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二人想过他会有帮手。”青灵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清净子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但没想过会是你。”
青灵子：“你为何救他？”
清净子：“峨眉掌门知道么？”
刀不悔闻言，淡淡道：“我已经答应了他，会保他三年。你们若是想杀他，可等三年之后。”
青灵子冷冷道：“如此恶人，五马分尸都不足为过，你竟然还要护他三年？”
清净子厉声质问：“你凭什么护他三年？”
他们怒瞪着刀不悔，恨不得把“正道叛徒”这四个大字砸在她的脑门上。
刀不悔语气平静道：“一诺既出，驷马难追。”
青灵子：“哪怕为此背离正道？”
清净子：“哪怕做一个恶徒的伥鬼？”
刀不悔想了想，道：“你们若是死了，三年之后，我会为你们报仇。”
众人：……
众人愕然看向刀不悔，对上她平淡且认真眸子时，才惊觉对方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会在三年后杀了空空道人。护他三年，是因为承诺，三年后杀了他，是因为道义。
青灵子和清净子忽然就没有那么愤怒了，江湖人重诺，并非说说而已。无论刀不悔到底为何会答应护着空空道人，她的确做到了信守诺言。他们对此，无可置否。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会选择就此离去。正欲说些什么，忽听一人悲鸣道：“三年太久，我只要现在！”
一道身影从眼前倏然掠过，却是那断了双手的男人不知何时在手腕上穿戴了两个厚重的铁钩，铁钩的钩子被打磨的极为尖锐，内侧也被磨得极其锋利，擦过青灵子的身边时，竟是轻松勾掉了他的几率发。
他绕过刀不悔，直奔空空道人的脖颈。那人虽然没了双手，可一招一式，却极为灵巧多变。
青灵子和清净子见此，也不再多说，提剑向刀不悔攻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兵器声碰撞不断。
店小二从后门探出半个脑袋，瞧见店内画面，登时惊恐地瞪圆眼睛缩了回去。
“夭寿了夭寿了！那果然是一群江湖人！”还是一群正在仇杀的江湖人。这已经不是他这个小二所能应付的了的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二果断选择从心。
准备逃离时，又想起了平日待他不错的掌柜，又探出了半张脸，小心翼翼看向掌柜所在的方向。
掌柜依旧在原地呆着，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再看那本书，而是一眨不眨地瞧着对面打在一起的众人，身侧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明明暗暗间，小二恍然瞧见，他在笑。
那笑容很是得意又很是兴奋，同那双直勾勾的眼神糅杂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忽然，掌柜扭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间，那双眼睛陡然一变，小二狠狠打了个哆嗦，慌忙放下帘子，双脚连连后退两步，一个不稳，跌在地上，而后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惊恐至极地向后门跑去。
他看清了！掌柜刚刚的眼神，同他在屠夫家瞧见屠夫杀猪的眼神一样！
那小二哥瞧见了什么，跟见鬼似的？
朝阳目光顺着店小二看过的方向看去，瞧见了坐在柜台边的掌柜。她这个角度并不能看清掌柜的全部表情，但也能窥见其上扬的嘴角。
朝阳眉头不由皱了皱，这掌柜在笑什么？怎么看，都很像个变态。
朝阳是跟着南图九一路走过来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但几个小时是有的了。这搁在前世，是她一个星期的活动量。
前方那几人你来我往，招式很是帅气。南图九看的一眨不眨，可朝阳本身就是个不懂武的，压根儿看不出什么门道，瞧了几眼热闹后，便将注意放在了吃上。是以，店小二刚刚的异动，也被她瞧了真切。
看这样子，她那碗羊肉面是吃不上了。
“那两位道长要撑不住了。”一侧，南图九出声道，“朝姑娘，我们要出手吗？”
“这么快？”朝阳惊愕，“我瞧那两位道长剑法很是厉害，怎么就快撑不出了呢？”
南图九摇头道：“你看看刀不悔的手。”
朝阳依言瞧了过去，惊愕道：“她没有拔刀？！”
一对二打了这么久，刀不悔竟是连刀都没有拔，孰强孰弱，已是了然。
果不其然，下一秒，空中陡然飞出了两把剑，两名道士被刀不悔一脚一个，踹到了她脚边。
眼前一花，同空空道人缠斗在一起的无中生也被刀不悔一脚踹到了地上。
朝阳：……啊这。
朝阳看了看地上的众人，又抬头看了看刀不悔，咽了咽口水，这位，是狼灭啊！
狼灭淡淡道：“莫要逼我拔刀。”
显然，已是手下留情了。
空空道人见此，就跟得了主人撑腰的狗腿子一样，嚣张地走到了无中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像两边高高扬起，扯出了一个恶意满满的笑：“无兄啊无兄，贫道都说了，不要再做这种无意义的挣扎了，对自己好点儿，回去啊，再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
明明不是什么骂人的恶言，甚至还算是苦口婆心的劝慰，可听在无中生的耳中，却字字如针扎，比这世间最恶毒的咒骂还要恶毒。他砍了他的双手，用锁链将他锁在石柱上，他当着他的面，生生剥开了妻子的肚子，将他那还未出生的孩子，扔进了丹炉炼药。
“妻子”、“孩子，”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唤醒他当初的绝望与痛苦。
他死死地瞪着空空道人，双目赤红的犹如地狱的岩浆，他浑身都紧紧地绷着，口中发出“赫赫”的嘶吼，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厉鬼一样的眼神令空空道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有些色厉内荏道：“你看什么看？你在看，我变挖了你这双招子！到时候，叫你——”
“啪！”
眼前突然黑影一闪，左脸颊子猛地一痛，一个巴掌抽了上来。那力道极大，抽的他整个人都转了两个圈，然后又是“啪！”地一声。他的右脸颊也被抽了一下，整个人又反向转了两个圈，晕晕乎乎地趔趄了好几下，才堪堪稳住身子。
他双手捂着脸颊，整个人都有些懵。
众人也有些懵。
却见空空道人的左脸上是一个格外醒目的巴掌印，红彤彤的，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这是朝阳抽的。
而他的右脸颊上，则是一个长条的抽痕，同样红彤彤的，而这个……众人目光不由看向了刀不悔。那是刀不悔抽的。
“你为什么打他？”朝阳吃惊极了。
“是啊，你为塞麽打我？”空空道人捂着脸，含糊不清地质问，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哗哗流着血，吐掉了好几颗牙。
刀不悔：“想打，便打了。”
朝阳：……
真是好随心所欲的一姐妹。
刀不悔用清冷冷的眸子扫过众人：“你们走吧，再动手，我便要拔刀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她已然放了两次水，第三次，便是要动真格的了。
青灵子和清净子闻言，有些心灰意冷。
青灵子垂头道：“技不如人。”
清净子丧气道：“我们认栽。”
青灵子：“可他不死。”
清净子：“我们念头不通。”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去请大师兄来！”
朝阳：……
众人：……
——
青灵子：我们打不过你！
清净子：我们大师兄能！
青灵子：你等着，
清净子：我们去找大师兄！
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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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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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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