆摆手，“吴教授，您不必客气，今天我们来主要是参观一下实验室，再谈一下合作，您这两位学生都如此优秀，项目交给你们也放心。”
两地距离不远，他们一前一后步行，路上风景依旧好看，不过白景辰已全无心情。
身后那人的目光总时不时停在他身上，仿佛想要将他盯出一个洞，他又能怎么办？
在导师办公室的时候他本想找个理由躲过去，谁能想到苏丽竟然临时有事被人喊走，埃文又有其他行程。
这下果真成了一对一专程服务了。
“今天在这里见到我，你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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