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易池长腿一迈,径直从他们眼前走过去。
经过谢希文身边时,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调侃道:“祝你今晚睡得好。”
“我懂你,就是不知道今晚有没有人陪你。”
谢希文瞪大双眼,瞬间,一阵风扫过脸庞,清冷的声音落入空气里。
虽然换女伴在他身上发生是常有的事情,听见曲易池这么一说,是知道昨天他被人甩了,第一次,如果拉不下脸显得不大度,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本来就无所谓。
再说找个人陪,不一定去酒吧。
他的视线停在方才的小姑娘背影上,进了包厢里,便迈步跟上,结果走在半路,文璋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把抓住谢希文的胳膊。
好心的提醒道:“谢律师,你走错了,我们包厢在这边。”
Shit!谢希文暗暗吐槽着。
外头夜风吹凉,半黄不绿的叶子飘落在车顶。
“唔,好冷~”
曲易池弯着腰,看着她微卷的睫毛,往下是嫣红的唇色,张合之间,白如雪的牙齿若隐若现。贴近她的嘴唇,似娇似嗔的声音落入他耳畔,伴随着呼吸轻拂而过,他抿唇,麻利地帮她扣上安全带。
扭头,近在毫厘的距离,与蒋小花气息交错:“我们现在回家,待会儿就不冷了。”
然后,关上副驾驶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里面,单手握着方向盘,转动。
“滴滴滴——”门锁已解开。
走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他站直身子,却发现衣服袖口有一只小手紧紧拽住,并不想让人离开。
他随即坐在床边,将她的手从袖口拿下来,放进被子里,才抽身去拉了下台灯,亮了,顺道把门关上。
***
蒋小花虚握拳头敲了敲脑袋,趿着拖鞋朝门口走去,偏偏头疼剧烈,一不留神差点撞到门框上,顿了顿,手扶墙面到了客厅。
灯光柔和,照着沙发中的曲易池,听见他在打电话。
“嗯,不用,只要你别发酒疯打扰我。”
挂断电话,察觉到有人一直望着他,曲易池偏头,对上她的视线,从沙发上起身朝着她走过去。然而蒋小花刚要抬手,和他“say hi”,就这么一个人影在眼眸里闪过去了。
她微微嘟起嘴唇,不远处突然传来的声音:“蒋小花,过来。”
“干什么!”蒋小花没好气儿地问。
声音有点怒,但也娇气,即使这样子,还是乖乖站在他跟前。
曲易池拿起一杯水放在她的小手心:“喝了它。”
一整杯深琥珀色的液体,蒋小花瞅了眼,下意识地说:“我不要,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蜂蜜水。”
“骗我的吧。”
蒋小花双手捧着杯子,轻轻嗅了嗅,一股独特的香气扑鼻,像是植物的花香味,曲易池看着她警惕的模样,淡淡地笑出声。
下一秒,迎来她凶巴巴的眼神。
他神情自若,嘴角还有弧度:“知道头疼还不喝,到底谁在难受。”
静默半响,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喂!”蒋小花冲他吼。
曲易池低眸,眼睑的弧度阴柔,从鼻腔里响起一声低沉的应声。
蒋小花抬眼,看着他:“你什么表示都没有,还敢凶我,凭什么啊!”
曲易池眼眉微动,舒出一口气:“祝贺你连拿两个大奖,那也不是你喝这么多酒的理由。”
“……”
蒋小花顿时小嘴撅得更高,哼一声:“烦人,你再说话,我肯定打你的。”
而后,她喝下一大口蜂蜜水,便把杯子递还给他。
杯子内还剩下三分之一的蜂蜜水。
曲易池将她抵在料理台边,圈入他自己怀中,皱起眉说:“喝干净,又不是药,解酒的。”
她就笑了,弯着眼睛,眼线将眼尾勾勒的狭长,柔软又勾人。此时,杯子隔在两人之间,却通过透明的杯子看见那张M形嘴唇,微微上翘。
声音落入空气中:“你吻我一下,我就喝完,好不好?”
他愣了下,在灯光中蒋小花的眼睛醺红,直直映着他的模样。
夺走她手上的杯子,他一口喝完,随手一扔,杯子滚落到洗碗池里却发出沉重的闷响。
未融化的蜂蜜残留在杯中。
曲易池的手掌扣住蒋小花后脑勺,然后又捏住她下颌,碰不到唇而低头吻住她。
渡过去的蜂蜜水,伴随着“咕咚”一声,喉咙吞咽下去。
但没有放过她,几番浓情的纠缠,连她的发丝也沾上唾液,和忽略不了的灼烫气息。
蒋小花仰着头,嘴唇歙动着,吐字含糊:“……不要、酸。”
顿时,曲易池修长的手贴着大腿外侧,将人抱起来。
突然的腾空,蒋小花吓得一激灵,自然而然的双腿便缠上了他的腰。
似乎想让她的脖子好受些。
可是她指的不止这一个酸,温软长驱直入,不断撩拨着,口舌随着身体无力地瘫软。
顺从的,所有力气都靠在他身上。
偏偏离不开的深吻,以抱着夹腰的姿势,曲易池径直走向房间。
于是裙子侧边拉链滑开后,一只大手从露出的缝隙进去,在滚烫的体温相衬下,冰凉的触感贴着肌肤一路往上,肆无忌惮的抚摸她。
蒋小花冷不防被袭来的寒意激起颤栗,本能扭了扭身子避开一片冰顺滑游走。
可下一秒,她双脚落地,茫然抬起头和他对视。
曲易池认真的看着她:“该洗洗了,一身酒气很熏人。”
蒋小花扫了一眼周围,身处浴室里,来不及管舌头的酸痛,用食指戳戳他的胸膛,撅着嘴控诉道:“哟呵,现在觉得我臭烘烘,那要不要给你爱的号码牌去酒吧寻喷了廉价香水的女人啊?”
曲易池默然,目光却从未在她身上挪开过。
甜滋滋的蜂蜜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混着淡淡的酒气,两种毫不相干的味道碰撞,余香仍然残留着。
见他半天没说话,蒋小花又戳了两下,哼一声:“你看,你沉默,铁定在想了!”
曲易池握住她作祟的食指头,往前倾身,离她面庞的距离,只有毫厘:“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过。”突然,他走近一步,蒋小花就向后趔趄一步,直到脚跟抵在墙壁,只听见他说:“看你一直拖拖拉拉的,需要我帮忙吗?”
“谁要你帮忙啊,不要脸的东西。”
“嘴亲肿了。”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唇瓣,蒋小花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曲律师连酒鬼都不放过,所以痛呀~”
闻言,曲易池抬了抬眼皮,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果断咬了一口她的下唇。
“啊。”
蒋小花吃痛地叫一声,随即男人转身走出了浴室,不知道要干什么。
***
正值立秋,清晨刚过的上午,凉风习习。
曲易池往文璋工位上放了份礼物盒,正巧工位的主人回来了,文璋忙不迭的端着咖啡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了一眼,问:“老大,这是什么?”
“小花托我给你的礼物。”声音清冷。
文璋将咖啡放到一旁,拆开精美的外包装,盒子里装着一支万宝龙钢笔,看得他心里一慌,深知这个品牌价格非同一般。
他张了张口,就被曲易池打断:“她待会儿过来,你自己和她说。”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文璋坐在椅子上发呆,本来打算一鼓作气好好工作,但视线却仍不由自主地瞥向那支钢笔,或许过于昂贵,完全没法专注起来,又觉得这种状态不太行,他猛得用力拍拍自己的脸,才开始翻动文件纸。
不一会儿,看见纤细似无骨的手,敲了敲他的桌面:“你老大在房间吗?”
文璋抬头,眼神一点点变亮:“蒋小姐,我终于等到你了。”顿了顿,还不忘回答她:“在的,他在房间。”
“啊,我都忘了,你现在不是他助理,打扰你工作啦。”蒋小花弯了弯嘴角。
紧接着,留意到文璋手上拿了个盒子,随即笑起来:“不用谢,祝贺你和我一样好运。”
酒后清醒过来,她好奇曲易池为什么出现在同一家饭店,原来是谢希文搞定伦敦那边的案子,特意炫耀回来请吃饭,他便和律师所的同事先行过去。
恰巧。
那天文璋通过律师协会的实习考核,在此之前也考了律师资格证,正式成为“易槐”律师事务所的新入职律师。
关上办公室的门,蒋小花还把两边的窗帘降下来。
听见声音,曲易池掀起眼皮,看了她半响,然后她走到办公桌前,微弯着腰,双手撑在桌子边沿,并没给他好脸色:“你不是个好人。”
他淡淡“嗯”一声。
蒋小花嘴唇微微嘟着,下唇近里面一点似有个牙印痕迹,吐字含糊的说:“因为这个,我差点岀不了门。”
“定我这么严重的罪名,可你不是好好站在我面前。”曲易池上下打量着她,“看上去很健康。”
“你真搞笑,都不知道呼呼,果然一点都不爱我。”蒋小花扯了扯嘴角,这会儿不像在浴室那般退缩,脚下的高跟鞋不着痕迹转了个方向,直直的扑过去。
“咣当——”门后隐隐的响声。
文璋脚步一顿,经过时被里面的声音吸引住了,一把抓住门把手,半边胳膊撞开了门,同时大声喊:“蒋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随着“砰”一下,两人同时回头,就这么互相对视着。
由于记得蒋小花之前那番话,以为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不是不相信老大,但无法低估男人的**,除了胸口挂“勇”字,他还是一名律师。
然而,文璋撞进办公室后,意识到打破某种微妙的气氛,明白了敲门的重要性。
看见蒋小花骑在曲易池身上,两只手攥着衬衫的扣子,似乎要扒拉开的迹象,就连领带也已经甩在他肩头,少了些阻碍。
脑海中不禁浮想尤芷那晚的话,不干涉艺人的感情生活。
如果这样说,不难理解当初曲易池为什么接下这个委托案子,总归有自己的一套原则。
“文助理,啊不对……文律师,你这样子冲撞进来,容易吓到人,但是我没事。”
听见声音,文璋顿时回过神来,表情颇为呆滞:“哦,我看得出来。”老大就不像没事的样子。
虽然他现在面无表情,但并没有推开被骑在身上的人儿。
曲易池的视线落在蒋小花的双膝,正压着他大腿两侧,包括一丁点的西装裤布料,片刻,她的声音带了点笑意:“这次我不需要你,你别打扰我们俩,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对不起,那我现在出去。”文璋慌张的逃离。
一下子,办公室内重新陷入安静。
地面躺着两份散落的文件,以及一个香奈儿包包。
蒋小花低眸,嘴角的笑意还没褪去,手指头灵活地解开领口第一颗扣子,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她黑白分明的瞳孔向上瞟。
男人皱着眉微眯眼,倚靠着椅背,下颚线条流畅,突出的喉结在刚刚好的位置。
蒋小花眼眸微眨,和他对视了数秒。
看得莫名悸动了一下。
“怎么样,我好看吧。”她扬眉。
随后,曲易池轻嗤笑出声。
不一会儿,他启唇,只听见淡漠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家花儿现在做事越来越大胆了。”
眼神如同枝节交错的藤蔓,似有若无囚禁住她。
无论是昨晚差点擦枪走火,还是主动撩拨,并非觉得意料之外,确实仍有点小惊喜。
所以他抚上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却将她的半身裙推到大腿根,细腻的肌肤贴合他的手,掌心冰凉和肌肤传来的温度截然不同。
渐渐发烫。
***
一个月之后,蒋小花经过多天理疗按摩,左手手腕处腱鞘炎完全治愈了,这个消息将延期已久的全国音乐会巡演第二站重新起航。
终于可以碰到钢琴,她二话不说进了琴房,足足待了近两个小时。
要不是曲易池那通电话,还打算接着往下练习,之前能看不能摸,怎么说,就为了再弹几遍,让手过过瘾。或许知道她没有自我控制,一开口,电话那头传来的语气毫无起伏。
“干什么,你这么不相信我,有种贴身跟在我屁股后面啊。”她唇瓣微撅。
就这么听到冷若冰霜的六个字——
你自己看着办。
蒋小花哼一声,才不向恶势力低头,直接挂断电话。
同一时间,那边也是如此,谁都没让谁得逞。
除了偶尔的电话轰炸,身边还有两个“催命符”,经纪人尤芷和助理米梨,像是早晚班两边倒似的,督促她练琴别过量,其实知道她们担心她腱鞘炎复发,可是医生写的报告很清楚,已经得到允许的。
后来,音乐会巡演行程逼近,必须加紧练习,她们也恢复了正常。
台上幕墙铺天盖地的灯光如星星坠落人间,透明珠链一条条垂落下来,上面缠绕着煽动翅膀的蝴蝶,随着灯光暗去而亮起,将整个舞台点缀得如梦如幻。
蒋小花坐在钢琴前,指腹按着琴键。
由于灯亮调试,时不时有灯光在她头上扫过,随着琴声缓缓入耳,并没有发现身边何时站着一个人。等这首曲子结束后,嗅到淡淡又略有侵略性的香气,打断她的专注,这才抬起眼眸。
是风信子的气味。
同时,一束光穿过头顶,从他额前的碎发落下一层阴影。
曲易池定定的站在眼前,身姿修长,正看着她。
蒋小花怔了怔,就见他落坐到她旁边,轻声问:“你怎么回事?”
“难道不够明显吗。”
“啊?”
“看你演出,我并没有缺席过。”
曲易池偏头,对上她的眼睛。
此刻,灯亮调试已结束,台上光亮暗淡分明,只剩下幕墙的小彩灯和蝴蝶闪烁着。
蒋小花听完,被戳中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她的眼里流动着汹涌的情绪,绵延成了离不开的目光。
事实上,是的。她突然庆幸直至今日都是实体票,并非电子票,似乎找到票根存在的意义——盘旋在看不见的距离,瞳孔与心跳只剩为零。
她唇角弯了弯:“所以说你在偷懒,记得我上飞机前,你还接手古丽庄金融诈骗案,应该忙得焦头烂额才对。”
“交给Keiler了,回来之后莫名其妙开始修心养性,把这个案子拿去做。”他说。
紧接着,食指指腹按了两下琴键,声音低沉:“既然闲着,正好过来找你讨医药费。”
医药费?
蒋小花一愣,忽然想到,第一次做按摩理疗时,往他手臂留下的指甲印,当然疼起来真要命。不过,多久了,连证据都没有,才不买账呢。
“Excuse me, Sir.”她眼眸微眨,“你是律师,我可以和你讲证据。”
曲易池掀起眼皮,笑了:“口头承诺也是具有法律效力,别指望钻空子。”顿了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蒋小花,教我弹钢琴。”
蒋小花惊讶:“你要学?”
她望着他似深不见底的眼眸,觉得医药费抵学费,说得过去,一双纤细的手搭在琴键上面,黑白之间,衬得肌肤雪白。
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贴着掌心,随着冰凉的圆环套入她的中指,十指交握。
蒋小花抿唇,通透的瞳孔闪着点点细碎的光,即便是黑暗,右手的钻石戒指仍能折射出璀璨光芒,直直地映进她的眼眸。
她没说话,眼眶湿润。
如照常般的弹琴,当轻柔的琴声弥漫空气中,悄无声息地穿透她的心脏。
温度很快传达到手心,他的手骨凛硬,很有安全感。
以至于未来,不再是遗憾,成为了彼此的答案。
5200字数不是他们的终点,只是小花和池哥的故事停在这儿。
同时,祝我自己完结、快乐。
文中的每一个人物我都很喜欢,偏偏败在自己人设处理上,没写出该突显的特点,加上无存稿的裸更,整本书的质量与预想中大跌下降。
原定计划是没有番外,或许哪天会写福利番外继续撒糖。
破镜后的重逢,蒋小花很作,但拧巴,特别对于感情,所以永远败在性格上,偏偏曲易池是清楚的,以至于没有挽留,是个不爱说情话的哑巴,“做出来”是他的强项,便是戒指的出现。
其实他们都知道一直以来拥有过裂痕,却没有彻底破碎过,他们都先做自己,再奔赴对方,因为她有她的世界,他也有他的世界,永远是主角。
文中提及关于抄袭这个话题,说起来,我只是个新人,也见过网文圈各式各样的抄袭手段,但抄袭者永远厚脸皮说着“我没罪”,臣服在金钱和名利之上,谁想让自己毁于一旦。这是捷径,赚快手最好的办法,如果还有死忠粉和不知情的读者洗白,正正一本万利的大收获。
祝愿,原创永远盛大,不被抄袭诋毁!!!
(反正我写的烂,不可能有人抄袭我哈哈哈~)
最后,每一个收藏,点击都是你们对我的支持,谢谢宝宝们。
12月底《你失约了》,再见面。
希望大家点点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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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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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首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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