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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78—80

78 妄生之道

七百年后。

“咔嚓”一声响动,尘封已久的石像从中开裂,剥落出里边盘坐着的青年身影,宛如冬日一只傲雪凌霜的寒梅初绽。

他尚闭着眼,只在恍惚间闻得一个温和声音传来。

“灵湫,为师一众弟子中,你第一个飞升上仙,为师很是欣慰。这玉佩是麒麟吐玉所制,最适合你,便赐你了。来,为师为你系上。”

“师父?”灵湫蓦然睁眼,眼前却是空无一人,并不见那梦中人影。他低头看去,目光落在腰间那玉佩之上。

——是了,那人又怎会在呢?

今时今日,早已不是他还在他座下为徒之时,时光荏苒,沧海桑田,他竟也从上仙飞升为上神之身了。

而那个人,他默默仰慕着、守护着、不敢走近、不敢触碰的那个人,也已逝去了多年。

五指慢慢收紧,将玉佩握进手心,直握至骨节泛白,灵湫才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从神座上起身,淡青绣梅的衣衫翻飞起来,周身散发出上神的淡淡光华,足尖一点,翩然飞出神族休眠的归墟之境。

“恭喜发鸠真君飞升上.......不,如今,该称发鸠神君了。”

结界之外,那绯衣青年笑着向他行了个礼,身后几个少年皆朝他跪了下来,毕恭毕敬道:“恭迎师父出关。”

见他不语,丹朱笑盈盈道:“闻得你飞升上神,这不,这些仙家子弟便慕名而来了,我瞧神君那儿冷清,也需要有些徒儿伺候,便替你收下啦。”

灵湫垂眸扫过那跪着的一干少年,一时不禁失神。

只仿佛看见当年的自己,亦是这般跪在那人膝下。

半晌,才回过神来,却径直走过少年身侧,未多看一眼,道:“散了吧,本君不收弟子。”

“你......神君为何如此?”丹朱几步追上来,昆鹏盘旋飞来,落在灵湫身前。灵湫纵身飞上,他也跟了上去,不解道:“神君为何要拒收弟子?你不是.....想要对付那小魔头么?如今他业已是玄沧帝君,神君座下空无一人,又何以与他抗衡?”

昆鹏似也被触动,展开的双翅颤了一颤。

灵湫依旧一言未发,只是侧头,望向遥远的天域之北。

浩瀚无边的北溟一如万年之前,沉静如镜,倒映着上方璀璨星河,再不见那人乘着昆鹏,畅然饮酒,信手挥毫的潇洒身姿,只见一座从前未见过的黑色宫殿,座落在溟中。

他知晓,那便是他曾经的师弟.......

亦是那如今坐拥着整片北方天域“玄沧帝君”的居所。

他不曾知晓,在忘川之下眼睁睁见楚曦被迫结下姻契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不知晓重渊为何放他们回天界,亦不知晓,重渊何以脱魔成神,成为诸神皆为之忌惮的存在.......

他只知晓,在忘川之下看见那人的最后一眼,已是永别。

便是只有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才会消失得如此彻底。

不是没有杀上门去,去逼问一个答案,可回答他的,只有这北方天域永远封锁的结界。自占据这里,自封帝君以来,重渊便未再踏出那宫殿一步,如同葬在了墓地里一般。

纵然便是飞升上神,性情沉稳如他,亦无法甘心,无法不怨。

强行敛回视线,灵湫闭上眼,沙哑道:“禹疆呢?如今如何?那人虽惹人讨厌,如与他联手,或许能将重渊逼出来。”

“他.......”丹朱咂了咂舌,道,“我正想说他呢.......”

灵湫见他神色有异,蹙了蹙眉:“如何?”

“你闭关没多久,一日,我听闻重渊去了幽都,似是疑心冥君利用神职之便寻着了北溟神君的魂魄,将其私藏起来,便将幽都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后将冥君重伤......你知晓,冥君从忘川回来后,便有些形迹疯迷,重渊走后,次日我便听说,冥君的七盏镇魂灯已全部碎裂,他人也不知所踪了。”

灵湫一惊,

镇魂灯全部碎裂?那禹疆去了何处?

难不成是遭万鬼反噬了么?

重渊那孽障,太过霸道!

灵湫再次握紧手中玉佩,目光落在那玉佩细腻纹路上,宛如冰封的眼底微微泛红,再未置一词。

师尊.......你当真,不在这世间了么?

我不信。

......

沧渊抬起眼眸,望向冰面上倒映出的浩瀚星空。那颗属于此地原主的星辰依旧晦暗无光,亦未曾有红鸾星的光辉亮起。

这一世,仍然如此。

他掀起衣袖,腕上一根断裂的傀儡线下,是五道深刻旧疤。

从发间取下渊恒,他又缓缓刻下一道。

六次轮回,六世光阴,他还是没有遇见他。

“说好三生为契.......为何六世了,你还没有来?”

“师父,这姻契,你是不是根本就是骗我哄我的?”

他扯起唇角,盯着眼前那以冰雪亲铸的一尊雕像。

雕像惟妙惟肖,是那人温柔微笑的神态,剔透纯净,心口处封着一个小小的玉瓶,里面盛着楚曦神躯消散之时的骨灰,是他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与念想。

他伸出手,颤颤抚向那雕像的面庞,又缓缓拥住它的腰身,埋首在它毫无温度的心口处,呵地轻笑出声,笑声渐大,宛如疯癫一般,在这死寂之地尤为可怖。

笑得嗓子嘶哑,他方才止声,闭上双眼,竟已没了眼泪。

这六百年,他的泪水早已流到干涸,再也泣不出一粒珠了。

眼角惟有深紫鲜血,缓缓流下。

他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师父,我想你了,你可知?”

冰封的溟海万籁俱寂,便连风声也不曾寄来那人一丝回应。

良久,他才将它松开,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赤足下了阶梯,走向冰面中央。一个身影默默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一片白茫茫中,赫然有一道以深紫的鲛人之血画就的古老阵法。沧渊跨入其中,腕间一缕血液自新划的伤口缓缓淌下。

“师父,你做了那么久上神,一定知道六道轮回之外,尚有一道,便是这妄生道,是不是?”

“传闻一入此道,便可大梦一场,能全人妄念,圆人夙愿.......我遍寻你不到,便唯有如此了。”

瀛川望着他寂寥背影,牙关收紧:“陛下......一入此道,万劫不复。若他当真灰飞烟灭,连一缕灵识都不剩了呢?陛下,放下罢。”

沧渊唇角微弯,道:“瀛川,劝人不如劝己。”

瀛川一怔,明了他未言之意。

——放下,那自私狠毒的小天尊也曾恩将仇报,剜他一目,致他凄惨不堪,可心间妄念,他自己如今又可曾放下?

“啪嗒......”

一滴鲜血滴落阵眼。

沧渊足下的冰面,豁然裂开一道罅隙,底下却非溟海,而是一片璀璨星空,风从隙间倒灌而上,将他长袍吹得上下翻飞。

沧渊未有犹豫,纵身跃入。

罅隙闭合的一瞬,上方却似有柔光一绽。

瀛川甫一抬头,便瞧见穹庐之上,那黯淡的星盘之中,赫然有一星绯红柔光亮起,闪烁明灭。

便恰似那人温柔眼眸。

.......

一片幽暗中,烟雾袅袅。

一只戴着金镯的手把玩着烟雾,懒懒道:“我听闻,北溟的红鸾星现了。莫非......”

另一个声音笑道:“你担心什么?下界的往生门早已被我封死了,他身附恶诅,重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便他真能重生,亦不得轮回,只能沦为一介孤魂野鬼,更莫提回到天界。”

“可他毕竟身怀女娲之血,不是寻常神脉。我还是......”

“你若担心,我便派人下界去寻他踪迹,以绝后患。”

“如此,甚好。”

79 情劫初起

瀛西部洲,海市。

磷虾散发着鬼火般的幽蓝光芒,令这传闻中神出鬼没的海上集市更添了几分诡异。

惑心拉了拉头上幕篱,又将面具掩好,自乌篷船出来,踏上海市的一艘小舟,脚下险未踩稳,被身旁一位少年堪堪扶住。

“圣僧小心。”

惑心轻咳了一下,低声道:“在外边,别叫我圣僧。”

那少年连忙噤了声,扶着他在舟上站稳。他掩着面目,一身素色白袍,全然看不清是什么来头,只是行走的仪态,却透露出一种高华出尘的气度,只叫那舟上那懒散翘着脚,抽烟枪的海寇立时便眯起眼眸,不自禁坐起身来。

这可似乎是来了个有钱的达官显贵啊。

“哎,你是来买什么的?”

“我听闻,你此处有海中捞得的一把可驱邪镇鬼的稀世之物,可是真的?”

“消息挺灵通,是去过鬼市了罢?哪位引你来的?”

“鬼眼六。”惑心温言道,抬手一点不远处停泊的一艘渔船。海寇目光不由自主被他那探出袖口的手一滞。那只手有种病态的苍白,手型修长优美,戴着一串驱邪的木珠,腕上青蓝的纹路若隐若现,似是因肤色太白,连血管脉络都透了出来。

似察觉他的视线,那人将手一缩,敛入了慕篱半透明的纱内。

海寇收回目光,笑着了个响指,船舱里便有人将一个箱子搬了出来,掀开了箱盖。

一股寒冷气息弥漫开来,内里赫然是一根残损的断笛,笛身泛着金色,不知是何质地,光华流转,莹润透亮。

“这笛子也不知是什么质地,”海寇吹嘘起来,“我捞得它时,这附近的水鬼恶漂都躲得远远的,不信你瞧,我这船周围,是不是干干净净?有这玩意,纵是你在乱坟岗内,也能睡个安稳觉。”

惑心未语,回忆了一番,来到这海市附近时,确实见那些一路缠着他船只的水鬼都散了开来。如今人间怨灵厉鬼遍地横生,宛若炼狱,想要寻找一处安全之地极为不易,这海市周围却如此平静,简直堪比他的神庙,莫非真是因这断笛?

如此想着,他伸出手,轻抚而上。

指尖甫一触及那笛身,便是一阵刺痛,如被灼到。

惑心收回手,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不错,这的确是镇邪驱鬼之物——身为一个已经六百多岁的尸鬼,他的感觉,错不了。

但见那断笛被他这一碰,光华闪烁,那海寇讶异地咂了咂舌:“这笛子,怕是与你有缘罢?”

惑心淡淡问:“此笛价值几何?”

那海寇转了转眼珠,伸出五根手指:“五百金。”

“五百金?”惑心身旁小僧失声道,“这断笛怎值那么多钱?”

他们皆是僧侣,就算有信徒供奉,平日里也不过就是一些驱邪镇鬼得来的香火钱,又如何能有五百金?

“买不起就滚,爷爷我本就是掠海为生,没抢你们便算好的了!”

“你!”

“无过。”惑心出声止住他,从怀中取出一物。甫一展开五指,便见一团蓝光流泄,璀璨夺目,将那海寇登时看直了眼。

行走在这世间六百年,他身上,多少还是藏着些珍奇异宝。

“这,这这这,这难道是海眼?”

“不错。”

海寇发出啧啧之声,眼神贪婪,正要伸手去摸,却听船舱内传来一阵婉转幽咽的吟哦之声。

惑心微微一怔,奇异道:“这是.......”

海寇哈哈一笑:“看来你手上这是真货。你此处有海眼,里边我这鲛奴自然有动静。怎么样,要不要瞧上一瞧,买一条回去赏玩?”

不知为何,一听闻鲛人这词,惑心心间便浮起一丝异动,鬼使神差的,竟弯下身,随着那海寇进了船舱。

一片幽暗昏暗间,弥漫着潮湿气息。惑心看向那船舱中的笼子,但见一条碧色鱼尾鳞光闪烁,那在笼子一角蜷缩成一团的鲛奴被他手中海眼吸引,转过身来,似是因为哀恸,喉间声声吟哦也便更大了些,如泣如诉。

那是一个容貌秀美的鲛人少年。

惑心隔着纱帘打量了一眼,心间那莫名异动却敛去了,只剩下些许怜悯,道:“我手中这海眼,换那断笛,还有这鲛奴,想来也是够得罢?”

“那哪够,还得.......”那海寇一听,正要漫天要价,外边却是嗖得一声,接着一声惨叫,一个人闯进船舱来,肩上赫然嵌着支利箭,惊恐万状道:“快,快走,西,西海领主的船,不知是不是听见了这鲛奴的歌声,现下正往咱们这边来了!”

西海领主?

闻得这称谓,惑心亦是心头一紧。将那海眼搁下,拉开了笼拴,刚刚走出船舱,身前便已落下一排利箭。

“圣僧小心!”无过欲挡在他身前,被他拦下。

抬眸望去,海上缭绕的夜雾之间,一艘漆黑大船宛如画笔勾勒,渐渐浮现,渐渐驶来。那船首之上,坐着一人修长身影,双手持弓,正瞄准着他所在之处。

惑心靠着船舱外壁,握住了腕间念珠,拇指拨弄,心头惴惴。

这些年来,他四方游历,也是近日来才来到瀛西部洲,但,

这西海领主可谓声明远播,他是素有耳闻的。

一则,是他的美貌,另一则,便是他恶名了。

传闻他如今不过二十二,乃鲛奴与人族混血,容貌美若神袛,性情却暴虐无常,杀伐狠厉,自篡夺了父位以来,已然征服了西海大大小小十数岛国,在整个瀛西部洲,是个叫这些无法无天的海寇们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自他统领西海,便设了条规矩,禁捕鲛人。

现下,他可是撞在刀刃上了。

80 西海领主

无路可逃,他只得退回船舱之内,避至船尾。

再回头看,那大船转眼已驶到了近处,船首上那人影的模样,也清晰的映入他眼帘。

那人着一袭深蓝衣袍,发色亦是黑中透蓝,一边广袖,另一边臂膀裸露在外,纹有一片海图刺青,甫一动,便仿佛鳞片般光泽潋滟,与腕上数串缀着碎贝蚌珠的银镯相互掩映着,耳上亦缀了珠饰,有种妖冶而神秘的况味,那张闻名于世的面容却被一张晶石面具掩了一半,不见全貌,只是从他下颌轮廓便可看出,这西海领主,如传闻中所言,的确极为年轻。

惑心瞧着他,心头泛起一丝不明所以的颤栗。

只见他俯视着船首上那两名海寇,把玩着手上弓弦:“你们这船上,可是有鲛人?”

惑心耳膜一震。

这男子语气极冷,嗓音却低魅至极,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便是连他这般的僧侣,一听之下,亦觉心智受扰。

“绝无!”那海寇慌张辩解,“王上定是听错了!”

话音未落,船舱里便传来一声尖鸣,那笼中鲛人似也知晓救星来了,猛地一蹿,便蹿上了船头,只是尾鳍处还拴着锁链,不得脱困,挣扎之间,朝着那西海领主哀嚎声声。

“这,这这不是我们的鲛奴,是他——”那海寇慌张抬手,直指惑心,“是他要带过来,要卖给我们的!”

“你胡说什么!”无过大声争辩,那西海领主却并未多言,拉弓满弦,便是一箭,将船头那两名海寇射了个对穿。

登时整个鬼市顿时如炸了锅,跳水的跳水,划船的划船,四下里一片骚乱。

“无过,走!”惑心心下一凛,拽上身旁小僧,便想跳船,却听“嗖”地一下破空之声,头上幕篱已被一只箭猝然射落。

刹那间,白发倾泄,宛如月华流了一身。

惑心惊在那里,缓缓回眸。

沉妄一怔。

那人一身白袍,便连头发也是白的,全身上下,只有腕间一串念珠是红的,他站在幽幽月光下,整个人几若透明,似在发光,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却偏让人感到冰肌玉骨,风姿卓绝,有种惊心动魄的动人之感。海风吹动他的衣袍,更显脆弱飘渺,仿佛下一刻,便会随风散去,化作尘埃不见。

只这一眼,便不知为何,令他呼吸凝滞,心头一阵乱跳,浑身血液逆流。

一个碍眼的少年却挡在那人前方,阻了他视线,大喝道:“西海领主不可!我家师父是大梵教圣僧,来此是为了寻辟邪之宝,你敢伤他,整个瀛西部洲的百姓们都会怨恨唾弃你!”

闻得这少年口称那白衣人为“师父”,沉妄心下毫无来由地,冲起了一股无名鬼火。

“圣僧?”

沉妄眯起眼,似笑非笑地幽幽道:“若是圣僧,怎会夜半来这海中鬼市,买卖鲛人?圣僧不是该心怀苍生,慈爱仁善么?如此行径,况且他并未剃度,怎会是僧侣?你敢欺瞒本王?”

“贫僧.......乃是带发修行。”惑心抬起眼眸,迎上他那审视自己的目光,淡淡回道。海风撩起他的额发,但见他额心处,赫然有一道以朱砂刺的红色莲花印记——

正是大梵教僧侣的十方莲华印。

这圣僧本就生得清冷俊秀,额心红莲更添一抹禁欲之感。

沉妄目光凝在他那张脸上,喉头微干,一时挪不开眼。

却见他并未多言,只是一手结印,朝他微微一颌首,便弯身,拾起被他射落的幕篱重新戴上,踏上了另一艘船。

沉妄这才回过神来,手还握在弓上,却一时找不出阻他离去的理由,心下竟生出一股浓烈的恼意与不甘来。

“好险,幸而这西海领主还算有所顾忌,不敢为难圣僧你。”无过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看着惑心慕篱上的破洞,喃喃道,“也幸好圣僧避得快,否则.....便如那两个海寇一般了。”

惑心摇头笑了笑,没有言语。

这傻小子又哪里晓得,他这尸鬼之身,早已是个活死人了,除非将他一箭断首,毁去头颅,否则他是“死”不了的。

无过见他不说话,又嘀咕道:“弟子素闻,这西海领主性情乖张,极为记仇,据说只因他生父当年薄待了他的鲛母,他寻着了时机,便弑父杀兄,将自己整个家族都屠戮殆尽了......也不知因今日这误会,他将来会不会为难圣僧。”

“应当......不至于。”惑心淡淡道。

拨弄念珠的手,却不由快了几分,眼前浮现出那西海领主瞧他的眼神,心里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不安。

......

“王上,那鲛人,是放了,还是收了?”

身旁传来侍从的轻语,沉妄才将目光从那渐渐远去的乌篷船上收回,扫了那船首鲛人一眼,心间一念闪过,道:“收了罢。”

他自己是鲛人混血,再清楚不过,鲛人皆嗅觉敏锐。

闻过的气味,烧成灰也记得,追踪起人来,自然易如反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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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78—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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