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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永玉

是夜,绒球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什么时候开饭。聂伊笑了笑,拍拍手起身走到温煴面前,邀她同去乐舞阁。绒球一听,也蹦跳着凑到温煴跟前,扯着她的袖子嚷嚷:“今日春节,街上可热闹了,大家都出去玩了,我们也一起去嘛!”

温煴扶额微叹,终是笑着应下,吩咐下人准备马车。聂伊却知她骑术精湛,便道:“听说徐大将军前些日子送了好几匹良驹到温府,从此处到市井约三十里,不如我们比试一番骑术如何?”

温煴闻言轻笑,眼中闪过几分兴致:“公子倒是洒脱,我自当奉陪。只是不知这位小妹妹可会骑马?”

绒球一听,顿时蹙起眉头,扯住聂伊的衣袖急道:“聂伊!你可别想抛下我!”

聂伊叉腰一笑,神色飞扬:“你也太小瞧我啦,我带你不是绰绰有余?”

说罢便去马槽选了匹骏马,正欲翻身而上,却忽然瞥见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

少年双臂环抱,斜倚在一棵歪脖子树旁,见聂伊望来,仍静默不语。直到聂伊牵马走近,他依旧未有开口。

聂伊略带惊讶,问道:“我还以为你随温大人办事去了,事情都忙完了?”

慕十三这才淡淡应道:“忙了一整天,刚歇下又被温大人派来找你。”

“什么事?”聂伊挑眉。

慕十三转身走在前面,语气平淡:“府里来客了,叫我们一同去吃饭。就差你们三个,快些。”

聂伊撇撇嘴,有些失落:“好吧……我先把马还回去。”

案台前,身着鸦鹊裘长袍的男子,正提着笔写信,火盆灼烧出火花,沉稳的脚步掩盖噼啪作响,走向男子的面前。

徐华那年被带到梁王营中,未得半分优待,反被扔进兵营,任人欺凌。鞭挞拳脚是家常便饭,少年蜷缩在泥泞中时,常常想:或许明日就会变成一具无名尸首,到那时,该如何面对远方的阿姐?他曾试图求助,却总似有人暗中作梗,无人愿对他伸出援手。

一日,军队照常入林狩猎,徐华随一队人马进入附近丛林。他箭术精湛,挽弓搭箭,一箭破空,正中麋鹿心口。猎物应声倒地。徐华一瘸一拐地上前去取,却不料身后一支冷箭挟着风声擦耳而过——原来又是那帮兵痞前来生事,逼他放下猎物,立刻滚开。

他心知反抗无益,转身默默离开。而这一切,被陈凯尽收眼底。他并未立即插手,只是悄然随徐华走向另一处猎场。徐华察觉有人跟随,却仍不慌不忙,寻得目标后一击毙命。静候片刻,见对方并无夺取之意,他终于转身望向陈凯。

陈凯欣赏他的箭术,用马鞭指了指地上的猎物:“你这小子技术极好,但为何总是一箭毙命?这样不仅失了狩猎的趣味,肉感也会逊色几分。”

徐华面无表情答道:“我不喜生命反复挣扎。如此痛快一些,不好么?”

二人对视片刻。

徐华烦闷道:“你还不动手?难道要我亲手奉上不成?”

陈凯坐马上笑道:“我自己有弓有箭,何须你施舍?只是觉得你小子有趣,跟过来瞧瞧。如今天色已晚,不如一同回去?”

徐华没有应答。他没有马,只得拾起猎物,一瘸一拐地往回走。陈见状,一把将他捞起,共乘一骑而归。

陈凯身为梁王座下骑督,虽年纪尚轻,却已是颇有分量的小将领,营中无人愿意轻易招惹。当众人见他带着徐华回来,顿时鸦雀无声。直到有人笑着打破沉默,招呼道今夜丰收,快来共饮。

陈凯将徐华带至一处篝火旁,扬声道:“这位是我今日结识的兄弟,往后大家互相照应,不可再欺侮他。”众人皆举杯畅饮,徐华未料对方竟如此豪迈待己,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那夜,徐华第一次尝到烈酒的滋味。混着血腥气的辛辣滚过喉咙时,他听见陈凯醉醺醺地凑到耳边:“知道为何我留你?你这双眼……像极了我那死在雪夜的弟弟,苦苦挣扎,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

陈凯醉得厉害,徐华搀扶他回席后正要离开,却被他拉住。陈凯低声道今夜别走,明早我送你回去。徐华虽是不解,却也未再挣扎。

后来才知,那夜徐华所住的营帐竟意外失火,所幸无人伤亡。

自此,徐华在梁王营中数十载,与陈凯同甘共苦,历经大小战役,屡建战功,终成梁王身边得力的谋臣与将士。

“不妄,你是在写信给我吗?”来人响亮的声音惊离了屋檐的麻雀。

徐华停下笔端,抬头轻笑:“你可是误了归期,该不该罚?”

今夜宴席比昨日更盛,温岳向众人介绍,来者正是陈凯,字永玉。他前几日赴古州面圣,禀报主城事变始末,而后奉旨驻守洛川。

酒过三巡,聂伊远远望去,只见陈将军英姿飒爽、豪气干云,正与徐大将军推杯换盏,比拼酒量。徐华已微醺,在一旁轻声劝止,而温岳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她觉得有些无趣,回头望见温煴并未饮酒,只是低头默默吃着碗中菜,神情格外沉静。于是聂伊端了一盏酒,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廷霜,我有事想请你帮忙,可否借一步说话?”

温煴抬头见她笑眼盈盈,便点头应下,随她来到院外。

立春虽过,寒意未消。一出门,温煴便觉出与屋内的温差,但她反倒更喜欢庭院中这份清静。聂伊唤来小厮,低声嘱咐几句。不一会儿,绒球从八角门外蹦跳着跑来,手中抱着一捆纸棍。

聂伊叉腰笑道:“绒球快些,火折子和笔可带了?”

绒球喘着大气应道:“都带啦!咱们快开始放吧!”

聂伊拉着温煴蹲下,开始摆弄孔明灯。“这些都是陈将军从古州带回来的新奇玩意儿。”

温煴轻抚薄纸:“孔明灯?倒是有所耳闻。”

聂伊笑吟吟地将笔递给她:“咱们在上头题写祝福,让心愿随灯飞天好不好?”说罢转身跑回宴席,对着正挨着徐大将军耍酒疯的慕十三吹了声口哨。

慕十三怔怔望了她片刻,这才起身晃悠悠走来:“怎么了?”

聂伊拽着他的衣袖边走边说:“别光喝酒呀,快来陪我们玩。”

来到院中,她指着孔明灯第四面道:“这是孔明灯,你写上心愿,待会儿我们一齐放飞。”

慕十三被凉风一吹,酒意稍醒。他今日心中不痛快,故意买醉,此时提笔写下几句,便将笔递还聂伊。

聂伊素手执笔,在灯面上写下“愿洛川平平安安”七字。

墨迹未干,四人各执灯角,将这盏明灯送入夜空。那灯越升越高,渐渐化作天幕中最亮的一颗星子,宛若人间夙愿凝成的明珠,想必九霄之上的天神也能望见这份赤诚。

正当他们仰首凝望时,忽闻“砰”然声响,夜空中骤然绽开万千华彩。一束束花火争相迸溅,金色流光如天河倾泻,映照在护城河上,与随波荡漾的莲花灯交相辉映,照亮了每一双盛满希冀的眼眸。

初春一场大雨,浇落了满院盛放的山茶,花瓣零落,残红满地。几名身着轻铠的将士步履急促,手执卷轴直抵太守府前,命门卫速速通报。

徐华方才整理完各地来信,其中几封被他仔细收在木匣中。待收拾停当,他踏入书房,取出洛川布防图与几本杂病医护典籍,匆匆赶往太守府。

才踏入厅堂,便见徐大将军闲坐一侧,以手托腮,望着温太守来回踱步。

“想来二位都已听闻良都、秦河一带突发疫病之事。此次疫症蔓延极快,不知二位可有了应对之策?”

“温大人已急报朝廷,只不知此次能否拨下足够的医药救灾。”

温岳见徐华进来,连忙请他入座。

“已向各地征召良医,今日特派永玉前去管制病患了。”

徐华取出匣中书信文书,沉声道:“秦河来信称,此次病症似伤寒而非伤寒,患者多腹痛发热,且伴有红疹剧痒。虽已命医师开药诊治,却未见好转之象。”

“附近州县皆出现相似病症,病原尚未查明。这些是近日各地急递而来的书信。”

温岳望向门外淅沥不绝的雨幕,这场雨已连绵半月未歇,不知新种的庄稼,能否撑到秋收之时。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名打更人走在清朗朗的街道,敲着更锣,清风撩过他扣着的面纱,他赶忙捂紧以防掉下。医馆内外人满为患,药房更是一药难求,此疫被诊为麻癞病,初染者皮肤起红点,不多日便手脚无力,浑身痛痒,轻者高烧不醒,重则浑身溃烂而死。

聂伊得了徐华准许,正准备外出巡视时,被绒球一把抱住。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嚷嚷:“聂伊,我也想去城里看看,就一次,我保证不捣乱。”

“不行,小孩最容易感染了。”聂伊扯开绒球的手,仔细系好面罩,“病毒看不见摸不着,我没法保证你的安全。若是无聊,就去帮你温姐姐,她最近为疫病的事忙得焦头烂额。”

说罢便背好包裹,与慕十三在府外会合。

聂伊忧心忡忡:“这病毒传染太快了,近日听闻其他郡也有病例。我记得古州来的名医圣手中有一位张医师,对瘟疫颇有研究,不知现在何处?”

慕十三懒洋洋道:“没来,还没出古州城门,就被召回去给哪个权贵治病了。救济粮也没消息。”

聂伊叹了口气。系统最近如同死了一般不再派发新任务,没有奖品,她无法再使用金手指。只能依靠现代知识做好隔离,但对药品却无能为力。

二人一路来到医馆,下马走进堂前。

聂伊四处张望,找到了一位熟人,上前问道:“钟医师,今日病患可有好转的迹象?”

钟良喜笑颜开:“二位公子又来啦!小豆子,快取两枚香囊来。来,二位请坐。”他抚须笑道:“前些日子收到了远在古州的张大人回信,他信中言说将吉梗二两半,细辛二两,右五味捣筛,再混入雄黄雌黄一并放入香囊内佩戴,则一里之内除病消灾。我试了几日,果真有些疗效,再加之您之前所说的隔离之法,这麻癞病至今总算得到了抑制。”

聂伊欣喜道:“果真如此真是太好了!定要让其他州县都快速安排起来!”她回头对慕十三兴奋道:“十三爷,今天真是没白来,我们总算找到抑制的方法了!”

慕十三也笑了笑,细心为聂伊戴好药囊。聂伊见他似有心事,问道:“你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慕十三一愣,挠了挠头发,欲言又止,只道没事。但他从不擅长掩饰,真实想法总写在脸上。聂伊蹙眉,拉着慕十三来到屋外,轻声道:“你是在担心草药不足的问题吧?”

慕十三惊诧:“徐大人也跟你说了?”

聂伊反问:“他跟你说有什么法子没?”

慕十三拱手相告:“希望阁下能够相助,用梁家嫁妆换一城百姓安康。”

聂伊冷笑:“你小子,当初你说太守送粮时我便知晓,我的嫁妆是保不住了。如今还来问我要嫁妆?”

慕十三摸摸鼻子,尬笑几声:“确实,你的嫁妆早被用来买粮食了。但我保证,我慕十三赚了钱定会双倍偿还!”

聂伊被逗笑了,抬脚往街道走去。疫病天灾,老天在这乱世中不曾怜惜过他们,似乎认为死亡才是他们应得的解脱,无情的肆意侵蚀着这片土地。

慕十三道:“温大人近日感了风寒,卧病在家,现下大小事务皆由徐大人主持。”

聂伊点头:“我知道,廷霜跟我讲过了,还说已经向各州发出求助,只是暂无一处回应。廷霜打算亲自去南阳郡相谈。”

“以她的声望,或许可以一试,只是路途遥远。”

“我会陪她去的。”

慕十三转头道:“那我也去,我可不放心你们。”

“洛川需要你操持,你可不能离开。”

“你们若是不得归来,洛川靠我一人如何守住?”

聂伊停住脚步,神情落寞:“粮食还够几日?”

慕十三叹了口气:“粮食因灾害近几年没有丰收过,各州大人都说不过半月。”

“我明日去找廷霜再做商议罢。”

“什么商议?”只见温煴骑马而来,风尘仆仆。

“廷霜?!你怎么在这?”聂伊惊喜道。

温煴行礼,落马来到二人面前:“准备去看望万老,顺便过来取些药材带过去。”

聂伊道:“正好,我跟你一块去!”

慕十三在一旁道:“唉!我也去!”

“不行!”聂伊打断道,“钟医师需要你的帮助!”

春雨润湿了池塘,杨柳轻拂水面。二人纵马来到太平寺,还在一里外便听得哭喊声阵阵。草棚之外,锅炉遍地,随处可见蜷缩在草席上的病患。许多人面色灰败,眼神空洞,有的不住抓挠着溃烂的皮肤,发出痛苦的呻吟。几个孩童安静得可怕,只是睁着大眼睛望着天空,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温煴来到一位老者面前,给他盛了一碗药汤,轻声问道:“万老,您感觉如何了?”

老者虚弱地朝温聂二人点点头:“虽痛痒难耐,倒也适应不少了。”说罢将温煴递过来的汤药放在一边,摇摇头道:“多亏各位相照,只是内心愧疚。此病无药可医,我苟活一日便耗费一日粮食,实在惭愧。”

温煴柔声道:“万老您可千万别说这种话。林县出了疫灾您首当其冲拿出家财万贯做补给,如今疫情已得到控制,不久便能拿出解药来。您一定要按时喝药,到时我们再一同去乐舞阁吃酒去!”

老者眼中泛起希望的光芒:“疫情控制住啦?”

聂伊把腰间药囊取下,笑道:“是的,您看我带的这个药囊,戴上这个,病毒都被杀死啦!”

老者笑说:“好啊!苍天有眼,总算为我们找着生路啦!”

聂伊与温煴相视一笑,辞别老者,一同来到寺庙内,将药材递给长老,让他分发给众人。

就在这时,聂伊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民悦。】

聂伊一直不知道如何完成这支线,没想到突然提示成功了。

温煴见她突然笑得开心,问有什么喜事。隔了一会,聂伊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来,拆开看后欣喜道:“有救了!南阳县里,有位郎中名叫辛重义,他有法子治这麻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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