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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文囿困局,勇智破局

林桐倚在潇湘馆的窗前,望着廊下竹叶上滚动的雨珠,忽觉这摇曳的绿意都成了束缚。手中的团扇无意识地敲打着窗台,发出细碎声响。在贾府的日子,虽说锦衣玉食却也藏着无形的枷锁,每日晨昏定省、妯娌周旋,那些繁琐礼数像蛛网般缠绕着她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私塾与诗社的事务愈发繁重,深夜挑灯整理书卷时,她总会望着窗外的月色,渴望有一方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

圣旨赐婚后,这种渴望愈发强烈。林桐坐在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眼底的疲惫与坚定。她细细打开檀木匣,取出一沓银票。这些年私塾盈利、诗社赏钱,竟也积攒出了颇为可观的数目。她又将购置宅院的想法如实书信相告于林如海。林如海平日里最是疼爱这个女儿,看着女儿在贾府虽有贾母庇护,却也难免遭人闲言碎语,深知她的不易。听闻此事,毫不犹豫地赞助了一笔丰厚的银钱,全力支持女儿的决定。三日后,一艘商船载着沉甸甸的木箱北上,箱中除了林家几代积攒的田契,还有父亲连夜写就的京城人脉书信。

京城的暑气蒸腾,林桐却顾不上擦拭额角的汗珠。她带着紫鹃穿梭在胡同巷陌,绣鞋踏过青石板上的青苔,踏过被烈日晒得发烫的砖瓦。推开第十三家宅院的朱门时,一阵风裹挟着木香扑面而来。斑驳的照壁上爬满凌霄花,穿过垂花门,眼前豁然开朗:方方正正的四合院中,石榴树结满果实,阳光透过枝叶在青砖上洒下铜钱大的光斑。西厢房的窗棂糊着崭新的高丽纸,透着柔和的光;东跨院的小厨房连着个小菜园,泥土里还留着前屋主种的葱苗。

“姑娘,这厢房的花窗雕的是并蒂莲呢!”紫鹃惊喜的声音传来。林桐指尖抚过正房的楠木床柱,触感温润而坚实。这里没有大观园的雕梁画栋,却处处透着生活的烟火气—墙角的蟋蟀罐、廊下的鸟笼钩,还有井台上那道被水桶磨出的凹槽,仿佛都在诉说着寻常人家的故事。她忽然想起水溶说过 “愿与你粗茶淡饭度余生”,眼眶不由得发热,当即解下腕上的玉镯作定金。

日头西斜后,林桐独自站在新宅门前。朱漆剥落的门环上,夕阳投下最后一抹余晖。远处传来货郎的叫卖声,混着谁家飘出的饭香,一切都真实得令人心安。她轻轻抚摸着门上斑驳的纹路,仿佛在触摸未来的岁月。这扇门后,将是她接下来的归宿,是她逃离贾府樊笼的避风港,更是承载着自由与希望的全新开始。晚风拂过发梢,林桐唇角扬起笑意—那些尚未到来的挑战,那些未知的风雨,此刻都敌不过这方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

新宅的石榴树结出第一茬果实,林桐却无心赏景。她立在私塾狭小的天井里,看着十几个孩童挤在三间厢房前,连写字的案几都要两人共用,眉头越皱越紧。墙角那架闲置的古琴蒙着薄灰,是她从贾府搬来的,本想开设琴艺、骑射、书画课,让学堂如大观园般百花齐放,可眼下连转身都要避让堆叠的经卷。

“姑娘,城西的国公府别院正在挂牌。”紫鹃递来凉茶,见她盯着墙上的课程表出神,那上面用朱砂新添的“骑射”“格物”字样,在“四书五经”的墨字间格外刺眼。林桐摩挲着纸页边缘,想起水溶曾说过 “教育当如春雨,润泽万物而不拘一格”,当即放下茶盏:“备车,去瞧瞧。”

国公府别院占地数十亩,假山池沼、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东跨院的演武场还能望见远处的城墙。林桐踩着满地碎瓷片走进藏书阁,阳光透过漏风的窗棂,在地板上勾勒出碎影。“此处若改作学堂,可容百人。”她指尖划过斑驳的窗棂,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孩童的嬉笑—原来是隔壁院子的少年在练箭,弓弦破空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怎奈,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三日后的文会上,林桐将画满新式课室规划的图纸展开时,满堂的茶盏碰撞声戛然而止。

“荒唐!女子办学已是逾矩,竟还要教骑射、算术?这是要毁我朝百年文脉!”年逾花甲的李翰林“啪”地拍案而起,象牙折扇震得砚台墨汁飞溅。他袖中滑落的折扇上,“程朱理学”四个金字被摔得支离破碎。其实众人皆知,他暗中参股的白鹿书院,向来以八股取士为纲,林桐的新式学堂若成气候,书院生源必将大减。

还有一些文人自幼便沉浸在八股取士的体系中,思想早已被深深禁锢。他们对林桐这种打破常规、标新立异的教学模式,从心底里厌恶、痛恨。

一时间,大街小巷、茶楼酒肆,都成了宣泄不满的战场。有人在私塾门口张贴告示,指责她“以西洋奇技乱国本”;更有甚者添油加醋,编造出私塾传授离经叛道之术的谣言。在茶楼靠窗的雅座,一位头戴瓜皮小帽的老学究扯着嗓子叫嚷“那林姑娘虽是郡主,得圣上赞誉,行事却如此乖张!骑射、体育皆是粗鄙武夫所为,哪是读书人的正途?能助学生考取功名吗?我等寒窗苦读数十年钻研四书五经,她却搞这些歪门邪道,误人子弟!”周围书生纷纷点头,茶楼里嘈杂声此起彼伏。

原本打算送孩子来读书的百姓,听了这些言论,心中疑虑丛生。他们担心孩子在这样的私塾读书,不仅考不上科举,还会学坏。私塾里,孩子们也深受影响。往日活泼的孩童变得沉默寡言,脸上挂着与年龄不符的忧虑。林桐看着心疼不已,她深知,若不采取行动,私塾将陷入绝境。

经过深思熟虑,林桐决定举办一场公开课,欲破当下困境,得让众人亲眼见证新教学模式的成效。注意既定,她立刻召集先生们精心筹备,根据不同年龄段孩童的认知水平与学习特点,将课业进行调整和安排,从启蒙孩童的识字诵读,到年长学子的经史论辩,无一遗漏,力求全方位地展现新教学模式在知识传授、思维启发、品德培育等诸多方面的显著优势。

讲学观摩那日,天光澄明,鎏金般的晨晖倾洒在私塾黛瓦之上。四方家长和文人雅士执卷而来,眉梢眼角皆凝着审视与狐疑。甫一踏入院门,便见蒙学稚子于庭院中嬉笑逐闹:青衫夫子手持竹箭,正引着孩童玩投壶之戏,只见孩子们手持箭矢,瞄准壶口,“嗖”地一声投出,伴随着箭矢入壶的清脆声响,欢呼喝彩声此起彼伏;混着此起彼伏的喝彩;另有骑竹马的小儿如骁勇小将,踩着木鞍在回廊间疾驰,银铃般的笑声惊起檐下雀鸟,也让众人眉间的疑虑悄然化开几分。

“这哪像个学堂的样子,倒像是个玩乐的去处。”一位身着绸缎的中年人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地说道。

林桐面带温婉的笑容,款步上前:“您且先稍安勿躁,孩童之时,正是身体发育的关键阶段,学堂安排这些游戏活动,绝非嬉戏胡闹。您看,孩子们在户外奔跑跳跃,不仅能强健他们的体魄,还在不知不觉间,培养其团队协作之精神,激发他们探索未知的好奇心。如此种种,皆是为孩子们长远发展考虑啊。”

众人移步至讲堂。孩童们正在研习诗词。林桐采用了新颖的情境教学法,通过讲述一个个生动有趣的典故,引导孩子们领会诗词的深意。孩子们兴致勃勃,纷纷踊跃发言,讲堂之中,气氛热烈非凡。

“如此教学之法,确实能让孩子们更易理解所学知识,真乃妙法也。”一位身着青衫、面容清俊的年轻文人,在堂下不禁微微颔首,小声对身旁之人说道。

高阶学馆内,檀香混着墨香萦绕梁间。三十余名束发学子环坐青砖长案,争鸣之声如沸鼎腾浪。有人以竹简叩击案几,痛陈漕运积弊;有人挥毫疾书,推演税制革新;更有学子引经据典,辩论礼乐兴废之道。林桐斜倚雕花槅扇,望着这些眸中跃动星火的少年,广袖下的手指不自觉轻叩腰畔绿绦。

然而,仍有一些自恃清高、顽固守旧的文人对此嗤之以鼻。他们固执地认为,只有钻研四书五经、八股文章才是正道,这些过是花拳绣腿,徒有其表,根本无法培养出圣贤之人。

林桐望着文庙飞檐下随风晃动的铜铃,指尖摩挲着新学制章程。她深知,欲破千年陈规,需得借重耆宿之力。次日清晨,她特意换上一袭素雅的月白长衫,怀抱教案,踏着薄雾叩响了宿儒沈老先生的朱漆大门。

这位沈老,不仅博古通今,更以刚正不阿的风骨和倾囊授业的仁心,成为学界众人仰止的泰山北斗。

“沈老,您德高望重,晚辈林黛玉,久慕先生治学之风。今日不揣冒昧登门,实因惑于育人之道久矣,还望先生不吝珠玉,拨云见日”林桐垂首敛袖,恭谨地深深一揖。

沈老目光如炬,将眼前气质出尘的女子上下打量一番。他摩挲着手中的紫砂壶,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林姑娘请坐。近日听闻你在私塾大刀阔斧地推行新式教学,动静着实不小。只是这传统的教育之法传承百年,体系已然完善,你何苦要另辟蹊径,大费周章去革新?”

林桐躬身一礼,目光澄澈如泉:“沈老所言极是,千年文脉积淀的治学之道,自是国之瑰宝。然时移世易,当今所需栋梁,既需饱读经史子集、深谙治国安邦之策,更要心怀经纬、触类旁通之人。”她抬手虚引窗外“您看那演武场上的骑射课,学生们挥鞭驰骤间强健筋骨,磨砺出临危不惧的胆魄;再说这琴瑟之艺,宫商角徵羽里涵养心性,培育出明辨美丑的慧心。这般文武兼修、礼乐并重的新学,方能育出经世致用的俊杰。”

林桐半躬着身子,纤细的手指捏着边角略微卷起的教学文稿,轻轻推到陈老案前。泛黄的纸页间,新型教学模式的框架图与数据模型随着动作微微颤动。她垂眸指向标注着荧光色的段落,语调从容:“沈老,这套翻转课堂体系的核心在于…”

沈老用朱笔重重圈住某个模块:“课时压缩三分之一,这未免太过大胆了些。”

林桐早有准备,她翻开附页,彩色折线图在阳光下流转:“沈老,我们通过分层系统,将传统讲授改成预习—讲课—复习,课时虽压缩三分之一,但效率能大大提升。”随着问答推进,案头的茶杯腾起的热气渐渐消散,稿纸上的批注却越积越密。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暮霭沉沉。

屋内烛火摇曳,在墙壁上映出斑驳光影,沈老放下手中的文稿,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林姑娘,你的想法确实新颖独到,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变革之路,向来艰难险阻,荆棘丛生,你年纪尚轻,满腔热忱虽好,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啊。往后诸多事宜,怕是远超想象,你需三思而后行。”

“多谢沈老教诲。晚辈定当竭尽全力,让这新的教育理念落地生根,开花结果。”

沈宅的铜门环叩响最后一声余韵时,暮色已浸透青瓦。林桐垂眸将被门槛勾住的裙裾理好时,想起沈老临别时摩挲着教学文稿的动作—那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终究没舍得放下那张画着新式操场的图纸。

从沈宅出来后,又接连拜访数位宿儒,虽未让顽固的冰面彻底消融,却也让质疑的坚冰裂开蛛网状的细纹。归途中,林桐的鞋底碾过巷口积水,溅起的水花惊飞檐下归巢的麻雀,恍惚间竟不知是自己在赶路,还是疲惫在推着她前行。

推开宅第角门,一阵风裹着晚香玉的甜腻涌来。内堂烛火明明灭灭,将那道斜倚在梨木榻上的俊逸的身影剪成摇曳的剪影。北静王指间的白玉扳指碰响茶盏,清脆的声音惊得林桐脚步一顿。

“檐角铜铃都响了三巡。”他起身时月白长衫带起一阵暖香,腕间沉香木串擦过她冰凉的指尖,“倒是比我预料的时辰晚了些。”

林桐指尖抚过青瓷碟上凝固的糖霜,蜜渍海棠糕的花瓣纹路在暮色里泛着琥珀色光晕。茶汤早已凉透,蒸腾的热气却突然在眼眶里凝成雾霭—三春巷的海棠开了又谢,原来这世上总有人记得,她最爱的糕点要裹着晨露般的糖霜。

“你今日怎得过来了?”她解下染着墨香的披风,发间银簪在烛火下晃出细碎的光。

“西市新开的海棠春茶点铺子,掌柜说这糕胚里裹着晨露腌渍的花瓣,我觉得你定会喜欢,便送来了。”水溶将鎏金手炉塞进她掌心,指尖抚过虎口处凝着墨香的薄茧,眼底泛起笑意“茶汤巷的青石板都被你踏出月牙痕了,今日又去了七家?”

林桐摩挲着手炉掐丝缠枝纹,抬眼瞥见他眼下底淡淡的青影,忽然想起前日他说过昨夜熬了一夜。手炉的暖意暖意从掌心的银鎏金手炉漫至心口,眼眶却泛起潮意:“沈老问我,若十年后这些孩子依旧考不中举人,可会后悔?”

“后悔吗?”水溶的声音裹着呼吸的温度落在她发顶,掌心轻轻覆上她后颈,像安抚受惊的幼鹿。

案头烛芯突然爆开一朵灯花,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窗棂上。林桐望着影子里微微颤抖的肩膀,忽然轻笑出声:“若教出的孩子能看懂账本、射得准飞禽、在乱世里护住想护的人,便是中不了举人,又有何妨?”

水溶清朗的笑声裹着融融暖意,惊得她耳尖泛起薄红。温热的气息拂过鬓边碎发,带起几缕青丝轻颤:“我的林姑娘,从来都是敢揽明月的人。”他突然揽住她的肩膀,眸中映着跳跃的烛火,“听闻你为学堂建材发愁,明日我让工部送十车青砖来。你这学堂,是为天下育英才,我自当鼎力相助,倒要看看,谁敢拆了它。”

林桐依偎进他的怀里,隔着衣料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像冬日里融化的蜜蜡,不仅驱散了她周身的寒意,更让她连日来奔波积攒的倦意尽数消解。

她仰头欲语时,发间银簪突然勾住他的衣襟,两人鼻尖相触的瞬间,他喉结微微颤动,眸中映着跳跃的烛火,俯身落下轻柔一吻。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林桐的指尖发颤,下意识攥住他腰间绦带。檀香混着烛火气息扑面而来。她低垂的睫毛轻颤,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直到听见彼此紊乱的心跳声,才惊觉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芭蕉叶的声音,都不及耳畔温热的呼吸灼人。

此后的日子,晨光熹微时,林桐的身影已出现在私塾的小院里,检查当日要用到的教具;夜深人静时,她的书房依旧亮着灯,案头堆着的教学笔记越摞越高,密密麻麻的批注里,藏着她对每个孩子的期待。她频繁召集先生探讨教学之法。有时为了一个教学方案争得面红耳赤,转眼又因想到新点子相视而笑。

随着公开课一场接一场地举办,街头巷尾的议论声渐渐变了味道。茶馆里不再只有谩骂,偶尔能听见有人讨论:“听说那私塾的娃娃算数比账房先生还快”“女先生讲的史书,连我这老头子都听得入迷”。加之近来与诸位宿儒的交流和学术碰撞,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她的教育理念有了全新的认识,态度逐渐从质疑转为好奇。可当教育革新的嫩芽刚冲破冻土,裹挟着霜雪的危机却仍在暗处蠢蠢欲动。

那日晨雾未散,几个孩童的父母便堵在了私塾门口。为首的王举人攥着退学文书,指尖都在发抖:“林姑娘,犬子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本有望在科场夺魁。可如今满城都传这学堂教的是旁门左道,我们实在忧心孩子的前程啊,将来孩子从这儿出去,科考之路怕是要受阻。我们平头百姓,就指着孩子能通过科考出人头地。”

“是啊林姑娘!”卖豆腐的张婶红着眼眶,围裙上还沾着豆渣,“我家虎娃以前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在这儿倒是识了不少字。可街坊邻居都说,学骑射、摆弄算盘的孩子没出息,将来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她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挣扎。想起去年隔壁村王秀才家中举后,全家鸡犬升天的模样,又看看自家贫寒的光景,心里只盼着孩子能走科举老路,改变命运,哪怕这希望渺茫,也不敢轻易放弃。

林桐攥着衣角的手微微发白,看着那些曾经满脸信任将孩子送来的父母,此刻眼底只剩焦虑与犹豫。她强撑着笑容:“各位且听我一言。下月十五,私塾将举办‘学子风华会’,届时孩子们会展示骑射、算术、诗词等十八般技艺。若看完觉得不妥,我亲自送孩子们回家。”

待众人陆续散去,林桐瘫坐在廊下的竹椅上。风卷起廊前的紫薇花,落在她写满批注的教案上。她望着漫天纷飞的花瓣,突然想起水溶说过的“揽明月”,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倔强的弧度—这次,她不仅要护住学堂,还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她教出的孩子,本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这次要办就办场大的。”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与平日温婉截然不同的锋芒。裙摆掠过廊下青砖,惊起的花瓣追着她的脚步,一路飘进堆满教案的书房。当木门“吱呀”合上的刹那,满院紫薇花突然纷纷扬扬落得更急,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盛事,提前扬起漫天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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