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靠近一点点。
——《三月日记》
徐母从卫生间出来，刚好看见徐莺时在和陈山南说再见，她离得远没看清正脸，只看见是和长得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侧脸隐约还有点眼熟。
她走近，目光是陈山南离开的方向：“遇见认识的人了？”
“陈山南您不认识啦！她妈妈在这住院。”
“哦哦，你们高中毕业之后就没看见过，他妈妈怎么了？”
徐母想起自己当年和陈山南妈妈关系还不错，经常约着一起买菜什么的，只不过徐莺时毕业之后联系慢慢就少了。
徐莺时挽上徐母的臂弯和她并肩向医院门口走，唏嘘道：“胃癌，幸好做完手术恢复得不错。”
她都不敢想这件事要是换到自己身上，照着自己刚上大学时候的样子，可能刚听说噩耗就得哭的昏天黑地，根本不敢想陈山南当时是怎么一边上学一边操心家里的事的。
徐母闻言嘱咐道：“你明天买点东西去看看他妈妈，我记得你叔叔阿姨当时对你都不错。”
徐莺时点点头：“我刚才和陈山南说了，今天不好过去，明天我买了东西再去看望阿姨。”
“陈山南那孩子现在做什么呢？”
“医生，在一家中医馆上班。”
“中医啊，也算是子承父业。”
徐母嘟囔了一句：“中医不错，听起来就稳妥。”
徐莺时一阵无语，不知道她这又是哪来的歪理邪说。
说话间她抬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和司机说了家里的地址后隔着车窗对徐母道：“妈，我临时有事，您先回家吧。”
徐母蹙眉，问她：“怎么突然有事，不是说好了回家住？”
徐莺时：“临时的，您先回去吧，晚上我就直接回我自己那了，您和我爸原本准备的菜记得自己给自己做，别不舍得吃。”
见徐母还要多说什么，徐莺时连忙道：“妈这不让长时间停车，您快回去吧。”
又笑眯眯地添了句：“您别太想我哦！”
果然，徐母闻言翻了个白眼，招呼前面的司机快点开车。
送走徐母，徐莺时又重新打了辆车，对司机说出了一个新的地址。
那是陈山南的家。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登堂入室”了。包里陈山南家的钥匙还是热乎的，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感让她很不适应。
陈山南家说起来离她家不远，都是在医馆附近，他家住的是一个公寓式小区，电梯入户，一层只有一户人家，看起来很注重私密性。
打开门，徐莺时不由得心痛了一下，自己租的那五十平米小屋和陈山南这一比简直就像个狗窝。
她突然有点仇富。
不过有一点是陈山南家比不了的，那就是她家布置的比较温馨，陈山南家简直像八百年没人住过一样，他不会平时都睡在医馆吧？这是中介可以直接带人来看房的程度。
脚边突然有东西在一蹭一蹭的，徐莺时低头一看，原来是陈山南养的那只肥柯基。
她蹲下来握了握它短短的腿，又摸了摸它被养得异常油光水滑的毛发，双手把狗脸掰正和她面对面，语气郑重：“你亲爹暂时管不了你了，你要跟我混几天了。”
像黑葡萄一样又大又圆的两只狗眼闻言眨了眨，不知道是压根没听懂还是完全不在乎，挣脱开徐莺时的手甩了甩头，屁股一撅叼上自己的恐龙玩具一扭一扭去阳台玩了。
徐莺时突然感觉这狗有点像陈山南，当然不是长得像，只是给她的感觉有点像。
她不禁出声：“没心没肺的，跟你爹一个德行。”
话刚落下还没掉地上，脚边又一个可疑物体撞了撞她——一个圆形的可操控的监控。
应该是平时陈山南不在家他用来查看柯基状况的。
而这个看起来蠢不拉几的监控里发出了陈山南往日里熟悉的，带着调侃有点贱并且阴阳怪气的声音：“徐三月，你说我像狗？”
徐莺时：“……”
耳朵这么好，应该说你像驴。
她只当做没听见陈山南的声音自动略过脚边跟着她跑的监控，默默收拾柯基的狗粮狗碗之类的东西。
“切，出息。”
监控转身停在墙角充电的地方，被人为操控着把摄像头面对着墙。
徐莺时依旧装死没出声，但耳尖麻了麻，把狗狗用的东西都塞进了一个大包里，转身去了陈山南的卧室。
这个不是她变态，是陈山南嘱咐她明天帮忙带几件衣服去医院，他今晚要在医院陪床不能过来。刑北在外地跑船还没回来，只能拜托她了。
打开衣柜，陈山南的衣服一排一排整整齐齐按照颜色分类挂在一起，徐莺时无声感叹了一句变态的同时想起这几天在降温，于是伸手给他拿了一件加绒的卫衣和一件厚外套。
她把衣服放在身后的床上一件一件叠好，无意间瞥到陈山南床头有个柜子，里面有一枚被封在透明盒子里，鹿角形状的铜质胸针。
那是她高中时候一年圣诞节送给陈山南的，他和邢北各一枚，没想到现在依旧被他好好留着摆在这里。
看到这枚胸针徐莺时当然不会多想什么，陈山南一惯是个念旧的人，他一向有留着从前东西的习惯，她知道陈山南有个盒子专门收藏那些从前的东西。
整理完衣服，徐莺时突然想到还有贴身的东西或许要换，于是陷入了思考。
问不问陈山南？还是直接给他拿过去？
万一他不用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变态？这样又被他抓住小辫子了。
徐莺时纠结片刻，觉得猥琐不如大大方方，于是给陈山南发微信：[你的内裤用拿吗？]
可能是陈山南也觉得不好意思，她盯着微信上方反复的正在输入中，正猜着陈山南要说什么，结果只等到干巴巴的三个字：[拿着吧。]
紧接着：[谢谢。]
果然，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对付陈山南这种脸皮厚的也管用。
徐莺时木着脸从柜子里随便拿了一条卷进叠好的衣服里。
这种事是挺不好意思的。
收拾好所有东西，她到门口换好鞋，摘下墙上挂着的狗绳想了想陈山南养的这只肥狗叫什么名字后开口道：“护驾，过来~”
果然是陈山南，起的名字都这么臭屁，把自己整得像皇上。
原本懒洋洋洒在阳台上晒日光浴的柯基闻言叼上玩具立即屁颠屁颠跑过来，徐莺时奖励性地轻轻拍了拍狗头，声音不自觉夹了起来：“好乖，比你爹招人喜欢，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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