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眼眸中倒映着森冷刀光,闻人谕的喉间溢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握着石块的手掌被棱角割得血肉模糊,却浑然不觉,径直朝着离华天骄最近的黑衣人扑去。
华天骄目光微敛,将黑衣人踢去。
闻人谕顺利用石块刺入黑衣人的胸膛,温热的血溅在脸上,竟让他觉得无比畅快。
他一脚踹开尸体,又扑向下一个目标。
“闻人谕!”
华天骄大叫,试图唤醒对方,手中剑招一滞,腰间立刻被划出一道血痕。
她咬牙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软剑在空中划过,“别乱来!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闻人谕根本听不进去,像一头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
他力大无穷,不知恐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黑衣人一时乱了阵脚。
其中一人惊恐地喊道:“这、这人是怪物吗?”
华天骄扭头,那一只红一只白的眼眸令她心疼。
她不再顾虑会不会暴露身份,这些人——通通斩杀!
袖中暗器齐发,一下子折了半数黑衣人,领头之人见状,隐隐感觉大事不妙。
“想走?晚了!”
华天骄大呵,利用闻人谕冲散对面阵型,手中利剑逐一击破。
最后一刀落下,领头之人想起刚才的飞针,还有突然变换的左手剑法,直捅心脏时那一瞬间的狠厉!
是那位杀手界昙花一现的“一”无疑!
没想到,没想到竟然会是眼前的女人!
纵使再多的惊讶和不甘,也都随最后一口气咽下。
“杀!杀!杀!”
华天骄正毁去痕迹,闻人谕杀红了双眼,调转方向,朝她扑来,背后瞬间被划伤。
“闻人谕?闻人谕!你的理智呢!”
刚才她既要灭口,又要尽力护着闻人谕少受伤,却导致她现下唯有躲闪的份儿!
偏偏此时,禁军绕过巨石赶来。
为首将领看着满地尸体和闻人谕染血的红瞳,瞳孔骤缩:“大理寺卿竟是个杀人狂魔!”
“住口!”
华天骄强撑着身体挡在闻人谕身前,“他是为了救我!”
闻人谕的理智在这一刻突然回笼,他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又看向禁军戒备的眼神,右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
他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却被华天骄稳稳扶住。
倏然,闻人谕的身影如鬼魅般飘出,手中石块精准刺入一名禁军的咽喉。
鲜血喷溅在他苍白的脸上,左眼赤红如血,右眼却一片清明。
“闻人谕?你……”是清醒的吗?
华天骄踉跄后退,震惊地看着眼前用技巧杀人的闻人谕。
闻人谕没有回应,像是学会了华天骄的招式,石块狠狠砸进对方眼眶。
惨叫声中,他夺过长刀,反手斩断那人的手腕。
另一个禁军举刀劈来,他侧身避开,手腕一转,长刀直入心口,贯穿整个胸膛。
“残害禁军!意同谋反,就地格杀!”将领厉声喝道。
剩下三人越过闻人谕,同时扑向看似最弱小的华天骄。
“这可是你们找死!”
她举剑格挡,另一只手将回收的飞针射出,正中心口,瞬间毙命。
“闻人谕,没事了,除了我……”无人知晓。
话音未落,她尽管尽力躲避,但胸前还是多了一道血痕。
“见者,死!”
闻人谕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手中长刀横扫,正要给华天骄致命一击,却突然脱力,直挺挺倒下。
华天骄坐在地上,不顾伤口撕扯,伸出手臂,接住闻人谕,但整个人好似梦魇,竟掐起他自己的脖子。
她碰到闻人谕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撕开衣襟,皮肤如煮熟的鸭子,体温高得吓人。
这次和在小山林里的不一样!
“醒醒!闻人谕!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阿谕?我是华天骄!你听得到吗?”
“阿谕,你要不醒来,我就会继续作恶!”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什么。
闻人谕浑身一震,左眼的血色也褪去,呼吸渐渐顺畅。
抬眼,闻人谕看到华天骄抱着他,浑身都是血,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下意识问道:“华小姐!是在下……是在下伤害你的吗?”
华天骄悬起的心放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阿谕……你总算醒来了,你替我挡了伤害……
是你……救了……”
话音未落,她的头沉下去,闻人谕立马接住,将人揽在怀中。
他颤抖着抱起华天骄,发现她后背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鲜血浸透衣衫,在他臂弯汇成小小的血泊。
“大夫!快叫大夫来!”
他嘶吼着冲出废墟,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彼时,侍卫才忙完一边,问询而来。
只见禁军和陌生黑衣人的尸体躺了一地,唯有两人幸存。
“看够了吗!祭天台被人动了手脚!有人要灭口!”
闻人谕厉声道,“立刻封锁现场,这些人身上必有线索!”
“还有大夫在哪里?快带我去!”
他说着就要往外冲,却被侍卫拦住:“大人伤势也不轻,让属下来。”
闻人谕眼神一厉,紧紧抱住怀里的珍宝,“让开!”
那瞬间爆发的气势竟让所有侍卫不由得后退半步。
一路上,鲜血不断渗出,也染红了他整片前襟。
闻人谕手臂发颤,怀里人的呼吸他渐渐感受不到,低声道:“华天骄!坚持住……求你……”
可到了临时营帐,大夫学艺不精,只是简单包扎,撒了些草木灰,根本无法医治。
于是,他立马抱着人离开,赶着马车疾驰回城。
半道上换药,闻人谕发现他的手抖得根本系不好结。
忽然,华天骄微微睁眼,气若游丝,“大人……在害怕?”
闻人谕喉结滚动,激动不已,就像是珍宝失而复得,半晌才哑声道:“是。”
华天骄似乎想笑,却牵动了伤口,轻嘶一声。
“没想到……能见到阿谕为我拼命的模样,这可不是平常的你。
别担心,我命大得很……大火都没收走,区区刀伤,不算什么……咳咳……”
“别说话,”闻人谕将她搂得更紧,“留着力气,就快回京了。”
华天骄费力地抬起手,指尖拂去混着血的泪花,美人为她落泪,真好。
“阿谕,这回的恩情,你非得以身相许不可。”
闻人谕抓住她的手贴在唇边,声音哽咽,“我知道,所以你必须活着,否则……”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否则我就去当阎王爷,到阴曹地府找你算账。”
华天骄轻笑出声,随即又咳嗽起来。
闻人谕慌忙轻抚她的背,泪如雨下,满手湿黏——她的伤口又裂开了。
“再快些!”他朝车夫吼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绝望。
终于,马车抵达医馆。
闻人谕抱着华天骄冲进去时,老郎中正准备打烊,被突如其来的两个血人吓了一跳。
“刀伤!剑伤!血流不止!”
闻人谕将人小心放在榻上,却不肯松手,“华天骄,你别睡!马上就不流了!”
“华天骄!我不准你死!你想要我干什么,我都答应!”
老郎中检查后神色凝重:“这位姑娘失血过多,已然昏了过去。
老朽先用人参给她吊着气,再缝合伤口,但此法老朽也不敢保证,公子您……”
“老先生尽全力便是,我相信她一定会挺过来的!”
闻人谕斩钉截铁,右眼隐隐又有泛红的趋势。
他紧握华天骄的手,一刻也不松,生怕再也握不住。
可当他看到华天骄后背,新伤叠旧伤,心口仿佛要被撕裂,甚至背部隐隐作痛。
他很难想象,这样开朗洒脱的人经历了什么!
华天骄,他该怎样去心疼,去呵护,才能补上这份空缺。
于是,每当华天骄因疼痛颤抖,他的拳就会收紧一分,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直到所有伤口处理完毕,老郎中忍不住提醒,“公子,您的伤,还有手,也得及时上药包扎。”
闻人谕摇头:“无碍。”
他心里稍微喘口气,坐在榻边,目光一刻不离。
因为华天骄腹背都有伤,只能侧躺,一整晚,他都不敢闭眼,不放过眼前人一丝的变化。
“阿谕……”华天骄虚弱地唤道。
闻人谕的疲惫一扫而光,急切问道:“我在,要喝水吗?还是疼?”
华天骄轻轻摇头,只见闻人谕憔悴不堪,脸上的血迹都未曾清理,“你怎么没包扎……”
闻人谕活动活动身子,笑道:“你看,伤不重,没事的。”
华天骄拽着他的衣袖,一脸严肃,命令道:“不行!我要看到第一次见你时的样子!”
“好,那你等我!”
闻人谕跑着去处理了伤口,又找来白衣,束起墨发,对着铜镜拍拍脸颊,疾步返回。
“吱呀”声响起,华天骄看见月下美人奔来,莞尔一笑。
“阿谕来了,我等了你很久,所以要惩罚你……”吻我。
话落,她已经放心闭上眼睛,呼吸平稳。
“华天骄。”
闻人谕第一次直呼其名,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等你好了,我有话对你说。”
他轻轻拂开她额前碎发,在伤痕旁落下一个小心翼翼的吻。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长歌慌张地闯进来:“大人!不好了!刑部带人围了过来,说要抓大人问话!”
闻人谕眼神一冷,“为何?”
“说是……大人擅闯祭天台,破坏证据……”
沈长歌看到榻上的华天骄,倒吸一口凉气。他单知道出事,却不曾想华小姐伤得如此严重!
闻人谕起身,最后看了眼沉睡的华天骄,决然道:“沈兄,劳烦通知安宁侯府。
在侯府没来人之前,替在下守着她,在下去去就回。”
“大人!他们明显是要诬蔑你!”
“在下知道。”
闻人谕换回染血的官服,眼中寒光凛冽。
“正好,在下也想问问刑部!
祭天台的禁卫为何会变成杀手!贼人又是怎么混进祭天台的!”
华天骄:今天的阿谕又是哪一个呢?
OO,AO,AA,OA?
要是有四个分身就更妙了![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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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是哪一个形态的闻人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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