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吧。”月梦突然给他一粒药丸说,“这是这个月解药。”
“这么好心?”刀七赶紧抢过来塞进嘴里一口吞下,快的手都出现了残影,“给了就不能要回去了啊。我已经咽了。”
“嗯。”月梦在心底盘算要不要给阚书君也吃一粒“饿鬼”,如果是阚书君的话,共处一室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受。
外面的动静她早就听见了,只是懒得去管,刀七下车后,仙芝跟着上了车,不多时,马车停下,队伍的人也跟着喝水休息。
昨天已经走了大半行程,今天不必赶路,适当休息一下也无失大雅。
仙芝进来后先斟茶,后将铺在桌面上的书卷一一收好,余光看见自家宫主斜倚在软垫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担忧的上前为她捏肩。
“宫主,身体又痛了吗?”
“喂他吃饿鬼后带过来。”
“救的那人叫宋新月,他的祖父在京城任职,要喂他吃饿鬼吗?”仙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队伍里除了月梦唯一没有服用饿鬼的人。
因为只要加入月华宫,就要服用“饿鬼”,阚书君说要留在宫主身边,她默认他要加入月华宫,因此也喂了他药,刀七不必说,宫主亲自喂的,而镖师团本就是他们月华宫人,纵观下来也只有宋新月这个无意中解救的路人没有服药了。
月梦不知道仙芝早就给阚书君吃过饿鬼,她只当仙芝太累了不能立即明白她的意思,于是颇有耐心的回复:“那个人,叫书君的。”
仙芝顿了顿,如实禀告:“他与宫主第一天同床共枕前,属下已经喂他吃过了。”
月梦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下,随即点了点头:“解药,吃了吗。”
“这个月的解药还未曾赐下,不过兴许就是这几天。”
月梦挥了挥手,仙芝明白她是要让阚书君进来,但是临走前她还有话要说:“小姐,昨天密报,四大门派……”
她声音小下去,月梦已半倚着睡了。
她动作小心,下了车,迎面撞上三张脸,赫然是吵了半天的阚书君刀七和宋新月。
“嘘!”她在嘴巴上比一根手指:“小姐睡了,书君,待会儿你进去侍奉。”
刀七大大舒了口气,神色无比庆幸,阚书君则是一脸喜色,而宋新月不知道在傻笑什么,总之这个消息大家都挺开心的。
仙芝轻靠在马车边缘稍做休息,自从下山,月梦的事她都亲力亲为,精神□□双重劳累,如今站着都能立刻睡着。
刀七劫后余生,立马拉着宋新月跑去队伍末尾了,生怕突然又被点名面对月梦那张没有一点人气儿的活死人的脸,宋新月干什么都乐呵呵的,就由着他被拉过去,呼吸间轿子这边只剩守护月梦的仙芝和等着侍奉的阚书君。
仙芝没有和他搭话的想法,月梦只是没有见过更多的人,情感方面太过单纯,才容易被这样的小白脸欺骗,等以后自己多为宫主寻觅俊男美女,届时阚书君就会泯然众人,不足为惧。
“仙芝,我听宋新月告诉我,太子之前秘密围剿了金枝教,现在金枝教余孽无处可去,四下流窜伤人,小姐身体柔弱,我们要不要多雇佣些人来保护小姐啊?”阚书君忧心忡忡。
“你都知道什么?”仙芝听到他关心月梦的安危,心情更不爽了。“小姐身边有我,我誓死护小姐安危。”
阚书君不知道仙芝为什么总是对自己有莫名敌意,她是月梦的侍女,他不想跟她计较太多:“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但是如果对方源源不断的过来扰小姐安宁,小姐本就有头痛的毛病,被时不时偷袭一下,怕是会加重病情。”
“那绝对不行。”
提到可能对月梦不利,仙芝立马激动起来:“多年未出,那些小儿还真以为我们月华宫是好欺负的不成。”
“原来小姐来自月华宫。”
“你诈我?”仙芝脸色不善。
阚书君眉目如画,衣冠胜雪,在骄阳下露出两个小尖牙,笑的无辜:“没有啊,你想多了。”
仙芝自知失言,但话已说出口,再难有覆收之时,还好为了保险起见,她已经喂阚书君吃过饿鬼,被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扯扯嘴角,就当相信了他的鬼话:“嘴巴闭紧,在外就叫宫主为小姐就好。”
“哇,”阚书君小小惊叹一下,“小姐还是宫主啊,真厉害。”
仙芝:……她早该把自己毒哑了。
仙芝深吸口气,不与阚书君计较,转身背对他,眼睛一错不错盯着月梦动静。
“仙芝,我知道你很厉害,小姐也很厉害,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这次打过了,下次还不知道有什么陷阱等着我们,一味坐等挨打不是长久之计。”
仙芝也知道这一点,只是她仗着镖师们有恃无恐,月梦更是对危险认知有差错,她的眼睛里就没有危险这个词,这也导致了整支队伍都对危机处理没什么主见,大家都出于一种神来杀神佛挡杀佛的状态。
你惹我,我杀你,就这么简单。
阚书君眼中流露出无奈:“我的意思是,可以想个办法震慑一下别人嘛,让他们不敢轻易对我们下手。”
仙芝尝试理解他的意思,自始至终,她的唯一诉求就是待在宫主身边,她没什么城府,胜在够狠毒,下手够毒辣,才有机会上位,但她对计谋可以说一窍不通,她最拿手的,是从月梦肢体动作揣测她的心意。
说的简单点吧,阚书君在心里叹口气:“流言蜚语可以毁了一个人,也可以拯救一个人。”
这下仙芝听懂了,不就是传谣言么,她们月华宫在江湖上本就被划分成了魔宫,有无数离奇传闻,不在乎再多加一些。
想明白其中关窍,仙芝立刻动身准备材料,阚书君轻轻掀开帘子坐了进去,月梦懒懒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还是很难受吗?”
“为什么那么说。”她指的是阚书君对仙芝说的那些话。
仙芝很崇拜她,阚书君的话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一步步引导她做出最后行动,仙芝以为是自己的想法,其实是阚书君想让她那么想。
她不喜欢将主意打到她身边的人。
“我担心你,你生气了吗?”本想靠近的腿后退一步,跪坐在一臂远的位置,阚书君脸色发白,耷拉着眉眼,一副委屈小狗的模样。
“过来。”月梦想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却摸到冰凉的银质面具。
阚书君乖乖跪行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自面具后方探入,轻轻为她舒缓神经。
“小姐,你会怎么处理金枝教的人?”
“你都知道了。”
月梦并没有刻意隐瞒,但是也没有主动提起过那些事情,阚书君的知情,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被燥热的手触摸着,月梦的头疼缓解了许多,也有了心情多说几句:“阿曼童本就是一些神鬼之说,信有不信无的东西,金枝教用这些勾起百姓的贪婪和**,残害百姓,朝廷自然会派人来收拾他们。”
“嗯,我听说是太子殿下亲自收拾的。”
“没收拾干净,也不算什么能人。”
“也许有什么不得已呢?”也许是名字一样,阚书君不自觉为那位素未谋面的太子殿下找补。
提起太子,月梦想到自己的“妹妹”子车怜烟有一段时间没有消息了,上一次来信说让自己帮她退婚自己搁置以后,安平侯府没再来过信,想必太子重伤昏迷,最开心的就是子车怜烟了吧。
要是太子死了,她更是完全自由了。
不过太子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死,那离动乱也不远了,没见千里之外的武王都动身前往京城了吗,接下来的日子里,还不知道京城会掀起什么狂风暴雨呢。
而她们江湖行走之人,就在大厦将倾之前,见缝插针的为以后大乱做好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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