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清刚才还在想他今天这没来由的气出自哪里,原来是出自称呼上。可她说的又没错。
“为什么让他叫我舅妈,我又没跟你结婚。”晓清气鼓鼓地开始算账。
“早晚的事。”他说。
哼,可得了吧,现在亲都不让亲了。晓清扭过头不去看他,看小霄。何穆舟再次察觉到她今天的反常,揽住她,低头看下去,“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不高兴?”
晓清不语。
“不想带孩子?”
“小霄太吵?”
发现他一直在说小霄,晓清提醒他:“学长,请你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何穆舟愣住,眼神里划过一丝不解。晓清觉得这样冷下去,他始终不知原因何为,确实没什么意义,可是昨天那个事,她也不好意思细说。于是换了个方式、却是差不多意思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何穆舟还来不及作出表情变化,只听她又说:“还是你家里就是不同意我们?”
何穆舟摸了摸她脸,发现她气得热乎乎的:“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晓清一脸‘是你逼我说的,那我可就说了’的表情。她压低声音,理直气壮地质问:“你昨天都不愿意亲我了,这不就是不爱的表现?!”
他诧异,她在想什么?他虽然平时比较淡然,可像昨天晚上那种情况,他一个男人……生怕做出点让她害怕的事,才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做。
“没有的事,不要乱想。”他说。
晓清才不信,觉得他就是不承认。她扭头看向出口,小霄已经朝她们快乐飞奔过来。何穆舟只好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待太阳逐渐西沉,金色的光芒透过树叶留下斑驳的光影彻底消失时,何闻时打了个电话给何穆舟,说她到游乐场门口了。
后四个人在附近餐厅吃了饭,何闻时就先带小霄走了。
“今晚还住我家?”何穆舟坐在外侧,撑着脑袋看她。眼里映着她与玻璃外的光亮。
“多不方便。”晓清自顾自地吃。
“我姐的房子今天收拾好了,不住我家了。”
“哦,那也不住。”
何穆舟料想到了这个答案,却仍故意问:“为什么?”
想了半天,晓清斟酌出一个词来:“没意义。”
“行。”何穆舟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不是说我不爱你吗?今晚不想看看,我有多爱你?”
****
晚上九点多,洗手间。
晓清靠着洗手台,悄悄默默给崔鹊发微信,说自己今晚不回去了。
崔鹊:【呦,一晚上就难舍难分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同居了?正好我也有跟我男朋友同居的想法。】
晓清:【啊……我没有啊,就是明天上班,他接我方便点。】
崔鹊:【夏晓清,你自己看看你编得这个理由,它能让人信服吗?】
……好吧,但是无所谓了。
现在的关键是她有点不敢出去了,逞口舌之快的下场就是把自己陷入艰难的境地。两个人谈两个月恋爱以来,一直循序渐进,牵手亲吻,就一直停在亲吻阶段。直到昨天同处一屋,算是一个小小的迈进。
至于下一个阶段,她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觉得应该留在婚后比较好。
不晓得何穆舟有没有误会她的意思?
他今天说的那个意思,和她说的是一个意思吗?他不会理解的太深了吧?
忐忑着,走出了卫生间。
何穆舟正好也要从阳台出来,眼镜还未摘下,似乎是要去厨房泡咖啡。晓清不知道要说什么,便抢先他一步拐进厨房:“我帮你泡,你去忙吧。”
据她所知,他的工作不止有球馆,还有家里的企业在管,所以平时忙得很,电话不断,偶尔也会出差。
端着咖啡到阳台给他的时候,他正在和别人视频会议,晓清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然后看了会儿电影,就进客房睡觉了。
躺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太紧张,灯都忘了关,便下床去关。刚走到门口,旁边的门被‘咚咚’敲了两声。她的心脏也跟着‘咚咚’起来。
门打开,看见他。他已经摘下眼镜,那双桃花眼笑得很勾人。
“问问你,吃不吃夜宵?这么紧张干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强壮淡定,“我没有啊,我不吃。”
他推门进来,转头将门合上。
这个时候,晓清往后一退,不小心踩到睡裤的裤脚,当即摔了个屁股墩。她捂着腰,表情扭曲。
何穆舟听见声音,吓了一跳,皱着眉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很疼?”他问。
“摔到骨头了……”她可怜巴巴地说。
“我看看?”
晓清挡住他的手,眼睛睁得老大,“不用!”
何穆舟想想这样不行,说要带她去医院。她说不用,过会儿就好了。
“真的,我以前摔过一次狠的,这属于是旧伤。”
“当时医生怎么说的?”
“当时没去医院,过了段时间就好了。”
“……”何穆舟叹声气,“尾椎骨骨折可能不会影响站立何走路,但是平躺或坐下的时候会有感觉,你是这样吗?”
“……是。”
“去查查。”何穆舟二话不说就站起来。
带她去了医院,挂了急诊。
医生看了看片子,说她这种情况就算当年去医院也是保守治疗,没大事,不用管它。
晓清郁闷,当年怎么不小心点,就摔了个屁股墩呢?
上了车,何穆舟好奇:“你什么时候摔的,怎么摔的?”
“高三冬天,就是我刚来北淮那年。教室后面拖了地,结成冰了,我走到那儿就摔了。”
唉,老师当时还提醒过,可她没当回事。摔了之后发现不影响走路和跑步,就没告诉别人。也不知道该告诉谁。
何穆舟手伸过去,摸了摸她的头。
忙了一大通,终于回到家该进入梦乡了。何穆舟将自己的主卧让出来给她。晓清觉得自己没这么娇气,就说不用。
何穆舟转身看她:“那你跟我一起睡客卧?”
“……再见。”她直接坐到床边。
何穆舟笑,走了两步到床边,俯身吻住她。带着某种侵略性。晓清一瞬怔愣,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今天说的话,他今天不太一样。
她抱住他,慢慢与他吻着。
不知过了多久,晓清感觉他的唇离开了自己的,气息下行,忽地落在她脖颈处。像是烙上什么东西,格外烫,她微微一颤。
很快,何穆舟的动作停下了。
她听见他在她耳边笑了声,而后灼烫的气息又滚落在她的脸颊,“就今天一次,以后不要再这么考验我。”
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眷恋,他依依不舍地离开。
晓清紧紧闭着眼睛坐在床上,就当自己不存在于这个空间。
何穆舟将她塞进被子,就去关了灯,而后打开门走出了房间。听到关门的声音,晓清才倏地睁开了眼睛,而后用被子在蒙住自己的大半张脸……
**
临近元旦,就到了快要摊牌的时刻。
周五中午,在商场跟陶陶一起采购元旦礼品的时,晓清意外遇到了正在挑选香水的大姑和二姑。
晓清站在过道上,正好与大姑刚抬起的目光撞上,对方一愣,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二姑。
“晓清?你也来逛商场啊。”二姑瞬间露出笑容,朝她走过来。
对于这两位姑姑,晓清都不是很喜欢,但是跟二姑更熟。二姑善伪装,面对不喜欢的侄女也可以作出一副喜欢的样子,她自然也要作出表面工作。
大姑就不是了,和大伯母一样情绪外露,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她体会的出,她们从心里非常讨厌她。
晓清冲二姑点点头。
随后聊了两句就放她走了。
走远一段距离,陶陶一脸惊讶望着她:“晓清,你家里这么有钱啊?”刚才那两位女士的穿着打扮绝对价值不菲。
晓清干笑两声,没打算回答。
家丑不可外扬。
陶陶说:“之前还有同事议论说你和老板不匹配,这么一看,很配嘛。请问,你是过来体验生活的富家女吗?”
“我只是钱包贫困的普通人。”晓清回复完,带陶陶拐入旁边的餐厅,想用吃的转换她注意力。
陶陶见到美食果然换了话题,晓清暗暗松了一口气。
吃饭时,陶陶吃着吃着,又问:“老板去海林做什么啊,什么时候回来哦?”
“不知道。”晓清皱眉,“他也没怎么和我说。”
昨天中午在外面一起吃饭时,何穆舟接了通电话,而后明显就有心事了,送她到楼下后说自己要出差几天。
既然是出差,她就没多问,可是总是隐隐觉得他那时候的情绪不太对。
陶陶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老板那样的人能放心的,不用担心。”
晓清笑,她不是担心这个。
“话说回来,花源之前也喜欢老板,你知道吗?”陶陶问。
晓清点点头。
自从上次团建后,花源就没怎么和她说话了,但也不怎么和别人说话。郑樊敏倒还好,还和从前一样。好像那晚与郑樊敏的见面,听到的话,是她梦到的一般。
“她最近和王泽在一起了。”陶陶说,“我看到他们周末去游乐场约会呢。”
晓清一怔,欣慰地笑了。
真心替她高兴。
下午摸鱼的空档,晓清坐在茶水间,想着要不要给何穆舟发微信。
自他昨天晚上走后,除了他下飞机时两人联系过一次,到现在一条微信都没有。
可又怕他太忙,她这里也没什么要紧事,不想打扰他工作。
坐着坐着,时间就飞了过去。郑樊敏端着杯子推开门走进来,晓清回过神来。
两人一对目,谁都没说什么。
郑樊敏走到咖啡机前背对她,晓清起身要走。
“他这段时间回不来,你难道想每天都拿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摸鱼?”郑樊敏不客气地说。
夏晓清停下脚步,迟疑两秒:“我会注意的。”
“呵,真是。”郑樊敏嗤笑一声,转过身看向晓清,“不过他现在这么难受,你作为女朋友怎么不跟着他一起去?”
“……什么?”晓清眼神充满浓浓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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