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伊?”
坐在武安江面前的那个人终于开了口。
只见这个人脸上扣着一个黑漆漆的面具，几乎遮住了他一整张脸，只露出一双黑得有些深邃的眼珠来。
那副沉重的面具不仅掩盖了此人的面容，同样也使得他的声音变得厚重而有些含糊起来。
这低沉的声音中仿佛带着能直插人心的法术一般，令听者不由自主地对他敬畏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位渊皇了，也就是那位宁海江湖上，不，应该说是全帝华江湖上最有权势的人了。
武安江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回答道:“就是她，渊皇大人，那个同时通过了学宫阴阳院与天机院测试的学生。”
那位神秘的渊皇大人放下手中的一卷画像，用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目光打量起了武安江。
“秦伊，字佳仁。祖籍京畿武泉府平卢县，明德二年生人。明德十二年沙洲县试，取理试第一，录苏宁府学；明德十五年苏宁府试，取理试第一，录宁江道学；明德十九年宁江道试，取理试第三，录江南学宫。”
渊皇盯着武安江，用不带一点情感的声音平静地历数着那位“秦伊”的出身与生平。武安江听他讲完，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询问。
“所以，启灵人大人，请您告诉我，一个武泉府出生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在宁江道参加举试?”
这个问题一点都没有出乎武安江的意料，毕竟所有能进入秘渊的人，必然都得有干净而可靠的背景。
不过，他相信这位秦伊姑娘的背景，绝对不会令眼前这位大人物怀疑。
“因为她是个孤儿。明德二年，武泉府平卢县惊鬼作乱，乡中七户人家因那鬼惨遭灭门，她家也是其中之一。
“然而在七户人家中，那惊鬼单单留下了尚在襁褓中的她一人。当时，我们的大观星正好路过平卢县，便顺道消灭了那个惊鬼，把她一起带回了沙洲县，寄养在了县学之中。
“日后，虽然她考取了府学与道学，却都没有去苏宁与紫京上课，一直只在沙洲县学中习读。”
“哦?”
就连那被面具扭曲的声音，也掩盖不住渊皇的好奇与惊讶。武安江知道，这个幸存女孩的背景已经被渊皇大人所接受了。
“只在沙洲县学习读，就能连过县府道三级理试?”
“此女天生奇才，且有通灵之能，再加之得了大观星些许教导，故有此成就。”
渊皇听罢，站起了身来，慢慢踱步到了窗边，伸手推开了窗，将一抹夏日耀眼的阳光放进了屋中。原本阴暗的屋子一下被光线点亮，一时间刺得武安江的双目有些不适应。
武安江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又看向了窗边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穿着的一身红色华袍在阳光之下显得更加耀眼，再加上那本就高大的身躯，倒是真叫武安江看出了一些王者之气来。
那“渊皇”的名号，似乎在武安江的心中，也变得更加名副其实起来。
“启灵人大人，若此女背景属实，确可以收入秘渊；秘渊也正缺她这样的人物。不过，您也知道我们的规矩，她日后究竟能不能入秘渊，我们俩现下的几句话，并不作数。”
“那是自然。她既已经入了学宫，考验便已经开始。”
“秦伊......”
渊皇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冲武安江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武安江冲那床边的面具男人恭敬地拱了拱手，慢慢退出了这屋子。
秦伊，希望我没有看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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