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下的红鱼密密麻麻地挤在水中，如同沸腾的血水，无声的鼎沸。渡活上被我们的动静惊动的人，亦是无声无息。
不会有人贸然出手的，若姑娘的伤怎么办？
奇异的景象让人心惊，甚至不知身处何地。
若姑娘不太有所谓的样子，一边擦刀一边和我们讲话：“接下来，你们听我说。我从窗外爬出去，我去三层寻勿听鸟。你们两个先到一层，然后去地下室，我的伤解决了，会来找你们的。地下室的入口在旗杆边上，青色的旗子下。”
她顿了顿，眼睛里似乎露出点水光。
“相信我。”
古岁看了一眼木门：“有个问题要问，为什么去地下室？”
“门外的那种人鱼不出我所料的话，它们能追到二层，自然能去三层，地下室或许还有藏身之地。白天我偷偷下去过，里面有一些东西，后来有伙计看到我了，让我出来了。我需要你们去探查一下，不论是三层还是地下室，风险都是有的。”
她笑了，方才氛围太差，她才没笑：“选择权在你们。”
说完，她俯身爬到窗外，我们抓住她，以防她掉下去。
我探头往外瞅，渡活外层上刻有图案花纹，她借力踩在凸起处：“行，我们听你的，你自己注意安全。”
她抓住窗子一边，掏出了一个东西，很快甩了出去：“你们也是，无论怎么样活着最重要。”
我们点头，我疑惑她哪里掏出来的飞天爪，看大小不是特别符合。
形势紧急，我不再想这个：“岁岁，你身上有飞带什么吗？”
“有的。”古岁手伸进袖子，拿了两根出来，“我们快出去，木门能不能撑住是个问题。”
渗人的挠门声持续不断，鬼地方我一刻不要待：“走，快走。”
绳子很细，却十分柔韧不易断，我们绑了绳子在窗边，另一边绑在腰间，顺着绳子落到了一层窗边。
古岁落下去得快，她咬牙切齿，低声骂：“谁缺德，早早把窗关了。”
我一看，够该死，谁把窗关了。无奈打算抽出剑撬开窗子，古岁没带武器，在一边咒骂。
窗子嘎吱一响，开了，探出个脑袋。我的剑迅速落到她面前，我们被吓一跳，对面更受惊吓。
“别别别……别激动啊……”
对方往后退了几步，远离我的剑尖。我们狼狈翻进公共区，今天诸事不顺，爬楼遇上有人关窗，撬窗差点被顶出去。
“你们……没事吧？”
古岁拍去灰尘：“你关的窗？”
我咳嗽了两下：“我们没事。”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要下来。我看到你们被追了，好可怕的怪物。”
难怪她在一楼，估计是目睹后不敢上楼。
我指了指天花板：“我们下来前，它们在二楼。这位姑娘，借过。”
对方点头如捣蒜：“这样啊。”
我礼貌微笑，不认识，不熟，不打算多说。
古岁扯了扯我，偷摸打了个手势，不带她一起走吗？我挑眉，你要带上她？
她不是乱发善心的人，怎么会……
“二位，你们打算去哪里，我能和你们一起吗？”
我没讲话，让古岁决定吧。
她问：“你叫什么？”
“在下姓武，叫我灰灰就好。二位如果愿意带上我，等出去了我一定报答二位。”
武姓？十有**是皇室宗亲。
“带不带？最近家里情况吃紧，如果最后能出去，好歹……”她使了个眼神，我知道她想说半路丢下也行，把东西拿了不管人。
丢下不太道德，我收了剑：“武姑娘，我们习惯收定金。”
武灰灰解下腰间的玉佩：“另外的东西在客房中，玉佩请二位先收下。”她递过来，一副良好家风的模样，不太像古岁以前说的那类皇室宗亲。不排除是形势所逼，装的。
古岁快速接过：“武小姐，咱们走吧走吧，快走吧。”
“等等……”武灰灰将其他窗打开，“好了。”
“武小姐您还挺好心的……”古岁硬夸了一句，老板自然得顺着来。
“万一有人要下来，方便一些。”
摸了摸因开窗被撞到的手臂，我点头：“嗯……快走吧。”
旗杆在渡活的前段边缘，用饭厅在正中，我们穿过用饭厅。
青旗在出了用饭厅后朝左的一侧，入夜后青旗落下，红旗升起。
天上月儿弯弯，洁白明亮，在二层客房中看到的血月好似一场幻象。
见我们不约而同望月，武灰灰不由得发出疑问：“月亮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们快下去。”
木板掀开在一边，渡活上的伙计们这会儿不在渡活前端，可能是在地下室。尚且没人发现，我们赶紧踩着阶梯进入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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