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一听也是此理,转而问道:“那去军营历练?”
“也……不行。”楚怀玉目光落在窗棂上被风吹动的竹牌上,“前些年身体受到些损伤,已经不能习武了。”
十年前从那个噩梦般的地方回来后,他足足在家躺了半年,母亲为他在暗中请过许多大夫,但还是留下了一些暗疾。
每当情绪激动或是动作剧烈时,可能就会当众出丑。
他真的不想恶心到秦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不是多年未见,你早就不把我当兄弟了!”秦翊有些生气的想把人推开,但又怕人再发生刚才倒地不起的状况,终究还是没有动作。
“怎会!”楚怀玉垂眸,早些年如果没有秦翊的书信,他可能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秦翊是他的精神支柱,有时他在别人口中听到小秦将军的事迹,还会畅想自己没遇到童年的那件事,且得到家中同意学了武,与秦翊一同在战场上驰骋,好不快活。
但那终究只是梦罢了,他现在拖着一具残躯,将一切苦痛都寄情于诗画,浑浑噩噩的活过一天又一天。
他这样糟糕的人,似乎已经不配成为秦翊的朋友。
秦翊听到他果断的否决,脸上立刻露出些许笑来,证明楚怀玉不管变成了什么样,但还一直把他当朋友。
既然是朋友,他就有帮他挽回风评的责任!
“习武不成,锻炼身体还是可以的。”
“一会我送你回家,往后你无事不准到酒楼混日子,回去就开始读书、健体,要对自己以后的生活有规划!”
“我秦翊的兄弟,不可能是个废人!”
多年的军伍生涯,早就养成了秦翊雷厉风行的性格,他当久了将军,说话的语气更是带着些不容置喙。
三两句话,就把楚怀玉之后的生活安排的明明白白。
楚怀玉恢复了一些力气,赶紧撑着自己从他怀中离开,他觉得要是再贴着秦翊一会,就要被他给勒断气了。
他一个胳膊比他两条胳膊加一起都粗,力气大得惊人,就算刻意收敛了力气抱他,也能把人勒个半死。
“秦将军……”他张张嘴,想拒绝的话在嘴边打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些年来,随着他的自我封闭,不止没了朋友,就连父亲和哥哥们对他也日渐冷淡,只有知情的母亲,时常关怀他的身体。
可长辈的关心,与同辈之间的认可是不同的。
秦翊没有像别人那样嫌弃他,主动想拉他一把,他不应该泼冷水。
近几年因为这具破败的身体一直没什么好转,他不愿母亲在暗中奔波寻医问药,就停了治疗。
也许回去之后他可以和母亲提议,再尝试一些治疗,请那位刚出山的神医瞧瞧,也许就好了呢?
“好,我会考虑的。”他回答的极为认真,可秦翊却皱眉不悦。
令他不悦的并非是楚怀玉模棱两可的回答,而是对他的称呼,秦将军?他们何时这般疏远了!
“你叫我什么?”
楚怀玉见秦翊面色不好,忙解释道:“你有官职在身,又是平定边疆的大功臣,而我并无职位,直呼名姓显得太没规矩……”
秦翊一手拍在面前的桌案上,不悦道:“咱俩不讲究这些虚礼,在外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但对内,从前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知道了么?”
他气势十足,听的楚怀玉一愣一愣的,不由自主的就跟着点了点头,弱弱叫了一声秦翊,才算平息了对方的不忿。
“那我先回家?等改日叫人送上拜贴,再与你好好叙旧。”楚怀玉拢了拢衣裳,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和秦翊叙旧。
他平日不喜被人触碰,方才被张呈那个登徒子乱碰一通,扯的衣服大敞鬓发散乱,整个人要多不堪有多不堪,能坚持坐着说半天话,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
现在他恨不得直接长翅膀飞回家,把自己扔进浴桶里,泡个三五时辰再出来。
秦翊看出他的不自在,点头应道:“那好,叫你的护卫上来吧。”
他觉得以楚怀玉现在的状态,走回家有点困难。
楚怀玉被问的一愣,含糊道,“我今日是偷跑出来了,没带护卫。”
那日他喝醉把酒杯砸到秦翊脸上的事,不知被谁捅到了父亲跟前,导致父亲一气之下罚了他禁足。
他在家呆的实在无趣,就悄悄出来了,根本没带护卫,哪成想就遇到了这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点背。
“那我送你!”
“去准备一匹马。”
秦翊大手一挥,又派出去一个私兵。
楚怀玉忙说不用不用,言道秦翊刚刚回京几日,定然有事要忙,送他回家也太耽误时间了。
秦翊端正坐好,淡然道:“其余事情我都已处理完了,今天这一整日都是留给你的,你不用怕耽误我的时间。”
听他说这话,楚怀玉就知道今天不管怎么说对方都要送他回家了,赶紧说道:“换成轿子吧,我已经很久没骑马了。”
他现在名声差的人尽皆知,秦翊却风头正盛,不宜和他搅和到一起。
坐轿子的话,能避免很多麻烦。
秦翊看着他跟没骨头似的坐在那,以为他还没恢复好,抬手示意手下按照楚怀玉说的安排轿子。
今日纵容着他些也无妨,他打算明日起就执行刚才说的计划,他有空就在一旁监督,没空就安排人去监督,保证楚怀玉从明天开始一刻也闲不下来。
“主子,都准备好了。”
秦翊看了楚怀玉一眼,在用眼神询问需不需要扶他起来,楚怀玉摇摇头,自己调整了一下站了起来。
两人下了楼,秦翊率先上马,楚怀玉磨蹭了一会,才坐上后面的小轿。
秦翊坐在马上,回头看着那顶华贵的小轿,越看越是皱眉,“这是哪找来的轿子?”好像谁家娇小姐坐的。
“将军,这是回家取的老夫人的备用轿,可有什么不妥?”
有什么不妥?这轿子处处都好,就是与楚怀玉有些格格不入,他坐进去不像个男儿,反倒像个养在阁中的闺秀。
这和秦翊的初衷相悖,他看着就不很顺眼。
“落轿!”
秦翊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到轿前,一把将才坐稳的楚怀玉扯了出来。
“你与我共乘一骑。”
他说完不待楚怀玉反应,就两手握住他的腰,稍微使力将人举到了马上,随后他自己也翻身上马,两臂环过楚怀玉,扯住马儿的缰绳。
等楚怀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稳稳坐在马上,身后还靠着一堵厚实的‘墙’。
他有些僵硬,下意识的想以袖掩面,但马儿忽然迈了一个大步,他只能抓住马鬃稳定身形,无暇顾及其它了。
“快放我下去!我自己可以骑马!”
他头顶传来秦翊的说话声,“带着你都坐不稳,还要一个人骑马?莫不是想上演苦肉计,免去日后的训练?”
楚怀玉看向街道两边的行人,明明人家就是正常逛街,他却觉得每个人都在偷看他,浑身都在叫嚣着不自在。
“这么多人,两男共乘一骑算什么事,你就不怕丢人吗?”
秦翊勒了勒缰绳,变相把楚怀玉抱的更紧了一些,“这有什么的,在战场上时自己的战马遗失,或者死亡,和别人共乘是很正常的事,有什么丢人的!”
“好了,就一段路,别净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刚才抱你的时候,你的腰竟然两手就能握住,这也太细了!风刮大点都能把你吹跑。”
“看来我还得给你制定一份食谱,什么时候你吃的像我一样壮了,身上什么病就都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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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的腰太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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