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渐渐与他的呼吸混在一起。
烛影微微摇晃，可比影子更乱的却是虞晚的心口。
他松开她时，两人唇边粘着一条亮晶晶的白线，在这样的夜色下，便显得十分暧.昧撩.人。
虞晚小脸酡红，像是染上一层霞，怯怯的看着他，语气娇媚而不自知。
虽然早晚有这么一天，可她还是怕。
陆鄞的掌心将她小手攥裹其中，眼尾处一片狭红，哑着声音问：“怎么，紧张到不会喊.人了？”
虞晚眼睫微颤，湿漉漉的，像是一只落水的蝴蝶。
顶着那样灼灼迫人的视线，她紧张到唇瓣都是抖的：“大、大人。”
“别喘。”陆鄞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儿，食指轻轻摩挲着：“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这般调弄的语气，虞晚更加不安了。
她轻轻咬唇，薄衫下的白皙肌肤透着一层淡淡的粉。
这幅楚楚动人的样子与梦境中香.艳重叠，可落在陆鄞眼里，他心中不屑的呵了声。
就这么个娇滴滴，什么都不会就只会哭的小姑娘，能让他喜欢成那样？
“杵在那儿做什么？”男人漫不经心道。
虞晚鼻尖极轻的哽咽了声，随后深呼吸，努力的抛开礼法束缚，坐到了他的袍摆上，软嫩的小手顺势揽着他的脖颈。
四目相对间，两人呼吸交融。
陆鄞黑眸灼灼，昭示着猎人看猎物的气息。
而虞晚仰头像他方才那样，试着亲吻着他的唇。
很软很烫，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和成年男子的气息。
男人似是不满于他这样蜻蜓点水的撩.拨，反身欺.占而入，气息专横而又强硬。
虞晚身子一瞬就软了下来，那绣着海棠花瓣的裙带很快被弄得凌.乱。
呼吸缱绻间，她喉咙溢出一丝哭腔：“大人。”
男人大掌拖着她的细腰，轻拍了拍，哑着声音道：“怎么，跟了我，不情愿是么？”
“不是的。”虞晚急忙否认。
她眼眸噙着水，柔柔润润的，说出的话也是娇的不行：“您压到我的头发了。”
陆鄞微怔，顺着她皱巴巴的小脸看下去，在她白皙透着粉的锁骨上，看见两根乌黑卷翘的头发丝。
他低头吻了吻，滚烫的触觉落在发丝上，虞晚娇软的身子紧了紧，纤手微颤。
随后那喷洒湿热的气息便重新咬在了她的唇上，混杂着痒痒的头发丝儿，便是天旋地转。
再反应过来时，虞晚便瞧见纱账缓缓合上。
视线所及，皆是那居高临下的男人。
她月匈前微微起伏，绣着睡莲的诃子也随着她的动作步步生莲。
男人褪去了外衫后，虞晚瞧着那陌生却又威风的尺.量后，眼睫兜不住的泪珠便跟着簌簌扑落。
陆鄞俯下身，食指轻轻揉搓着她的眼角，见她实在害怕，便耐着性子哄了哄。
可那心肠冷硬惯了的男人能说出什么温和之词呢？
大抵也仅仅是不许哭罢了。
虞晚贝齿轻颤，攥着丝衾的指尖都泛着淡淡的白色，怯怯点头。
陆鄞敛眉，扶着她的肩膀，见她眼中落泪更多，方才那股怜惜的柔情也渐渐被那温热柔软冲散。
兴致渐起，再未顾及她。
虞晚十根如花般的脚趾紧紧蜷缩在一起，唇边娇娇轻泣着：“大人不会让晚晚有孕罢。”
陆鄞指尖漫不经心的扫过她绯红的蝴蝶骨，语气轻漫：“自然不会。”
他怎会要一个外室的孩子？
室内烛火通明，纱账轻摇，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下雨，淅淅沥沥的，轻慢的播撒下来。
直到后半夜雨停，屋内的那娇滴滴的哭声才渐渐停下。
几滴露珠落在碧绿的叶片上，打着旋儿便跌落在泥土间。
寅时末刻，陆鄞坐起身，偏头看熟睡的小姑娘，乌发贴在胸前，小脸满是泪痕，还残存着暧.昧的红.潮。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陆鄞脑海里不知怎的，突然浮现出一个词——勤能补拙。
诚然，如陆大人这般骄傲的人，绝对不承认，他刚刚笨拙的，弄疼了她。
——
翌日清晨，虞晚醒来时发现自己蜷缩成一小团，丝衾遮到脸。
她偏头看向枕榻，那里早已空空，冰凉一片。
外面的婢女苓儿听见里边有声响便敲门进来，低低唤了声：“姑娘。”
虞晚刚入梨苑时，因着陆鄞的态度，这院子里三人，做饭的嬷嬷，苓儿还有管家都没把她当回事，这才有了虞晚高烧昏迷不醒，小橘奋力救主的事儿。
可自从昨夜世子爷在蘅芜轩歇下，今早走时又特地嘱咐说虞姑娘身子弱，让她多睡会儿。这时苓儿才明白，世子爷未必不在意虞姑娘。
是以，苓儿早早备起了洗漱的物件，就等着虞晚醒来。
苓儿把漱盆放在一旁的桌上，殷切道：“姑娘，奴服侍您吧。”
她刚走进了些，正逢着虞晚坐起身子，只着了一片海棠薄纱诃子，娇嫩白皙的肌肤上布着点点红梅和紫色的淤痕。
苓儿顿时微睁了睁眼，没想到世子爷这样勇.猛，这是折腾到了多久。
虞晚瞧见她的神色，便别过头自若的寻了件亵衣披着。
乌发挡着她的小脸，这样的一幕落在别人眼里，以她的性子，不用看也是粉粉的。
“姑、姑娘。”苓儿很快就调整好呼吸，如常唤道。
虞晚穿好衣裳，作势要穿鞋，苓儿眼尖，急忙弯身替她摆好了鞋子。
除了云杳伺候，虞晚用不惯旁人，她不自在道：“你自去忙吧。”
苓儿见她起身，顿时将桌上的药碗递过去：“姑娘，这是世子爷吩咐的。”
虞晚问着那酸苦的气味，微蹙了蹙眉眼。
那碗中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妾室尚且不能在正妻原配头前生孩子，更何况她只是外室。
她皱眉喝下了那药后便起身去了净室。
入了净室，虞晚褪去了身上的亵衣和诃子，光着褪迈入浴桶，乌黑的长发浮在水面上，温暖柔和的水波让她身心彻底放松下来。
那些昨晚肆意的酸疼也跟着蔓延上来，虞晚肩膀微微晃动，鼻尖有些酸。
她睁开眼，告诉自己不许哭，可说着说着眼前便一片模糊。
分不清是升腾的雾气熏湿了她的眉眼，还是她自己的眼泪。
昨夜事毕后，她便梦见了小时候的虞府。
阿娘坐在葡萄架下，将准备好的嫁妆拿出来晒晒，日光照射在上边，漂亮金贵的首饰泛出美好的华彩。
一旁练剑的阿兄鄙夷道：“阿娘，您准备这么多作甚，就晚晚这娇滴滴的样子，长大了谁会娶她？”
小虞晚便撅着唇，“哒哒哒”扑到虞烬怀里：“阿兄嘴这样毒，才是娶不到媳妇呢！”
虞母已经习惯了兄妹俩的日常拌嘴，只是唇边温和笑笑：“晚儿，别听你阿兄浑说。咱们的晚儿是世间最美好的姑娘，等你出嫁时，娘必定十里红妆，让你风风光光从虞府嫁出去。”
“听见没？”小虞晚晃了晃阿兄的手臂：“娘说我能嫁，我就能嫁出去！”
虞烬收了剑，捏了捏小虞晚的脸颊，俊朗的眉眼染上无奈：“好好好，你能嫁。不过小晚晚，你也不用担心，若是嫁不出去还有阿兄呢。”
“娘，你看阿兄他又欺负我！”
岁月静好，一大一小的身影在院子里欢快的追逐起来，一旁的虞母手里攥着一枚鎏金南珠凤钗，笑的温婉。
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虞晚实在是撑不住发酸的眼圈，缓缓蜷缩着身子，低低哭了。
她没有凤冠霞帔，没有能燃上一夜的红色喜烛，也没有能护她一世安稳，琴瑟和鸣的夫君了。
她再也无法嫁人了。
陆大人：谁说不能嫁人，嫁给我啊？
晚晚：你算人？
陆狗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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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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