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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最近哈利波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许是飞行课摔下来受伤后留了一些阴影,他走着路都会撞上墙,上课也浑浑噩噩,甚至好几次在斯内普教授的课上严重走神,被点名起来后一个问题也答不出来。

学生竟然在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开小差,这可是斯内普长达十几年的教学生涯里从来没出过的事故。

斯内普气得当堂骂了他几次又布置更多的作业,过后却依旧没有多大的效果。

第二天他就把不专心上课的坏小子告到了邓布利多的面前,竟然还惊动校长特意给他开了小门。

他让哈利波特暂停所有的课程,在学生宿舍好好的休养几天,课业可以在后面补回来。

回到宿舍休息期间,哈利又开始做一个很长很长,很怪很怪的梦。

他独自站在一片黑暗的杂草丛生的墓地,右边有一棵高大的红豆杉,左边是一座山冈,后面是一所小教堂的黑色轮廓。

哈利波特仔细的看了会儿,勉强辨认出山坡上有一所精致的老房子。

翠眼男孩打量着这片墓地,周围阴森森的,一片寂静。

“你好,有人吗?”

肉眼可见的都是墓地,只有看不见的幽魂没有活人,他的声音有点儿紧张。

喊了几遍后依旧没人应答,周围都是空荡荡的黑暗,哈利波特又有了一种熟悉的异样感觉,像有人在暗中阴狠狠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翠眼男孩不住的扫视四周,随即颤颤抖抖的抽出了魔杖。

过了会儿,有人从黑暗的另一头慢慢走过来了。

他紧张的眯起眼睛望向黑暗中,一个人影在坟墓之间一步步朝他走来。

哈利波特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从缓慢的步态和手臂的姿势看,这个人又高又瘦,裹着如乌云飘动的黑色袍子,像是一具快要碎掉的骷髅。

那人在一块高耸的大理石墓碑前站住了,离他只有六英尺。

在那一瞬间,翠眼男孩的伤疤剧烈地疼痛起来,他有生以来从没感受过如此剧烈的疼痛。

手里的魔杖滑落到地上,他双手捂住面孔,腿一弯倒在地上,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脑袋像要炸裂成了两瓣。

这时,他听见远远的头顶上方有人高声而冷酷地说:“哈利。哈利波特,抬起头。”

哈利波特忍着额头的剧痛,从地上缓慢的抬起头。

墓地里突然起了薄薄的白雾,高高瘦瘦的男人就站在墓碑旁,一双冰冷的眼睛盯了过来。

这一秒,哈利看到了最近经常在他噩梦中出现的一张熟悉面孔。

他的脸比骷髅还要苍白,两只大眼睛红通通的,鼻子像蛇的鼻子一样扁平,鼻孔是两条细缝。

他的手像苍白的大蜘蛛,细长苍白的手指抚摸着胸口、手臂、脸庞,那双红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更亮,瞳仁是两条缝,像猫的眼睛。

他居高临下的挺身站在哈利波特的前方,举起双手,反复的活动着手指,表情欣喜若狂,像是荣获新生一般。

一条黑色的大蛇从男人身后游了出来,吐着细长的舌头,咝咝地围着哈利打转。

紧接着,哈利亲眼看见男人把长得出奇的手指插进一个很深的口袋,从里面抽出一根细直的魔杖。

他把魔杖轻轻抚摸了一遍,然后举起魔杖指向了对面虚跪在地的翠眼男孩。

男人鲜红的眼睛盯住错愕的哈利,发出一声冷酷而尖厉的阴笑。

“哈利波特,你的血提早复活了我。”他笑着说,“我应该说谢谢你,我也确实很感动。谢谢你。”

他的伤疤原本疼到了极点,恶心的想吐,可随着男人张口说话后,他额头的疼痛竟然减轻了。

潜意识告诉他,这个样貌可怕的男人认识他。

当然,魔法世界的人基本都认识他,但是这个男人认识他的方式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他是从哈利波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晓他的存在,并且与他有非同一般的关系与联系。

可结合现在的场景与时间,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与联系一定不好,而且是很不好,很危险的方向。

一时间,哈利波特的大脑无法接受眼前的景象,可除了隐隐约约觉得难以置信外,他竟然没有任何的感觉。

不知道是太大的震惊让他无法及时反应过来,还是畏惧这个男人手里拿着的魔杖让他感到了麻木。

拿着魔杖的男人似乎并不想现在就杀死他,而是开始在哈利波特的面前来回踱步,不时的扫视墓地。

大约一分钟后,他的视线又落到哈利身上,蛇脸扭曲起来,露出一丝残酷的微笑。

“哈利波特,你正站在我父亲的尸骨上。”

他仰着头,轻轻的嘶声说,脸上竟然有几分浅淡的怀念。

“他是一个麻瓜加笨蛋,就像你的亲妈一样。但他们都有用处,是不是?你小的时候,你妈妈为保护你而死……我杀死了我父亲,你看,他死后派上了多大用场……”

说着,男人又笑了起来,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漫不经心的望着四周。

那条巨大的黑蛇还在草地上转悠,冰冷的蛇眼总是凝视着翠眼男孩身上的每一块肉,似乎下一刻就会冲上来把他撕碎,咬烂,再一口气吞吃下肚。

“看到山坡上那座房子了吗,波特?我父亲在那儿住过。我母亲是个巫师,住在这个村子里,爱上了他。可当她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后,他抛弃了她……我父亲不喜欢魔法。”

“他离开了她,回到他的麻瓜父母身边,那时我还没有出生,波特。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在麻瓜孤儿院长大……但我发誓要找到他……我向他报了仇,那个给我取了跟他同样名字的人……汤姆?里德尔……”

他继续踱来踱去,红眼睛在坟墓间来回扫视。

“听我讲,听我回忆家史……”他轻声说,“啊,我有点儿伤感了……可是看吧,哈利!我真正的家庭回来了……”

语落,空气中突然充满了斗篷的窸窸窣窣声。

哈利波特惊诧的回过头往后看,就见座座的坟墓之间,棵棵杉树后面,每一处阴暗的地方都有巫师幻影显形。

他们全都戴着兜帽,蒙着面孔,分不清帽下的脸孔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他们一个个走过来,走得很慢,小心翼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男人手拿魔杖,表情冷漠,沉默的站在原地等着。

一个黑袍人跪倒在地,爬到男人的跟前,虔诚而位居的亲吻着他黑袍的下摆。

“主人……主人……”他低声唤道,说不出这种语气是欣喜还是害怕。

他身后的黑袍人群也是一样,每个人都跪着爬到伏地魔身边,亲吻他的长袍,然后退到一旁,站起身,默默地围成一个圈子。

他们把汤姆?里德尔的坟墓、翠眼男孩、高瘦男人围在了中间,但圈子上还留着一些间隔,好像等着其他人的加入。

哈利波特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从地上努力的站了起来。

他震惊的环视着身边一张张戴着兜帽的面孔,尽管没有风,但圈子中似乎掠过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仿佛这个圈子猛打了一个哆嗦。

“你,你是谁?”他感觉额头的痛又加重了,声音也开始打颤,“你把我叫过来,是要做什么?”

“我是谁。”男人平静的看着他,“哈利波特,你会知道的,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

说着顿了片刻,又阴沉沉的笑了起来。

“但不是我把你叫过来,是你自己主动来见我。”他抬起狰狞的面孔,张开两条细缝一样的鼻孔嗅了嗅,“真奇怪,你的身上怎么会有属于我的气息呢?”

说完就嘶嘶的笑了起来,盯着他的红色眼睛里满是恶意和期盼。

很明显,他知道了一些特殊的秘密,可他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更不会告诉哈利波特。

说不清道不明的,听完的哈利波特后背一下滚出冷汗,鸡皮疙瘩冒了出来,潜意识敏锐的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开始拼命的提醒他立刻要远离面前的男人。

趁着周边包围的人群不注意,哈利波特猛地推开身边最近的一个黑袍人,然后转头就慌不择路的往外跑去。

外面是一片看不见的黑暗和墓地。

男人和那群黑袍人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跑走,并没有上来阻拦。

翠眼男孩被吓坏了,闭着眼的拼命向前跑,一头撞入黑暗里头也不回。

身后远远的飘来男人尖厉嘶哑的笑声。

“哈利波特,你跑不掉的,我们很快会再见面,我由衷的期待着那一天的来临。”

声音在墓地里飘得很远,如黑色的梦魇一般追上男孩的身后,耳旁,亦步亦趋,死死缠绕。

哈利波特被这场可怕至极的噩梦一下从床里吓得惊醒过来。

他满头大汗,小脸苍白,掀开被子就赤着脚噔噔噔的跑去外面。

半个小时后,惊魂未定的翠眼男孩颤栗着瘦弱的身体,卷缩在校长办公室的软毛沙发里慢慢的睡着了。

一身星星袍子的邓布利多站在旁边,背着双手,脸色极其的沉重。

过了片刻,拖着沉重黑袍的斯内普从星室的后面慢慢走了出来。

两个人并肩站着,低垂眼睛默默的望着沙发里睡着的男孩。

很久很久后,胡须垂腰的老人忽地沉重的叹了声气。

“伏地魔复活了。”他说,“西弗勒斯,你和我都要做好一切的准备。”

赴死的准备。

斯内普的脸看起来苍白到了极点。

他什么话也没说,仅仅只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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