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点，嘉柠裹着羽绒服准时出现在剧组拍摄现场。
她在看台词，副导跑过来和她说：“嘉柠姐，央望临时有事还没到，她说大概还需要15分钟才能到，您先坐会儿，我再催催。”
央望是《将军》这个本子的女三号。江聿和嘉柠提过一嘴，她之前跟了一老总，偷偷吃药怀了孩子，后来被人家知道，让她流了。所以这个角色是给央望的补偿。
而且，央望和嘉柠从大学就不对付。
今天现场曾导不在，负责拍摄的副导还很年轻，他两边都不敢得罪，尤其嘉柠是女主，他更是诚恳道歉。
嘉柠没难为副导，她握着剧本说：“知道了，你去忙吧。”
“不好意思啊，嘉柠姐，麻烦您再多等一会儿。”
嘉柠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副导事不少，很快被人喊过去。
他一走，嘉柠没再看剧本，一晚上就睡了两个小时，她有点困。
嘉柠跟小助理说让开拍喊她，然后闭着眼休息。
她其实很困，但睡不着。昨天夜里也是这样，明明困的要死，却做了一晚上梦，还梦见裴行川半夜去医院挂水。
她在梦里问他怎么上医院了？
他挂着水，嘴唇有点白，但精神还可以，瞥她一眼，说她要负全责。
她又问关她什么事？他轻嘲，说不知道拉倒……
“嘉柠姐，央望到了。”
小助理的声音。
嘉柠本来就没睡着，听见助理说话，慢悠悠睁眼醒来。
嘉柠躺在躺椅上，看见央望在她的斜对角，化妆师正在给她补妆，周围还有她的两个助理一个拿着保温杯，一个拿着羽绒服准备随时给她穿。
央望自然看见了嘉柠，等补好妆，她走到嘉柠面前，说：“好久不见。”
央望站着，低头看向嘉柠那张明艳的巴掌大的脸。
她想起大一刚开学的时候，嘉柠晚来几天，她一来，就吸引了全校人的目光，抢了她的校花头衔。
漂亮就算了，关键是嘉柠的演技在她们那一届里还经常被老师夸赞。
这样的人，央望很难不嫉妒。但她自尊心很高，所以表面功夫做的很好。
就像她迟到，耽误了剧组拍摄进度，但立马又给全组人买奶茶甜点收拢人心。
央望进组已经有半个月，但之前都是她和别人的戏。
她和嘉柠的对手戏集中在未来一周拍摄。
央望和嘉柠说好久不见，嘉柠直接忽视，她从躺椅上起来，越过央望，走到已经搭好的场景前。
央望有个助理是新来的，小声嘟囔：“嘉柠怎么这么没礼貌。”
央望倒是没什么表情，望着嘉柠的背影，也走到摄像机前方。
副导看见这一幕，礼貌却又不失尴尬的问：“两位老师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开拍了。”
嘉柠说没问题。
央望在《将军》里面演谢逢青的青梅竹马，本来两家有婚约，却没想到半路杀出嘉柠。而今天这场戏就是央望来将军府赴宴后，在后花园堵住嘉柠，朝她放狠话。
随着一声卡，这场戏终于拍完，早上的戏收工。
副导说着两位老师辛苦，亲自把早餐送过来，说下场戏在一个小时后。
嘉柠要去车里，却被央望喊住。
“我有事和你说。”
嘉柠看了央望一眼，“你说。”
央望看了嘉柠身后的助理，她说：“让你助理回避一下。”
嘉柠自顾自去拆早餐包装袋，听到央望的要求后，她手上的动作停下，“你要不想说，我走了。”
央望两只手交叉放在胸前，“我保证我想说的事，你肯定不想第二个人知道。”
嘉柠嘴唇勾了下，她迎上央望的目光，打量她，不知道央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央望见说不动嘉柠，目光转向小助理。
而小助理顶着压力，她想起王姐交代过她，央望之前抢过很多次嘉柠的角色。
其中有一个最过份，嘉柠为那部戏剪了短发，还是在开拍半月的情况下，却临时告知要换人，女主不能给她演了。
而第二天新到的女主角是央望。
那是嘉柠大二那年，她几乎一年时间都在跑龙套。经纪人每次谈好一个不错的角色，到后来都会被央望那边给抢了。
那时候王姐还问嘉柠：“你就不能和裴行川提一嘴吗，那可是影视巨头的太子爷啊！你只要说一声，他肯定会帮你。要不然的话，再这样下去，我看你在圈子里都要查无此人了。”
那会儿，嘉柠正在从一众女三女四里挑剧本，王姐在那边不断哀嚎，说放着影视巨头的男朋友不用，这不是在浪费资源吗？
直到嘉柠指着一个女四号的剧本，冷静的说：“签这个。”
王姐才明白，嘉柠根本就没听进去她的话。
所以央望和嘉柠的梁子结的很深。
小助理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留在这里，眼神望向嘉柠，在等她做决定。
“站那儿别动。”
嘉柠说的，她一发话，小助理底气立马来了，她没走。
央望看见后说：“你倒是听她的话。”
说完这句，她也没再管嘉柠身后的小助理，朝嘉柠走近，她在嘉柠耳边开口：“嘉柠，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在破坏这个行业的规则。”
“是，我承认自己不怎么清高，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择手段的向上爬，可你一向自诩清高，不是最看不起这样的人吗，什么时候，你也开始玩潜规则这种东西了？”
见嘉柠看她，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央望以为是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她直接说：“嘉柠，别装了，我都在妇产科看见你了。”
“说完了吗？”嘉柠平静的问。
央望只是不解，不明白嘉柠为什么能这么淡定，她以为嘉柠会脸色大变，但她没有。
嘉柠要走，央望却在她身后说：“你和江聿不是好上了吗，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江聿吗？”
嘉柠回头，她只说了两个字——随你。
央望留在原地，她看着嘉柠的背影冷笑，觉得她在硬撑。
后来回到车上，嘉柠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手机。
她看了眼时间，八点，裴行川估计还没醒，但是嘉柠还是选择骚扰他。
她给他打视频电话。
嘉柠本来以为裴行川还在床上，结果难得的看到他在吃早餐。
屋子里狼藉一片，全是昨夜狂欢过后留下的，阿姨正在收拾，还和嘉柠打了声招呼。
嘉柠在车里吃剧组的盒饭，而裴行川在吃阿姨做的煎蛋吐司和牛肉羹，桌上还放着一笼灌汤包和煎饺，还有几个可口小菜。
嘉柠问他:“你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会儿？”
“公司有点事。”裴行川说。
“哦。”
嘉柠吃了几口青菜，就放下筷子。她注意到裴行川今天穿了高领毛衣，她说：“还挺好看。”
“但是你穿这个，中午不会热吗？”嘉柠又说。
裴行川吃了一个煎饺，说：“热了再换。”
“那也行。”
嘉柠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你昨天沾了几口奶油，没过敏吧。”
她不提还好，一提裴行川觉得脱敏药都白吃了。
但他还是说没有。只不过放下了筷子，也不吃了。
嘉拧捕捉到他仰头的细微动作。
她叫他，“裴行川，你别是骗我吧。”
“骗你做什么。”
裴行川看着镜头里的嘉柠，她还穿着戏服，头上带着发簪。
他想起那天在卫生间，嘉柠穿的也是这件戏服，他用手指入她里面。
就像温暖潮湿的蚁穴，只不过不怎么经得起折腾。
他问，“待会儿还要拍？”
“嗯。”
“几点？”
“8点10分。”嘉柠看眼时间，“我睡会儿，到点了你叫我。”
裴行川说好。
俩人电话一直通着，嘉柠在车里补觉，裴行川上楼拿笔记本下来，一边打代码，一边准备30分钟后叫醒嘉柠。
嘉柠睡眠不好，家里的阿姨也知道，她收拾的声音也轻了许多。
不过嘉柠这一觉，醒来的时间比裴行川预想的晚。
她那边有动静，裴行川本来看电脑，转而看向嘉柠。
他问，“睡着没？”
裴行川其实已经从嘉柠反应迟钝的状态中得出了答案，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他要知道嘉柠目前的睡眠情况。
嘉柠点头，说睡着了。
她问他，“你不去公司吗？”
“待会儿就去。”
群里已经有人问他怎么还没来，裴行川回了句晚会到，就没再看群消息。
群里已经炸了，裴行川虽然是个实打实的富二代，家里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那种。但他公司里的人也有不少都是普通家庭，是在哈弗认识的朋友，回国后他们一起做无人驾驶这块。
有时候遇到难题需要一起商量，还需要裴行川做最后的决策。所以大家都会提前定个时间都去公司。
裴行川向来不迟到，但今天晚点了，所以让群里的人傻眼了。
当然这些嘉柠不清楚，纯粹以为他不怎么忙，几点去都可以。
嘉柠下车去拍戏前，裴行川也正准备去公司。
他上楼拿外套，嘉柠忽然来了句，“裴行川，你把你毛衣领子掀开我看看。”
以后周六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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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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