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儿子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儿子就要淹死了,看他孤苦伶仃一个人,就把他带回来了。”
“什么?!淹死!”林姝听到这话,眼睛瞪得滚圆,一把拉住楚息川的手,“你!你不是说没事吗?”
“是没事,母亲,只是差点儿。”楚息川拍了拍母亲的手,安慰着。
“那也是快要了,”林姝不禁吸了吸鼻子,然后看着兰辞的方向,对他招了招手,报以感激与友好的微笑,“你过来。”
兰辞看着与楚息川容貌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心里也生出了一些熟悉感,于是走上前去。
还未走到跟前儿就被林姝拉住了手,“我可得好好谢谢,若不是你川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兰辞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温暖,柔软、脆弱,与楚息川的温暖是不一样,可也能温暖到心坎中,“不谢。”他吐出了两个字。
一个一个蹦出来的两个字,有点生疏,林姝一下子就听出了不对劲,这漂亮的小少年好像不太会说话,正当她要探究一下呢,一旁的楚息川开始催促了一下,“母亲,进去吧。”
“好好好,你也一起啊。”林姝拉着兰辞的手就没有放开过,笑眯眯地道。
兰辞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楚息川,虽然赵木槿,刘医官他们都有跟着进来,但兰辞与他们不如跟楚息川熟悉,毕竟是一起钻过被窝的关系,关系非同凡响。
走着走着,他就走到了楚息川的身后,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摆,像个来到陌生环境的小猫崽子一样。
一路上,刘医官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兰辞是如何英勇救楚息川的,就连在船上遇到的刺杀都说了出来,说得有鼻子有眼,就跟亲眼见过一般。
听得林姝是一愣一愣地,不由得去打量着兰辞,想着这细胳膊细腿的居然有这种本事,真是不容易啊。
即便拥进府,但也说不了几句话,楚息川就去沐浴更衣了,原本兰辞也要跟着一起去的,却被林姝一把拉住,瘪着一张小脸儿满是不高兴的模样。
“你跟着母亲过去,我一会儿就出来。”
“不要,跟着你。”兰辞拽着他的袖子不放手。
林姝见他们如此,也渐渐地露出了异样的神色,这孩子怎么总是黏着楚息川呢。
刘医官见状,立刻出来打圆场,“哎呦,我刚刚不是跟你说嘛,这孩子脑子不太好,一根筋,就听息川的话,就喜欢待在息川身边,不好分开。”
“哦哦哦,”林姝瞬间了然,那点子心思放进了肚子里,“既然如此就跟着息川一起去吧,顺道也一起洗洗,这漂亮的小脸蛋儿都是蹭得泥土。”
下人们早就将洗澡水备好了,胰子香膏也都一一备全。
自知事后,楚息川向来不喜欢别人跟在旁边伺候,凡是都亲力亲为。
兰辞的浴房就在楚息川的隔壁,仅仅一屏风之隔,他那儿倒是进去了一个小丫鬟伺候他沐浴。
小丫鬟是个小圆脸,嘴角有两颗小酒窝,一进去就红了脸,因为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一种不同于将军的美。
连准备给少年解衣服的手都是抖的。
但还没有碰到兰辞的衣角就被他一爪子拍开,一脸警惕地看着她,冷冷道:“走开。”
“怀溪,你也出去吧。”楚息川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将军的命令不可违背,江怀溪只得应了一声,“是。”然后依依不舍地走了。
待人走后,屋内渐渐地安静下来,兰辞看了看热气腾腾的水,心生欢喜。
自变成人类后,兰辞就格外地怕冷,这样温度的热水简直是让鱼舒服至极。
兰辞扒了衣服就往水一钻,浑身上下被泡得暖和和的。
听着隔壁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楚息川也松了一口气,自顾自地解了衣服洗了个澡。
留给楚息川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所以他不能耽误太久,将身上冲洗干净就起了身,然后将自己穿戴整齐。
泠月有祖训,凡为将者不可着盔甲,不可佩剑入宫,所以楚息川换上了宽大的朝服,用一根镶嵌了玉石的腰带系上,宽袖的袖口处绣着玉兰花样,他望着这玉兰,便想起来不久前的野狼刺杀,眸色瞬间一沉,眼底的狠厉不言而喻。
忽然,隔壁的动静变了,只听得一声清脆地叫声,紧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楚息川立刻回过神来,拉开了屏风。
映入眼帘的是,小鲛人整个人趴在地上,金黄色的头发披散下来,幽蓝色的尾巴瘫在地面上,尾尖处有些微微泛红,像是被烫伤了一般。
一抬眸便是深蓝色的眼眸,幽远而深邃,
“你……你怎么变回来了?”楚息川连忙上前,将兰辞抱了起来,放在一旁的小榻上,蹲在他面前,捧起小鲛人受伤的尾尖,“烫伤了吗?”
“痛——”兰辞委屈巴巴的。
刚刚还泡得好好的呢,浑身上下都得到舒展,连根脚指头都很舒服,然而泡着泡着就感觉到了一样,他的双腿似乎分不开了,正一点一点地合并到一起去。
紧接着连发色与瞳孔都发生了变化,渐渐地觉得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般。
身为人类的时候怕冷,而变为鲛人,就又是海底物种,自然会怕热怕烫,于是从浴桶里跳了出来,摔了一跤。
尾巴尖尖全部被烫红了,兰辞想要含在嘴里用唾液润润,却被楚息川制止了,“不可以舔,得抹些药。”
还好这里有金疮药,楚息川就开了一瓶,涂抹在兰辞的尾巴上。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
楚息川抬头望着他,关切地问道:“好些了吗?”
“嗯。”兰辞点了点头,“像吃水母一样。”
“水母?”
“嗯嗯,麻麻的感觉,兰辞喜欢。”兰辞笑眯了眼睛,摸了摸楚息川的头。
楚息川被他这样摸了也不恼,而是轻轻地笑了,“不难受就好,好了,我得走了,不过,你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有办法见人了,待会儿我让小叔叔过来陪你。”
有小叔叔在,楚息川能够放心一些,可以拦着点父亲母亲。
一听到楚息川要走,兰辞顿时就不乐意了,努着嘴巴。
“不,”兰辞跳起来抱住了楚息川的脖子,像块粘牙的麦芽糖一般,甩都甩不开。
“乖小鱼,我要进宫面见大王,带不了你了,我一会儿就回来了。”楚息川拍了拍兰辞的手,轻声地哄着。
然而倔强的小鲛人什么都不听,就是抱着楚息川不撒手,最终楚息川实在是没法子了,只能去掰兰辞的手。
可变回鲛人的兰辞力气比原来大上许多,一时没有掰开,甚至一个踉跄一同摔倒了榻上。
楚息川怕压着兰辞摔下去的那一刻两人换了位置。
兰辞跌落在楚息川身上,嘴唇对嘴唇碰了一下。
软乎乎的。
碰完,楚息川都呆住了。
但兰辞却觉得有趣,因为靠得极近,他又嗅到了楚息川身上好闻的木质香,不由得又靠近了一些,嘴唇与嘴唇又轻轻地贴在了一起,甚至呼吸了两下。
楚息川紧张的攥紧了小榻的边缘,实在是憋不住了,一把推开了兰辞。
“你,你……”楚息川捂住了嘴巴,结结巴巴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你好好在这里待着,不许出来,不然我不理你了,我让小叔叔过来。”
兰辞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他看见楚息川的耳尖红了,为什么会红啊,难道他也被热水烫到了?
楚息川不再理会兰辞,直接走了出去关上门,靠在门边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嘴唇上软软的触感挥之不去,像是吃了一块奶糕一般口齿留香,楚息川捂住自己“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的心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跳得这么快。
是因为第一次亲吻别人吗?
可那明明是个意外,而且对方是个男人,还是一条鱼,怎么会……会跳成这样……
又过了好一会儿,楚息川让人叫了小叔叔过来,说明了情况,托小叔叔好好照顾兰辞,然后就进宫了。
一迈入宫门,就见一座座高高的殿宇,庄重森严,静悄悄地连只鸟叫声都听不见,肃静、压抑。
行至大王的勤政殿,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楚将军,抱歉。”侍卫道。
楚息川习以为常地张开双臂任由他们检查。
侍卫仔仔细细地将楚息川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私带武器的情况,便放他进去了。
大王林暨明明正当盛年,却整个人有些萎靡不振的模样,眼下微微乌青,气血不足,手里头还揽着一位新纳的美人,身着纱衣,微微一动都能看见姣好的身材。
美人往林暨嘴里喂了一颗葡萄,林暨欣然接受。
听到楚息川过来的动静,慵懒地睁开眼睛,问的第一句话没有战况如何,不是将士有无受苦,幽城百姓是否已经摆脱困境,而是……
“息川啊,孤听闻,你在幽海抓到了一条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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