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森鸥外撑着头，看向泽田纲吉。
他假装思考一会，像是被泽田纲吉这番话给苦恼到了，
“这是原谅的意思…对吗？”
话音落下，太宰治和中原中停止了打闹的动作，分别站在森鸥外两边，面无表情的看向泽田纲吉。首领办公室不知为何只开着一展台灯，昏黄的灯光照不清几人的神情，视线唯一的着落点在首领身上。
泽田纲吉控制不住视线的，去看那双深紫的眸子，哪怕暖黄的光圈也化不了的冰冷，淬了恶意，浸染了算计。
超直感叮铃作响疯狂的拉钟鸣笛，泽田纲吉感官陡然死寂的沉默里，被动的增强。他清楚的闻到，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以及三人强烈的视线带来的压迫感。
他不由得后退几步，想要蜷缩进自己的龟壳，可身后却是无尽的黑暗。
“所以，纲吉君，实验室的数据是不是在你身上呢？”
森鸥外眯着眼睛打量泽田纲吉，看着他失去血色，吓得惨白的脸庞，以及这副孱弱的似乎一击就晕的身体。明明是如此弱小的动物，但却被赐予超乎常人的异能力，真是奇怪啊，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思及此，他向下看了眼平铺在桌面的文件，这是关于荒霸吐的旧资料，不过没关系，他想，会用到的。
摆在最上面的是太宰治收集到关于泽田纲吉的资料。其中最让森鸥外在意的是【人造异能者—异能力[生命之焰]】这个信息。
看来是和中也一样的人造异能者。
不过，他是怎么免疫人间失格的？森鸥外转回目光，科研心大增，他突然迫切的想知道泽田纲吉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泽田纲吉打了个寒颤，他咽了下口水以此来缓解干涩的口腔。他实在是不知道森鸥外在说什么，那冰冷视线的似在打量实验品，仔细地剖他的皮囊，用手术刀挑出他奇特的地方
他不适宜的想起来妈妈带他看过的动物世界，年幼的他蜷缩在妈妈怀里，看着电视屏幕上猎豹咬住猎物脖颈，用利爪隔绝它逃跑的所以。等待猎物奄奄一息的时候，拉扯它的皮囊，撕咬它的血肉。
此刻，他就是无路可退的猎物。
不过，泽田纲吉突然感到疑惑，这不是梦吗？梦有这么真实吗？还是说自己连梦里的黑手党都害怕……啊，是梦啊。
他收起了惊恐的表情，看着黑西装三件套的黑手党三人，以及首领那标志性的红围巾，脑中突然浮现出像素画风的游戏人物，这两个画面开始融合，叠加。最后，他的视网膜竟被Q版的场景堆满。
难道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泽田纲吉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恍然大悟：我原来还在做梦啊，居然梦到自己穿越到游戏世界了，这不就是标准的主角配置吗？虽然玩家就是主角吧。
这么一想，他就不怕森鸥外几人了。
没什么好怕的，这是他的梦。
森鸥外微微歪了歪头，眼瞅着泽田纲吉的神情由惊恐到沉默再到大悟，突然有些摸不透年轻人跳脱的思维模式了。但无奈，为了让计划正常进行下去他只得继续施压，并且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太宰治。
“……”太宰治扭过头去掏耳朵，选择无视森首领的眼神，即使他知道他要问什么。
一旁的中原中也看到了太宰治的动作，他的直觉告诉他，首领和青花鱼进行了一场黑色交易，并且可能会祸害到他。
中原中也牙疼了一会，决定下来的对话里要提防着点太宰治的陷阱。
“我不知道森先生说的数据是什么……”这时，泽田纲吉选择开口打破沉默，“事实上，在加入组织前我一直是处于漂泊不定的状态，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只知道我叫泽田纲吉。”他抿唇，思索了一会儿才补充完下一句，他记得背景资料写得的是【你居然有实验前的记忆，这件事其他人都不知道。】
所以这样说，应该没问题吧。玩游戏我还是认真的。泽田纲吉在心底肯定了自己一下，随后重新抬眼去看几人的反应，等带着下一个剧情。
“……那个，你们在看什么？”
他看见森鸥外微微瞪大眼睛，注视着他……不对，应该是越过他去看那片空无一人的地方。
中原中也也是如此。
他们都在看他身后那扇沉重暗棕的木门。
泽田纲吉感觉有些不秒，紧张地转身看向身后。只见紧闭的大门正大张着，门外的走廊黑的惊人，诡谲的气息自外散发进房间。
他闻到铁锈混着腐烂果蔬，夹杂着硫磺的味道，像是肿大的尸体，源源不断的刺激着他的鼻腔，危险的气息使他毛骨悚然。
黑黝黝的走廊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地上有粘稠的血液缓缓渗入地板，在泽田纲吉身后不远处汇聚成一摊血。
这中央混杂着黑雾，伴随着扭曲的空间波动，一个扭曲不成型的骷髅被托举着从暗红的血迹中升起，像是自地狱而来的献祭者。
泽田纲吉的双脚像是注铅了，怎么也抬动不了分毫。他只得看着距离他不到五米的骷髅，看见他的额头中央插满了洁白的玫瑰，身躯被不祥的雾气代替，他的四肢只剩下一只手，一只腿。
突然，骷髅那漆黑的眼眶溢出鲜血，像是在哭泣。他缓缓的靠近，仅剩的手抬起来似是想要触摸眼前人。
泽田纲吉被这动作吓了一跳，终于提起力气，后退了两三步，后腰啪的一声撞到木质的办公桌。他顾不得身体，只是呆愣看着那具插满白玫瑰的骸骨，好似从地狱爬来的恶魂。
他看见它的嘴一张一合，像是正在被打磨的木质材料，干涩的嗓音使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清楚泽田纲吉只能依稀听见几个字眼，
“……要…救人…”
什么？
泽田纲吉满头问话但是不敢轻易挪开眼，生怕骷髅有下一步的动作。他盯着这局骸骨，注视着那本该存放眼睛的地方。
他视线上移，盯着洁白的玫瑰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脏竟然产生了一种悲恸，一种极致的哀伤。
“你是谁……？”
正当泽田纲吉准备回握骸骨时，他们就化成了灰尘，随风回归亡灵安息之地。
再眨眼，眼前迷幻般的场景已然消失不见，大门依旧敞开，只不过门外站的是一位穿着沙色的红发男人。
“首领，”红发男人恭敬的开口，“我把龙头战争的资料整理好了……”
他原是准备行礼的，但是却迟疑了一下。
“那个…你还好吗？”
思索半刻，他伸出手给泽田纲吉递过去一张手巾，上面绣着兔子，“你要不擦擦？”
“哎？”泽田纲吉回过神，听见这话，下意识摸了摸脸，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什么时候哭的？不对，怎么又哭了？
泽田纲吉向前几步，接下手巾，“谢谢……我会还你的。”
“咳咳……织田君，你怎么来了？”森鸥外咳嗽几声，他刚刚还以为是自己营造的压迫感太强给泽田纲吉吓到了。
虽然这么说不对，但是也不至于哭吧？
太宰治则是一言不发，刚刚那并不是幻觉。是异能力制造的场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森鸥外和小矮子他们都没有看见。
难道……太宰治打量着拿着手帕胡乱抹着眼泪，结果越抹越多的泽田纲吉，心想，
难道遮蔽他们五感的才是真正的异能力，那个场景是真实存在的？
“嘛，”森鸥外歪了下脑袋，打了个响指，他身后深色的窗帘自动拉开，露出大面的玻璃“居然是被织田君打断的吗？实在没想到啊…”
正值下午，窗外阳光明亮的刺眼，一直在室内，且常时间在黑暗中呆着的泽田纲吉直面玻璃外刺眼的白光，一时被闪的睁不开眼睛。
森鸥外逆着光，欣赏了一会泽田纲吉痛苦的表情，“纲吉君知道荒霸吐吗？”
“……荒霸吐？荒霸吐实验吗？”
这不是我背景资料上面的实验吗？
泽田纲吉适应了一会重见天日的眼睛，睁开眼终于看清了窗外的风景，窗外高楼耸立，还有飞艇穿梭在楼群之间，俨然是一副繁华都市的场景。
“你其实是荒霸吐遗留的产物…在参加实验之前，纲吉君曾是港口黑手党的一员。”
森鸥外说这话时，一点也不心虚，他深知荒霸吐实验品在参加实验的时候都会被注射药剂，这种药剂会刺激人的大脑神经，使其失去部分记忆，只留下基本的信息。
虽然不知道那群疯狂的科学家是怎么研究出来的，但既然泽田纲吉拥有不死的能力……
以及太宰治和他说的，免疫人间失格。他还是头一次见免疫人间失格的异能者，还是个人造异能者…
“啊？”泽田纲吉这时候记忆力变得异常好，他清楚地记着在自己的角□□面里，背景资料那一栏清楚的写着，他没有失忆这几个字。
所以，森鸥外这是在干什么？
“虽然你现在是叛徒，被抓回来理应用港口黑手党处理叛徒的方式。”森鸥外站起身，目光聚集在泽田纲吉身上“但是，港口黑手党愿意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转过身，站在落地窗前，面对着被阳光普照的城市，在太阳的光辉下，这里似乎藏不得一点阴暗。
他注视着这片他深爱的土地，良久不动。森鸥外背着手，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他要守护的地方。如老师教导他那样，用尽身心去守护，去维护和平，去维护三刻构思。
“…你所在的组织危害了横滨的和平，带了一些不该带的东西回到了横滨…因此吸引来了追债的人。”
他伸出手，隔着玻璃触摸那艘格格不入的飞艇，艇身上印着繁复的花纹，它来自一个古老的黑手党家族，他们前些天就在这了。
“作为东道主的港口黑手党为了给远道而来的客人满意的回复，只能出手毁了那个不入流的组织……”
泽田纲吉愣住了，他有预感接下来森欧外说的话可能和他的背景设定有关系梦……可是，记忆力不好的他真的会做这么细致的梦吗？
“但是，我们没有找到数据，只找到了你。”
森鸥外转过头，他背着光，看不清神情，“泽田君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现在只有港口黑手党能保住你了。”
他的意思是，泽田纲吉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身体被植入了外来麻烦寻找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港口黑手党能保住他。
“……”泽田纲吉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一点也不怕森鸥外口中的麻烦，不过他还是选择顺着剧情走，“我加入你们。”
即使是这样，他的本能却在警告他不能碰到那个麻烦，甚至不要遇上。
“但是，你们能保证我不被你口中的麻烦找到吗？”泽田纲吉这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宰治和那个红发男人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中原中也。
他借这个功夫，偷摸打量中原中也。
“港口黑手党能保证我不被发现吗？”收回眼神，不知看见了什么，他态度强硬的开口“你们能保证吗？”
这句话，他说的意外有底气。
是梦给了他勇气吗？泽田纲吉握紧双拳，眼神不受控的去看左前方的空地。
不，不对，是你。
顺着泽田纲吉的视线看去，可以看见他的左前方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这个人的头顶闪着暖橙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的生命之力自身上迸发，像是天然的能量储存器一样。
“哦呀……”森欧外愣了一下，旁边站着的中原中也也愣了，这小子刚刚不还是瑟瑟发抖，不敢直视他们吗？
“纲吉君真是惊喜啊……当然，当然。”森鸥外意味不明的惊讶了一下，随后肯定的说，“港口黑手党会给你绝对的保证。”
随后，他抬手示意中原中也把桌子上的所有文件给泽田纲吉看看，“纲吉君不如看看这份资料，再相信我们也不迟。”
中原中也沉默的拿起文件递给泽田纲吉，这份文件是上次太宰治给你他的那一份，只不过他看的是只关于泽田纲吉的，并没有荒霸吐那一部分。
不知道首领和太宰治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听从命令就好了。
不用说，中原中也都知道太宰治一定是提前想好了怎么处理这个残余分子。不管是他发善心，想要做个好事或者是要像当初欺骗他一样，来拉拢泽田纲吉这个奇特的异能者，都是好事。
他把文件递给泽田纲吉后，站了回去，看着泽田纲吉的反应，心想：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活着啊。
突然间，中原中也看着泽田纲吉柔软的发质和略有些婴儿肥的脸，萌生出一种吾家小弟初成的感觉。
泽田纲吉被中原中也盯的发毛，举起文件挡了挡，假装是光线太强了看不清。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眼神越来越慈祥了？
好诡异的梦！
卡文了qn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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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造异能者会不会梦到青春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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