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补偿你。”江宁声音软软的，丝毫没了刚才的意气。
江宁心一横，迎着霍璟晟戏谑的目光，走到霍璟晟身边，俯身想要吻他。
霍璟晟皱眉偏头，“江宁，你这个赔礼可不怎么样。”
江宁没理他，追逐着霍璟晟偏离的唇角贴了上去，一触即分。
接着又跨坐在霍璟晟身上，把头埋在霍璟晟的脖颈处，用那种近乎撒娇的语气，“那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温热的气息洒在脖颈，霍璟晟忽然气的想笑，抬手拍了拍江宁，示意他下去，“你明天有课吗？”
江宁红着脸摇头，霍璟晟起身往门口走去。到门口男人回头，发现江宁没动，用眼神示意他跟上。
他跟在他身后，光明正大地观察他的背影。男人比他高一头，穿着西装宽肩窄腰，带着他弯弯绕绕的往最里面走。
中间碰到熟人嘻嘻哈哈地打招呼，喊他去喝两杯，霍璟晟也只是淡淡的拒绝。
还有消息灵通的凑到霍璟晟身边劝他别生气，明里暗里的提及可以合作，不过看江宁跟在他身后也识趣的闭嘴。
直到两人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霍璟晟刷卡摁了顶层，透过镜子看江宁在身后泛蔫，心里想江宁也不过才20岁。“刚刚不是挺厉害的？不过现在……听话一点也好。”
江宁裹着浴袍，迈出浴室的瞬间，目光便被窗边的身影牢牢吸引。男人坐在沙发上，手中高脚杯轻晃，酒水的颜色在杯壁留下痕迹。
听到开门的声音，霍璟晟微微抬头，浴衣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江宁身上，他皮肤白，头发微微滴水，水珠顺着头发滴落至锁骨最终滑入被浴袍遮盖的地方。
看到第一眼霍璟晟就觉得，瘦，太瘦了。
霍璟晟招手让江宁过来。江宁赤着脚，走在毛毯上，没有声音。略带凉意的手背划过大腿内侧，江宁被他弄得有点痒，往后躲了一下。
江宁垂眸，刚要开口，就被电话铃声打断。霍璟晟按下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
“你在哪儿呢？还在会所？”一个声音裹挟着风声的声音传来，背景里隐约有机器的轰鸣声。
“凌晨三点查岗啊？”霍璟晟的指节在烟灰缸边缘轻叩，烟灰簌簌落下，“伊家那位刚走你就来了。”
“操！不然我能给你打电话？这回又因为啥？不知道的以为他暗恋你，三天两头的找事。”
“你都知道是他故意的还问。”霍璟晟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快说。”
“新来的小孩刮坏了他的表。”
“赔了点什么？”对方太了解他们俩的恩怨了，没点代价，这位大少爷肯定不罢休。
“一个客户，和我的表。”霍璟晟语气平淡，仿佛送出去的只是本旧书。
“你把沈翌送的理查德米勒搭进去了？！那表现在值两套房！”对方几乎咆哮。
“值二十套也得给。”霍璟晟说到这，忽的语气一转，“他就是要面子。不过，欠我的，早晚会原封不动的拿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翻倒声，咒骂混着海风传来：“等老子回国，非把他脑袋摁进护城河……”
“消停点吧，上个月保释费还是我垫的。”
电话随即被挂断，空气凝滞半晌，屋里两人沉默着对峙。
短暂半秒钟后伴随着火机咔哒的声音，霍璟晟出声打破：“店里的损失我可以不计较，生意上的损失怎么算？”他并不指望一个大学生能说出来多么漂亮的话，于是他扭头去摸放在桌上的烟。
“你不是已经带我上来了吗？”这句接的很快，全然没有刚刚软绵绵的语气，像是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
霍璟晟没料到江宁会这样说，“你也没这么值钱。”说着抬眼上下打量了江宁一眼，烟雾缭绕，霍璟晟的脸在烟雾中明明灭灭，江宁有些看不懂他的神情。
“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江宁双手撑在凳子的扶手上，霍璟晟又抽了一口，吐出烟雾。江宁被呛的偏头，伸手将男人剩下的半根烟按在烟灰缸里掐灭。
江宁急切的啃上霍璟晟的唇，不得章法也没什么技巧，只是含着霍璟晟的下唇啃咬。霍璟晟靠着椅背没动，任由他摆弄。这个吻热烈，甚至有些凶狠，像是着急证明什么，直到血腥味渗进嘴角。
霍璟晟吃痛，把人推开，用拇指按了下伤处，果然流血了，“感受到了，你的诚意。”江宁听出了话中的嘲讽，眼里闪过一丝不服气。
霍璟晟捏着人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随即抬手划过江宁的下唇，将血涂在上面，艳丽的红色衬得江宁更白了。“很漂亮。”
接着拉过江宁按着后脑勺压向自己，江宁被猛地一拉，跌坐在霍璟晟怀里。
这是一个绵长温柔的吻，江宁喘不上来气，身体被亲的发软，但还是抬起双臂环住霍璟晟的脖子配合他。
“学会了吗？”低沉的声音在江宁耳边传来，江宁懵懵的，把头埋在霍璟晟的颈间，抬头就在霍璟晟脖子上咬了一口。
霍璟晟气不打一处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扔到了床上。
江宁轻轻推他，霍璟晟有点不耐烦，江宁拖着长音道，“把灯关上吧哥~”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将**放大，江宁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感受到细密的吻落下，从唇角到脖子。
霍璟晟很凶，像是泄愤般拉着人折腾到后半夜，最后倒是帮江宁清理干净了，才转身进浴室。
... ... ...
江宁被电话铃声吵醒，他顺着声音摸过去，眯着眼想看是谁打来的。
手机主人从江宁手里把手机抽出，按了接听。
没听见对面讲了什么，霍璟晟应了几句便挂断电话。他回来时，江宁仍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他闭着眼，从霍璟晟的角度能看到他挺翘的鼻梁，还有垂着的睫毛。
他知道人已经醒了，走到床头放了张卡，“学费我给你交。”
江宁听到这话，半睁开一只眼，霍璟晟已经把衬衣穿好，恢复了昨晚上楼前的样子。
“你现在就走吗？”江宁声音微哑，撑起身子问，随着动作被子从身上滑落至腰间，刚睡醒他头发乱糟糟的向上翘着几根呆毛，有点喜人。
霍璟晟没回话，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刚坐起来的人，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有昨天留下的痕迹，只一眼便把视线挪开。
转身要走时霍璟晟听见身后传来带点笑意的声音，“哥，好疼啊。”
对面人顿了顿，将西装领扑顺，“回去好好上学，别让我再在这里碰到你。”他甚至没回头，江宁朝门口盯了几秒后才收回视线。
霍璟晟没有这种睡醒还要哄人的习惯，以前也不是没碰到过大学生，出去谈生意介绍的，胆子大直接找他的。
现在都有几个保持联系的，不过大家都默契的在早上分开，霍璟晟在外头传的人礼貌又疏离，没人会在他这里多说什么。
江宁直到中午才彻底睡醒，使劲闭了闭眼，身上像被车轮碾过，躺在床上腿也直打哆嗦，虽然昨天已经被仔细清理过，但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异样在所难免，他自己也明白。
伸手摸过床头柜上的卡，翻转，签名区单字一个霍与一串数字。
这个字写的并不花哨，和江宁想的那种连笔不一样，笔锋清晰，瘦长挺拔。
江宁本来还想套上昨晚躺在地上的卫衣，衣服残留着酒气让人有点犯恶心，让人不由得皱眉。
桌上平放着经理早上准备的衬衣，想来霍璟晟也不是不经常在，江宁对着镜子穿上，他眼睛生的漂亮，像用秋水剪成的，晶莹闪光。
起床洗漱到宿舍时已经下午两点。
H大宿舍是四人寝，江宁家其实离得不远，但是现在户口本上就剩下他一人，回家清灰冷灶的让江宁觉得没什么劲。
昨晚惊雷伴着骤雨，秋日从天而降，H大校园落满了杨树叶，环卫工只是把树叶扫到了路旁，它们堆叠着一踩发出咔嚓的脆响，江宁觉得像他昨晚直面霍璟晟时心脏跳动的轰鸣。
江宁进门时，那三个正以各式各样的姿势窝在床上打游戏，他们专业课多的用他舍友杨淮的话说是这学费是一分也不白交。
“哎，江宁回来了！”杨淮最先注意到，“快上号，我们等你一起。”
江宁进屋就往床上爬，“不打。”躺在床上听着他们打游戏乱糟糟的声音。
正午的阳光重而真实的射进屋内，他突然觉得生活原来是个动词，此刻与未来应该也不是那么没劲。
江宁没换衣服，小腿还耷拉在床下，歪歪斜斜的刷了会视频。
没多大会儿江宁撑起身子冲他们仨道，“收拾收拾，咱出去吃饭去。”
“现在是月底，去个食堂还得收拾收拾啊，费这么大劲。”尹乐珩听到江宁这么说，把耳机往后摘下来挂到脖子上。
“说什么呢，出去吃，我请。”江宁翻身下床，去衣柜里挑了个深色卫衣，帽子很大，遮住了江宁小半张脸。
“咋的，你昨天晚上背着兄弟们买彩票去了啊，还中奖了？”听到江宁说请客，肖烨接着就调侃了起来，“你都这么说了，打完这把就收拾哈，需不需要喷点香水啊？”
“比中彩票好。”江宁碰了下鼻尖小声嘀咕，随即话锋一转怼了回去，“快得了吧，说的好像我以前很抠一样。”
宿舍几人簇着江宁向前走，商量着一会的目的地
“哎，你们说吃火锅行吗？”
“别吧，一出门就吃火锅，吃都吃腻了，吃烤肉去怎么样？”
热闹的讨论声逐渐变远，江宁的脚步突然顿住，视线被挂在荣誉栏中的那张白底照片吸引过去。
虽已毕业五年，霍璟晟上学时的照片依旧列在首位，风吹日晒玻璃中的照片有些泛黄。
照片里的霍璟晟比江宁见到的要青涩许多。他穿着深色卫衣，微微抿唇，神色淡然，不像是生活照与艺术照，倒是像站在宿舍白墙前为了应付临时所拍。
两张面孔在江宁的脑海中虚实重叠，嗯，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哎江宁，你在那愣着干嘛？”尹乐珩突然发现江宁被他们落在了远处，驻足回头招呼着人快些跟上。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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