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孙儿陆先给您请安,愿祖母身体安康,福寿双全”。陆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看着自家孙儿额头因为磕头太用力已经出现了一块醒目红印,顾氏再也顾不得仪态,探出身颤颤的伸出手想要把陆先拥入怀中。
陆先见状干忙上前顺着老人的动作,半倚在床头,螓首枕于祖母膝上,
顾氏布满皱纹的手掌轻轻摩挲着陆先的脸庞,嘴里喃喃道“受苦了我的心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不跟祖母分开了,一定要多来陪祖母。”
祖母真挚的话,让陆先不禁有些动容,上一世,刚回来时太过戒备,做了好些伤人的事,直到后来才在祖母无微不至的关心下卸下心防,这一次都不一样了
看着祖孙二人相拥而泣的感人画面,钱氏也不禁潸然泪下。
“好了好了,母亲先儿都回来了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说话的,先让孩子坐下,先儿,祖母年纪大了,情绪不能太过激动,你也有伤在身,先坐下平复一下心情,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跟你祖母说一说,她对你可是想念的紧啊。”
“对对,孩子你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啊,有没有被人欺负,你跟祖母说祖母让老胡去替你出气。”
“祖母,没有的事,我在被接回来之前一直受村里的叔伯照顾,他们人都很好。”
“先儿你这太瘦了啊,是不是吃不饱啊,小小年纪就没有父母在身边,你这个年纪京城那些少爷还在父母膝下撒娇呢,我孙儿却在外面吃苦,饥一顿饱一顿。”
“祖母,没有那么苦,村里的大人们都对我很照顾,只是他们也能力有限罢了,自己都刚能温饱,给我的实在不多,我大了一些后,村里的猎户大叔教我捕猎后,我就可以自立更生了,甚至还可以时不时分给村里人一些野物。”
“祖母,我跟你讲,我现在射箭那是百步穿杨,我两只手可以抬起一头牛,你就说这谁人能让我吃亏。”
“确实,人是不能,但野猪我看可以,你这憨娃儿,那野猪是你这个年纪能去招惹的吗”钱氏看着少年神采飞扬,侃侃而谈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
“母亲,这完全是意外,谁让我年纪尚小,经验不足,现在要是让我去擒住那野猪简直就易如反掌”陆先反驳道。
钱氏听到陆先自然的称呼自己母亲,神情不禁有些错愕,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
“你倒是自信,都说一猪二熊三老虎,你母亲说的也没错,你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怎么那么胆大,只身一人就敢去斗野猪,你这要有什么意外,你让祖母怎么办。都怪你父亲,他回来以后我定要好好收拾他”顾氏埋怨道。
话里都是对陆定邦让自己孙子在外受苦的不满。
“祖母,父亲他可能有自己的思量,再说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听到这话,顾氏看向陆先的眼神越来越慈祥,自己这孙儿自小在外,却还是这般通情达理,越看越满意。
“咕咕”聊着聊着陆先的肚子叫了起来,突兀的声响打破了这幕和谐的天伦之乐。陆先脸上一热,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顾氏和钱氏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愧疚和心疼的神情。
顾氏眉头一皱,眼里满是自责:“瞧我这粗心的,忘了我孙儿昨夜就一路奔波,今天又是刚睡醒便来找我这老太婆,只顾着聊天,竟把孩子饿着了。”
“哎呀,都是我考虑不周,忘了先儿还没有用过饭,”钱氏猛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懊恼道。
“赏心,去吩咐厨房备饭,哦,先做点清淡的。”钱氏向身边丫鬟吩咐道。
“先儿,吃些糕点。饭还需等一会”顾氏把身旁案几上的糕点递与陆先
精美的瓷盘之中盛着几块精致糕点,其形精巧,色泽诱人,香气四溢。此糕点名曰“桃花酥”,乃取春日初绽之桃花,以清水洗净,晾干备用。先将糯米粉、粳米粉混合,添以适量清水,反复揉搓,直至面团光滑柔软。再取桃花数朵,捣碎成泥,混入白糖,制成馅料。而后将面团分成小块,擀成薄片,包入馅料,捏成桃花之形。最后放入蒸笼,以小火慢蒸,待香气弥漫,方可取出。
也是嫡母钱氏的拿手绝活,当年靠着这一手拿下了陆父。
“母亲的手艺还是和以前一样好。”陆先夸赞道
“这没人告诉他,先儿怎会这么了解,来时看也没有小厮带领却找到了别院,听小桃说带先儿去为他准备的别院时,他也是熟门熟路,刚刚也是对我们的亲近不似假的。。这。。。,这不像是初来乍到,倒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与我们朝夕相处,真是奇怪”顾氏眉头一蹙心想道
“先儿,你离家这么多年,不知道你有了个弟弟,他现在还小,日后还需要你这个做兄长的好好教导他啊。”
“那是自然,我肯定会当好一个兄长的,母亲放心。”
“我自是知道的,通过这会儿的相处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父亲这些年也一直想着你,你弟弟出生时,他还命人把当年为你打玉牌剩下的那块玉石也为你弟弟打了个玉牌,先儿这这些年颠沛流离不知道你的玉牌丢了没,要是丢了我再寻块好料为你重新打一个。”钱氏试探的开口道。
完了,多年未见祖母,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许多事情现在刚回府的我还不应该清楚,看来是引起母亲的怀疑了。
亏自己还是个重生的,年纪加起来跟祖母都差不多了,这回来以后怎么还跟少年一样,毫无心机。
“当然还在,我一直贴身佩戴,哪怕生活再窘迫,我也没有当了它,毕竟这可能是我寻回家人唯一的信物,村长爷爷也叫我好生保管,当时他还说这玉质地纯净,打磨的也很用心,一看就是用心了,丢了我一定很伤心。让我好好保管等大些,好依据玉牌去寻家”边说边从怀着掏出玉牌。
只见掌心的玉牌其质若凝脂,细腻无瑕,光泽柔和而内敛,不耀目却引人瞩目。玉牌一面上精心雕琢了一个陆字,那字古朴典雅,线条流畅,仿佛蕴含了无穷的深意,另一面刻着一个先字,刚柔并济,字周围环绕雕刻着细腻的云纹,每一处都显出工匠的巧思和精湛技艺。
钱氏看到陆先拿出玉牌显然心里松了一口气,又看到与自己夫君相似的眉眼,不禁有些好笑,自己还是太多疑了,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哪有那么多的问题。
陆先与两位长辈又聊了半晌后,刚刚通知出去备饭的赏心碎步趋近,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老太君,夫人,饭菜已然备好,还请与少爷一起移步用膳。”
庭院深深,华灯初上,佳肴美酒,满桌琳琅。雕花的桌椅摆放整齐,精美的瓷器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顾氏端坐于上位,慈颜含笑,看着陆光狼吞虎咽,大口大口的将饭菜往嘴里塞前一口还未咽下又急不可耐的去夹新的,汤汁顺着嘴角流下,也全然不顾,眼里只有满桌的美食,目光中满是欣慰与欢喜,那眼角的细纹恰似岁月刻下的温柔印记。
“祖母,你们也吃,别只顾着看我啊”陆先一边努力的吞咽着嘴里的饭菜,一边又费力地说着,嘴角还时不时有残渣掉落,那滑稽的模样让人看起来又好笑又心疼。
“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我们已经用过餐了,这都是为你准备的。”
“母亲你说礼儿如果长大了,也像他兄长这样胃口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先儿这真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大是正常的,想当年定邦在他这个年纪比他还能吃呢。都是好孩子,就是怕礼儿从小学他兄长,这小小年纪怕不是要吃成个胖子。”
顾氏与钱氏调笑道。
月色如水,洒在庭院,映照出家人的身影,在陆先酒足饭饱后,下人默默的收拾起残羹剩饭。
“先儿,祖母不想瞒你,这个时候找你回来是你父亲与陛下的计划,陛下的大女儿永昌公主现在也到了出阁的年纪,这京城局势波谲云诡,各世家组成的老牌势力和皇上扶持的以我陆家为首的后起之秀之间明争暗斗不断这次世家更是把主意打到公主身上,你父亲和当今陛下是想让你去当驸马,压一压世家愈发不安分的心。”
“去当驸马?”
陆先故作惊讶,低下头伪装着少年应有的羞涩,似不好意思般说到:“我还小吧,而且我与公主根本不相熟,这是不是太突然了。”
“不小了,再过两年就该及冠了,早该议婚了”顾氏看着陆先这副模样,忍不住笑道。
“好吧,我在以前就挺学堂里的夫子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来父亲也是好意,我听父亲的安排,不过怎么说也是以后会携手一生的枕边人,有没有机会让我们见上一见啊”
这些事在上辈子便是皇帝和陆父计划好的,显然不会容许自己拒绝,再说了这次我可是心甘情愿。
想到那个十六岁天真烂漫的身影,陆先心跳
不由自主的快了几分。
上辈子的永昌公主明月因为两人之间的种种误会,远离自己,饮酒弄权,逃避现实。越来越不复曾经俏皮伶俐,古灵精怪。
陆先一直想,如果自己没有因为追击心切,中了敌军算计,没被王宣儿所救,没为了报恩将王宣儿带回府,没有那么多误会,她便不会离开自己,不会受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利用,他们或许可以白头到老,做一对恩爱夫妻。
想到这里陆先不禁心头一喜。
“正巧下个月是皇上的寿辰,宫里应该会举办生日宴,邀请部下携家眷参加,正是个好机会。”钱氏思索片刻开口道。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只需要等着宴会请帖,便可以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她。
想到下一个月便能相见,陆先感觉这个月居然这么难熬,只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了,恨不得跨越时间,明日就可以去参加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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