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被偷袭了，还是他们都不防备的人。”
方衍这话一出，这目标人选就很明确了。能让这样的高手毫不防备的恐怕只有寒远山这个让他们死都要护着的主人了。
“不得不说，寒远山在育人这一方面是有一套的。”
方衍的这说法得到了除白求剑之外的一致认同，能培养出白求剑这样的变态高手，十数年之间凌寒宫的高手络绎不绝，要不是他们自绝死路非要来趟京城这趟浑水，大概再往后几十年，江湖都会掌控在他们手中。
“怎么样？继续追？”
追踪方面子云江是个高手，但是以他专业角度和寒远山的实力来分析，现在追去的意义不大。
既然追不上，几人立即调转方向朝着皇帝的方向而去。
没走几步，白求剑突然停了下来，方衍转头叫他：“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吗？”
没等他走近“噗”白求剑突然突出一大口鲜血，这血一吐便像是止都止不住一样，一口接着一口。
九捡惜二人赶忙上前扶住他，方衍则是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他是知道白求剑一直偷偷用药恢复自己的内力的，很多次白求剑都挺了过来，可这次他心里真的很慌，他脑海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白求剑只能到这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去太医院啊！”
九捡惜一声大吼将方衍吼回神，在他的带领下子云江和九捡惜背着白求剑一起往太医院飞奔而去。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白求剑这话倒是没有作假，几口血吐出来之后身上感觉轻松了不少，人一直都很精神。只不过他这话在九捡惜几人听来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各个看他都好像是回光返照的样子。
“嘭！”一声巨大的烟花在天空绽放。
“是李霭。”方衍停下来看着那朵烟花道。
这烟花其实没有多少意思，不过就是年幼时他和李霭的一种约定，那烟花有两种，红色和蓝紫色。
若是将来有什么事，就京城最高塔上放一颗烟花，蓝紫色代表平安，红色就是撤退。
随着烟花绽放，宫门外的厮杀声越来越大，从他们这边都能看到两方人马在冲突。
“走吧，接下来皇帝会接手的。”
能和他皇兄势均力敌这么多年，九捡惜不信大安的皇帝连这点收尾工作都做不来。
如九捡惜所想的一样，皇帝那边解除危机之后很快镇定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让段玲珑带人控制住了皇后接手了宫防，和李霭里应外合很快就将被太子控制的禁军全部瓦解。
还是在太启宫，双方的位置彻底调转过来，现在跪在殿外痛哭流涕的人变成了李重昭。他半点不承认自己之前的恶行，声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寒远山的逼迫，不得已而为之。
李霭忙着清理逃逸的人，段玲珑在后宫处理那些趁机作乱之人，就剩下皇帝一人躺在太启宫的贵妃榻被一圈太医围着。
几位太医听着李重昭的哭喊心中的惊恐一阵一阵袭来，明知只要将太子关进大牢便能清净，不知为何，皇帝人愿意忍受着这份聒噪，哪怕已经头疼到目眦欲裂。
白求剑的病早在太医那挂了号的，是一直研究他病情的李太医，只不过再好的手段遇见不听话的病人也是白搭。李太医对他的病无从下手，也不待见他，拿了颗药丸将人打发出去，免得人死在太医院砸了他的招牌。
几人没办法，事情办完了要出宫总得来和皇帝打个招呼。他们到太启宫的时候李重昭还在那磕头。
太监进去为他们通禀，没一会，皇帝带着人走了出来，知道方衍受伤了还让身边的太医过去给他瞧瞧，方衍连忙推据说自己正是从太医院过来的，那里的太医已经给自己包扎过了。
皇帝见状也不再勉强他，直夸他机灵受伤了还知道往太医院跑，不让他操心，很好。
方衍恭敬的和他说了几句就提起出宫的事情，实在是不知外面的情况有些担心家里。
“你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留了支军队给他。你先留在宫中，等安稳了再出去也不迟。”
方衍还在震惊自己老爹有军队这种事情他为什么不知道，李霭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等他将宫里的情况汇报完后，皇帝一言不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李重昭。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这是已经腾出手来要收拾李重昭了。白求剑大概也猜出皇帝将方衍留下来的意味，他爹手上有军队，而眼前正好有一位手上有军队还造反的反面例子。
不管是杀鸡儆猴还是敲山震虎，皇帝让方衍看着，顺便回去给他爹好好讲讲造反的下场，再顺便让方仲怀在同僚之间好好说道说道，毕竟方家父子实在没什么出息，对他们的震慑用处不大，隔山打牛也好。
就在大家以为皇帝一定会细数一遍李重昭的罪行，在将人痛骂一顿，关进大牢，等到细细审问之后再做惩治之时，皇帝只是淡淡的开口道：“杀了吧。”
“父皇！父皇！饶命啊！儿臣知道错了，求您绕儿子一命……看在母后的面子上绕儿臣一命……”
往日不管他犯了什么错，只要抬出皇后，皇帝总会心软，他以为这一次也会一样。李重昭拼命的磕头，整个额头全是血，让人不忍直视，皇帝转头不想看他，恰好宫人捧着装着各位皇子人头的盒子出来，让皇帝心中要杀李重昭的心更加坚定。
“皇子厚葬，至于这个狗东西，李霭！”
“儿臣在。”
“将他的头颅斩下来，悬挂城门三日之后丢入乱葬岗。至于皇后……”
虽有不忍，他还是给后宫的段玲珑下了旨意，让她压着皇后到宫门口，李重昭鲜血滴到的地方也跪上三日，期间不能让她死或者受伤，三日之后打入冷宫。
从李霭那边听说是太后将他送出宫外的，皇帝强打着精神想去看看太后。太后不愿见他，让秋瑟姑姑给他带了四个字“咎由自取”。
事情已成定局，无人再能动摇李霭的地位，太后也不愿再待在宫中，省得多看某些人两眼她吃不下饭，带着人到行宫清修去了，临走时将一盒药材交给了李霭让他带去方府。
“我想这是给你的。”李霭将太后给他的那盒药材交给了白求剑。
“我找太医院的太医问过，这是金丝云莲，包治百病。”
“是啊是啊！”见了金丝云莲的李太医担心李霭解释不清楚这金丝云莲的药性非要跟着过来，病人能得到医治，作为大夫他比谁都高兴。
“这东西金贵得嘞，百年也难得一朵，有了它就等于是多了条命啊！想不到太后会将这么好的的东西赏给你。”
李太医对此物垂涎三尺，白求剑接过去的时候他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以至于方衍问他这药该如何使用的时候他都答不出话来，还是李霭看不下去他那没见识的样子喊了他一句才将他叫回神来。
“哦哦，这个，简单，直接嚼就行，你要是嫌它味道不好，喝点水咽下去就行。不过现在暂时用不了，你那身子太弱了，我回去给你调点药中和一下药性。”
皇后在宫门跪了三日，她的头顶淋着儿子的鲜血，整整三日，一言不发，直到累的虚脱昏迷不醒，才被人抬进了冷宫。段玲珑去看她，带了很多药材和太医过去，皇帝还没想让她死。
皇帝众多孩子中段玲珑应该是最恨她的，在皇后入宫前，她母妃是最受宠的妃子，哪怕后宫依旧源源不断有新人，可是没有哪个人能像皇后一样迷得皇帝神魂颠倒，哪怕她从来没有正眼瞧过皇帝。
这个女人一入宫皇帝就紧锣密鼓的张罗着要立她为后，在此后数十年对后宫放任不管，任由皇后折腾他们这些皇妃皇子。
经过这一遭皇帝大概是心灰意冷，或许他能想起的后妃都被李重昭杀绝了，他竟将整个后宫管理权交给了段玲珑，只等太子即位之后娶了后妃再交出去。
段玲珑不稀罕，要不是为了看着毒妇的下场，待在后宫的每一刻都让她觉得恶心。
皇帝只说让她活着，可是一个废后凭什么活得潇洒？段玲珑每日都会到冷宫来，兴趣来了便会让人将废后压住拿长针一遍又一遍刺着玩，将她童年所受苦难之一二还回来。
废后每天都在骂她，骂皇帝，骂太后，骂李家的祖宗十八代，段玲珑一点都不生气倒是觉得这声音十分悦耳，毕竟只有败者才会这么无能狂怒。
京城戒严，寒远山跑不出去肯定还在城内，所有人都在找他，却始终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这日，皇帝实在是无聊得紧，皇子皇孙就剩下两个，偏生都忙得脚不沾地，他只能招了方仲怀和方衍进宫作伴。
他俩在凉亭中下棋，方衍无聊的打瞌睡，半睡半醒突然听皇帝说起朝中的官员这段日子的表现，让方仲怀挑几个出色的将那些犯了事被撤下去的人员补上。
转头又提起董又临，言语之间对他很是不满。这董又临人是不错就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因太子谋反，大理寺还有一大堆人等着他去审，他居然在这时候请假，一请就是半个月。
他这一说，方衍瞬间瞌睡全无。他就说哪里不对劲了，总觉得身边缺了点什么，原来是董家那两夫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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