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至随萧逐恨坐在靠窗边把角的方桌,那店伙计热情,说起镇店名菜更是滔滔不绝,她托腮看了一圈,发现这店里吃饭的人不少,看打扮多是武林中人,桌上也放了各色武器,但却是不怎么说话,吃的随意撤的也快。
酒家小二说了个口干舌燥也不见两人点菜,男的自始看不出表情,女的神色恹恹水倒是喝了一杯,斟酌道,“客官您们吃点什么?”
陆冬至只觉被萧逐恨的肩膀硌得胃里一阵翻腾,喝了杯水才舒服些,“我想喝粥。”
喝粥!小二嘴角微僵,宛如晴天霹雳,这有钱人家莫非喜好喝粥?他看向萧逐恨,“那公子您……”
“跟她一样,再来碟油豆。”
男子声音温润如玉,但听他点的菜店小二着实是欣赏不来,啧了下刚要应声,就见广袖之中男子指骨修长一锭银子稳放桌上。
萧逐恨执起茶杯抿了口,说道,“不必找了。”
酒家小二拿起银子喜上眉梢,说起话来尤为顺口,“客官您稍等片刻,这粥马上就好,保准香甜可口。”
“财大气粗唔…”
陆冬至抱头,懵逼,吃鲸,颤抖,瞪向萧逐恨尚未收回的木筷。
内心小人狂魔乱舞,咆哮出来自青铜玩家的真挚谴责,试问到底是武林的败乱?还是江湖的扭曲?想她一介菜鸟不过实话实说,就要受到来自王者战神的暴躁镇压?
当然这些话她只能意会,不敢言传,谁让对方是拥有钞能力的大魔头那。
酒家小二上菜利索,热粥软糯,喝完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陆冬至搅拌瓷勺,仅是望着萧逐恨吃饭,就杏眼含笑,不可置信,这是他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平时都是他坐着吃,她站着看,想着就流下一把心酸泪。
陆冬至正分神, “啪!”得一声巨响哄起,汤水洒到肌肤,烫的她下意识哆嗦,惊醒中左顾右盼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高瘦男子长相精明,手中不知拿了何物,咣咣咣冲着木桌又是好一顿猛拍,看的她直倒吸了口凉气,就这拍法手还不得拍红了。
“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故意的,这可是我啸风师门祖传的剑谱,今日被你弄湿,你说怎么办?”
“剑谱是真是假在下不知,但故意的令有其人。”
“你这话是指我在故意为难你了。”
“不错,在下正有此意。”
“放你的狗屁,看你穿的素衫,怕不是个穷小子,没有银子就想反咬于我,赔不起是吧,给爷我学几声狗叫就放过你,不行的话,我看你这剑倒是值点银子。”
那男子咄咄逼人,将他口中所说的剑谱一把砸在桌上,说着就要去拿令一俊俏男子的长剑,陆冬至眯眼,这是碰上江湖恩怨了?
凭她纵览武侠套路的经验来看,这剑谱肯定是假的,且不说被水泡了还不够,这就是粗木皮做的纸,被他这么一摔也得掉页,倘若真是贵重剑谱,谁会如此作妖?
反观这边,唐奕殇在对方伸手之即将剑拿起,眼中杀气侧漏,“这剑不是你能摸的。”
剑谱男听闻大笑,面露嘲讽怒斥道,“呸,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这剑我还拿定了。”
他二人吵的不可开交,可客栈之中竟无一人上前劝解,就连伙计都漠不关心的靠在前台躲清闲。
这就是江湖,侠客谈笑风生,个人恩怨个自了,容不得旁人插手,但总有江湖少年初入武林意气风发,一颗赤胆之心无人能比,不惧风浪,逆流而上。
客栈局势一触即发,看的陆冬至那是一个投入,身体前倾手指握拳压在桌上,恨不得拔刀相助,但她没有刀,就算有刀,以她的皮毛武功定也接不住那剑谱男三招,反倒是给人添乱。
想着她便转头看向萧逐恨,只见修长手指执着木筷正夹油豆,吃起饭来直叫人赏心悦目,仿若周边的一切喧闹都比不上他口中的美食来的吸引。
陆冬至怀疑他吃的不是油豆,而是珍馐。
少女心思本就围着他转,见萧逐恨品的认真,虽刚才吃过也忍不住执起木筷,才碰到盘边...耳侧绒发泛冷,陆冬至第六感爆棚扭头就见一瓷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她飞来,智商不讲义气的下线,嘴唇倒是随着距离的缩小逐渐弧圆。
无声的尖叫最为骇人,好比陆冬至现在吼着嘴不出声直接吓成表情包,瓷杯冲劲过盛依稀都能听见风声,眼看离她的鼻尖不到一厘米处,横空出现那么双木筷不急不缓抢夺视线,只用须臾便将瓷杯困于方寸之中,稳,准,狠。
瓷杯在近侧打旋呲啦作响,陆冬至吓傻惊魂未定顺着视线望去,杏眼泪汪汪只想给萧逐恨一个大大的拥抱。
萧逐恨一如平常,手腕侧转将瓷杯反扣于桌面,说起话来一针见血,丝毫不拖泥带水,有种镇定人心的安全感, “此人是啸风门徒,仗着武功尚可蜗居在这枫竹镇上,已是地头一霸,专欺负过往食客,刚才入店便是他故意撞上那人的茶杯。”
靠!她就知道那剑谱男是个碰瓷怪,碰瓷本就猪狗不如,他竟然还敢搞偷袭,要不是自己身边坐着这么一个深藏功与名的隐世高手,那真是光想都觉得脸疼。
陆冬至义愤填膺,隐约又觉的哪里有问题,不对啊…大魔头一直戴着白绸遮眼,那他是如何看见飞来的瓷杯和前因后果的?
轻功自如可以说是他对出谷之路了记于心,但其他的又作何解释,莫非他本来就看的见,而且还看的甚是清楚,那岂不是连自己凑在他脸前犯花痴,舔嘴唇都看的一清二楚了!
陆冬至嫩脸一红,选择性失忆的扭头看向瓷杯飞来的方向,本以为那俊俏男子是个会武功的,谁知道他拿着把剑只躲不攻,躲起来都颇为费力,灰头土脸又是一个扑地,貌似还没有她能打的样子。
实在是没眼看下去,陆冬至大喊,“住手!”
许是少女声音软糯吼起人来缺少威慑力,那剑谱男竟充耳不闻依旧追着俊俏男子打,客栈的人被他们这一闹只余几人还坐在原地,其他人早就跑的不见踪影。
陆冬至气急咬牙卯足了力气大吼,荡气回肠愣是飙出了个高音,“别打了~”
那剑谱男被她乍得一吼直捂耳朵,唐奕殇则是神色微敛抽空瞄向陆冬至,诧异这姑娘竟会挺身而出。
剑谱男回过神来,见对方是个黄毛丫头鄙夷道,“姑娘你最好少管闲事。”
陆冬至完全不慌,冲剑谱男露出一个虚情假意的微笑, “没错,闲事本姑娘我确实不感兴趣,但我不是来管闲事的,我是来向你索要赔偿的。”说着拿起桌上的瓷杯再抬头时气场炸裂,跟吃了朝天椒的大白兔似得,奶凶的呛人,“这瓷杯是你砸过来的!”不是问句,是肯定。
“是你哥哥我。”
剑谱男痞笑一副你奈我何的找抽样,陆冬至全当看一歪瓜掉皮,走到他面前摊手,“你承认就好,精神损失费一百两,赔我。”
那句“赔我”掷地有声,陆冬至甚至还怜惜的瞥了他一眼,傻了吧,坑的就是你。
剑谱男慌了片刻板起脸骂道,“臭丫头,哥哥我看你有几分姿色,让着你怎的还想开染坊了。”
“开玩笑,本姑娘我用你让。”陆冬至冷哼一副少跟我装逼的霸总样,抄起那剑谱男随意撇在桌上的祖传剑谱,指着他的鼻子跟开了1.5倍速似的说道,“口吐芬芳是吧?看把你得瑟的,我半夜修仙决赛圈拼锅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洞穴玩野人探险那,别以为多吃了几斤酱油,就能学人家出来打酱油了,我看你吃的酱油多半是掺水的,不然怎么跟进了水一样不灵光,告诉你,今天这银子你是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
剑谱男出入江湖已久自认是混的游刃有余,在这碰瓷界未曾棋逢对手,谁知遇到陆冬至这么个走野路子的,不按套路出牌,实属是让他乱了阵脚,“你碰瓷…”
“你碰瓷!”
剑谱男喊,陆冬至比他还能喊,挑眉抖了下手中的书籍,“祖传剑谱?我看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蒜!”
“你胡说,那分明就是装象。”剑谱男被陆冬至带跑,一时竟跟她理论起来了歇后语。
“就是装蒜,我说你装蒜,又没说猪。”陆冬至随手翻了几页,“这分明就是菜谱,怎么你想转行?”
“你…”剑谱男见诡计被拆穿,冲上前就要夺陆冬至手中的菜谱,“还给我。”
陆冬至愣然顺势将菜谱塞还到剑谱男手上,这人疯了不成,他应该羞愧不已跑路遁地才是,怎么还纠缠上她了,以防萧逐恨的身份暴露,她就算被追也往反方向跑去。
唐奕殇站在一旁,看向陆冬至的眼中多了丝钦佩,刚才的口若悬河,现在的上蹦下跳,有意思,“姑娘接着。”
陆冬至侧滚跃过木桌,下意识一抓望着手中长剑无语,大哥了你就是给我把剑我也不会使啊,还不如个大长勺来的实际。
剑谱男见此才没工夫搭理唐奕殇,他现在只想教训揭他老底的陆冬至,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掀起一把长椅就往她身上甩。
陆冬至:是我一展风采的时候了[撩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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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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