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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池溏边的灌子口,两个洗衣妇趁着晨起天光还未毒辣,一面洗着衣服,一面谈论麻石村新近发生的趣事。

当然,这个事不能称之为趣,倒可以称之为震撼。

“姚家媳妇发酒疯闹的那场,你可有亲眼看到?”年老的妇人拿着皂角粉用力涂抹在脏污的衣服上,黄色的泥浆溢出石板流进水中,旁边那年轻的洗衣妇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衣物收回木盆里。

“我没有看到。”年轻的妇人道:“我听住在姚家隔壁的姑子说了,她在姚家院子里又哭又骂,闹得邻舍不安,众人前去劝解时,就见她拿着斧头要杀姚二呢。”

年长的妇人撇了撇嘴:“这可不是疯了么,我看不是喝了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事也不能全怪兰秧,姚二那混帐安的什么心谁不知道,他那嘴脸,十村八店也没人看得上的,谁要是嫁到他家真是倒八辈子霉了。”年轻的妇人皱了眉,把滑落的眼前的发丝沾水抿到耳后。

老妇人冷哼一声,对此并无同情:“那也不该动刀斧,这事不占理。”

“可不是。”年轻的妇人拈起自家孩子的衣褂,揉搓的力度轻柔了些:“不管怎么着也是杀人未遂,姚婆子嚷着要叫里长来主持公道呢。”

“这可好,姚家报了官,她这辈子算是完了,进了府衙首先就得挨顿板子,这罪名就算不死,也得戴枷流放到北地去。”老妇人啧啧叹息:“兰秧表面上看着本本份份任劳任怨的,没想到也能做出这事来,可知人不可貌相,装得再好也要露出本性来。”

年轻的妇人家中人口多杂,想来知事甚多,她喉间咕噜了一声,显是对此并不认同:“报官哪是那么轻松的,左邻右舍都要被揪去问话呢,便是长青岭上的林家也要被惊动的,毕竟人家德高望重是武镇的财神爷,只要他们帮忙说两句好话,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林家会为她说话吗。”老妇人有些不喜这年轻人对她不够尊重:“她不过是个外乡妇,又无亲眷,又无朋友,谁会在意她这条贱命。”

年轻的妇人也是外乡嫁来的,听到这话顿起反驳之心,仿似兰秧的命运与她的未来也息息相关:“只要左邻右舍把姚二的那点龌龊事挑明,姚婆子就算不是污告也得挨两板子,流放北地那是杀人放火才有的罪责,你也太把这事儿看得重了。”

“怎么不重?”老妇人有意唱反调,就不愿这年轻妇人在她面前逞强得势:“杀小叔子,忤逆公婆,这是天大的罪,杀头也不为过。”

年轻妇人气得呼吸也急促了些,碍着这人是长辈,不好撕破脸,便继续拿话堵她:“麻石村谁不知道那家就是兰秧撑起来的,卸磨杀驴那是畜生才做的事,可惜我住得远了,要是近邻,我高低也得为她说两句好话。”

两个妇人因洗衣结成的情谊,一下子溃散了。

一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兰秧的结局惨烈些,以平复自己被人驳斥的怒意。

一个暗自祷祝,巴不得兰秧这事不了了之,以气倒这些仗着年老辈重便趾高气扬的人。

唯有兰秧,被关在牲口棚里,正一头雾水的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她对那晚的事全无记忆,脑子里依稀还残存着小豆子的哭声,那哭声滋长着她的酒气,让她极无畏的踏行在回家的路上。

可是回家后,她做了什么呢?

手上紧握的斧头磨破了掌心的厚茧,冒起了腥红的水泡,疼痛时不时的刺她一下,打断她欲将清晰起来的思绪。

她透过门缝看到灶房的后门紧闭着,姚家楼屋也没有声音传来,以往姚婆子和姚家大郎总是有事无事都要对骂两句,现在屋子里静得却像失了人烟。

她坐倒在干草堆里,衣前带着酒渍的酸腐味熏扰得她蹙紧了眉头,酒醉后的倦怠让她提不起劲呼救,酒醒后失去的胆量也让她不敢劈门求生。

总之,一切都是那么浑浑噩噩,不明所以。

另一边,长青岭上的林宅,也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里长武大发借着发落姚家生出的祸端前来拜访林家老太爷。

这坐落在麻石村长青岭上的林家不单是武镇百姓的财神爷,兼之林家老太爷发迹后捐了个员外,在明面上是有权协理县丞处理镇上各大事物的。

虽然这个小事还不至于惊动到县衙里,但这事发生在麻石村,他有理由告知林家以求他们帮忙做个决断。

姚家母子那哭天抹地,浑恶难缠的样子,实在让他焦头烂额。

杜管家引了武大发进门,彼时正是晌午时分,林家祖孙正在厅堂里用饭。

今日老太爷得了风寒身子不大爽快,林怀赋便暂歇了事务没有前往椒坊坐镇。

“鸡汤不能喝。”林怀赋压下丫鬟递上的白瓷碗盏,不满地责斥道:“如此油腻的菜怎能上桌?”

林老太爷拥靠在太师椅上,双手交握看着她笑道:“你小时候有一次生病,本来该好了,你娘心疼你,喂了一碗参鸡汤,闹得你又发起热症来,害得你爹跟我去庙里烧了半个月香,这才把你命求了回来。”

林怀赋轻笑:“多久的事,你还记得。”

林老太爷叹道:“怎么不记得,你小时的事我都忘不了,只可惜……”

见他又将追忆往事,陷入那些痛苦的回忆里,林怀赋连忙打断了他:“赶紧吃饭吧,快凉了,一会儿我扶你到园子里逛逛,阮镇运来的杨梅到了,咱们一起尝尝。”

“我这牙口还吃杨梅?”老太爷哈哈大笑,本来萎靡的精神也逐渐焕发起光彩:“你还记得我爱吃阮镇的杨梅,不过这季节也快罢市了,送来的果子恐怕不好。”

“我看了,还好,正是最甜的时候,再过两天也就没有了。”

两人正说着话。

丫鬟卷起竹帘,杜管家便进来了。

“村上的里长来了,说是有件事要找老太爷示下。”杜管家躬身道,他背身而立遮了天光,阴影笼罩住梨木八仙桌边的两人,桌上的菜肴也模糊一团。

丫鬟把琉璃灯盏移了过来,这样的时辰点灯,实在有点颓蘼之感。林怀赋环顾四周,不禁喟叹,都是这些阴沉的梁木,敝旧的家具作崇,它们见证过祖父年轻的时光,也和他一样垂垂老矣。

老太爷微微仰身,靠住椅后的软垫,为着突然的变故正了脸色:“有什么事需要他来问我,让他进来吧。”

武大发避在耳房,听到召唤,这才敢随声进了正厅。

猝然的失了光线,他亦看不清桌前的两个人是何模样,但他早在椒坊见过林怀赋,知道这小姐与旁人不同,是可以不忌讳外人的,但也不敢正眼打量,只低头作礼道:“老太爷和小姐正用饭呢?是我唐突打扰了。”

“你用过饭了么,过来坐吧。”林老太爷扬了扬手,便有人另加了筷箸放置在左侧客位,并移开长椅待武大发坐下。

武大发虽已用过午饭,不敢违礼,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坐了。

喝了两杯茶,虚应了个景,老太爷便问道:“你是为着什么事来找我?”

武大发还在暗叹这茶味的醇厚不同,闻言连忙放下盖碗,脸上挂了笑:“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咱们村里出了个笑话,湾头的姚家,昨夜里媳妇喝酒闹事,差点把自家小叔砍死,姚婆子想要报官,我想这是辱没咱村脸面的事,最好还是暗地里解决就好。”

老太爷刚听完,便嗤道:“这种事怎的也来问我,你自己处置便是。”

武大发笑得愈发谄媚:“我想让老太爷出面调停这事,姚家媳妇兰秧是外镇人,姚婆子不肯甘休,看样子是想闹到东陵去,逼她娘家拿钱。这事要是真闹到东陵,我这里长也没得做了,想是还要被上头问责,所以……”

“所以什么?”一直静聆的林怀赋,猝然出声:“所以你想让我们出钱,让姚家息事宁人,这种事为何要我们掺和。”

里长红了脸面,连连摆手解释道:“不是要林家出钱,只是想着老太爷德高望重,村里人都敬服您,有您开口,说不定能压下姚家母子的气焰,不然闹到县衙实在是不好看。”

林老太爷恍惚倒忆起了什么,问向一旁的管家:“这姚家就是上次椒林被劈毁的那家么?”

杜管家甫然被问,也有些怔愣,想了想道:“倒是一个姓,不知是不是那家。”

老太爷道:“若是那家倒奇怪了,那媳妇是我见过最腼腆害羞的妇人了,她怎么会做出杀人的举动来,恐怕这中间有什么隐情。”

杜管家道:“守门的武安倒和那家相熟,不如唤他进来问一问。”

老太爷点头道:“唤他来问一问吧,若是有什么冤情误会,拿些钱给那姚家就是了,何必非要闹到报官卖人的地步。”他说完这话,顿觉身子疲乏难安,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林怀赋见状,抬手抚上他的胸口,劝慰道:“保养身子要紧,这事你就别管了。”

老太爷觑着武大发,见他在旁扭捏不安便笑道:“我近来头上昏重,诸事都提不起神来,实在不是不想帮你忙,不如就把这事交给怀赋吧,她今日清闲,劳她动动筋骨。”

林怀赋听他玩笑,亦不免莞尔:“这是什么好事么,就交给我。”

老太爷顺着杜管家的帮扶站起身来,他拉了林怀赋的手,慢慢往房里走去,等到进了屋,便低声道:“怀赋,这武镇上的大小事,看起来与我们无关,但你若想扎稳脚根,便不能不放下身段,民心亦是你的立足根本。这些人蝼蚁一般,可也有掐断你生计的本事。就说这个武大发吧,虽是个小小里长,在相邻几个村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倘若你得罪了他,他发狠断了椒路,砍断椒树,让椒子烂在地里,你又该怎么办?不如卖个交情,帮他把这事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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