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
自从晚宴上回去,猜叔摸到她的小竹屋里,半夜偷袭她之后。
隔个几天他就会过来。
她的小床不大,他想来就来,摁着夏萤就挤在小床上做。
他从没照顾过她的感觉,每次都是直接生来,疼的她直哼哼。
床真的很小,两个人挤在一起,夏萤动不了身。
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屋子中央的地上。
她俩月光都照不到。
到底是见不得光。
他总磨着她念那句,我曾踏月而来,只因你在山中。
她半张脸压在枕头上,断断续续地念。
他做的时候又和她提那个培养接班人,她和那个人结婚的事儿。她疼的有些烦躁地问他,如果你走了之后,他直接弄死我呢?你总说不会的,可艾梭不也弄死玛拉年了吗?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没有说话。
第二天他又来了,他做完了,摸着她的小腹,他在她耳边说,生个孩子吧,生个他的孩子。他培养孩子,他说孩子不会伤害你的。
然后他来的更频繁了,他总是摸着她的小腹,他似乎很期待。
她没忍住问他,你喜欢孩子吗?
他说你生的我会好好培养的。
她说那这个孩子,要姓什么呢?夏萤在隐晦地问他,这个孩子会有个名分吗?
他沉默了很久,他说,姓夏,是你的孩子。
然后他没问她的意愿,重重地摁着她在小床上又做了一次。
夏萤从小孤独惯了,她一直在被同龄人欺负,她为了挣一点零花钱,去给村里人看孩子,一整个周末,给她两块钱,她被小孩把手摁在壶上烫,她被剪头发,年龄大点的男孩会扯开她衣服,想看她。
天真的恶,很直白。
所以夏萤其实不喜欢小孩,她只是喜欢他。如果他认,她也认了,她可以因为喜欢他而接受,可他要那孩子是她一个人的,他对她下手那么重,每天她的大腿内侧都有黑青,他根本不喜欢她,却要她生个孩子。
药用的很快,夏萤一直在买,她最近经期都不稳定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来的太频繁了,她很害怕真的怀孕,她可以过见不得光的日子,她自己选的,她活该。
可她不能把别的生命拖下水,这样奇怪的关系,那个生命不该来搅这趟混水的。
她再不喜欢小孩,可那也是个人,她怎么能替这个人做选择呢,这个小孩难道要这样不清不楚的在达班长大吗?难道想要不被爱的长大吗?
接班人?是恩赐还是诅咒呢?如果真的动人,沈星为何会跑了呢。
他现在都这样不顾她感觉的对她了,再过几年呢?
他的爱在佛堂,情人怎么能求天长地久呢?
年轻的女孩总会喜欢上他的,权利是最好的春药,她带着那个孩子干什么呢?逼她成为单亲母亲,让那个孩子折磨她吗?
夏萤心里为此痛苦纠结,但她说不出口,她不敢告诉他,因为她怕他生气了,不来了。
新佛堂修好的那一个月,他那样冷漠地对待她,她从那之后其实一直没什么安全感,她求他借给她十六万时那种卑微和绝望,她至今都刻骨铭心,她太怕这壶水又一次冷下来。
最后她都有些强迫症似地吃紧急避孕药,她也不管需要多少,她都好几颗一起吃。
副作用越来越严重,她有些吃不下饭,总是很困很疲惫,心里也越来越压抑。
她再没念过那些赎罪的经文,她又不敢去佛堂了。
这一次,连经过都不敢。
......
夏萤走出病房,看到觉辛吞正在往过走,她勉强自己笑了笑,打了个招呼。
“你没事儿吧?严重吗?”觉辛吞指了指她的胳膊。
“过几天就好了。”夏萤笑。
“我想问问你,证件补办要多久啊?”夏萤问他。
觉辛吞听到明显愣了一下,“你要回国?”
“嗯。”夏萤想他如果今晚曾关心过她一句,她就不走了,她最近情绪忽高忽低,患得患失,她到底还是孑然一身了。
“那我给你问问,我们这里□□效率你知道的。”
“哦......”夏萤有点头晕,她最近总是突然头晕起来,她扶住了旁边的墙,然后觉辛吞扶了她一把,专门避开了受伤的地方,他说用不用检查检查头,夏萤说,没事。
“原来你是喜欢结过婚的。”
夏萤回头看到从病房出来的猜叔,冷脸抱着臂看他俩。夏萤火又上头了。
“干你什么事!”
“你救过我的命,今天我也救了你的命,还有那个吴小姐的命,咱们俩两清了,你把护照给我,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觉辛吞在一边有点尴尬了,他松开了手,扯了扯嘴角,“你们聊,我去看看吴小姐。”
觉辛吞转身进了病房。
夏萤无意与他多纠缠,只想先离开这里,她今夜,不想再见他了。
夏萤转过身,走在医院的长廊里。她走得很急,像逃跑。
然后她感觉右手被扯住了,力气太大,她伤口又疼了,她一下疼的冷汗都下来了。她被抵在了医院的墙上。
“两清了?什么叫两清了?”他看着她的眼睛。
“你放开我。”夏萤用左手去推他,他又摁住了她的左手,摁在了墙上。
“回国?你欠我的能还得清吗?”
“我欠你的?不是你在利用我吗?我得到什么了呢?”
夏萤一时心里彻底绝望了,她动不了,离不开,还要被迫直视他。
“我不是巴巴的把一切都给你了吗?还不够吗?”
“你还要什么呢?”
“我这条命?值钱吗?你看得上吗?”
“你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我吗?”
“我有什么呢,你不是说我在哪儿都什么都不是吗?”
“我告诉你,是这样的,我承认了,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你坤猜就该立马扔掉。”夏萤每句话都说得很平静,她觉得她在陈述事实。
“你要是想找女人,多得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喜欢你。”
夏萤声音沙哑地说出来,她该哭的,可她依旧没有哭,这个夜晚,太长了。
“如今你来和我说这样的话吗?”猜叔眼睛红了。
“你没拿到过护照吗?我没放你走过吗?沈星那天晚上要带你走,你为什么不走呢?”
“是你说,你曾踏月而来,只因我在山中的啊。”
“你都是骗我的吗?”他说这句话时声音颤抖了。
“我看不起你吗夏萤?我都想过培养你当接班人了,你自己说你会举报我的。不是你觉得我手脏吗?不是你看不起我吗?”
他两个手捧着她的脸,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声声泣血。
夏萤一直记得她蹲在沈星窗台下,听到他留沈星的那些话,她来达班快两年的时光里,她有时会想,他怎么从来没有那样祈求似的留过自己,他的挽留,落在她身上,是难听的话,是要睡她,是她手里一分钱都没有,要她去求他。
所以,她一直觉得他是喜欢沈星更多的。
如今他留了。
可她心里沉沉的,她提不起来一点精神来回应他。
你要我怎么办呢,坤猜。
“我想回去了,我累了。”夏萤平静地说。
明天吧,她太累了,最近药吃多了,她本来情绪就受到影响,她今天晚上又折腾了一夜了。
对面的人听她如此平静地说,松开了她,表情似乎被伤到了,几乎站不稳。他后退了好几步,扶住了后面的墙。
夏萤转头离开了,她走到医院门口,看到细狗刚好来了医院门口。
她没打招呼,直接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她说了翠姐家里的地址。
夏萤敲响了刘金翠的门,看她胳膊包着,衣服上还有血,刘金翠吓得问她怎么了,夏萤尽力笑了笑说,给自己个沙发就行。
她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她睡到第二天下午,她爬起来发现翠姐给她留了饭,然后纸条上说自己晚上不回去,让她去睡床。
夏萤吃了饭,她依然觉得情绪不高,她胳膊还在疼,她得去换药的。
她又去了医院,她去换药。
她看到了吴遥雪。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是在说梅花。
“你和猜叔是什么关系?”吴遥雪走过来问她,她似乎刚换好药。
“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昨天晚上说你是卧底什么的,我说要去举报你,他来和我说你在瞎说。他说不要中介费了,他会负责到合同签完。”
这么多个月都白干吗?
他不是利益至上吗?他让步了,是因为什么呢?
夏萤平静地看着吴遥雪,她又觉得困了,她想回去睡觉。
“昨晚车祸是他护住了我,他第一次见我,我正在被陈会长说冒犯的笑话,他还伸手想来摸我腿,猜叔让我去坐到另一边,他几句话就让陈会长不敢那么对我了。在医院,一个女护士,说我挡了路,推了我一把,他托住了我,严肃地骂了那个女护士。”
“他这么好的一个人。”
夏萤听她这么形容,一时愣住了,她想起自己也曾对人说过他是个好人的。
吴遥雪喜欢他,是了,如果自己二十二岁的时候,被他这样帮助了,又知道他对亡妻的深情,自己会沦陷的比她更快。
“我问了我父亲你的事,你在国内坐了牢,跑来三边坡差点被卖了,是猜叔救了你。后来你在达班当会计还债。你是在国内混不下去了才来的这里吧?晚宴那天,刘总把你拖上台,说你是小偷,最后我父亲去说你是达班的人,他才放了你的。你坐牢是因为偷东西吧。”
夏萤恍惚了一下,她都多久没听别人用坐牢的事情羞辱她了,一时还有点怀念的感觉。
“你要是还要点脸,就该赶紧离他远点。”
“第二次了,吴小姐。”夏萤打断了她后面想说的“你第二次骂我不要脸了。”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昨天晚上救了你的命,如果不是我,你现在都被烧死了,你要被那个司机打死,我为了拖时间,什么话都说了。”
“吴老板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你二十二了,他还在替你遮风挡雨,他给人装孙子,去给毛攀擦屁股,就是为了能在新扬光护住你。你讨厌他,你觉得你父母离婚让你很痛苦,你有过什么痛苦呢?他俩把所有都给你了。”
夏萤好像在控诉她不懂事,其实夏萤在羡慕她,她不用懂这些,因为有人替她懂了,替她办了,她遇到的最大的委屈是被陈会长摸了一把大腿。
“吴老板还有我悲惨的故事不知道呢,我以为的亲生父亲是我的杀父杀母仇人,我13岁就被他扔到了乡下讨厌我的的奶奶家里,同学欺负我,嘲笑我。我没有一分钱,回家迟了就没有饭吃,我去蹭别人的书看,人家揪着我骂我小偷,我从13岁就开始捡瓶子换几毛零花钱,一直到我20岁,我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我一直都在捡老太太穿过的破衣服穿。”
“毕业了,我在小公司里处处受气,没有人给我撑腰,领导摸大腿?我含着眼泪,回去在出租屋里哭,我都不敢大声哭,隔音不好,旁边住的人听到会骂我的。我天天都在受气。男人?没有真心爱我的,骗我的倒是有。”
“你想笑话我,一个坐牢怎么够呢,说实话,坐牢那几年我还少吃了几年苦。”夏萤冷冷地开口。数了些她人生的苦痛。
她羡慕吴遥雪,她遇到的所有困苦都有人救她。
夏萤呢?咬着牙,自己救自己罢了。
她想如果自己是吴遥雪,自己是不是也能这样自信张扬从不内耗的活着。
可惜她是夏萤。
她看到吴遥雪看着她身后。
夏萤回头看到猜叔站在她身后,她不知道他听了多久了。夏萤很平静,她打了个招呼,她说,
“早上好。”
“现在是下午了。”他说。
“你昨晚去哪儿了,和我回家吧。”他走过来,看着她的眼睛。
回家?夏萤眼神涣散了。
她好像在签单房门口,沈星红着眼扶着她,她曾对沈星说过的。
夏萤想说拒绝或者答应的,可是她突然觉得小腹很痛,她觉得身下出血了。
她皱着眉,话却说不出口了。
她一低头就看到血几乎瞬间就流了一地,她头朝后直接栽倒了。
她恍惚听到男人着急地叫喊声。
夏萤一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包围,她想自己,该不会……流产了吧?
她听到嗡嗡的耳鸣声,然后她就失去意识了。
猜叔坐在手术室外面,他记得刚刚医生和他说的什么。
“怎么让她吃了这么多紧急避孕药,子宫大出血,要不是在医院,送来晚了人当场就没了。现在正在紧急手术,做好心理准备,人不一定能不能活着出来。”
“她这情绪肯定已经受到影响了,你们没有人发现吗?”
猜叔记得自己揪着那个医生的衣领子说,她死了,你们就都别活了。
太荒唐了,他就说她最近怎么怪怪的,他居然没发现。
他每天还想着能让她怀孕呢,她居然一直在吃避孕药。
为什么不说呢?夏萤?为什么?
他本该生气的,她不愿意生下他们的孩子。
但是为什么要骗他呢?他一直说她很听他话的。
他一直以为她很听话的!
他一直以为她从没骗过自己,她怎么一声不吭的憋了个大的。
就像她刚来达班,欠下那么多钱,天天还那么乐观,他以为她的资料是假的,他以为她有很多爱,在很快乐的家庭里长大。
结果呢,全是真的,她一个人怎么咬着牙走了那么远的路的?
自己呢?他靠在背后的墙上,凄惨地笑了,他利用她,结果她居然爱上自己了,她怕他难过一次又一次的留在他身边,她从来都能走,她愿意留下。
她没有一次又一次救过他吗?
他独自站在窗边看沈星走的那夜,绝望吞噬着他,是她拉开了他的门。
昨天晚上的车祸,是她忍着疼,把他拉了出来。
象龙国际里,刘弘业说他骂了他,夏萤当场就拿起瓶子打了他。
刘弘业真的和他是一类人,他一眼就看穿了他,看穿了十五年前的真相,他就是他说的那个骗子。
他看到了手腕上的墨翠。他转了转那个金色的珠子,看着上面的勃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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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双手捂在了脸上,眼泪顺着脸流了下来。
卿卿误我,我误卿卿。
现在她生死不知,她死了的话,他以后怎么办啊,他现在只想她活下来,都可以,其他的都可以。
他又想起那个诅咒。
永失所爱。
他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他的腿是抖的,几乎站不稳。
他缓缓跪在了手术室门口,对着门双手合十,念起了赎罪的经文。
都是他的错。
这都是他的因果,与夏萤无关,求神佛放过她吧。
他以后,
再也,
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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