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刚刚亮,木府上下就忙活起来。
昨日程静霏处理的后续事宜,木晏清并未多过问。但程静霏做事稳妥周全,已经派红珠前来向木晏清汇报了。
此刻木晏清正一边练银枪,一边听红珠说昨日的情况。
红珠全程在场,一五一十的全都描述给木晏清听。
程静霏昨日罚木永平继续跪祠堂,魏高阳本想陪着的,可程静霏却说木家祠堂,外人罚跪不合规矩,让人将魏高阳扶起来了。
魏如意听了程静霏的话,眼圈一红,落下泪来,又是一个劲地和程静霏道歉。
一向温婉的程静霏,却面沉如水,并未安慰魏如意,而是让他们收拾好东西,说明日一早,送他们回魏家。
魏如意也知道此次事情的严重性,没敢再多说什么,也知道程静霏让他们走,是为了保护他们。
就算高和丰好说话,他那两个贴身侍卫可没那个好脾气。
回魏家躲一躲也好,等事情平息了,魏如意还能继续与木家走动。
所以,今日一早,魏家姐弟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
只是走之前,魏如意要来见一次木晏清。
木晏清刚好耍完一套枪法,魏如意便到了。
红珠见状,就先退了下去。
木晏清接过一旁丫鬟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净了手之后,也让丫鬟一起退下了。
“姐姐,昨日我回去之后,又教训了高阳一次,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看着他,绝不会有下次了。”
木晏清叉着那截劲瘦的细腰,无奈的看着眼睛红肿的魏如意。
这丫头昨日怕是哭了一夜,到现在眼睛都还没消肿。
“你不要自责了。”木晏清不免又心疼魏如意,安慰她道,“也不要怪嫂子,她让你们离开木家,是为你们考虑。”
“我知道,我明白嫂子的苦心。”魏如意一张小脸十分憔悴,她怯怯地握住木晏清的衣带,问她,“那姐姐原谅我了吗?”
“你又没做错,我没怪你。”
魏如意点了点头,眉头舒展了几分,她道:“我一会就走了,本来还想去和姐夫道个歉的,但昨日的事情实在尴尬,我还是等姐夫气消了,过段时间再带着高阳,郑重地和他道个歉吧。”
木晏清点了点头,思忖片刻后,道:“如意,我知道你在魏家处境艰难,刘氏处处为难,魏成才又处处偏袒,唯有魏富海对你们姐弟二人多有庇护。可他若动了什么歪心思,让你们做一些损害他人,违背道义之事,你们千万不可答应。”
魏如意诧异地睁大了眼,忙摆着手说道:“没有,大哥没有让我做什么害人之事。”
“我知道你不会做这些事,只是你生性善良,年纪又轻,容易被他人蛊惑利用,所以我也只是给你提个醒。有任何困惑,遇到任何困难,记得第一时间联系嫂子和我。”
“好,我知道了,姐姐。”魏如意郑重地点着头,之后眨着眼睛可怜兮兮地问,“那我……能再抱抱姐姐吗?”
木晏清哑然失笑,然后张开了双手。
魏如意立即喜笑颜开,冲上去一把抱住了木晏清。
不远处,准备叫木晏清用早饭的高和丰,正站在一颗榕树下,止步不前。
看着姐妹情深的二人,他黑眸眯起,轻哼一声,转身折回去了。
秦之坚抱着臂,不解的盯着几人左右来回看了看。
七爷莫不是吃醋了?
怎么连姐妹的醋也要吃?
不愧是七爷,吃醋都吃的这般出其不意,清新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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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随时随刻都能掌握军中动向,知晓军情,军营那边每日都会给木晏清传递消息。
平时信鸽都在夕阳落山后到,可昨日刚收过信,今日上午又来了一封。
春喜收到后,立即给木晏清送过来了。
木晏清还以为军中出了什么紧急情况,忙打开看了看,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嘴角一僵,脸上写满了无语。
原来是魏赢跟木晏清告状,说黎云大晚上的闯入将士营帐,偷看他们洗澡。
木晏清将纸条捏成一团,仰天长叹,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啊!
春喜好奇的问:“这魏将军平日里不都是一日一封密信么,今日可是有什么急事?”
木晏清将纸条丢给春喜,春喜打开看过之后,便捂着嘴笑出了声。
“黎云姐可真是女中豪杰,真真是不拘小节啊。”
木晏清轻叹了口气,给了春喜一个眼神。
春喜便会意的将纸条放进了燃着的香炉里,不多时,那纸条便化为灰烬了。
“我在府中待了有几日了,也该回军营了。”
春喜一听,不满地埋怨道:“小姐,你平日里在家待的时间就少,现在前线好不容易平静一段时日,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呗。而且,你刚成婚,总不好冷落了姑爷呀。”
说起高和丰,他这两日与自己忙府中的事,都没给自己做糕点了。
“那厨房修缮的怎么样了?”
“已经搭好了,不过还没开过火呢。”
“嗯。”木晏清并不担心高和丰,而是又问道,“之前,我们从福楼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如何了?”
说起那个女子,春喜眼中满是同情。
“经过大夫的调理,她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了,只是她身上还有很多陈年旧伤,身体亏空的厉害,只怕很难恢复了。”
春喜说着又骂道:“据说这个余长军患有隐疾,不能人道,这把年纪了却没能留下一儿半女,因此心理畸形,对下人非打即骂。特别是对女子,可谓是残忍至极。曾经老爷和大少爷都曾因此事参过他,可惜他不仅没能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些年还变本加厉,真是禽兽!”
想起父亲和哥哥,木晏清眉眼间染上一层伤感,之后又问:“她以后有何打算?”
“我已经将她的卖身契给她了,并说小姐愿意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此地,安稳度日,可她又将卖身契还回来了。”
春喜说罢,从怀里摸出那张卖身契递给了木晏清。
“她说自己无甚特长,不知该如何营生。还说只要小姐不嫌弃,随便给她一个活计,她不要工钱,管她吃住即可。”
木晏清接过那张卖身契,问:“之前让你查探她的底细,如何了?”
“我查清楚了,她是被养父母卖给牙人的,后辗转被卖了几次,最后卖入了刺史府。她平日里胆小乖巧,也没什么相熟之人,背景简单干净,没什么问题。”
木晏清将那张卖身契又递给了春喜,让她收起来:“那你看看府中还有什么地方缺人,把她填上去吧。她身体不好,安排一些轻松的活计。”
“是。”
“与嫂子说一声,按照普通家仆的标准,给她工钱照发。告诉她若是哪天后悔了,可随时要回这张卖身契。”
“小姐,你人可真好。”春喜一双眼睛弯弯,甜甜的笑着撒娇,“我们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跟在小姐身边。”
“行了,别拍马屁了。”木晏清捏了下春喜娇俏的小鼻子,问道,“我刚刚没看到高和丰,他去哪里了?”
“哦,姑爷刚刚派人来说,他出去一趟,中午若是回来晚了,就不用等他用午膳了。”
“嗯,那你派人跟着了吗?可知他去哪儿了?”
木晏清随口一问,却见春喜表情僵了僵,然后就露出一抹讪讪的笑容来。
木晏清的脸色跟着沉了下来:“你没派人跟着?”
“我……”春喜挠了挠头,“我以为姑爷和小姐感情已经很深厚了,不用再继续监视姑爷了。”
见木晏清板起了脸,春喜立即说对方刚走没多久,自己这就去追踪,然后就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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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楼,雅间内。
高和丰要了与上次同样的雅间,正用着小二送上来的狼血茶。
即使之前喝过一次,再次饮下时,还是呛的他微微蹙眉。
秦之坚见状,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尝了尝,之后整张脸都变得狰狞起来。
“七爷……这茶……竟如此难喝。”秦之坚缓了缓,忍不住说道“您怎么还指名让小二上这种?”
“清清说这茶是这里的特色,我想适应适应。”
秦之坚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适应的,茶就是给人喝的,若不合胃口,换了便是。实在不行,哪怕喝白水也没什么关系。
雅间的门被叩响了。
秦之坚走过去打开门,便见一个一身素衣,头戴帷帽的女子站在外面。
女子撩开帷帽上的轻纱,露出一张寡淡清丽的脸来,她勾唇微微一笑,倒是别有风情。
“民女灵雾,见过殿下。”
女子盈盈施礼,眼神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高和丰,眼底的惊艳和欣赏毫不隐藏。
“传言帝都的七皇子,是位人见人怕的鬼面杀神,上次一见,便觉得此言不实。”灵雾走到高和丰面前,赞赏道,“今日仔细一瞧,更觉谣言惑众,这哪是杀神,这明明是天上人。”
秦之坚嗤笑一声,这女人胆子倒是大,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调戏自家主子,一会指不定怎么后悔呢。
之前那些个妄想攀附殿下,偷偷爬床勾引殿下的女子们,可全被扒光丢到了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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