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还是有些忧心,他不太懂宋青舒,王爷从未对一个人生出这般的耐心,整整半年,都与其纠缠不休,甚至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去寻摸方法。
“王爷,姑娘虽说不怕,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况且那几位,您也知道,都是秦楼楚馆的常客,尤其是刘家大公子,极好鞭笞还有什么极乐之道,恐怕……”
宋青舒本来一直都不慌不忙清润俊朗的脸上,在福子这些话后,渐渐变了色,神情又冷又戾。
他并不是觉得诺诺可怜,只是觉得,那一身好皮-肉,需得是自己亲自种下痕迹,若是旁人染指……
心口忽然就有些怒气——那就都该死。
宋青舒眯着眼,看着月色下的密密山林,薄雾轻拢,犹如面纱。
他见过刘家大公子手下抬出来的女人,破衣烂衫遮不住浑身青紫,除了脸没有一块好皮-肉,连唇角都破了,不死也只剩一口气。
福子有些瞧出了王爷的心思,轻声道:“王爷,咱们现在去阻止,既能给诺诺姑娘一个教训,又能显露您的救美之心,诺诺姑娘经此一事,定能明白的。”
宋青舒闻言,紧皱的眉头终于散开,他朝里头看了一眼,太后并没有动静,随后招手,一个太监走了过来。
“太后娘娘若是问起我,就说我睡下了,明早再陪她拜。”
“是,王爷。”
宋青舒带着福子一路打马奔向了近郊宅院,还未进门,就看到那里正等着一个人,“他们如今在哪?”
那人恭敬道:“刘大公子说,要带着人去天香楼。”
宋青舒嗤笑一声,“一群不长进的东西,这般年纪了,还要秦楼楚馆的泡着,真是不懂本王的用心。”
不知为何,心底竟莫名起了焦急,宋青舒不想表现在面上,与福子依旧慢慢悠悠的。
甚至觉得,自己不该起这焦急心绪,不过是一个不听话、暂时驯服不了的女人罢了。
“福子,你知道诸葛亮七擒孟获么?”
福子一愣,摇了摇头:“王爷说笑了,福子没读过什么书,您就不要为难福子了。”
宋青舒微阖的眼中泄出一丝光,暗夜里似烛火微闪,又换了个说辞,“那日去宫里,你还记得,母后身边的奴才,是怎么训的狗么?”
福子小心翼翼的琢磨说辞,隔了会儿才开口,“将狗拴在院中,边上安排人拿着带刺的棍子,解开狗绳子后,若是狗敢跑出院子,就死命的打一顿,日日如此,再烈性的狗也不敢跑了,还能保持它的烈性……”
他回忆起那太监满脸得意的模样,声音尖尖细细,指着院子里缩头缩脑瑟瑟发抖的狗和他说笑。
“……那狗肯定不敢再跑了,即便是解开绳子,也只敢绕着院子走,绝不敢迈出之前绳子绑住它的范围,咱家这法子,那是祖上传下来的……”
福子还记得那太监说过一句话,宫里的狗,有许多都不需要会咬人,只需要可爱好看、讨主人欢心就行。
宋青舒面上笑的春风和煦,语气也是一派轻松写意,闻言竟然一边拍手一边赞道:“这法子真是妙极,妙极啊,福子,你说是不是?”
福子陪笑点头,他其实不太明白,这诸葛亮还有太监训狗的事儿,和诺诺姑娘、还有自己安排的这件事有什么联系。
月明星稀,疏影横斜,官道上一路纵马疾驰,很快,两人就到了天香楼前。
宋青舒看着门头上红彤彤的大灯笼,满面都是笑意,如春风化雨,和暖煦煦。
福子却感受到他身上传出的那股子熟悉的煞气,眼角眉梢凌厉又冷寒。
王爷生气了?
他想不通,明明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王爷让人安排下去的,也都按照王爷预想的发生了,为何最后生气的也是王爷?
福子不懂,他伺候了王爷那么多年,却依旧摸不透王爷的性子。
宋青舒一袭玄衣,高挑挺直的身量,手中握着一柄乌木折扇,满面春风,立在那,就像是悄然入画的翩翩贵公子,瞬间将身边来往的客人比下去了。
“哎哟,端王来了。”里头自然有人认出来了,冲出来迎接,却不敢往上扑,只娇媚的嗔道,“王爷怎的许久不来,楼中的花魁都换了两个了。”
宋青舒拿扇子挑起那女子娇艳的脸,轻佻的顺着白皙的下颌滑到了隆起的两团鼓鼓囊囊的胸脯,那片白腻随着女人呼吸起伏,诱人无比。
“刘大公子是不是带人来了?”
女人一怔,又连连点头,“是啊,扛了个小丫头进去,刘大公子一向喜欢磋磨,这没有几个时辰,恐怕不能完事。”
宋青舒方才还笑的和煦的脸,渐渐变了模样,站在荧红烛火下,半边侧脸陷在阴影中,眼里却泛着摄人心神的红光,阴森可怖,如恶鬼涌出。
天香楼前的人渐渐都走了,连那女人都察觉出了不一样的气氛,“王爷,这是怎么了?”
这些人往常除了偶尔,都是各玩各的,今日怎的全都聚在一起了?
莫不是又要打砸?
女人满脸苦涩,楼里姑娘本就都是苦命人,又要被这些纨绔拖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宋青舒心中顿了一瞬,他本不在意,他也不应该在意,一个不听话的小东西,就是该训。
不然,他如何做主人,又如何安然享受?
可当他走到一扇门前,听着酸梨木雕菱形窗花的窗屉中传出淫-笑,还间或有女子的低泣声,他心头鼓胀刹那被愤怒填满。
一股从未有过的心绪在心口左冲右突,如同被暴戾的三昧真火焚烧,今日拜过的诸天神佛都压制不住的戾气,在心头丛生。
他的理智在那一声声低泣中溃不成军,沉着脸抬脚就踹开了厚重的房门。
他的诺诺,在别人面前哭了。
这么久了,诺诺即便是被抽打成血人,都只会昂着头,满眼血红的看着他,丝毫不惧。
除了这两日,他换了法子,诺诺被吓得崩溃,哭的难以自已,旁的时候,诺诺从未这般哀戚的哭过。
门栓扛不住这一脚,在女子哀叹的目光中,‘哐当’一声,被一脚踹翻在地。
“谁?”里头男子愤怒的声音传出,“妈的,谁活的不耐烦了?”
宋青舒又笑了,笑的畅快至极,眼角上扬,带着眼帘微垂,可眼神却冷若冰霜,看着□□的刘大公子,如同看一个死人。
屋中有些凌乱,男子女子的衣裳撕了满地,床前屏风上绣着裸露女子的图像,间或一些房中秘事的图案,屋中燃了助情-事的香,糜艳浓厚,刺鼻的紧。
屏风后银红帷幔轻飘飘的,整个屋中香艳又恶俗,女子低泣声依旧,隔着屏风,好似看到一个柔弱无助的背影。
宋青舒的心,就在这一刹那,停滞了一瞬。
不过也只是一瞬。
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应该继续下去,他从来不在意诺诺是否清白,他只在意她是否臣服。
他缓步朝里走去,“诺诺,你是愿意做孟获,还是愿意做那不再胡乱跑的小宠?”
宋青舒幽冷晦暗的眸子睨了刘大公子一眼,见他满脸惊惶万状,汗洽股栗,瘫软成了没骨头的毛虫。
明晃晃的不屑从宋青舒眼中泄出,厌恶的拧眉,微微转眸,福子会了意,立刻敷住了刘大公子。
宋青舒则是向屏风后走去,听着微微低泣,脑中想的,却是诺诺乖巧听话的模样。
他还是倾向于诺诺做那驯服的小宠,孟获七擒七放后与诸葛亮交心,是心甘情愿臣服,他其实并不需要,而且,他不耐烦。
而母后宫里的小宠就很好,身体永远保持忠诚,即便再想冲出去,却也不敢离了绳子的距离,多么有趣又奇妙的驯服过程。
“诺诺?”
宋青舒有些不悦,诺诺应该回答他的,可她依旧在哭泣,转过屏风,看到诺诺赤着身子,伏在鸳鸯戏水的大红锦被上哀哀哭泣。
他心头略微有些堵,又恼恨转头看了刘大公子一眼,只吓得刘大公子魂飞魄飏,初时做下这事儿的劲头全都不见了,浑身瘫软在地。
宋青舒却慢慢察觉有些不对劲了,诺诺不该是这样,难道这一次,就真的将她驯服了?
他心里稍显得意,却又隐隐觉得无趣,诺诺挣扎了半年,还是没有抵受住啊,宋青舒心里的那股斗志瞬间消散不少,连带着兴致都少了许多。
可当他伸手去抱的时候,那女子却惊慌失措的转过头,一张有些陌生的脸冲入他的视线,平凡稚嫩的一张脸,与诺诺昳丽娇艳的模样大为不同。
不是诺诺。
他察觉到自己心头暗暗松了口气,心口却又蔓延出失望,暗地里的斗志重新昂扬。
这不是诺诺,那诺诺呢?
攥着满脸涕泗横流的女人下巴,宋青舒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果然不是诺诺,诺诺才不会这样软弱无能,当下毫不犹豫一把甩开。
宋青舒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寒声道:“诺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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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狗不对,狗狗很可爱!我瞎编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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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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