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协议我给律师看过了，有问题。”她喝了口温水。
“具体呢。”
阿水把手机递过去给李亦然，李亦然看着扫描件上红线标出的几项问题。
是否缴纳工伤保险？是否购买商业人身保险？
“这两个可以查到的，我已经让人查过了，有的。一次性工亡补助金、丧葬补助金加上意外伤害保险金，一百二十万，还差了二十万。”阿水看着她，等待着李亦然把话接着说下去。
“嗯。你能查到这人的家属吗？”
“你只让我帮你个忙，怎么还要帮你找家属？”
李亦然没说话，服务生放下了咖啡，李亦然道了声谢谢。迟迟不见下文。阿水笑了笑：“你想用这个做什么？你说了，我才能帮你。”
“小时候放过鞭炮吗，一长串的火花，需要一条火线来引爆。”李亦然取了桌边的纸巾，撕了其中一小节，揉搓着成一条细长的纸卷。她将纸卷放在桌上。
阿水前不久刚做的指甲，在桌面上叩叩地发出声音。她侧着头说：“这个家属，我也查过了。巧得很，你猜是谁？”
李亦然抬眼，她和阿水认识的人不多，额边青筋略微跳动，有种不太妙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
“关存宁。”
那一会儿，两个人都沉默不语，仅用目光对视。阿水大概也知道李亦然想问什么，因为她一开始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人。
“继父。”
阿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她家里就她和她妈，据我所知，上个礼拜，她们已经打算签署协议了。”
李亦然思索了片刻：“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在被阿水嘲笑一番‘把这里的关系断的干干净净’后，李亦然终于得到了关存宁的电话。她必须约着和她见一面。
“看你这么犹豫，要不我打给她吧？”阿水刚说完就看见李亦然有些不悦的眼神，只好无奈笑笑。
时间一晃，太阳几乎快落山了，阿水抬手看了眼腕上精致的手表，时间已是四点十几分。李亦然喝完咖啡放下杯子瞄到了她腕上的表：“这表看上去价值不菲，严总送的？”
“嗯，是啊。”她似是不愿被李亦然看见这只表，举起来动了动手腕，又以左手覆盖在右手上。
“严总最近和成康他们那一群人走得挺近的。”
“你真是的，既要又要。什么便宜都要占。”阿水今天没化妆，不过笑起来依旧是风情万种：“差不多了，我先走了。”说完她戴上口罩站起身，李亦然轻说了句：“不送了。”
阿水从门右边走后，李亦然透过玻璃门看到门口有个人。那个人就那样站直在门口，身上搭理的像模像样，只是眼神里总有种流浪寂静的感觉。李亦然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进来。他向她走来，随着玻璃门被推动，门上的铃铛叮铃作响，店员向他道下午好。他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了李亦然桌子边上。
“成太太，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下午好，老刘，今天没和成康他们一起么？”她招呼他坐下，但老刘还是站在一边，并不打算坐下。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看着桌上店员未来得及撤下的杯具，李亦然也注意到了，等待着他回答。
“你和严总那位很熟吗？”
阿水今天其实穿得很普通，她以前出门必穿裙子，不管严寒酷暑，今天是个例外，穿了一身休闲简朴的套装，头发也随意的放着，脸上甚至没带妆，走的时候还把口罩带上了。但老刘依然认出她来了。
李亦然打量着老刘的表情，她其实觉得私下他们两个人之间关系也许会更熟络一些的。老刘却总是一副并不想多搭话的样子。她还是回答了：“我和严总那位合得来约个下午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意吧？”
老刘没有回她这句话。
“买单了吗，这份下午茶赏脸我请成太太吧。”
“已经买过了呢。”李亦然笑了笑，“下次再请我些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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