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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好痛,是剜心刺骨的痛,痛得好像身体都被撕成碎片。

她的脸皱缩在一起,忍不住抱住脑袋撕扯着头发。眩晕之下眼前的画面一点一点又开始变得清晰。

是那个县令,他双手背在身后,看见她醒来皱紧眉头欲言又止。

她强撑着从硬邦邦的床上下来,“我这是,怎么了?”

“你气血不足晕过去了。”良久他吐出一句话。

直觉告诉陈梦锦,没那么简单。“江衔玉呢?他人在哪?怎么没看见他。”

县老爷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吭声。

她头痛欲裂地从屋子摸索着出去,趔趄着身子一个门一个门找过去。不应该,他没道理一个人走。莫不是他嫌她麻烦,自作聪明抛下她自己先赶路走了。

她想着,心下越发焦急。终于在找到第七个门的时候看见江衔玉从门内走出。

“你去哪了?为何我叫了你这么多声却不应我?”她劈头盖脸就是质问。

他倒是不介意,就是扯嘴角笑。

她这才发现他的脚步虚浮,脸色也苍白,原本就瘦弱的身子看起来更是受不了风吹。他用衣袖捂着嘴咳嗽,看起来倒比她还虚弱。

“你怎么了?”她沉下心来,疑惑地发声。

“没怎么,搬你过来的时候使了些力气,把我累的。”这时候他还在贫嘴。

陈梦锦三两步走近,攥住他手腕把脉,脉象虚弱无力,像是重伤之人。

她垂下手,定定地望向他。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啊,徐县令打算命一批人护送咱们一起去上京,这下不用担惊受怕了,不仅有马车还有吃食,你也不至于气血不足晕过去。”他搭上她的肩膀,大半重量压在她身上,但其实也是轻飘飘的。

“好。”她沉沉地应一声。

-

看来徐县令是打定主意要傍着江衔玉这棵豆芽彻底翻身起势了,他一路紧着他又是各种好吃的供着,又是动不动就与他深夜畅谈。

一路上倒是没再有什么风波,眼见着他们俩的身体也有所恢复,倒是能精神些了。

只是那徐老头总是格外紧张江衔玉的身子,动不动就一句,“请殿下保重身体。”哭天喊地说着就要跪倒在地。

陈梦锦盘算着时间,估摸着耽误的这几日足够小翠他们到上京了,此刻他们该是在上京城中。

而他们刚赶到上京城城墙外。外三层里三层的守卫森严,城墙之上还有弓箭手一排随时准备射杀。

她攥了攥手,如此像是踏上一条不归路,只是这条路早就从京城她梳起高马尾那时,便铺在她面前延展着往前去,又或者在更早的时候。与其说她想证明些什么,不如说是她对这荒凉的世道实在失望,便想要拼上这条性命为这心里的一口气撑起一片天。

徐县令出示了令牌他们很顺利就进了上京。

上京城内虽不似大庆繁华,却也是显得格外富庶。东西市各自陈列,南北市由官府管控。这点倒是仿照着她的大庆,甚至更胜一筹。

大庆的商业繁荣,管控确实边界不清,甚至连一些官员要员都在其中运作以盈利。

他们长驱直入进入东宫,县令一人舌战群儒将门口的一群侍卫都说得不敢阻拦。其实说到底也是因为这东宫治内不严,太子游手好闲的名声也是远远流传。

江衔玉一脚踹开正宫的大门,就看见花天酒地的胖太子跌倒在地上,眼神之中有强装的镇定,“你们擅入东宫,意欲何为?”绣花正头一个,陈梦锦冷哼一声,一眼瞧出他的伪装。

“抬进来。”衔玉背过身去,淡淡地对身旁的守卫说。

他看起来很镇静,只是陈梦锦看见他藏在衣袖里攥紧拳头所凹进去的褶皱。

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置于大殿中心。他攥住白布的一角,随后用力扬起翻在地上,地上躺着的俨然竟是小申的尸体。

肉眼可见对方的眼神慌乱起来,随后又眼神恍惚,“这与我何干。”

“哼,与你何干。好一个与你何干。”他使了个眼色给侍卫,随即一具具尸体即又被抬上来,是那群追杀他们的黑衣人。他们都口吐白沫,七窍流血而死。

“你敢说,这与你毫无干系?”江衔玉眯起双眼,步步紧逼,“好啊,那就查上一查,看究竟是何来历。能不能查出个蛛丝马迹。”

“此案自有圣裁,轮不到你处置。”太子怒极训斥,“更何况尊卑有别,一个平民女产下的贱子也配对我指指点点?”

衔玉旋即握紧了剑,直抵其咽喉。

几乎是在同时,门后传来一道尖锐阴森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圣上特命咱家来此急诏太子回东宫,面壁思过,钦此。”太监扯着嗓子,死死盯住他的动作,“太子还不领旨?”

两名侍卫将太子松绑开,太子揉了揉手腕,得意洋洋地从他身旁走过,跪下领旨,“臣接旨。”

众人的视线都汇聚于江衔玉。

“好,好啊。”衔玉突然笑起来,步子趔趄地往后好几步。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天道不公。我自为天道。”他快步向前,众人可能没想到他会抗旨不遵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的长剑已经刺入太子心腹半寸。

“衔玉。”陈梦锦空手接刃,血液顺着锃亮的剑锋留下来,她却脸色不改,只是望向他有些癫狂得魔怔的双眸。

“连你也要与我作对吗?”他的面孔扭曲了,眼神却逐渐冰冷下来,加大力气向前。

她的血液流下得更多了,刀刃嵌入她的掌心。

太子惊恐的脸上浮现出对死亡的恐惧。“快来人,来人哪!”

陈梦锦微微皱眉,看着旁的侍卫拉扯开双方,甩开衔玉到地上,将看起来虚弱了不少的太子扶起。

随后松手,垂在腿边,任由粘稠的液体滴答在宅地上,流下刺目的痕迹。

待所有人走后,大殿清空。

“我们如今还在辽国境内。你如此行事只能将自己落入被动。”她皱眉说道。

“那我该要怎么做!”他大喊,“梦锦,我明明有好好对待别人,为何他们如此逼我。”江衔玉似乎陷入了魔怔,只是低声喃喃着,眼眶里却布满了红血丝和泪水。

他失去力气从宫柱滑下,直到重重一声跌倒在地上,尖锐的刀尖划破他的肌肤,却似乎并没有感觉。

陈梦锦只是一步一步稳稳地走过,然后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因为他们根本不配得。”

“不配得到的人一旦得到了超出能够拥有的东西,恶意便溢出来,直到侵蚀完你的肌肤,你的言语,你的精神。”

“而你,却还在这缅怀过去,”陈梦锦不屑地睨了他一眼,“真没用啊,落水狗。”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表情失去控制般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狠狠拽住她的双肩,“我是人,我是活生生的人啊!”

“我会痛,我会难过,我也会受伤。”

衔玉的泪水不受抑制,这时候他的头的高度需要陈梦锦仰着头去看。

“很好。下次记得自己爬起来。”她看着他泪水盈盈的可怜模样,靠上去拥抱住他,用左手的衣袖遮盖住他的双眼,拭去他泪滴。

“我不好,是我不好。我要是这刀下亡魂才好,为什么每个人都因我而死。”他脆弱的泪眼望向她,轻声地问,一遍又一遍地问。

陈梦锦郑重地捧起他的脸,看着他仿佛有些陷入魔怔的样子,心里柔软的某处有些微微发烫。

“他们不是因你而死,是爱你所以情愿牺牲。”“他们盼望你好好地活下去,活给那些想让你死的人看,活给我看,也活给自己看。”她情不自禁地抚摸他的脸,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也有点颤抖,只是不厌其烦地回答。

“那你教我好不好,我要怎么做。”他的眼神坚定起来,握紧了那剑柄。

陈梦锦背过身去,抬头看那天边的洁白身影,无数帧画面从脑海中闪过,随后只浮现于如今所站之地,“其实说难也不难,欲得到权力者,抛却情爱,撕去情义,狠心二字而已。”

江衔玉的嘴里喃喃着,“狠心……”

“是啊,在此之前便忍耐吧。”她笑着,“顺从他们,然后再一刀致命。”

“我们该进宫了。”她的眼神恢复清明,“你的父皇还在宫中,等着你。”

江衔玉攥紧了剑柄,一剑直指北方。

“宣江衔玉进殿——”大殿内的太监尖锐的嗓音透过墙穿透而来。

江衔玉攥紧了换上的金贵衣服,一言不发小步走进去。等到了大殿中央,他面无表情地跪下,机械般完成相应的礼节,“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气氛沉静了良久,他才听见头顶上有浑厚的声音传过来,“平身吧。”他顺势起身。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他面上不显,心中却嫌恶万分。

“你如今几岁?”辽帝的声音平稳而蕴含怀念。

“二十。”

辽帝似乎陷入回忆之中,“你竟也已经这么大了。想当年你还只是个毛孩子,藏在你娘怀里怕生得很。”

江衔玉的指甲深深陷入皮肤。

“回来了好啊。朕便赐给你那西街的一处宅子,好生修养着。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别的事情就别再管了”皇帝笑着,挥手之间也赏赐下了不少金银珠宝。

他跪谢了皇恩浩荡,步步退出来。眼神只剩下冷漠。

看来这个太子,还真是这皇帝老儿的宝贝疙瘩,否则也不会急着堵住他的口。

那他就偏要从这个太子出手。他笑起来看向天边的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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