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千帆平复下微喘的气息,想着该怎么脱身,这要是只老虎或狼什么的,还能往树上躲,蛇也会爬树,这该怎么办。如若只有他自己,就算看不见最起码能逃掉,这还带着一个人,他内力又不稳定,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带这个人跑等于等死。
“姑娘,你看哪里有矮一点的树枝。”过千帆歪头小声问道,蛇也跟着他动头,好像在打量他。他们站在一棵树前,他让卫小蝶躲到树后。
“左边大概四五米的地方有根树枝。”
“好,我待会儿往那边跳,你躲在这不要动。”
过千帆感受着蛇的位置,微微欠身捡起了一块石头,猛地扔向左边,蛇便往右多了一米的距离,过千帆趁这个间隙,脚一踢旁边的树接力跃向了左边的矮树枝,蛇反映了一下,才发觉被耍人跑了,吼了一声头冲过千帆咬了过去,过千帆跳下树枝往前滚了下站稳,想着楚客寒到底给他穿了件什么衣服,怎么活动起来这么麻烦。
蟒蛇俯下身子飞快地爬向过千帆,过千帆爬上了一棵树,蟒蛇也跟着爬上了树,然后跳了下来,蟒蛇也落到了他身后,正向追过千帆就感觉到了一个物体快速移动,并且因为运动产生了大量的热量,而且跑得很慢。
蟒蛇被更加弱小的食物吸引了过去,过千帆往前跑了几步感受不到蛇的气息后,屏气凝神感受了下,发现蛇冲着另外一个人过去了。
坏了,不是让她别动吗?
他沉了下丹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为小碟旁边。
卫小蝶看蟒蛇追向过千帆,以为安全了,想着要是蛇能吃了过千帆就不用她动手了,自己还不用背人命。便向刚才说好的地方跑去,说不定有人回来了。
跑到树林边上,回头看到蟒蛇追了上来,蟒蛇冲她喊了一声,露出了毒牙就要咬她,过千帆把她扑到地上这才又建了条小命。
过千帆拽着她起来,这种生死攸关的关头,也顾不上温不温柔,扛起就跑。蟒蛇一看又没抓到食物恼羞成怒向前追去。
卫小蝶拍打着过千帆让她把她放下来自己跑,过千帆没理她,卫小蝶怕跑太慢放下来一定会被抓住。
卫小蝶胡乱拍打中不小心拍到了过千帆的眼睛,瞬间过千帆就没了力气,捂着眼睛跌坐在了地上,卫小蝶也趴在了草地上。
远处的楚客寒回来正想着怎么人不见了,就看到他两人从树林出来,仿佛在争吵什么,紧接着就出现了一条蟒蛇,他倒吸一口冷气,想着过千帆眼睛还看不见,赶紧上去帮忙,正好看见了卫小蝶拍到了过千帆的眼睛,然后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身后的蟒蛇也追了上来,眼看着毒牙就要咬到两个人,楚客寒赶到,一跃跳到蟒蛇头上,蛇头凌空没躲过,承受不了重量被压到地上,楚客寒拔出配剑插到了蟒蛇头上,血喷了一脸。
他拔出剑,从蛇头跳了下来,蛇疼得在地上翻滚,刚才那一下没扎到要害便跑了,但肯定会再来报复,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蛇,不管找没找到百草谷都得先退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千帆。”楚客寒赶紧过来看过千帆,过千帆捂着眼睛,楚客寒拿下过千帆的手,发现被卫小蝶拍到的那只眼流了血,右眼的位置的抹额已经被血染成了黑色,血也留了下来。
他沉了下心情,像换个了人,换了个声音似的,完全没了往日的嬉笑怒骂,表情严肃,声音冷若冰霜喊了声:“靖寅!”
树林远处乌鸦纷飞,很快从离他们最近的一棵树上跳下一个人来,单膝下跪:“公子。”
“把她带走。”他指着卫小蝶。
“公……”卫小蝶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靖寅打晕带走了。
楚客寒看靖寅消失在树林深处回过头来,蹲下身子查看过千帆的情况,眼睛应该是停止流血了,脸上的血迹有些已经开始干涸,楚客寒解开过千帆眼上的发带,检查了下眼睛,确实已经不流血了,但眼睛充血严重。
“站得起来吗?”
“嗯。”
楚客寒将过千帆扶起来,往刚才说好会合的地方走去。
李星河已经回来了,还往他们这个方向找来,看到他们向前跑了两步问道:“公子,我刚才听见你叫靖寅就往回赶了。”走近后才发现楚客寒满脸是血惊呼道:“公子你的脸!发生什么了?”
楚客寒这才想起刚才刺了那蟒蛇一剑,血都喷到了脸上,这才摸了下。
“没事,救你过大哥。”
“过大哥怎么了?”
“被卫小蝶害得,差点把你过大哥吃了。”
“啊!?她要吃过大哥?”
“……”楚客寒一脸无语的盯着他说道:“蟒蛇差点把你过大哥吃了,不是她。”
“哦,那她人呢?”
“我让靖寅送走了。”
“那我们怎么找百草谷?”
“我们自己找。”说着拿过李星河递过来得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奈何有些已经干掉擦不掉了,想着等会找到水再说,
“宁易呢,千帆眼睛不太好,药不是在他那吗,赶紧再给千帆喂一颗。”
李星河摇摇头说道:“还没回来。”
楚客寒抬头环视了一圈,这才发现,雾散了。
那女人不是说这的雾散不掉吗?
“雾散了,快去找他。”
“公子你说什么呢?雾还在啊!”李星河也看了看周围,还是雾气缭绕,大概二三十尺的距离就模糊了。
“……”楚客寒又看了看远处,难道自己出现幻觉了?难道那蛇血有毒?但他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啊。他正疑惑着,看到了宁易远处很小的身影,他旁边有条一线天的甬道,不大,看着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
他喊了声宁易,宁易听到声音回头,却只能看见雾气,冲着声音走去。楚客寒看着宁易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向他招了招手,宁易没有任何反应。
等到宁易走进才看到他们问道:“喊我干嘛?”小跑过来看到李星河在擦过千帆脸上的血迹,在过千帆旁边蹲下来问道:“怎么了这是?”
“卫姑娘乱跑遇到蟒蛇,过大哥救了她。”
“我早就说别让那女的跟着,你们非不听。”宁易拿过李星河手里的帕子,身上取下了水壶沾了些水给过千帆边擦脸边问:“那女的呢?被蛇吃了?”
“没有,公子把蛇打跑了,人让护卫带走了?”
“护卫?哪来的护卫?不就你一个吗?”
“咳咳,别废话了,快给千帆吃药。”楚客寒咳嗽两声说道。
宁易把帕子重新用水涮了一遍给了李星河,拿出药瓶来给过千帆吃了一颗,重新给他系上发带在眼睛上。
“公子你也擦擦吧。”李星河把帕子给楚客寒。
楚客寒接过帕子先擦了擦脸,擦到眼睛的时候,先擦了右眼,就发现实现变模糊了,他停顿了下擦拭的动作,看向远处。
“公子,怎么了?”
“难道蟒蛇又来了?”
楚客寒摇摇头,一手捂住右眼,发现左眼看得还是很清明的。然后又捂住了左眼,用右眼环视了一圈,周围依然雾气缭绕。
突然就懂了,原来那蛇的血可以看破雾瘴。
“拿着东西,我们走。”
“你找到百草谷了?”
“嗯。”他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了远处的咆哮声,还带着蛇信的嘶嘶声。立即说道:“收拾东西,快走。”
眼看着宁易扶着过千帆走不快,便把包袱扔给宁易,他背起过千帆。
“公子,我来吧。”李星河伸手想背过千帆,他怎么能让公子做这种体力活呢,在家的时候都没做过。
楚客寒问道:“你背得动吗?”
“……”
众人走向一线天的地方,宁易和李星河看不到雾气后的方向,便跟着楚客寒。
走到一线天的地方,能看到上边的山体上,用隶书刻着百草谷三个字。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宁易说道。
“看到的。”
“啊!?”
“等会儿说,我们先进去。”
一线天的距离不长,大概也就百丈的距离,他们便穿了过去。
在一线天中,光线不好,进入百草谷后,映入眼帘的是云气氤氲的一片清澈蓝天,在秋日里树林草地也绿得发油,各种萝芷兰蘅异香富蕴,一汪碧水盈盈,萦清缭白,水纹淡淡,趁着河边得润碧盈翠,树木青葱。
远处有一篇紫色环绕着一处木屋,屋子后是一大片竹林,竹林后是连绵起伏如波涛般的青山,并围绕着这整个山谷。
过千帆听到三个人抒发的震惊感慨的吸气声问了句:“到了吗?”
“是,那有处木屋,我们过去看看。”宁易说道。
地上压根没有真正的路,只能走一些草比较矮的地方,他们往河边走去,河上有座小桥,可以从那过去。
“你是怎么发现的?”宁易边扶着过千帆往河边走去边问道,过千帆本来还能通过内力探知气息行走,刚才经过那么一出,内力彻底使不出来了。
“那个蟒蛇的血洒到了我脸上。”
“这个我们知道。”
“那个血涂到眼睛上可以看破雾瘴。”
“你怎么知道?”
楚客寒指了指他左眼上的血,又指了指干净的右眼说道:“本来两只眼睛都有血的时候,我一点雾都看不到,擦脸的时候发现右眼擦干净后又看到雾气了。”
“这么神奇?”
“我看那蟒蛇蛇头站起来有五六尺高,大概是个蚺。”
“蚺是什么?”
楚客寒记得阅读过一些古籍文献记载,说道:“据说蛇成蟒要五十年,再成蚺要五百年。”
“那这蛇五百五十岁了?”
“这只是传说。”
他们正说着话,李星河在前方探路,边回头看了一眼,边往前走没看路,突然就听见一声喊叫。
“哎哟!!!”一个绿衣男子从草丛里坐起来,捂着自己被踩到的手说着:“疼死了疼死了。”
楚客寒和宁易也紧走两步到了李星河旁边,看着地上坐着的男子,扎着个马尾,身穿瓦松绿的外衣和山矾色的内里,但看起来像是南疆少数民族的服饰,脖子上带着银饰,一动就哗啦哗啦响,嘴里还叼着一棵野草,旁边放着个斗笠,可能是刚才盖在脸上睡觉来着。
映入眼帘四双鞋他才抬头看,你这阳光看不分明,眯了眯眼反映了会儿,才看清眼前的四位男子。
“你们谁啊?”
李星河向前抱拳微屈身子说道:“我们来此寻找百草谷,想给朋友治病。”
绿衣男子说道:“那你们走吧,我师傅不会给你们治的。”说完拿起斗笠想再躺下盖到脸上,突然眼光一闪,看到了李星河腰间的玉佩,被光照了一下,熠熠闪光。
“你这个玉佩哪来的?”他下巴挑了一下,用下巴指向玉佩。
“我从小便带着了。”李星河看了一眼楚客寒说道,他小时候被人牙子赶到街上发卖,是楚客寒买下了他,还买下了人牙子从他这抢去的玉佩,那是大概五六岁时候的事了,在那之前的日子他便没了记忆。
绿衣男子笑了一下,最然只是微微一笑,但显得他很开心,很兴奋。他站起来戴上斗笠,拿起草药背篓说道:“来吧,说不定会帮你们。”
三个人互相看看,怎么翻脸翻得这么快。
四个人跟着他过了小桥向木屋走去,走近才发现木屋不小,还养着两只细犬和几只鸡,从木屋里走出个少女,看起来只有大概十五六岁的摸样,穿着一件篾黄的直领齐腰襦裙,外边套着件海天霞色的褙子,头上别着紫藤花,看起来天真无邪,很是俏皮。双手端着个笸箩,里边平铺着野薄荷,放到紫藤下得晾晒架上,拨弄了一下。
正要回屋发现去采药的大师兄回来了便抱怨道:“你又偷懒,这两天我和阿荆快累死了。”
绿衣男子摆手笑笑,躲着少女的追打嘴里喊着:“小星溪放过我,采药太累了我才歇会儿,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师兄呢。”
“你还是师兄呢,除了闯祸什么都不干。”
“我闯什么祸了?不就是偷个懒嘛。”
两个人正吵闹着,无视了站在旁边的四个人,楚客寒正想开口劝阻,从木屋后边跑过来一个少年,看起来比少女小两三岁的样子,身着穹灰的窄袖交领,气喘吁吁地,额头也流着汗,嘴里喊着:“不好了不好了。”看到绿衣男子立马笑了起来,喊了声:“大师兄回来了啊。”
笑容又瞬间褪去,带着哭腔立马喊道:“你可回来了,阿容跑出去了。”
两个人听见了阿荆的声音立在原地,当阿荆说阿容跑出去的时候,少女转头看向绿衣男子,满脸通红地喊道:“白!昀!你去后山又忘关石门。”
白云这才想起,前两天师傅嘱咐他去谷外的水津城买些东西,走之前去了趟后山,挖了些蛇莓果,蛇莓果是阿容最爱吃的水果,蛇莓果还有避毒的功效,用来涂在眼睛上看破雾瘴可以找到回来的路,然后还跟阿容玩了一会儿,走的时候忘关门了。
他尴尬的笑了笑,少女看着白昀嬉皮笑脸的摸样就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站在院落门口的四个人说道:“不光阿容跑出去,还进来了外人。”
“他们是我领来。”白昀解释道。
“你出去买趟东西还领外人进来?”
“不是,我回来的时候在河边睡……觉。”白昀停顿了一下,暴漏了自己偷懒的事实,尴尬的笑了笑看看了少女,然后继续说道:“看到他们已经进来了。”
“他们怎么找到的?”
“这我怎么知道。”
“那你不把他们赶出去,还领到院子里来,百草谷不让进外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等着吧,爹爹这回儿指定又要让你罚抄百草录了。”
“救命,让我干嘛都行,只要别让我写字,中原文字太难写了。”
“都写十几年了还写不好,笨死算了。”
“星溪,师兄,先别吵了,快去找阿容吧,伤了人就不好了”
“师傅呢?”白昀问道。
“去西边的温泉试验新药方了。”少女说道。
“那趁他还没回来赶紧去找。”
三个人急忙忙就想往外赶,楚客寒听他们的话茬开口问道:“各位说的阿容可是条蛇?”
“是,你见过?”白昀问道。
“我们进来的时候被那条蛇袭击,差点被吃了。”宁易没见那条蛇,只听楚客寒说了两句,便添油加醋的说道。
“那它在哪?”
“还在外面的树林里。”楚客寒说完,看过千帆身形有些晃,想着他可能是累了,让宁易扶着过千帆坐下。
少女又瞪了一眼白昀,白昀选择无视,正想往外走去,就看到了河上的小桥上看到了一条蛇的身影,走近的时候发现头上有些血迹,不过已经干了,少女摸了摸它的头上的伤口。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条青灰色地蟒蛇就这么乖巧地让少女摸,少女也丝毫不怕,反而蛇还露出了很受用的表情,看到楚客寒他们后,眼睛瞬间变成竖直,那是要攻击的形态,少女转头看了看四人,心中了然,拍了拍它的脑袋让他回后山,蛇立即偃旗息鼓爬行而去。
少年跟着阿容去了后山把石门关上,其实平时他们也不会常关着它,还经常放它出来一起玩,但这是第一次百草谷来了外人,万一伤了人就不好了。
少女看着楚客寒脸上干涸的血迹,走到楚客寒前边,比楚客寒矮了将近三十公分,显得人格外娇小,楚客寒被她看得莫名其妙,问了声:“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小星溪怎么了?”白昀歪头看了少女一眼。
“阿容的伤口是你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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