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对我们魔尊来讲,能有什么难的呢?”
小魔得意洋洋地说:“即便是妖界里最尊贵无比的九公主又能怎样?不照样要和我族少主成婚吗。”
魔族的街道上,红妆百里,张灯结彩,小魔们嬉笑一片,又在一声更加躁动的喧嚣过后,小魔们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一双双圆溜溜的眼睛,惊讶地看着从天而降的轿撵。
无数淡粉色的落花飘洒下来,浓郁的香气,瞬间就弥漫了整个魔域。
“是少夫人!”
在片刻安静后,小魔们又突然高兴地喊起来,随之,鼓乐震天。
小魔们很高兴,也不讲什么礼数,只顾着前后簇拥着轿撵。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无趣的魔域里见到这样热闹的景象。
但是他们又再次听到魔族的长老们感慨,上次这么开心的时候,还是在三千年前呢。
说起三千年前——
魔族长老们滔滔不绝地讲:
当时的魔尊风光无两,大杀四方,不仅屠遍了整个天界,更是从天界掳了个少年回来,亦或者说,更应该尊称他一声上神才是。
小魔们听到这里,直呼痛快。虽然已经听过了成百上千遍,但是依然爱听。
他们痛快的是,即便高高在上的神明又怎样,不照样身负着枷锁,脚戴着镣铐,还像狗一样的匍匐在魔尊的脚下吗。
那种被迫的臣服,凌/辱,折磨,以及少年奄奄一息时,眼底的一抹嫣红色,无不令整个魔界都为此欢呼,为此满足。
还神明?
又何来的神明?
当神明坠入地狱时,他身上的白衣同样会变得肮脏无比,而他的那副清俊的面容,在众魔们看来,也只不过是更加的刺激了他们的凌虐欲而已。
因此,当年的盛景,虽然已经过去三千年,却依然可以令整个魔界内的大小妖魔们兴奋异常。
可说起那位小神君,在小魔们大呼痛快的时候,也不免有些咂舌,漂亮,是真的漂亮。
白嫩嫩的皮肤听说像纸那样薄,生得还比一个凡间女子都娇贵。
虽然没见过正主,但是他的画像却被传得遍地都是。
还是魔尊找人亲自画下来的,而其中一副最狼狈的画像,至今还挂在魔春楼里,供一众小魔们亵渎呢。
这副画像,小魔们也都见过,更是抱怨过画师为什么还要给他画上衣裳,就那破烂不堪的衣服,画来何用?倒不如省点笔墨,还遮挡视线。
而且小魔们还听说,他还很有脾气,但是魔尊好像很喜欢。
即便是他把魔尊惹得大怒,沦为了阶下囚,魔尊都没舍得杀死他。
更令小魔们激动的是,听魔王宫里面的守卫说,很神奇,即便是他已经狼狈不堪了,可每每与之视线对上时,他看起来,就还是一如从前的高贵。
既让人有亵渎他的快感,却也在对上他眼眸的那一刻,让人心胆一寒的想起,就算再落魄,他依然还是神明。
小魔们万分期待这样的体验,也很羡慕魔王宫里面的守卫,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们从来都想不通。
只是现在,小神君的去向成迷。
有的说依旧被锁在焰魔狱内,有的则说他终于被魔尊折断了一身傲骨,现在轮为魔尊的男宠,日日伺候在魔尊的寝殿里。
而魔王宫里的秘闻则是在传,小神君自从放下架子后,极其会讨魔尊欢心,不仅夜夜笙歌荒淫无度,更是伺候的魔尊天天下不了床不说,就连在寝殿外候着的魔侍们,都能被里面的声音折磨到面红耳赤。
而魔尊她呢,早就被小神君伺候的乐不思蜀,无心再理这魔族内部的事情了,更是有了让位的心思。
可魔族的少主,却有点让人失望。
无论是在手段上还是修为上,都是样样精通,样样稀松,也样样的都差了点的意思。
所以魔族长老们对此颇为不满,早就起了反心,现在就静待时机,准备一举冲进魔尊的寝殿内,把正在日/日/宣/淫的魔尊和那个魅惑人心,比狐狸精还要狐狸精的小东西给砍了。
但是这些,也都是谣传,小魔们无心国事,想想也就过去了,而那个让人心生惦记的神明,自己更是摸不着也够不到的,所以此刻的眼中,也只顾得上眼前的仪仗队……
一众妖侍,个个纤腰如枝,肤如凝脂,美得也如天上的仙子,当一件件的轻纱彩衣再随着轻风一荡时,醉人的香气也在瞬间盈满了鼻息,小魔们满足的深吸了一口气。
说到底,这妖和魔还是不一样的。
魔界里,一般只修功法不修相貌,但是在妖界,功法先不说,单论相貌,都是一等一的漂亮。
于是,小魔们就被这些个小狐狸精们,和他们身上飘出来的一阵阵香气,刺激的越来越魔怔了,手舞足蹈着,欢呼声,呐喊声,一声高过一声。
而狐九公主的仪仗队伍,则是在锣鼓喧天中缓行。
轿撵旁的少女,也随着前行的队伍继续走,有一瞬间,只是视线轻移,向路边微微瞥了眼,当视线再收回来时,就忽然一笑的,只是那笑很淡,浮于表面,不进眼底,但是即便是这样寡淡地笑,也被面纱遮掩挡的严实。
少女身姿玉立,双手叠于腹前,头饰很简单,只一根银色狐钗挽着,墨色的长发也随意垂下几缕,清风一动,碎发就碰到了少女手臂上的臂钏,可臂钏之下,那手臂恍若雪蜜一样的白皙。
少女也和所有的侍女一样,都穿着件同样布料很少的彩色纱衣,腰间还系着一颗小小的手摇铃铛。
一排排纤细修长的腿和曼妙的腰肢,随着一走一动间,就这样若隐若现的晃在了小魔们的眼前,小铃铛也在叮叮当当乱响着,叮当的小魔们的心思都乱了套,若不是碍着两族交好,少主大婚的限制上,自己的魔抓说不定早就伸出去老长,抓一个回来摁住了。
“薛薛?”一双玉手掀起纱帐。
少女闻声,轻掀了下眼皮,如果有人注意看,任谁都能看出,少女的态度并不是一个奴才对主子该有的态度,反倒是狐九公主有点战战兢兢。
少女只看了狐九公主一眼,便目不斜视的继续走,似是命令,“九公主坐好。”
少女的声音清灵灵,很干净,也很神奇,九公主的手指在轿撵旁握了握,根本就不用少女再多说什么,似是只要听见她的声音,自己就可安心,但也不是特别的安心,她在雪以年看不见的地方点点头,说好。
随后,一道温和轻柔的灵力就钻入了九公主的识海,依旧是少女的声音,但是这一次有些调皮。
“玖夭姐姐不慌,我在呢。”
九公主紧绷的神经倏然就放松下来,缓了一口气,才道:“薛薛,若是真能帮我挡掉这桩婚事,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这句话,雪以年都已经听过八百遍。
她提醒,“我想要的东西,公主已经给过,忘记了?”
九公主抿抿唇角,“不曾忘,只是……”
她只是觉得礼太轻。
而且那东西还是个破碎的玩意。
一般都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没错,可筹码越高,也会让人心里越稳妥,哪有只用一个破烂的玩意就能收买人心的,并且,还能让人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呢?
九公主于心不安。
她道:“我还可以给的,其实你要的那块碎玉,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雪以年当然知道碎玉不值钱,但是碎玉里面藏着的东西值钱呀。
她倒是没什么顾忌,问得很直接,“公主可知碎玉的来历?”
九公主摇头,“我只知,它是承阳哥哥在妖族的洪泽山上捡来的。”
九公主说到这里,脸色微红。
“是……”
“是承阳哥哥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是承阳哥哥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九公主抿起嘴角,略带嗔骄,“薛薛,你讨厌。”
雪以年眼角一弯。
她的这句话,自己也听过了八百遍。
九公主也一直跟她解释,东西不值钱的,还是个破碎的玩意,但是对自己的意义不一样,她可以许诺给她更好的。
但是雪以年也执着,直接霸道的宣布:我就要这个,让你的承阳哥哥再重新送你一个定情信物吧。
九公主那时说:不一样的,意义会变,我还是送你别的东西好不好?
雪以年恶意很明显,“不要,那你就嫁给魔族少主吧。”
九公主:“……”声音蔫蔫的,“好,好吧。”
雪以年的眉梢动了一下,将碎玉还回去,“哦,那我就先恭喜魔族少夫人早生贵子?”
九公主就脸色一红,急了,匆匆地将碎玉塞回到她的手里,纠正道:“我是说让承阳哥哥再送我一个定情信物,你想哪去了。”
雪以年转着手中的碎玉片,笑着逗她,“不是不一样吗?”
九公主又羞又恼:“一样一样一样,你说一样就一样可以了吧。”
此时,九公主也忽然想起,之所以这样信她,是因为亲眼见过这个小姑娘的心狠手辣。
她竟然可以徒手就捏碎了二哥哥的妖丹。
要说起因,自然是二哥哥不对。
他在整个妖界横行霸道惯了,见色起意更是常有的事儿,其他人碍于他的身份和地位只能屈服顺从,但是这个外来的小姑娘就不一样了,眼皮轻轻一掀,这辈子好像就没有惯着谁的毛病,就在她二哥哥折扇打开,狐媚的眼睛半眯,调戏的话还没说上两句的时候(真的真的只有一句半),下一秒,少女话都不多说一句,甚至连头都没回,就听咔嚓一声……妖丹碎了。
少女出手的速度不过半秒,甚至她二哥哥都没觉得到疼,人就两眼一闭,直接昏死过去。
而狐族二皇子被人碎了妖丹这种事情自然不小,但她却把真凶藏了起来。
按照雪以年的风凉话说,就是:九公主你有点投敌卖国的意思哦。
九公主当时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
但是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为了自己的幸福,投敌就投敌吧,她现在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敌人可以投靠了。
于是,趁着狐王殿里,因为狐二皇子的伤乱作一团的时候,她偷偷地把罪魁祸首放走了。
自此,两人约定,下月初八,雪以年要在她的轿撵步入魔界前劫走她。
可她还是怕雪以年不来,便又许诺以重金相谢,但是雪以年只低头看了看她腰间的碎玉片说,我就要这个。
然后那一日,九公主便直接将碎玉给了她,其实也是怕她直接走后就不帮自己,遂又许她事成之后的各种利诱,但是少女眼底清清澈澈的,只是盈盈一笑,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而就在她的轿撵刚刚进入魔界之前,她都是失望的,那个曾经告诉她,叫做薛薛的姑娘并没有再来。
她想:还是给的定金太少,以至于人家会觉得自己不值得冒这个风险,这一赌注,就这样输了吗?
可就在她快要认命的同时,突然一怔,少女的声音自脑海中传来,依旧是清凌凌的好听,“抱歉,有点事情耽搁了。”
九公主面色一喜,才将手伸出撵外,唤她:“薛薛?”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