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眼睑,一路低头去了温宛如那里。心中思绪繁杂,听方才赵勉的意思,秦术是会帮她了?
可平日瞧他那冷清冷脸的样,实在不像多管闲事之人。
温思月烦闷的叹息一声,捏着帕子的手甩了甩,脚步轻快些。
温宛如为铺子的事烦忧,早膳只吃了一口,正浑身无力的倚靠在美人榻上。她踏进门槛时,刚巧听见温宛如哀叹一声。
抬起的脚一顿,随后落下,“母亲。”
“哦,月月来啦。”温宛如稍稍起身,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些,强扯出一抹笑来。
温思月在她身旁坐下,端详了她片刻,随即拉住她的手,柔声宽慰,“母亲不必担忧,总会有办法的。”
温宛如笑笑,揉捏着眉心,叹道:“本想找将军帮忙,可将军公务在身,没十天半个月怕是回不来,你舅父他,哎,不提也罢。”
语气里尽是无奈,温思月自然能听出来,她的眸子暗淡,睨着温宛如的脸庞转了转,迟疑道:“若是实在没法,不如找其他人帮忙。”
“找谁?温家的家事,旁人不好插手,也就将军是我未来夫婿,才好去说两句,旁人是不行。”
也不会去趟这趟浑水。
温思月将想说的话装回肚里,安安静静陪了温宛如一会,便找个借口回去了。
-
赵勉的话一直在脑中打转,甩都甩不掉,温思月内心暗想,不如就去找秦术试试。
要是他答应,那她万分感谢,不答应嘛,也是理所当然,她也没话说。
这么想着,温思月一下想通了,横竖是脸面的事,为了那几间铺子,她就脸皮厚些吧,总归不会吃亏。
回去时,她特意路过厨房,拿了两条小鱼回去。起先春花还疑惑,问她:“姑娘要鱼做什么?”
她抿着唇,嫣然一笑,反问春花:“粉团能吃鱼吧?”
“啊?”春花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姑娘要去谢宝珺那?别去了,我看她不好相与,处处挑衅姑娘。”
温思月红唇微启,解释的话没说出来,看了春花一眼,就自顾自的朝前走。
这个时辰,不知秦术在不在?
她站在一侧,探着脑袋去看,没瞧见一个人影,无奈,只好让春花先去探探情况。
“春花,你进去看看。”
“好咧,姑娘等着。”
春花熟门熟路的走进去,一点也没躲闪,她的脚步欢快,像只鸟儿般。不多时,就小跑出来,笑得开朗。
“姑娘,都在。”
都在,那就是秦术也在了,那她要不要进去?
正当温思月低头苦想时,赵勉出来了,对着她行礼道:“姑娘来了就进来吧,外头热,屋内备了茶水。”
被人撞进也是有些尴尬,幸好她镇定,只是红了红脸,很快平复好情绪。
温思月点头,拎着裙角缓缓而入,她以为秦术在院子里,没成想进去没见到人,只有几个小厮婢女在。
她微微转头,看见书房的门开着,心知,秦术此刻在书房。
她抿着笑,心虚又谨慎道:“前几日忙着,没空照顾那只猫,便托给了谢姑娘,听闻兄长将它带回来了?”
赵勉回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似乎在提醒她,还有脸提这事。他摇摇头,指着树荫下的一团说道:“那呢,为了它,表姑娘跟公子闹了一场,花了好些力气才安抚好。”
是吗?那真是有劳他了。
温思月干笑两声,没说话,将拿来的小鱼放在它爪子下,轻碰它,“粉团,吃吧,新鲜着。”
粉团喵了一声,没睁眼,转着脑袋继续睡。她摸了摸,朝书房的窗口看了眼,声调大了些,“前些日太忙了,没时间照看你,这不,一得空就来看你了。”
她微微起身,往窗口了看了眼,里头的人依旧没动静,她压下眼,无奈的摸摸脖颈。
暗想,秦术是睡着了吗?她说话声音这么大也没听见?或许,他听见了,只是不想搭理她?
也是,让她照看两天小猫,她转头就给了谢宝珺,换成是她心里也不舒服。
温思月站在原地,看着满院的玉兰,香气浓郁,忽然有了主意。
秦术最爱玉兰,平日照料的极好,帮他照看猫儿不如照料玉兰呢!在他心里,怕是玉兰重要。
思及此,温思月抬抬眼,又看了窗口一眼,回头时真巧看见赵勉拎着水桶,准备浇花。
她心喜,赶忙上前帮忙,“我帮你。”
赵勉瞧着她献殷勤的模样,心中想笑,可是忍住了,神色平淡道:“不敢劳烦姑娘,这种粗活,还是小的来。”
“不妨事。”
温思月拿起水瓢,一点一点的浇水,她面露难色,睨了赵勉一眼,试探道:“兄长在忙吗?”
“对,公子在看兵书,边关战事吃紧,公子早晚要去的。”
她哦了声,对边关的战事不了解,她关心的是,秦术对之前的事有没有生气?此刻请他帮忙会不会答应?
温思月轻咬唇,又问道:“那他近日心情如何?”
“嗯。”赵勉昂头望天,想了片刻回她:“不太好。”
“是吗?”
她低头不语,清亮的眸子淡下去,拿着水瓢慢慢浇水。关于秦术的事,她没再问。
只想着,他何时心情好点,她也好求人办事。
烈日当空,光影交错,身着粉色纱裙的少女在花间和树间来回穿梭,她稍稍抬头,侧脸柔美,白皙的脸颊透着粉红,娇艳欲滴。她微弯着身子,消瘦的蝴蝶骨隐约可见,秀美诱人。
她垂着眼神情专注,在院子里留下忙碌的身影。
秦术立在窗口右手捏着兵书,却一页未看,他的眸光直勾勾的盯着粉色的身影,唇角微扬,如墨的眸子尽是浓烈的趣味。
他收了书,背在身后,随后走到门口对着赵勉勾勾手,吩咐两句,又去了书案后。
即刻,赵勉就来到温思月身旁,恭敬道:“姑娘,我家公子请你进去。”
温思月回头,双眸恍惚,被日光晒得迷糊了一会,“哦,好。”
她伸手挡着光线,眼前清明了些,然后拿出帕子擦了擦汗,才抬脚进去。
此刻请她进去,是有什么事呢?
温思月转转眸子,期待又紧张。
-
书房内凉爽,一进门便有凉风袭来,吹散了身上的燥热,让她舒适不少。
温思月环顾一圈,目光定在书案后,神情略微不自然,“兄长找我可有事?”
“嗯,水浇得太多。”他不客气的说了句。
“嗯?”
温思月讪讪的眨了下眼,无话可说。此刻有些茫然无措,想了一肚子的话,却一句说不出来。
“你来找有事?”秦术问。
她抿着唇,紧张地紧紧了嗓子,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温思月攥紧袖口,轻声道:“没有。”
她真的说不出口,若是说出来,被看了笑话会更难堪。
秦术盯了她半响,忽而笑了两声,随即从书案后走出,定在她跟前,目光灼灼地凝视她。
看着她慌乱眸子低垂,紧张地耳尖泛红,明明有难处却偏偏隐忍着,秦术不由得心情大好。他就喜欢看她隐忍泛红的模样,格外勾人。
“当真没有?”
“呃,没有。”
秦术挑着眉梢,直接了当地说道:“听闻你扬州的舅父来了。”
温思月一怔,原来他知道,也是,盛京中多是耳目,他知道也是应当的。既然他这么问了,那她就顺势说出来吧。
“是,我舅父来了,有了件难事。”
“说说看。”
温思月瞧他那慵懒散漫地样,怎么看都在听她的笑话,怎么会帮她?
她撇撇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他听,横竖他知道了不是坏事。
事情说完,她看向秦术的脸色,只见他压下眉骨,目光微凝,不知在想何事。
她抿抿唇,小心翼翼道:“兄长能否帮忙?”她交叠这双手,紧张又期待地凝睇他。
秦术掀起眼皮,眸光沉了沉,狭长的桃花眼藏着一抹情/欲,他睨了她半响,压着嗓音说道:“帮你可以,拿你珍贵的东西来换。”
温思月十分欣喜,可随即又敛起笑意,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她猜测道:“那猫我挺喜欢的,交给我照看也可以。”
秦术别有深意的笑,提醒她,“不是这个,别的。”
别的?她还有什么珍贵的东西?难道是…
应该不会,他是将军,怎会缺银子?
温思月咬着唇角,支吾了会,迟疑道:“我只有五百两,全给你,你等会,这就去拿。”
话音落,她便抬脚朝外跑,准备去拿五百两银子来。
只是,才刚走一步,就被秦术扯住胳膊,意味深长道:“我家缠万贯,要你的作甚?”
“啊?”
她拧着眉,真是不懂了,他不要银子那是要什么?她没贵重东西了。
温思月抬抬下巴,侧头盯着秦术看,想让他说明白些。
只要她有,一定给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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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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