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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最后定下对齐祈的责惩是罚军棍一百,当众行刑。

匡则知道的时候,差点把李旷帐篷掀了,五十军棍一个挨不好就会有性命之虞,更别说一百了。

但是齐祈在那么多双眼睛下,明知道皇上旨意,却把传旨的人打昏,计较起来,难免被扣上抗旨不遵的罪名,一百军棍只少不多。

行刑的地点在当初选拔亲兵比试的比武台,如今比武台上只有趴着的齐祈和站在两边执刑的人。

看台上除了李旷等将军,还多了王良吉,台下是乌压压的观刑的士兵,大家噤若寒蝉,只是每个人的表情都隐隐藏着不服。

齐祈紧紧闭着眼睛,努力把自己与周围的一切隔离。

“大将军,可以开始了。”下面有人禀报。

“慢着,”李旷还未出声,被王良吉先一步打断,王良吉眼神倨傲地看向李旷,“大将军,您的人动手,难免有徇私之嫌,不如让我的人来执行,以示公允。”

“笑话,军队的人行刑叫行军法,你的人动手,那叫泄私愤。”正憋着一肚子气的匡则闻言一点儿都忍不了,上前一步,冷眼上下打量了王良吉一番,讥讽道:“还是王大人想借着陛下的威势,狐假虎威,打算染指军队内部的事。”

“放肆,你什么人,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王良吉气急败坏转向李旷,“不是我说,大将军带兵也太宽纵了些,难怪一个个都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我们说话,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插上一嘴。”

“我劝王大人慎言。”出口是冰冷的语气,甚至带着隐忍的怒意,李旷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现在又被逼着动手,情绪比匡则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他作为主帅,要给方方面面交代,不能任性而为。

“行行行,我也不过是传旨的,大将军的人,一个都说不得,一个都动不了。”王良吉这话说得极阴险,看似表面上回击李旷的话,实则暗示从士兵到将领都只听李旷一个人的话,互抱成团,这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能忍的事情,说严重了,就是仗着拥兵蔑视皇家威严。

匡则白了一眼王良吉,对前来禀报的人大声道:“告诉他们,不许伤齐祈性命,要不然——”

匡则挑衅的视线扫过王良吉,气得王良吉手指发抖,连声道:“真是胆大包天!胆大包天!”

与王良吉的气急败坏相反,匡则反而呈悠闲状,唇角一扬,对王良吉道:“王大人要是不满,大可以写折子参我,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匡,单名则。”

“好好好,小小将领竟狂妄至此,我王良吉记住你了,匡则是吧,匡……匡则——”王良吉第一遍喊的时候只觉得有些熟悉,慢半拍地又重复了一遍,才恍然大悟,“你……您是匡尚书的公子?”

“王良吉是吧,我也记住你了。”匡则微微侧点了一下头,努力笑得和善。

王良吉顿时冷汗直冒,他是摸准了皇上的态度,才敢在这里吆五喝六,谁承想误伤了自己顶头上司的公子!

当初皇帝坐上宝座,匡则的爷爷就以年事已高为由,卸去了所有职务,只保留安国公的名衔,又以只有匡则父亲这一个独子的说辞,请皇上赐了兵部尚书的文职,留在京都。

兵部尚书虽说官居一品,但以匡家的开国之功,也不算过分,最关键的是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事。

至于匡则,传言在军队就是个能惹祸的,到了京都,被京都繁华迷眼,流连于乐坊酒楼,而且只愿同闲散公子哥儿玩。当初匡则父亲炙手可热时,多少官员想走匡则这条线,匡则嫌官场枯燥都给拒了。

匡则来军队的事更是低调,只在皇上派人送东西过来时,匡家才会托送东西的人给匡则捎些美食佳酿、锦衣玉裳,让皇上知道匡家的态度。

这会儿也是被王良吉逼着亮出了底牌。

李旷知道匡则是为了替自己分责,要不是这个大将军的身份拘着,李旷本也不是隐忍的脾气,于是开口对传令的道:“开始吧,齐祈腿上有伤,让他们行刑的时候注意点。”

虽然没有匡则的直白,但李旷这句话也几乎是明示了。

“等一下。”匡则得寸进尺,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过去,“让他咬着这个。”

“是。”禀报的人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行刑的士兵在台上听着都舒了口气,本来他们就商量好了至少要保住齐祈这条命,但终究是担着执行不力的风险,如今两个将军已经护到了明面上,他们也就彻底没顾虑了。

虽然也是放水,但这次的放水与上次明显不同,毕竟两件事情的性质也不一样,更别说还有这么多人盯着。

是以第一军棍落下的时候,齐祈额头上顿时疼出了汗珠,要不是有帕子咬着,必然是要惊呼出声的。

在场的人听着沉闷的声音,心情翻涌,所有人都知道打赢这场仗的重要性,撇开这么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情谊不谈,他们这些从军上阵的,谁没几分家国情怀,求一个国泰民安,谁又不想保全性命,盼一个家人团圆。

齐祈中间两次晕过去,又都被水泼醒,虚弱得可怜。

血、汗、水,混做一滩。

前排的人都已经低下头去,不忍再看,只觉眼前情境,比腥风血雨的战场更残忍几分。

待一百军棍结束,齐祈只剩出的气了。

不等底下的人散尽,军医就已经上台,把几片参片塞到齐祈舌头底下。

李旷在看台上,看着底下人群渐渐散去,地上那抹鲜红格外刺眼。

台上,王良吉最先离开,其他将军上前,张嘴最后却没有说什么,只跟匡则眼神交流一下,也纷纷离开,留下李旷和匡则。

匡则上前,拍了拍李旷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军医和其他人会照顾好齐祈的。”

李旷目视着前方,悠悠道:“父帅逝前对我说,一国主帅,尤其是开国主帅,大抵是难到白头的,他说他能战死沙场,于他也算圆满,只是很对不住我。我从前不很明白,现在好像开始懂了。”

“反正仗也打完了,等周城、岩城稳定下来,你就跟着我,也享享富贵公子哥儿的福。”匡则故作轻松地逗李旷。

“这福,我还真是享不来。”李旷果然失笑了一下,又忧愁道,“我想找机会把跟过父帅的雷哥他们三个安排了,不能教他们白辛苦这些年。”

“你想干嘛,可别吓我。”匡则一改松散的站姿,惊讶抬头看李旷。

李旷淡笑着叹了口气:“早做打算,以防万一。”

说得匡则也是一片愁色。

齐祈昏睡了好几天,中间偶有醒来也是迷迷糊糊的,过了大半月,意识才逐渐清晰起来。

又卧床躺了一个多月,一直没看见李旷。

“大将军,他,很忙吗?”

在匡则照例过来看齐祈的时候,齐祈终于问了出来。

“他什么时候不忙过?”匡则反问。

齐祈低眉,半晌,又轻轻问了一句:“大将军,是不是,还在生气?”

“嗯,等你好了,自己去认个错。”匡则最近对齐祈都是这般软语细言的说话。

“师父,”齐祈抬头,清明的眼睛看着匡则,“我真的错了吗?”

“错了。”匡则答得肯定,“只是我和谨承不会因为这错真的怪你,我想很多人也一样。”

齐祈点点头,似懂非懂。

又过了十几日,齐祈勉强能下地走路。夜幕降下,齐祈说要出去散散心,拒绝了其他人要陪同的好意,一个人拄着拐杖不知不觉走到李旷帐篷外。

“你怎么来了?”在门口执勤的戴兴德看见齐祈先是一惊,随即问:“要帮你通报大将军吗?”

齐祈正想摇头,就听到李旷在帐篷里问是谁。戴兴德连忙回了话。

“让他进来。”里面传出李旷的声音。

军帐内的烛火因掀起的门帘闪烁了一下,李旷抬眸瞥了一眼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进来的人,视线复又落回书卷上,语气淡淡道:“打轻了。”

齐祈动作迟缓地走过去,替李旷换了杯茶,站在一边,启唇却半天未语。这些日子都不见李旷现身,摸不清李旷的态度,齐祈终究还是怕的。

那个敢当机立断打晕王良吉的小兵,如今只能带着三分虚弱,三分委屈,以及四分惧怕惴惴不安地站在桌前,不敢出声。

静默许久,李旷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索性将书不轻不重地丢在桌上,叹了口气道:“他是奉了旨来的,你怎么敢!”

“这个决定明明就是错的,如果执行了,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这么多人也都白死了,我不平。”眼看李旷面色越来越冷,齐祈的声音也跟着越来越低。

听到最后几个字,李旷眸光一寒,但只一瞬,又忍了下来,沉着脸道:“滚出去。”

齐祈闻言不动,又站了许久,见李旷真的不打算理睬自己,才挪动脚步,行至门帘处,又哑着声音不甘地问了一句:“大将军,真的觉得我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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