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有人大喊:“快跑!”剩下几人顿时四散而逃,有人慌乱之下不知踩中了哪根食人树的藤条,依旧被翻涌而来的藤条浪潮掀翻卷起。
于是树上又多了几个巨型蚕蛹闷声喊着:“救命!”
侥幸避开的唯二两人,也不管同伴死活,见到陆云菱两人要跑,直直向她们追来,生怕到手的肥羊跑了。
要知道一百两赏银就能让一家老小一辈子不用愁了。
蝉衣回头一看,咬牙推开陆云菱,只身迎面向两人冲去。
“二小姐,快走!”
陆云菱内心一紧,来不及重新抓住蝉衣的手,眼睁睁看她一头撞倒前面那人,身子一扑双手紧紧困住另一个人。
陆云菱没有迟疑,疾步向倒在草丛上的那人奔去,抬手举起发簪就要刺中昏穴,却被那人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她余光瞥见乱舞的藤条,故意要往那人身下刺去。
那人一急,连忙反向一个跟头,正好投入藤条的怀抱。
陆云菱立马退后。
蝉衣拦住另一人的时候已经拼尽了全力,挣扎间这人不多时就抽出一只手就要掐住蝉衣脖颈,蝉衣侧头死命一口紧咬,痛得这人连连倒退,眼看就要进入藤条攻击范围,蝉衣却仍然没有松口。
“蝉衣!”陆云菱握着发簪,狠狠刺向这人另一只腾出空就要向蝉衣猛烈扇去的手掌。
直击穴位,力道顿消,陆云菱趁机把蝉衣拉了回来。
陆云菱两人看着他被藤条吊起,呼了口气,这下陆云菱终于顺利带着蝉衣离开寻烟林。
没一会儿林子中便重归于寂静,那几人不是被吓晕就是嘴巴被更多藤条完全堵住根本发不出声。
相信不久吃人鬼怪的故事就能在众人津津乐道中更添一份惊悚。
此时陆云菱早已寻到一处溪边的巨石坐下歇息,让蝉衣把不小心沾染血迹的脸颊清洗干净,陆云菱在一旁把各个显眼的发簪拔下来放进包袱里,随意捡了根细枝当做发簪,本想换身简便的素衣,可包袱里没有,只好套了件蝉衣的外衫遮遮惹眼的衣裙,她可不想当活靶子被人追。
想到方才的事,其实这树上的蛇藤蔓并没有那么邪门,和食人花一样夸大了可怕之处,根本吃不了人,再则他们人多,不会像以前只有一两个人得失踪好几日,这些人顶多在树上挂上一天半天等它应激反应消失自然就能下来。
蝉衣紧张巡视了一圈也坐在巨石旁,望着陆云菱,眼里泛起喜悦的光:“没想到二小姐这么厉害了。”
“也就是糊弄人的本事厉害。”陆云菱笑着说道。
蝉衣“噗嗤”一声笑了,定定的看了许久,看的陆云菱都怀疑蝉衣是不是看出了她有什么不对,但又觉得不可能,原主和她性情相似,就像是游戏角色一样很容易进入状态,不多时就让她游刃有余。
果然蝉衣捧着脸叹了一口气。
“蝉衣知道二小姐心里苦,可今后该怎么办才好,万一再被孙县丞的人找到了恐怕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蝉衣一脸愁容。
“你不必担心,方才多亏你拖延时间我们才能脱险。”陆云菱想起原著就有些唏嘘,没有自保能力在加上造化弄人,蝉衣跟着原主也没个好下场,而原主也深受蝉衣惨死的刺激演变成恶毒女配。
“二小姐说哪的话,这是蝉衣应该做的。”蝉衣顿时来了精神,叽叽喳喳说起方才的惊险。
陆云菱笑着摇摇头,倚靠巨石闭目养神,回想原著。
她所在的是净河县,书中这一段蝉衣为护主而死。
而原主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转眼又被孙县丞派的官兵抓回,牢里呆了半日就受不住牢里恶劣的环境同意以人抵债,给孙县丞当小妾,在孙县丞纳妾的当晚,正巧遇上朝廷派来的人抄家,原主才得以趁机逃跑。
正想着,陆云菱脸色骤变,远处传来一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
陆云菱和蝉衣对视一眼,弯腰继续钻进树林悄悄远离此是非之地。
树林里不知绕了多久,陆云菱和蝉衣商量后打算去河道乘船离开净河县。
天色渐渐昏暗,空中落起细密雨丝,此时她们沿着蜿蜒曲折的溪流向东而行,涓涓溪水汇入河流,开阔的河面使得风景一览无余。
细雨如织,零星几艘船舶停靠在岸边,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只可惜巡逻兵突然闯入眼帘。
陆云菱一个激灵拽着蝉衣就准备登上最近的船舫,对船首一身蓑衣头戴一顶斗笠的人扬声道:“艄公,劳烦快快起航,这船我们包了。”
那艄公压低帽檐转身钻进船舱,只留下冷漠低沉的声音:“赶走。”
侍卫突然出现,对两人一抱拳说道:“两位姑娘,你们上错船了,还请速速离去。”
临近河岸,安腾逸身披蓑衣站在船首望着江面逐渐泛起涟漪。
他眉眼凛冽,眼里的肃杀之气叫欲要落在他眼前的雨滴都退避三舍,直到船只即将靠岸,他才动了一下,挥手派遣属下去前方的净河县探路。
绵绵细雨中,直到陆云菱打断了安腾逸的沉思,他索性俯身钻进船舱。
陆云菱没理会赶人的话,只当是已经载了人所以拒载,一时情急匆匆说了句酬劳加倍就侧身溜进船舱。
只见舱内装潢低调暗沉,刀枪剑戟闪烁幽光竖立两侧,不像是用来载客的,又见那艄公脱下斗笠和蓑衣,一眼看去气度不凡,必是出生权贵。
一袭金纹云袖墨色衣袍俊逸森然,而通身气派锋锐,分明是上过战场的将门之人。
桌案上豆大烛火忽明忽暗照耀中,他腰间一把纹路诡异,泛着血气的大刀刺眼夺目。
陆云菱呼吸停了一瞬,脑海中浮现原著里贴切形容的“腰间常悬带血刀”。
竟然是安腾逸,原著中性情残暴,出场必见血,在结局时屠了城的反派。
她怎么这么不幸,竟然遇见了杀神。
更加不幸的是,这女配小时候似乎欺负过反派。
“属下失职,请责罚。”侍卫见两个姑娘没什么攻击就没多在意,没想到竟然有姑娘如此胆大妄为,一时怔愣倒让人溜了进去。
“按规矩处置。”安腾逸没看跪在地上请罪的侍卫,淡淡说道。
侍卫浑身一颤,抬头看了安腾逸一眼又迅速低头,临走时回头不甘地看了陆云菱一眼,那是一种破坏计划的恨意。
陆云菱感到愧疚不安,看他惊恐的样子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折磨,可她却毫无办法,还得担心下一秒杀头的就是自己,因此丝毫没注意到侍卫眼神中的不对,直到下一刻被安腾逸冷冰冰的刀刃打断。
“谁派你来的?”
陆云菱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凉,慌忙辩解:“没有谁!我就是想搭个便船,没征得船主同意是我不对,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拿刀威胁人也不太好吧。”
前有猛虎,后有追兵,陆云菱紧握拳头,强装镇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打扰公子了,我们这就离开。”
“谁准许你走了?”刀更逼近直抵喉咙,“还不说实话?”
安腾逸扫视她,忽然视线在陆云菱腰间祥云软玉上的“陆”字凝固片刻。
“陆云菱?”安腾逸神色古怪。
她听见他吐出几个字只觉胆战心惊,恨不得自己立马消失。
陆云菱暗道,要遭,光顾着把显眼的发簪取下躲避追兵,却忽略了随身玉佩这个更暴露身份的存在,可谁又知道她会突然遇见多年未见的仇人。
完了,认出她来会不会现在报仇杀了她?
她现在死了是能重新穿回去还是彻底死翘翘?
好在安腾逸这下倒是放下了手中的长刀。
还没等陆云菱松口气,安腾逸抚弄着手里的血刀缓缓道:“我们来做笔买卖如何?”
陆云菱眼中倒映泛着血色寒光的大刀,心里直犯怵,反派一看就来者不善,说是交易她却没看到什么诚意,更别提他们小时候有仇。
“我们走。”陆云菱当机立断,低声对蝉衣说了一声就往外急走。
看到他的手下蓦地挡住出口,陆云菱深吸一口凉气,低头盯着船板对安腾逸说道:“小女子是戴罪之人,不好拖累公子,还请公子当作不曾见过我两人。”
“晚了。”安腾逸道,“告诉我你师父在哪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也不是你说的那个人。”陆云菱暗中警惕,反派定是不怀好意,看这样子指不定是找她师父寻仇,说不准自己也小命难保。
为今之计就是不能承认自己是陆云菱,反正多年没见安腾逸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只见刀光一闪,在蝉衣的惊叫声里,陆云菱的玉佩腾空而起。
“这玉佩是我在寻烟林里捡的,看着值钱就戴着了。”
陆云菱立马补充道,眼睁睁看着玉佩“哐当”作响也没敢捡。
安腾逸审视片刻,似在辨别真伪,锐利刺骨的目光如刀锋般。
不愧是战场上杀敌无数的人,陆云菱在那眼里恍惚间看到了尸山血海,不由自主攀住蝉衣,这才发现蝉衣已经捂着嘴浑身直颤。
这时外面传来一人恭敬的问询:“安将军,李县令得知您在此处歇脚,想请您去他府上歇息。”
安腾逸摆摆手示意他不打算去。
还不等陆云菱偷偷松口气,紧接着那护卫微微顿了顿,迟疑道:“外边捕役想要上船搜查逃犯,是否要拦住?”
“不必了。”安腾逸收起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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