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风与游厉一路追着神秘女子,游厉心想自己伤势未愈,一直追下去不占优势,脚尖掂起一块石头猛地踢向女子腿弯,那女子被石头击中行动微滞,他飞身上前抓住了女子手腕,顺手摘下了她斗笠,露出一张绝美却清冷的脸庞。
“姑娘,你跑什么呀?我又不会伤害你,只不过想请你跟我走一趟。”
“放开她。”
云逸风飞身过去抢人,抓住了女子另一个手腕。没想到女子突然发难,袖中射出数支短箭分袭向两人,两人疾疾侧身躲避,女子趁机飞掠逃脱。速度竟比刚才还要快上两倍,根本追不上,很快就消失在两人眼前。
“这女子……”云逸风心中微有震惊与疑惑。
刚才摸她手腕之时,她竟全无脉搏,也没有半点温度。
“……不是活人。”游厉说出了云逸风没说完的话。
不是活人,就是死尸。但一般的死尸可没有这么好看,更不会去店铺卖东西。
“姑娘的武功不错。”云逸风戒备地盯着游厉,“无论你有什么目的。这位工匠,我是不会让你带走的。”
游厉立刻低头作娇羞状,不与他的眼神对视,“公子这么看着人家,不大好吧……”
“……抱歉。”云逸风微微尴尬地移开视线。
游厉抓住时机立刻脚底抹油般溜了。
“……”
云逸风望着飞远的身影,并没有追上去。但他隐隐觉得这个身影,好像有些熟悉……
游厉回到破庙,却看到林南星正在跟一个小女孩玩耍。
“你怎么还捡了一个小崽子回来?”
“我叫妞妞,不是小崽子。”妞妞严肃地纠正道。
“她一个人在街上玩耍,我总不能放任不管。她爹醉酒打人,又不能送回家,只能带回这里了。”
“……我可不会照顾小孩。”
“也没指望你。你没蹲到那个人吗?”
“蹲到了,但她不是人。”
“难不成你们还撞见鬼了啊?”
“也不是鬼,我能摸到她。”
游厉回忆起种种细节,结合工匠疑似是墨家遗支,而墨家最擅长的便是机关傀儡术,大胆猜测道,“更像是一种极其精妙的机关傀儡,但披着人皮,还是美女皮。”
“美女的皮……会不会跟那些被剥皮的女尸有关?!”林南星随即推测道。
“很有可能。”
如果这个墨方竟以活人皮做傀儡,如此凶残、没有人性的畜生,就算到最后不得不杀了他,游厉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否则,可能会有更多无辜女子受害。”游厉严肃道。
被剥皮剜心的女尸,子夜出没的人皮傀儡,太过巧合了——
云逸风也很快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剥皮女尸案的凶手,有线索了吗?”
“还没有,凶手太谨慎了,每次都是抛尸野外,很难找到线索。”阿朝道。
“女尸的身份都确认了吗?”
“目前为止一共发现了六具,但只确认了五具,剩下一具至今无人认领。”
“阿阳,把那五具尸体的生前面貌都画出来,再画一张地图,标出她们的住址、凶手抛尸地点,尽快给我。”
“是,公子。”
“另外加派人手,在城内日夜巡视,尤其是有年轻女子的人家,更要加强警戒。”
“这个我已经让刺史去安排了。”
“很好。”
幽州年轻女子数不胜数,就算调动所有官兵和捕快,也无法将她们全部保护起来,只能尽力而为。但根据被害女子的信息,或许能找出凶手的偏好,以缩小潜在受害者的范围。
相对于云逸风的面面俱到与考虑周全,游厉决定采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办法。
“云逸风能调动的人手比我们多,他又那么聪明,查到凶手身份肯定比我们快,我们也就不费那个闲工夫了。只需要时刻留意他们的动向,然后趁乱出手,一举将人拿下!”游厉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就这么简单?”林南星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万一没拿下呢?”
那就找机会把人杀了。游厉心想。
但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绝对没问题的。我是谁啊?”
“你是一名逃犯。”林南星拆台道。
“……”
妞妞好像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却一点也不怕,好奇地问道,“姐姐这么好看,人也这么好,为什么会变成逃犯呢?”
“因为他们冤枉了我。是啊,我这么好,怎么会干坏事呢?”为了不让女孩害怕,游厉哄骗道。
“那他们可真坏!”妞妞嘟嘴道。
“妞妞,外面坏人和骗子很多的,你以后啊,千万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林南星温柔道。
妞妞单纯可爱,但太好骗了。还是要让她对别人有些提防之心的好。
“但妞妞觉得,你们都是好人,是很好、很好的人。”女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妞妞从小就没有人疼,爹娘、弟弟都不喜欢我,他们总是打我,让我干很多活……这个世界上,除了神仙爷爷,只有你们对妞妞好。”
听着小女孩的这番话,两人心中都忍不住升起一股怜爱之情。普通人家的女子,命如草芥,无人在意。妞妞失踪了这么久,却没有人来找寻。
“我们明天去找个客栈住下。”游厉突然说道。
“你如果想好了,我没意见。”林南星道。
林南星知道,游厉改变主意冒险住客栈,是为了妞妞考虑,破庙太破了,现在还是冬天,她一个小孩子很容易着凉。
不过他们现在易容了,倒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现。
阿阳寻访被害女子的家人,根据他们的描述绘出了五张活灵活现的画像和一张地图,回来找云逸风。
“公子,我都画出来了。”
云逸风看了一遍五张画像,却没有发现那晚见到的那张脸。或许,她是未被发现的第六具女尸。被害的姑娘皆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容貌绝美,均未出嫁。
摊开地图,云逸风围绕着那几个被标记出来的地点画了一个圆圈。
“凶手应该就在这片圈出来的区域活动,将所有人手集中到这附近。凶手一共杀了六人,间隔时间三天到七天不等。据此推断,他在这几日内很可能再次行凶,立刻将附近年轻女子暗中转移,由我们的人假扮,并布下天罗地网,绝不能让他逃脱。”
天罗地网是六扇门独门的抓捕手段,结合地形编织包围圈,并埋伏数十名好手以随机应变,让人有进无出、插翅难逃。
游厉很快得知了官兵动向,猜测云逸风差不多快抓到那个凶手了,他便躲在附近的隐蔽处守株待兔。
第三天夜里,凶手终于再次行动了。
他一身黑衣蒙面,身形瘦削,背后背着一个大箱子,箱子叮叮当当的,不知装了些什么。他似乎对这附近十分熟悉,熟门熟路地就拐进了一处宅子里,那户人家是卖布的,有一独女待字闺中,年方十六。
那男子蹑手蹑脚地翻墙进了宅院,摸到少女闺房,先是捅破窗户纸,吹了迷烟进去,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后,才敢推门而入。
却没想到屋内竟是一名男子,他心知被骗,毫不犹豫地破窗而出,但为时已晚——
埋伏在四周的官兵立刻现身,将男子重重包围,那男子却不慌张,只见他打开箱子,里面竟然是一双巨大的机械翅膀,他熟练地穿上翅膀,竟振翅高飞!弓箭手纷纷射出箭矢,却都被翅膀扇飞,反被翅膀中射出的铁羽击中。
“不好。”
云逸风也没料到对方竟有如此精巧的武器,他立即飞身跃起,甩出追魂鞭缠上铁翅,试图将其拽下来。男子的上升趋势确实迟缓了不少,但翅膀机关精巧、动力十足,云逸风竟也无法立刻将其拽下。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就在此时,游厉突然飞身冲出,向空中洒了一把白粉。这次出来,林南星给游厉了三种药粉——黑色药粉,是剧毒,沾之即死;黄色药粉,无毒,仅能致人昏迷;而白色药粉,无毒无幻,但有异香,易于追踪。
不到万不得已,游厉还是打算抓活的,而此地全是云逸风的人,最好还是让这家伙逃出去,自己再抓更省事一些。
被游厉这么一捣乱,男子猛挥机械羽翼,挣脱了追魂鞭,朝高空飞去。虽是云逸风轻功极好,但凡人终有极限,不能如飞鸟一般自由地飞至高空,终究只能眼看着凶手逃离。
游厉见目的达成,也不敢久留,飞掠远去。
“公子,此人是什么人?竟坏我们缉凶大事!”阿阳怒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我们还会在见面的。”
“现在凶手逃了,他必会更加谨慎,我们再抓就难了。”
“未必。”
云逸风蹲下身子,指尖捻起地上一些白粉。
“那姑娘洒出这白粉,定然不会全无作用。但那凶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这白粉,或许是为了追踪。”云逸风嗅了嗅白粉,道,“有一股特别的香气。阿朝,你能凭借这味道追踪吗?”
阿朝凑过了仔细地嗅了许久,不太确定道,“这味道的确特殊,我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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